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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子珪

第十八章 佯醉以安刘焉 孰为守户之犬

汉末子珪 菜愚 2170 2022-09-09 11:00:00

  蔡瑜此时已然面白腮红,眼神恍然,骤听此言,摆手苦笑道:

  “瑜不敢欺瞒使君,说来内疚,瑜此来巴郡,虽是由董相国举荐,经朝廷任命,实乃瑜出于私心向相国自请也。”

  “哦?不知为何?”刘焉貌似关切,只是其眼神冷冽,暗含森然。

  “瑜幼年便随家严流放千里,深知朝堂险恶,董相国权重势大,召家严入朝侍奉,可家严早已无心政事,有意推辞,又恐不测,瑜亦不愿家严再蹚这浑水,才有了代父入朝一事。

  今岁十三路诸侯反董,眼见大乱将起,瑜这才厚颜苦求董相国,使我来巴郡任职,所为者,即是益州有使君镇守,太平牢固,瑜在巴郡亦可受使君威严之庇佑,能使家严等人有一处安身之地,得以安度晚年。”

  刘焉眼中寒意稍退:“我听子珪言下之意,莫非蔡公也要前来?”

  蔡瑜心情朦胧:“何止家严,我已去信邀叔公与两位姊婿携家小尽赴益州,不日即可抵达,只盼...”

  话未说完,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张辽、典韦见此,赶忙起身上前扶住蔡瑜,只听蔡瑜口中还在说着:

  “只盼蔡氏能苟全性命于巴郡,足矣,足矣!”

  见蔡瑜此模样,刘焉大笑道:“子珪到底照旧年少,酒量太浅,这便醉了。”

  说着,刘焉状若无意的挥了挥衣袖,堂外隐有足声远去。

  张辽行礼道:“府君醉得厉害,不知可否在治所稍歇?”

  “何须客气。”刘焉立即命仆从寻一住处,供蔡瑜睡下醒酒。

  张辽、典韦二人谢过刘焉,赶忙搀扶蔡瑜出去,却见蔡瑜还在挣扎大叫:“放开我,我没醉,我还能喝,我还要与使君喝上几斗!”

  蔡瑜的呼声徐徐不行闻,刘焉放下手中酒杯,问道:“尔等观之如何?”

  吴懿有些迟疑:“观其酒醉之态不似有假。”

  张鲁说道:“蔡子珪敢来参见,还在治所中酒醉,其随行者当是亲近之人,又请求在此稍歇,若是心怀鬼胎,怎敢如此行事?如若蔡氏果真举家迁至巴郡,主公可放心矣。”

  赵韪亦颔首称是。

  刘焉疑虑尽去,嗤笑道:“蔡子珪空负麒麟之名,未曾想竟是守家之犬,犬好,犬好!”

  仆从领张辽几人到住处,掩门退下。

  张辽、典韦将蔡瑜放在榻上,坐在一旁,时而闲话几句,过了许久,见房外没有消息,张辽凑到蔡瑜耳边悄声说道:“主公,似乎无人监视。”

  蔡瑜闻言睁开眼睛坐起,眼神清明,哪里另有一丝醉意。

  “文远,你与典韦稍后也去歇息,我等明日再走。”蔡瑜示意张辽勿要多言,轻轻嘱咐了张辽一句,又躺回榻上,这次是真的睡下了。不多时,房内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

  一夜已往。

  越日,蔡瑜向刘焉离别,刘焉多有挽留,蔡瑜只说望早归,以便部署迎接蔡邕之事。

  刘焉见蔡瑜去意坚决,才放蔡瑜离开。

  蔡瑜三人纵马疾驰,出雒县数里,典韦挤眉弄眼,笑道:“论酒量,某差主公远矣,那刘焉认真以为主公醉了,实在可笑。”

  蔡瑜闻言轻笑,其不喜饮酒,偏偏不知为何却酒量极大。

  在雒阳时,蔡瑜常与凌操、典韦、张辽常交锋较技,马战张辽最强,步战典韦称雄,射术蔡瑜居首,只有凌操从未拔得头筹。

  凌操是要强的性子,眼见无法以武艺夺魁,便要斗酒,这一斗却让蔡瑜掘客了一个新才气。

  当日一碗接着一碗酒下肚,其余三人皆醉至昏迷不醒,唯有蔡瑜仅是微醺。

  凌操为此铭心镂骨,放言自己乃江东人士,来日水战再比过,必得拿个魁首才行。

  此乃前事,不复多言。

  此次造访,蔡瑜倒还真没料到刘焉会用灌酒这招试探,便随机应变,将预先想好的说辞以醉酒之态讲出,反而效果更佳。

  张辽心思剔透,典韦虽性情忠厚,也非愚蠢之辈,一见蔡瑜举止,立时便明了其在装醉,张辽知典韦不善言辞机变,坚决出头接下后面之事,层层递进之下,终令刘焉及其心腹放下戒备。

  蔡瑜暗叹:乱世之中什么最重要,人才!人才!照旧人才!

  心中痛快酣畅,蔡瑜左右看看张辽、典韦,不禁英气干云:“我等协力,刘焉之辈何足挂齿,益州指日可定!”三人相互对视几眼,一同大笑起来。

  回到江州,蔡瑜叫来严颜:“可探得甘宁踪迹?”

  严颜答道:“甘宁常在临江县外江上停留,如今亦然。”

  “甚好,我等这便往临江一行,去试试这甘宁的斤两。”

  严颜赶忙进言:“府君,甘宁见得郡兵前去,定会逃走,恐不能立功。”

  “我不带兵,只你我几人前去,如何?甘宁年少气盛,必不会再逃。”

  “这,锦帆贼人多,战力不俗,万一伤了府君...”严颜面现难色,暗自想着,若说年轻气盛,眼前这位太守也不遑多让。

  “严贼曹莫非是怕了甘宁?”蔡瑜故意问道。

  “府君休要小瞧于某!小小锦帆贼,某何惧之有?”严颜性情坚强,受不得激,登时亮相。

  “好!严贼曹且去收拾行装,我等稍后便走。”

  顾雍、羊衜等人未至巴郡,蔡瑜不计划调整郡中人、事,并早已部署郡中,自己不在之时,一切事物如常治理,既为抚慰人心,也为看看现有郡吏之中是否有可用之人,因此,待严颜准备妥当,蔡瑜几人径往临江驰去。

  不知是否由于打小便经常远行,已习惯如此,骑马日行两百里对蔡瑜来说不外是平常之事,不觉甚累。偶尔来了兴致,猎上一些野味,堆起篝火一饱口腹之欲,倍觉惬意。

  甘宁就在临江,不会突然消失不见,蔡瑜便也不急于赶路,沿途探访各县民情,又有当地人士严颜在侧解说一二,对巴郡的了解加深许多。

  严颜在郡府任职,早就听过蔡瑜的名声,不外究竟蔡瑜年岁尚轻,以弱冠之龄任太守重职,难免会有几分不平。此次征讨甘宁,见蔡瑜一意孤行不愿领兵,更多了几分看轻,认定蔡瑜是年少得志,乃轻狂之徒。

  不想经过一路听其言观其行,严颜对蔡瑜大为改观,不再轻视不平,反倒觉得蔡瑜体贴民事,确有能臣之相。

  于是,严颜途中又数次苦劝蔡瑜从长计议,勿要以身犯险,都被蔡瑜搪塞已往,严颜见蔡瑜不听,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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