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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着蜗牛去赛跑

辫子女人

骑着蜗牛去赛跑 骑蜗牛看世界 323 2024-04-15 00:03:27

  自我记事起,我一直留着两个小辫子,其时头发照旧黄黄的,脸型娇小,很是像女生。因此同村的人都叫我“假女人”。

  我虽很是讨厌这样的外号,但却无法挣脱他们的讥笑。

  我不清楚怙恃为什么要给我留长发,还要给我扎小辫子。不仅如此,还给我做女版的胶底布鞋,买衣服也是花花绿绿的。以至于我无比内向,闹出了许多笑话。

  影象最深刻的是刚去上幼儿园的时候。教我们的是一位个子高挑,脸蛋圆圆,经常穿浅灰色的西服套装的女老师,那个时候只知道她姓唐,人人都喊唐老师。

  唐老师开班给我们上的第一课就是教我们学会自己上茅厕。她让我们所有学生站成两队,一队是男生,一队是女生。唐老师在分队的历程中就把我拽到女生当中站着,留着辫子的我和女生没什么两样。

  “今天我领着你们这一队去茅厕,现场教各人如何上茅厕”唐老师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我们这个偏向。唐老师的话音刚落,我双脚就不停地抖了起来,手心里也一直冒汉。

  我想举手示意我不是男生,可我要这样说了,我的小辫子,我的花衣裳,我的胶底布鞋,别人会讥笑我的。我的手感受被千斤重担压着,最终照旧没有举起来。

  “各人转向我,排整齐,随着我走”。唐老师一边挥手一边喊着口令,纷歧会儿就到了茅厕门口。

  唐老师停下脚步,示意我们也停下来。

  茅厕是建在台阶上的,这台阶成V字型,男左女右。台阶分两层,每一层都有5级台阶。

  唐老师嘱咐我们进入茅厕时一定要靠右边墙壁走,出来的时候要靠另一边走。

  唐老师把我领进了茅厕,让我们齐刷刷站成一排。

  她站在坑位上,左右脚划分踩在一块砖上,蹲了下去。同学们都盯着唐老师,看她下蹲的行动。而我却不自在地往墙上看,或者向地面看。

  终于,唐老师起身,她领着我们走出了茅厕。

  唐老师完成了第一课的使命,看着这群充满好奇心的孩子们,她乐成地播撒希望的种子,嘴角露出幸福的微笑。

  可我瞧见唐老师的心情,心里越加不自在,像犯了错似的,紧紧低着头。

  因为是今天是入学的第一天,茅厕门口前方8米处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其中一个熟悉的身影,直勾勾盯着我。

  我用余光瞟了一眼,“不是他,不是他”我心里默念。

  “假女人”,这一声犹如铁签刺穿我的鼓膜,扎进了我的心脏。

  同学们以及周围的人都望着我,唐老师也回过头朝我身上审察。

  霎时间,我何等希望自己是一只老鼠啊,找个地缝钻进去。

  随后,唐老师什么也没有说就领着我们回班上了。

  同学们很快把适才的事忘了,可是我一直还没有从当中回过神来。我感受当天是最长的一天,好不容易终于放学了。

  我赶忙冲冲跑回家,我也顾不得去看看河滨的景色,更顾不得路上有谁。

  走完小路,刚到大路交织口,耳边又想起异样的笑声。“进女茅厕,羞羞,不怕羞”。他们议论着,讥笑着。

  我内心犹如火烧,肯定是刘恒随处乱说的,因为只有他一个熟人看见我从女茅厕中走出来。

  厥后,这事传遍了整个村子。自那以后,我就没主动和谁说过话。走路时我也是低着头,从不看人。阴霾笼罩了整整一年。

  直到一件事的发生,我的情绪欠好才有了转机。

  那时我已经上学前班了,突然有一天,妈妈告诉我:“过几天就给你剃毛头了,让你真真正正做你的男孩子。”

  我有些懵,什么是剃毛头,脑袋转了频频都没明白。

  “就是把你辫子剪了,留成短发。”妈妈郑重其事地说。

  我一下兴奋极了,心想,再也不用做“假女人了”。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剃个毛头居然闹出几家人的不愉快。

  剃毛头那天,家里办了酒席,乡里乡亲资助做菜,也算热闹。

  家族里大叔,在左厢房里为我剃头,先剪去左边辫子。这时,我的年老跑进来,“妈,大舅在那边发脾气。”年老显然很是着急,随即妈妈让大叔先停下手中的剪子,现场气氛十分尴尬。

  妈妈走了出去,急遽找我大舅。我也随着去。只见他坐在一张长木凳上,他翘着二郎腿,头勾着。从他的背影看出他很瘦,我妈妈走到他跟前,他一句话也没说。

  “哥,你不要气了,娃娃的头照旧得你来剃。”

  妈妈先开口了,但是我也没看见大舅搭话。我就摇着我仅剩的一串辫子出去玩了。

  过了十多分钟,屋外响起一串鞭炮声,我大舅为我剃了剩余的头发,剪成了男生标配的寸头。

  剃完头的那一刻,我内心无比的厦悦,因为没有了小辫子,人们再也不能拿我说事了。我不用再顶着“假女人”的外号了。

  厥后长大一点回忆起剪辫子的事情的时候,妈妈才告诉我。之前会发是那样的事,是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大舅和妈妈就约定过,我的头发由大舅亲自来剃。

  可是,妈妈呢,把这约定忘了。剃头的那天,大舅从大老远的地方来,走了50里的路。抵家里,把剃刀工具拿出来,才发现有人在给我剃头。

  因此才会泛起两小我私家给我剃头那一幕。

  那时候我不明白简简朴单一个剃头,为什么非要弄得那么庞大,另有人会因为这件事不兴奋。

  

骑蜗牛看世界

剃头事件实质上是两个差异宗教信仰的矛盾产物,一开始为我剃头的家族里的大叔是基督教徒,而我大舅是释教徒。各自都是为了宣扬自己信奉的教派,但是都没有赢家,因为给我剃头,却左右不了我内心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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