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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覆那年风

伍 出山

雪覆那年风 不见风归 6234 2022-11-30 23:37:59

  一个月后。

  因为青黄老人赌上自己所有信誉的原因,今天这场比试消息很大,以至于所有大人物都来凑热闹了。

  千绝山,青黄苑,悬壶堂。

  乌云遮蔽了半边天,一阵阵风卷着沙石扫过地面,也摇晃着院子中的大桂树,叶子哗啦啦的响。

  在悬壶堂的某个角落,洛淅尘看着人满为患的悬壶堂,转头对路遗风道:“师兄,今天来的人许多诶,你有掌握赢吗?可千万别像之前那样故意放水啊。”

  正在一边检查解药的路遗风翻了个白眼,然后语重心长隧道:“师妹啊,师兄我怎么就放水了?你也没证据啊。而且,谁不知道你师兄我是个从不摆烂的诚信人?”

  洛淅尘回以呵呵。

  信你就有鬼了,虽说确实没证据吧。

  这是一个未来要将朝廷闹得天翻地覆的狠人,你敢信他半个字?横竖她洛淅尘不信。

  善玩心计的人,个个都是一肚子坏水,心都是脏的。

  “走吧,时间到了。”路遗风收起药物,起身道,“咱们的老朋友已经期待多时了。而且也不能让大伙儿久等,可不能失了礼数。”

  这些大人物哪个不是把礼数看的比命还重要?路遗风太熟悉他们了。

  洛淅尘跟在后面默默吐槽,为了复仇,下的苦功还真多。

  进了正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两人身上。

  准确的说,是在路遗风身上,究竟他才是今天的主角。

  “萧兄弟来啦?”堂中间的桌旁,一其中年人乐呵呵的看着门口的路遗风。

  差池,应该是萧易风,这是他在民众面前的身份。

  “唐兄,许久不见。”路遗风对那人微笑回礼。

  毒王,唐博仪,别号“死之下弦月”,与青黄老人的“生之上弦月”截然相反,两人并称“江湖二月”。

  其实,唐博仪今年也就三十九岁,恰好比路遗风大二十岁而已,可见唐博仪的毒王凶名影响之大。

  唐博仪和路遗风其实也是老对手了,三年来,挑战者无数,却没人挑战过三回以上,甚至只挑战了一次。唐博仪是个例外,这三年中他已经挑战了不下十次,虽说已经近一年没联系了吧,但他们已经交手十次早已是事实了。

  越是交手,唐博仪越能感受到路遗风在隐藏实力,究竟,能被青黄老人这个老药痴看中的门生,怎么可能水平一般?

  虽说挺想知道萧易风的真正实力吧,但谁的时间不名贵?总不能把时间都用在调制毒药给人家出题吧?他唐博仪也是要生活的,随便一瓶毒药就能在黑市卖出几千两银子,但也就够他生活一周而已。

  于是早在一年前,唐博仪就断了试出萧易风的本事的念头。

  唐博仪看着这个比自己年轻了整整二十岁的小伙子,笑道:“咱就不客套了,我就想知道,我调的毒‘缠云托月’可有解药?”

  “唐兄的毒果真厉害,”路遗风乐呵呵的继续客套,唐博仪不喜欢听,但不能在众多在场的大人物面前失了礼数啊,要知道刘宁安也来了,“晚辈面对前辈的毒药,竟然一点脾气都没有,直到一周前才有新的思路。时间短了些,解药制的有些粗拙。”

  没人看到路遗风此话一出,一旁的青黄老人慢慢的抬起污浊的双眸看了路遗风一眼,然后低下头去,眼观鼻,鼻观心。

  路遗风见气氛有些微妙,奇怪道:“怎么了吗?”

  唐博仪看了时江一眼,轻咳道:“当年你师父解这个毒,花了半年时间。”

  好尴尬!

  一直在旁边没有接话的洛淅尘连忙道:“师兄,唐年老,各人还在等角逐呢,有什么话比完再说。都准备好了吧?准备好了我们这就开始。”

  路遗风点颔首:“准备好了。”

  唐博仪笑了笑,“我都行。”

  洛淅尘扭头看向时江,见师父点了颔首,便向一边的侍者招了招手。

  几个侍者端着托盘和水盆,托盘里都是试药器皿,在桌上摆好后,连忙带着托盘下去了。洛淅尘各往两个琉璃皿中舀入三勺清水,又在两个琉璃皿中间放个更大的琉璃盆,并在两个琉璃皿旁边各放一个药碟,最后在两边各方一个药包,才向路遗风颔首示意。

  这叫“斗药”,是药师之间的比试。药师又分为医师和毒师,斗药的方式一般都是毒师出题,医师在划定时间内调配出解药,除了在划定时间内调出解药外算作医师赢,打平和超出时间都算是毒师赢。因为这规则原来就对毒师倒霉,这一划定也只是平衡双方利益而已。

  路遗风起身,在桌前站定,向众人鞠了个躬,然后一如既往的戴上了白色的羊皮手套,心绪徐徐平静下来。

  洛淅尘站在师父旁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她知道,那是他要认真了,在这个状态下,任何外界的因素都无法影响到他,那是他作为逃亡的路家遗孤时就已学会的一项技术。

  当初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活下去,因为只有冷静的思考问题,思考对策,才气活下来。所以在长时间的逃亡下,他终于学会了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是那种没有任何情感的冷静,雷打不动,天塌不惊。

  他们师兄妹俩称之为“绝对冷静”。

  路遗风拆开左边的药包,洛淅尘的声音随之响起:“这是唐博仪先生的毒药,‘缠云托月’,另一个是解药,‘清风拂箫’。”

  各人都知道这是说给他们听的,因为路遗风自己就是最后一个打包这些药物的人,再加上能被青黄老人看重这一点就能看出路遗风有极强的影象力,要说认不出自己的药包,打死都没人信。

  路遗风将药包“缠云托月”解开,露出了里面的小瓶子,他取出一个药匙,轻轻舀了一勺毒粉末倒进左边的琉璃皿中,均匀搅拌后将药匙放进药碟中。

  这时,路遗风抬头看了一眼洛淅尘,道:“有面罩吗?给各人分发一下。”

  “有,是口鼻面罩照旧全脸面罩?”洛淅尘连忙答道。

  “全脸面罩。”说罢,路遗风环视四周,确定了悬壶堂一如既往的通风,没有任何挡风的工具挡着门窗,阻挡空气流通。

  青黄老人挑了挑眉毛,他或许猜到路遗风解药的解读原理了,那么,解药的身分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这徒儿,有趣,选的药材倒是与众差异,原来你的悟性这么高吗。

  洛淅尘将面罩分给众人,路遗风这才开始调配解药药水。

  戴着面罩的众人看着路遗风倒入两勺毒药进中间的琉璃盆中,再倒入两勺解药,不外,毒药是一勺一勺倒进琉璃盆的,解药却左右手各拿了一个药勺倒进去的。

  “嗤拉——”琉璃盆瞬间沸腾了,冒出滔滔白烟,很快便充斥满了悬壶堂中。侍者们连忙找来扇子,协力将白烟吹散。

  白烟散后,众人看向琉璃盆,里面竟只剩小半盆水,不到原来的五分之一。

  路遗风招了招手,有两个侍者走上来,一人手中提着一块生猪肉和一把崭新的大钳子,另一人则是牵着一条饿的两眼发昏的老黄狗。

  路遗风拿过钳子,夹起那块生猪肉,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他的鼻尖,他的眉头皱了皱,夹着那块肉浸入琉璃盆中。

  洛淅尘知道,路遗风不喜欢吃肉,是从上山起就不再吃肉了。当初逃亡时,他连一日三餐都无法保证,无法果腹,况且吃肉这么奢侈的事情,想都不敢想。

  既然能上山,那他也该知足了,不必追求口腹之欲,有扰学医的求道之心,另一个则是想铭记这痛苦的一段故事。

  久而久之,他就厌恶了肉的腥味,岂论生熟。

  琉璃盆里的水温度很高,生肉只是放进去没一会儿,便彻底被烫熟了。

  路遗风小心翼翼的将猪肉夹出来,等肉不再滴水的时候才夹到黄狗面前。

  众所周知,狗是能够分辨出一些毒药的,而且它们不会做出饮鸩止渴的行为,所以路遗风此举是第一次证明水里无毒,也就是肉里无毒。

  果真,黄狗鼻子动了动,抬头看见眼前的肉块,连忙一口扯下来,狼吞虎咽起来。

  大堂内的众人都看着它狼吞虎咽的模样,直到它吃完后眼神希冀地看着路遗风十几息后,路遗风才看向唐博仪:“唐兄,承让了。”

  “哪里,这是你自己有实力,有本事,横竖我懒得放水。”唐博仪乐呵呵的道。

  哪怕他们聊的再怎么旁若无人,众大佬也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究竟这样的有名人物有点个性也正常,再加上这里是人家的土地。

  路遗风对着唐博仪笑笑,唐博仪心领神会地扭头对洛淅尘笑道:“小女人,宣布结果吧。”

  洛淅尘点颔首,连忙宣布道:“路遗风师兄胜!”

  全场掌声雷动。

  因为今天有众多大人物来的关系,时江花费了大把银子招待众人,光是请侍者就花了近十五两银子。

  不外他们也赚了,由于路遗风经常下山买菜的缘故,再加上曾经路家少家主的身份,他估算出今天收到的礼物价值远远凌驾了开销。他们千绝山摆宴按白银计数,而收到的礼物却是以黄金为单元计数的。

  宴席上,众人都有注意到路遗风从不夹肉,反倒是素菜吃的津津有味,也都明白了他不喜吃肉的习惯。

  “萧易风先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医术如此高明,朕敬你一杯。”刘宁安端起了酒杯。

  路遗风将茶杯端起:“陛下就莫要折煞在下了,我可担待不起‘先生’这个名头。未便饮酒,请容许我以茶代酒。”说罢,在刘宁安饮酒之前先行喝完了茶。

  刘宁安看着路遗风这行云流水的操作愣了愣,不满肯定是有的,但手握权力的人都是戏精,演技自然没得说。但这行动为什么这么流畅?一看就知道经常跟人客套好吗!

  其实路遗风也快把这客套的手段给忘了,究竟是少家主,不会点客套怎么行?但都十几年已往了,忘了一些也在所难免。

  “那,朕就称谓你萧易风吧。”刘宁安晃了晃手中的半杯酒,看着路遗风,道:“萧易风,朕想邀请你加入太医院,成为朕的随驾驭医,如何?”

  这回轮到路遗风愣住了。

  原本在他看来,他这次拼尽全力赢下的角逐只是为了在众大佬面前混个脸熟,最好给众人留个好的印象,起码以后复仇阻碍会小许多。

  但他没想到的是,好印象是留下来了,还给自己留下了一个官职……虽说没多大吧。

  什么是随驾驭医?简朴讲就是太医院的头头,哪怕是经验再老练的御医面对你的时候都得言辞间礼让三分。他们并不是在对随驾驭医尊敬,而是对随驾驭医身上的金字圣牌尊敬,见此令牌如面天子。

  刘宁安见路遗风不说话,以为是自己给的条件不够,就寻思着,是啊,人家堂堂神医青黄老人大徒弟,又是新一代神医掌舵人,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就接受他的条件?立即道:“只要你加入太医院,朕许诺你有权调用宫内一切人力资源,且有权拒绝任何人的求医请求。此外,朕许以你可随意收支皇宫,无人有权阻拦。”

  这刘宁安倒是智慧,知道神医需要搞研究,竟直接给了他这么大的权力,饶是他路遗风这种经历了当年的平兆之变的受害者也不禁受惊地瞪大了眼睛。

  刘宁安看见路遗风这副模样,便知道招募路遗风这件事是十拿九稳了,便微笑着看着他。

  果真,路遗风眼神聚焦的那一刻便绝不犹豫地重重颔首。

  刘宁安笑着端起酒杯:“为庆祝萧易风御医加入太医院,朕敬萧易风先生一杯!”

  时江和洛淅尘看着两人碰杯,不屑的撇撇嘴,很快又变得像先前一般。他们可比谁都清楚路遗风进太医院是为了什么,能好好给你当御医才怪,所以时江的衣钵并不计划传给路遗风,路遗风也不计划接,传承衣钵这件事只能落在洛淅尘身上。

  只不外两人不知道的是,他们的微心情早已被刘宁安旁边不起眼的亲王刘顺收进眼底。

  碰过杯后,路遗风找了个借口离开了酒桌,他怕自己在狂喜的情绪冲刷下管不住嘴,或一不小心被刘宁安和众位来宾多灌几杯,祸发齿牙。

  青黄苑别院,风香廊。

  路遗风站在长廊中,看着风卷着乌云,吹来一阵阵微凉的风,徐徐平静下来。

  “有趣。”路遗风突然笑了。

  世人都以为神医都在医书上获得了基础的知识后下场去实验给人治病,治的多了,经验多了,就成神医了。在黎民心中,“神医”已经是如神一般的存在,只需要动动脑就能获得治病的最优解。

  可刘宁安却清楚的认识到所谓神医并没有那么神,还清醒的知道所有神医都要经过一次次研究和实践去获得经验,看来也没少研究时江。

  只能说,刘宁安这小我私家心机重的任何人都不会去信任,可能连枕边人都不会信。

  路遗风清楚的知道,因为当前的时代还不算何等稳定的原因,养生的看法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所以学医的人不算多。甚至街坊之间都有不少招摇撞骗的庸医,故神医也要搞研究这件事历任天子都不知道,或者说没空去知道。这个时候刘宁安却知道这件事,就很反常。

  “路遗风。”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吓得路遗风一个激灵,但他没有扭头回去看,因为那无疑是认可了自己的身份。

  “路遗风,孤在叫你呢。”身后的人声音中有了一丝愠意。

  路遗风转过身去,故作好奇道:“亲王殿下所说的路遗风是何人?竟敢对亲王殿下如此无礼?”

  刘顺,刘源先皇的宗子,曾经的先皇储,先皇死前亲自封为民顺王。

  刘顺冷笑道:“你知道就好。”

  路遗风挑了挑眉,“亲王殿下这是认为我是那所谓的路遗风了?”

  刘顺反问:“不是吗?”

  路遗风摇了摇头,语气老实道:“亲王殿下莫要错认了,我是平兆人氏萧易风,不是什么路遗风。”

  刘顺盯着路遗风,徐徐道:“15年前,孤追查一桩贪赃枉法的案子,追查至平兆时遭到袭击,重伤濒死,是你的父亲将孤收留,不仅为孤疗伤,还替孤查清了那起案子的真相,牵出其朝堂党羽数百重臣,最后还亲自派人送孤回到皇都。

  “当初他收留孤的时候,他只认为孤是个奉旨办案的钦差,直到送孤回宫后才知道孤的身份。也是那个时候,孤就见到了年方四岁的你,那时的你小身板孱弱的不成样,甚至差点活不下来。

  “当年,平兆翻天,路家没落,待孤获得消息从领土赶回之时,你早已不知所踪。孤费了诸般周折,才得知你们的去向。”

  说到这里,刘顺顿了一下,继续道:“路遗风,你可以冒充不认识孤,但这个葫芦,你总认识吧?”

  路遗风抬起头,当他看清刘顺手里的工具的时候,天边突然响起一声炸雷,耀眼的雷光将他的脸色映得苍白。

  路遗风的手颤颤巍巍的接过刘顺手里的青玉葫芦,就连声音也是哆嗦的:“我年老他,可还安好?”

  “你年老如今很好,只不外逃到了岱州浮云寺,出家当了僧人,法号寒水。孤早已与他见过了面,他托付孤岂论如何都要护你周全。”刘顺叹了口气,道。

  路遗风摩挲着青玉葫芦,缄默沉静半晌后,转身看着滂沱雨幕,十年以来第一次声音降低:“殿下,你为何要帮我?以你的千金之躯,就算我父亲有恩与你,我失事的时候你也大可当做没看见。

  “师父这小我私家我了解,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药痴,今生从不愿收徒,叨扰他的问药之心。就是这样一小我私家,怎么会突然选择收我为徒?”

  在他照旧少家主的时候,就听说了药神之名,也知道药神时江从不收徒,追求药理的极致的名声,所以那一日,那个慈眉善目、鹤发童颜的老人收他为徒时,他就敏锐的察觉到了差池劲。

  其时他已经猜到了有人在帮他,但是谁在帮他,他一无所知,而如今,答案显而易见。

  刘顺笑了笑,他知门路遗风会猜到些什么,但那也是他想告诉路遗风的。

  湿润的冷风裹挟着丝丝雨线拂过脸颊,廊下的桂树晃着枝条,雨徐徐大了。

  路遗风看着葫芦,徐徐道:“殿下,你是如何让师父收下我的?”

  刘顺看着少年沐着秋天的凉雨,低笑一声,看向天边渐淡的云,轻轻笑道:“宫廷秘方,黄泉香。”

  路遗风的瞳孔骤然收缩。

  天下十大绝毒,第四名,孟婆不渡奈何桥,彼岸忘川不得返——黄泉香!

  一句“孟婆不渡奈何桥,彼岸忘川不得返”,道尽了此毒的恶毒之处,简意即神仙也奈何不得。

  因此,刘源先帝在位时,曾下令禁止调配黄泉香,岂论是宫内宫外,岂论巨细职务,岂论皇亲皇戚,但凡发现,杀无赦。

  甚至因为这条执法,光是京城就斩了一千多人,被史上称为“京毒修罗案”。

  路遗风轻轻咬了下嘴唇,声音变回了一如既往的淡漠和保持距离:“没想到亲王殿下竟然舍得为我支付这么多,只是不知我对亲王殿下有什么作用?”

  对于路遗风这般体现,刘顺并不感应奇怪,自顾自道:“孤就来看看你,顺便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路遗风转过身看向刘顺,就这么直视着刘顺的眼睛:“什么交易?”

  刘顺挑了挑眉,这还真是个雷厉流行的主,不愧是那位故友最看重的儿子。

  凑到路遗风耳边,刘顺说了句什么,路遗风的眼睛猛然瞪大,许久后才徐徐颔首:“好,不外,计划要交由我来制订。”

  “那就这么说定了。”刘顺转身离去,“萧易风的身份在平兆没有存案,不外,身份的事,孤会资助搞定的。”

  “那便谢过亲王殿下了。”

  目送刘顺走远,路遗风再次看向雨幕中的那棵桂树,轻声道:“师妹,点心放我桌上就好,我现在没心情吃。”

  洛淅尘从廊柱后面走出来,将点心放在他桌上,然后好奇的看着他拿在手里的葫芦,问道:“师兄,你不是说要以萧易风的身份出山吗?为什么看见这个葫芦,你就撕下伪装了?”

  路遗风看着渐小的雨幕,深吸一口湿润的雨气,合上了眼:“当年逃亡的时候,年老带走了这个葫芦。”

  见葫芦,如见亲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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