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萧御医,麻烦您帮我看看。”
路遗风停下笔,抬头看了一眼来人,慢慢道:“太子殿下,把随行的人也一起带来吧,正好我也有点日子没动过手术了。”
刘远钦连忙允许一声,又急急遽地跑了出去,似乎早已习惯了路遗风过人的洞察力。
一旁的少年不解地问道:“师父,您是怎么看出来太子殿下另有人追随着的?”
路遗风放下笔,伸了个懒腰,反问道:“小怀,我问你,太子殿下是什么症状?”
“蜜蜂蛰伤。”
“这蜜蜂,可不是一般的蜜蜂。”路遗风慵懒道,“整个皇宫,就一个地方有蜂类昆虫,就是御花园,但那不属于蜜蜂一类,而是有毒的黄蜂。你看太子殿下的伤势,只有脸部受了伤,如果是孤身一人去御花园赏花遇到黄蜂,那不行能伤势那么轻,至少手臂上也有伤。”
小怀了然。路遗风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道:“小怀,去找几个有力气的进来,就说一会有手术要做。对了,回来的时候记得去内廷司拿点新鲜的柠檬汁,就说是我要的。”
“好。”
小怀刚走,路遗风就转到后院,找了几块洁净晾干丝柔的布料,然后径直进了后面房间。等到小怀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手术工具都打理妥当了。
路遗风示意小怀站自己旁边给自己搭把手,然后扭头对刘远钦三人道:“殿下,你们谁先来?”
刘远钦三人对视一眼,有个仆从想替刘远钦上去,然后被拦住了。刘远钦看了那人一眼,走上前:“我来。”
路遗风头也没抬,道:“躺上去吧。”
“小怀,怎么还不烧炭火?”路遗风淡淡的声音传来。
“哦哦,这就烧。”小怀连忙找来火折子,点燃一盆炭火。
“小怀,太子殿下等人都是黄蜂蛰伤,我问你,如果不实时处置惩罚掉尾刺,会导致什么结果?”
路遗风竟然另有闲心去教导徒弟!
床上的刘远钦和一边等着做手术的两人都傻了,无力吐槽。
“会导致伤口化脓,进而导致病情进一步恶化。师父,这毒刺刺入了人体,毒刺还好说,可毒素怎么办?”
路遗风从手边拿来一罐柠檬水,道:“用这个。”
“用柠檬水?”
“嗯,柠檬汁有一定的消毒作用,只要不遇见五毒,就都能用柠檬汁去解。”路遗风拿着镊子放在炭火上消毒,烤了几下就放进了一边的药碟,“凡事都有例外,柠檬水也一样,只是规模太大,欠好举例而已。
“至于五毒,若真遇上,柠檬水倒另有救,只不外作用仅仅是紧急的体外消毒稳定情况而已,消完毒后,就必须进行治疗,而若是遇见某些更可怕的毒蛇,可能连治都没法治。”
小怀看着依旧一脸云淡风轻的路遗风,一脸震惊。他敢肯定自家师父一定经历过这些,而且是险死环生。
这时,他看到路遗风拿着一个竹筒,好奇道:“师父,你为什么要拿个竹筒啊?”
“拔罐。”路遗风扔下一句话,在床边又点燃一支细蜡烛,拿着镊子开始手术,“愣着干啥,赶忙帮我拿着药碟。”
“啊,是!”
黄蜂蛰伤人时,尾刺刺入的很深,肉眼难以看见,更不要提用镊子挑出刺来了,你想想,眼前一个鼓包,大的基础看不见伤口,谈何取刺?即便你知道它就在这里。
不外他可是路遗风,他自有措施取刺——拔罐。
拔罐的原理很简朴,利用气压差,将人的皮肤吸起来。在这手术里,皮肤被吸起来的时候,会不停被气压往上“吸”,进而伤口就会袒露出来,取刺自然轻松了。但拔罐不能连续太久,否则会导致伤口溃烂,造成二次伤害。
路遗风先在刘远钦身上盖了一块包着药的热布,再将细竹筒罩住蜡烛快速过了一下火,然后快速扣在伤口上,默念数息后拔出竹筒,小心翼翼地挑出细小的刺,放在药碟里。
就在路遗风的镊子挑出刺的时候,早已两手空空的小怀迅速将手中浸泡过柠檬水的洁净毛巾捂在路遗风刚处置惩罚好的伤口上。
“啊——”凄厉的嚎叫声传遍整个太医院,也随着风吹入皇宫。
小怀已经耳鸣了,抬头却见路遗风面不改色地将竹筒再次扣在了烛火上。他探头看了看路遗风的耳朵,马上整小我私家都欠好了——他甚至不知门路遗风是什么时候塞上的棉花!
“别走神。”路遗风一句话将小怀拉了回来,竹筒已经扣在了第二处伤口。
良久,神清气爽的路遗风掀开门帘,一眼就看见了院子中的明黄色身影。路遗风愣了一下,掏出耳塞行礼道:“微臣见过陛下。”
“免礼。”刘顺招招手,看了看屋内:“怎么样?”
路遗风立马反映过来,道:“都没事,就是另有些余毒留存体内,臣准备开些药方给他们药浴。”
刘顺点了颔首,走进屋内,路遗风连忙给刘顺让开路,然后……
屋内众人躲出了房间,回到太医院诊堂内,耳边隐隐传来刘顺的训斥声。
路遗风揉了揉太阳穴,写下三张药方,都带给小怀道:“拿去药房开药,记得凭据药方上说的离开装。”
过了一会儿,小怀拿着药方回来,道:“师父,您要的这些药都没库存了。”
路遗风挑挑眉毛:“那就去民间采购呗,多大点事,横竖是皇宫报销。”
小怀:“……”
带伤的俩仆从:“……”
“不外,”路遗风看向两人,“你们怕是要自己出钱买药了,除非太子殿下给你们算工伤,为你们报销药费。这事,我觉得太子殿下可能做不了主,得陛下颔首才行。”
刘顺恰好走进来听到这番话,嘴角抽搐了一下,无奈道:“这事,朕准了。”
笑话,这可是帮自己的儿子扛了不少伤的随从,这要是不给报销,下次再失事,自己这皇位传给谁?
路遗风看了眼天色,低下头去又写起了自己的书稿,道:“小怀,赶忙让人去民间把药材买回来,然后去一趟内廷司,让当值的司长把太医院库存补上。别忘了做午饭。”
“是,师父。”小怀也知道事情很急,披了件衣服就带着几小我私家顶着微凉的秋风出了太医院。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别打扰我事情了。”见几人还待在那不动,路遗风无奈道。
“那便多谢萧御医了。”刘顺微微躬身道。这位可是天下第一神医的门生,怠慢不得啊。
四人行了一礼体现谢谢,但路遗风可没空回礼或扶他们,只当做没看见。
在几人转身刚欲离开时,路遗风突然想起什么,道:“太子殿下,这次就当花点银子买个教训——往后莫要再穿着沾染着花香的衣服去御花园了。即便此时正值白露,但并不意味着蜂虫长眠避冬,相反,它们反而会越发努力寻找蛰伏的食物和适合蛰伏的地方,若穿着带有花香的衣服逛御花园,反而更有可能会被蛰伤,甚至就地死亡。”
刘远钦闻言,脸马上被吓得煞白,再度转身行了个大礼:“多谢萧御医提醒,我必铭记在心。”
开玩笑,这次差点把小命交接在那儿了,怎么可能不铭记于心。
路遗风笑笑,只是低头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
四人走了办个时辰后,有个医侍模样的人进来,对路遗风道:“萧先生,你付托的事情,都办妥了,这是证据。”
说着,从衣襟内侧拿了个拳头巨细的包裹出来递给路遗风。
路遗风接过包裹对那人道:“多谢,一路辛苦,您先坐下喝口茶休息一下,等会还得劳烦您再跑一趟。”
说罢,径自拆开了包裹,快速浏览了一遍里面的种种文件后,突然低低地笑作声:“果真如此,那位的死果真有蹊跷。”
他将那几张纸小心翼翼地折起,然后提笔快速修了一封简笔信,并在纸上印了一滴红色的蜡液,再全部塞进包裹中,交予那人道:“劳烦先生了,此物务必亲自交到民顺王殿下手中!”
“知道了,半刻钟内自当送到殿下手中。”那人将茶水一饮而尽,重新戴上了防尘面罩。
路遗风又拉住那人嘱咐了句什么,这才打开后门。这小我私家既然是帮自己做一些私事,那自然就不能从正门离开,究竟谁都无法保证此时正门没人。
半刻钟后,面色阴沉的刘顺捏着那张字条,好半晌后才徐徐将字条放在烛火上烧成灰烬。
“小风,看来你已经有计划了,那便放手去做吧。”刘顺低语着,然后喊来了下人,付托了什么,待仆人走后,才像丧失了所有力气一般,徐徐倒在椅子上。
翌日。
清晨的暖阳将光洒落在石阶上,但很快被一只脚轻轻踩碎。
“站住!”宫卫士远远的看见有人靠近,提起手里的枪厉喝道。
“冷静下,是我。”清冷的声音从年轻男子的斗笠下方传来。男子摘下斗笠,露出俊俏但略显无奈和不解的脸庞。
宫卫长看清来人,放下枪道:“萧御医,很歉仄冒犯了您,但很歉仄,我们必须例行公务。”
路遗风奇怪道:“律规则定宵禁之后禁止外出,但过了五更就解除宵禁;宫内有规,在五更之前禁止出宫。现在怎么说都快有六更了吧?哪来的例行公务?”
宫卫长道:“昨夜,二皇子殿下偷溜出宫,在福满酒楼与朋友宿酒,意外坠楼身亡。”
路遗风越发不解:“既然是意外,这例行公务又是怎么回事?”
宫卫长答道:“厥后视察发现殿下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行凶,将殿下推倒跌死于酒楼中。开端推断有可能是与殿下有恩怨的人。”
路遗风顺势结果话茬:“由于殿下在宫外没有什么对头,于是就锁定了宫内?”
宫卫长点颔首:“正是如此,在视察期间,任何人不许擅自出宫。”
路遗风体现理解,主动摘下药箱递已往:“你们随便查,但别弄乱了我桌上的书搞就行。也烦请查快一些,我今日要出趟城,如果今日下午没查完的话,就错过了我事情的时间。”
宫卫长接过药箱,郑重道:“您放心,我们尽快给您一个满意的回复。”
他虽然知道这位萧易风御医的重要性,他自然不会怠慢。况且,这位是当今皇上的随驾驭医,新一任药神,身上的出宫令牌是刘宁安亲自赐予的,如非遇到事态特别大的特殊情况或刘宁安亲自否认,否则无人有权拦下他。
据说这位药神在入宫后特地请过半年假,去了刘顺亲王旗下的武馆练过几式拳脚,就算拦住他,也纷歧定打得过人家。
听到宫卫长郑重的话语,路遗风脚下一顿,唇角微微勾起,然后慢慢离去。
下午,宫卫长来到太医院的时候,路遗风正在一边做手术,一边给小怀上课。
许久后,,路遗风拿着一张纸走出来,嘴里还念叨道:“公公往后切忌多吃甜腻之物,尤其糖类少吃,否则下次在哪里晕倒了没人发现,那就只能等死了。”
“是是是,萧先生说得对。”手术房中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宫卫长仔细听才认出是宫里的老太监公公。
对于路遗风的毒舌,宫内的人显然早已习以为常,甚至学会了如何冒充没听见。
“白公公,你现在都一把年纪了,腿脚欠好,转头我替你向陛下申请个闲一些的位子,好好养老,免得真的死在哪里都没人知道。”
白公公闻言马上感动道:“那便多谢萧先生了。”
“无妨。”路遗风快速的开好了药方,将白公公送出门,一眼就看见了门外守着的宫卫长,但照旧道:“公公慢走,记得定时吃药。”
送走白公公,路遗风领着宫卫长走进了屋内。
路遗风洗了洗手,然后带着一身药香为宫卫长倒了一杯淡茶:“宫卫长大人,视察结果如何?”
宫卫长将药箱递已往道:“很歉仄,萧先生,先前多有冒犯,这桩案子与您没多大关系。”
宫卫长是个怎样的人,路遗风是知道的,慢慢道:“如果真与我没多大关系,又何劳宫卫长亲自过来送我的药箱?想必是另有事要问萧某吧?”
宫卫长缄默沉静了一下,道:“萧先生聪慧。在下此次前来,一是亲自来登门致歉,二是想问些工具。”
宫卫长正要去掏怀里的一个锦囊,路遗风就先打断了他:“你是想问昨夜二皇子殿下来我这开药的事情吧?”
“是的。”宫卫长将锦囊中的红色药丸拿了出来,看着路遗风的眼睛道,“可否请萧先生解释一下这是什么药?”
路遗风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淡淡道:“昨晚殿下来找我,说要去喝酒,但作为东家,不想第一个醉倒,让我开些醒酒药。这药的作用是催吐,只要他躲起来吐,不就能不丢面子了吗。”
“原来是这样吗……”宫卫长点颔首。
“但我是真没想到他竟然喝这么多。”路遗风看了一眼锦囊,道:“我开的这药药劲挺大,能挺五碗‘血翡翠’左右,一共十丸,没想到竟然能吃九丸药,看来玩简直实挺开心。”
宫卫长打了个寒战。
血翡翠是京城独占的老字号酒坊招牌,据说其经历了三次改朝换代,属于半个皇宫工业,但其中的秘方却连天子都没法拿到。血翡翠最着名的地方就是“醉酒”的代名词,有许多酒鬼仅仅是喝了一碗血翡翠,都能醉得昏迷不醒。
一丸药能抵五碗血翡翠,药劲确实挺猛。路遗风仰头喝掉了最后一口茶,起身去拿斗篷和斗笠,道:“可惜福满酒楼距离皇宫太远,否则失事了还来得及抢救一下。
“我昨晚恨铁不成钢的说他为何不努力上进一些,他说他确实对皇位有意思,但陛下的意思谁都改不了,所以他准备好了能让太子殿下让位的底牌。我猜,那有可能是兵符。”
宫卫长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背着药箱离开他的视线的身影徐徐消失,还没能从他的话语中庞大的信息量之中缓过来。
……
路遗风骑着马走在上山路上,远方的夕阳慢慢垂落山头。
“萧兄弟!”
路遗风听到呼声,急遽勒马转头,看见了另一个同样披着斗篷、戴着斗笠的人。
“唐兄?”
路遗风有些意外能在这里遇见熟人,下马迎接唐博仪道:“唐兄也是来山上采药的?”
“可不是嘛。”唐博仪喘了口气,慢慢道,“萧兄弟怎么会在这里?你需要药材的话,作为随驾驭医,不是有需求只要开口就行吗?”
路遗风笑笑,道:“有些事,亲力亲为比力好,让别人资助反而不太方便。”
唐博仪点颔首,究竟都是干这一行的,相互间自然能够理解。
唐博仪突然问道:“兄弟,你也知道做这事要早早出门,可看你的样子怎么像是刚出门一样?”
路遗风耸了耸肩,道:“宫里出了命案,要不是我没有嫌疑,这会儿早就去用饭了。”
“命案?”唐博仪愣了愣,连忙嘱咐道:“贤弟,就算案子和你无关,你也要多加小心,干我们这行的很容易莫名其妙的被卷进一些恩怨里,你要好好注意,明保哲身。”
见路遗风颔首,唐博仪才问道:“不知贤弟今夜那边安身?”
路遗风无所谓道:“都行,究竟是经常上山的人,哪里都能睡。”
“那可不行。”唐博仪严肃道:“你说你经常上山,那你可知道这山上有蛇鼠毒虫?”
路遗风愣了愣,也着急道:“那依唐兄之见,小弟应当如何?”
唐博仪无奈道:“今日我便要下山了,没法陪你在山上过宿。不外,昨日刘顺亲王率兵进山春猎,要不你就去军营里住几日?”
路遗风大喜过望,连忙行礼道:“多谢唐兄指点,望唐兄为小弟指路!”
唐博仪扶起路遗风,指路道:“你只要往那个偏向直走,在那个山坳处右拐就能看见了。”
“如此,多谢贤兄了。唐兄,告辞!”
作别后,路遗风上马,对唐博仪笑了笑,然后骑马离开了。但唐博仪却莫名觉得,这是认识路遗风以来,见过路遗风笑得最单纯的时候。
……
细细的沙子在临近黄昏的夕阳下扬起,伴着有节奏的马蹄声被甩在身后。按着唐博仪的指引,路遗风果真看见了不远处的炊烟。
“吁——”
路遗风在军营前下马,对门口的守卫道:“这位年老,劳烦替我给亲王殿下通报一声,就说太医院随驾驭医萧易风前来投宿。”
守卫年老看了他一眼,转身进去了。不多时,远远的就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小风来了,还站在外面干嘛?还不进来?”
路遗风笑了笑随手将手里的缰绳递给了旁边的士兵,迎上去道:“我好歹照旧听爹娘讲过军纪,主帅未允许的情况下是不能随意进出军营的,亲王殿下,不,刘将军,您这不是故意让我违反军纪吗。”
平兆确实是有个萧家,但充其量只能算是个传了不外五代的小田主家族。路遗风下山前一个月,刘顺就偷偷给路遗风搞定了身份的问题,也就是萧家一个很是靠边的旁系家族成员的身份。路遗风也是下山后刘顺的手下给他送身份证明手书时才知道的。
平兆不算是个多数会,所以萧家在当地也能算得上是个各人族了。从一个各人族里出来的孩子,哪怕只是个旁系,知道这些不也很正常吗?
刘顺哈哈大笑几声,一把勾住路遗风的肩膀:“走,咱进去说。”
虽然被勾得有点难受,但闻着刘顺的满身酒气,他照旧只能无奈的忍着。相比起来,于他而言勾肩搭背可比满身酒气要舒服多了。
来到营帐内,刘顺才松开了路遗风,换上了一如平常的冷漠脸,但明显在路遗风面前多了几分柔和。
路遗风笑笑:“我就知道,您没那么容易醉。”
刘顺哼一声,转身拉上了营帐的门帘,才慢慢道:“你小子想得倒是够充实,给他们设局后还不忘让孤以春猎捕蛇的名义,出来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路遗风打了个哈哈,道:“究竟我的身份太敏感,不太方便亲自脱手,只能让您资助嘛。”
说着,径自坐到桌旁,自顾自地倒七了酒,道:“而且,我也是凭据交易的约定,让您告竣那个愿望。不外,您也要自己去争取,否则就没意义了。”
“哼,你个臭小子,油嘴滑舌。”刘顺笑骂一声,也倒了一杯酒,低声道:“孤已经凭据你说的,把现场给伪装好了,二皇子宫里的兵符也给转移到福满酒楼事故现场了。”
路遗风点颔首,道:“甚好,那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随后,路遗风也低声与刘顺说了些什么,不多时,刘顺大笑道:“妙哉!”
刘顺笑了一会儿后,才道:“你这次上山多久?”
路遗风沉吟了一会,道:“至少半个月,最多一两个月。这事急不得,行动太快会有失败的风险。”
刘顺点颔首,旋即,两人的酒杯碰在了一起。
……
“萧御医,帮我开一些解酒药。”
埋头奋笔疾书的路遗风皱了皱眉头,看向了来人,道:“二皇子殿下,陛下不是不允许你们喝酒吗?别怪我没提醒你,陛下的家法狠厉得起码得修养一周。”
二皇子笑笑,一脸无所谓:“不给他发现不就行了?再说都已经和那帮家伙说幸亏福满酒楼用饭了,怎么都不能放他们鸽子。”
路遗风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心道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还真是心大。
“殿下,别怪我多嘴,你就不能积极一点,试试与大皇子殿下抢太子的位置吗?难道你宁愿宁可当个亲王?”
口无遮拦的二皇子接话道:“当个太子有什么好的?老家伙一不兴奋就立马给你撤掉,但我也不担忧,究竟我手里有可以让老家伙和年老给我让位的底牌。”
“哦?”路遗风挑了挑眉。
二皇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闭上了嘴,站在旁边等着路遗风丸药。
路遗风耸了耸肩,加速了手上的行动,将药丸倒进一个小锦囊中,递给二皇子:“一丸可抵五碗血翡翠,少喝点酒,药的作用是催吐,免得你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二皇子不敢多说什么,唯恐自己说出什么不应说的话,接过锦囊后连忙跑了。
看着那如逃跑一般的背影,路遗风的嘴角徐徐勾起了一抹笑容。
“兵符么……”
路遗风摇了摇头,转身回到了桌前,拿了一张新的纸继续奋笔疾书。
不多时,一只信鸽从太医院飞出,径直向民顺府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