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纳西州西南部的孟菲斯，亚裔母亲和非洲父亲在那边的小诊所生下了我。
母亲用母乳喂养我长大。我的出生静悄悄的没有打扰任何人，他们把我藏起来了，我只在衣柜的漏洞里见到几小我私家。
我第一次见到别人是在四岁，因为我的影象从这里开始，也许我之前就见过别人了，但我不记得那些事了。
第一次来的是一位白人，他带着一群人，然后拿鞭子抽父亲。
“种族隔离解除了，但你在自得什么，你要事情才气获得钱，黑鬼，有没有执法对你来说没有差异，快滚出来事情。”他说。
母亲瑟瑟发抖，然后用憎恨的眼神看着衣柜，看着我。
我还小，其时我还不知道为什么，只不外以后我也没时机思考了。
母亲不会打我，父亲也不会打我，但他们总是用那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他们讨厌我，这点毋庸置疑。
可是我不明白，他们照旧吊着我一口气，给我最低限度的食物和水，保证我在世。
他们不会教给我什么，所以我只有自己学。我听不懂别人说话，但是我会把任何工具记着。
我想要理解一切，可是他们拒绝了我。
六岁的时候来的是另一位黑人，他穿的衣服比我父亲和母亲加起来的都多，看起来高屋建瓴，像是上升的那一派黑人。
他看见我了，他知道我在衣柜里，他知道我在看着他，他和我对视了，他的眼睛是玄色的。
“五十美元，您竟然出那么多买这个垃圾？真是谢谢您！”
头好晕，我不想记起这部门的事情。
“戈兰，快出来。”
母亲？啊啊，如果是母亲的话……她喂养我，我应该，听从她……我不明白，什么话，我不明白。
最后我是被拉出来的。那个黑人带着我离开了父亲母亲，今后以后我没有爸爸妈妈了，他们称谓我为孤儿。
他们？谁是他们……我不知道，我忘记，我应该忘记，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了。
我没有朋友，我没见过其他孩子，我知道他们的存在，但是没人会和我待在一起，他们是玄色的，他们只会和玄色的待在一起。
已经太迟了。
已经太迟了。
已经太迟了。
哦，我终于知道“父亲”“母亲”为什么不打我了。
……
“跑啊，阿甘，跑啊。”
看不清脸的人在大叫，我在奔跑，不知道为什么什么而奔跑，就似乎有什么工具在追我。
但是。
不跑的话，会死掉的。
大的小的，高的矮的，围在一起，他们看着我，这里是哪里？
我不是赏玩的掌中之物。
追我的原来是蛇，它们追上我了，所以我死掉了。我的手我的脚我的脖子全部消失了，蛇的毒液注射进了我的身体。
似乎不是蛇？
我不是戈兰，戈兰死了但是我没有死，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所以我看不到他的灵魂。
戈兰是一副皮囊，他在背后留了拉链，让我钻进去。
他说：“救救我。”
我要资助他，戈兰是我的朋友，他看得见我，而我是隐形的怪物。
于是我救了他。
同时我也发现，岂论你自以为多爱一小我私家，当对方的血往自己的脚边流过来时，仍难免会往后倒退一步。
戈兰只是需要和蛇跑来跑去。
除了这点外，其实戈兰每天过得并不坏。
离开“怙恃”后，早上会有好吃的面包，午饭和晚饭事后会有许多人陪他玩，树木摇晃着，载着风飞上了天。但他总是哭泣，哭啊哭啊，越哭越烦，直到牙医拔了他几颗乳牙，他就学会了闭嘴。这不是坏事，有的时候戈兰也会烦到我。
太久了，其实我已经忘记戈兰是不是被蛇追的时候死的了，我也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钻进这幅皮囊里的了。
我是什么来着？
兴许我是恶魔，戈兰想让我杀掉谁我就会杀掉谁。
戈兰死了。
但保禁绝在世，我嗑药磕得太多了，但我在世，最终照旧戈兰死了。
我虽然知道戈兰遭受了什么，但我不能说。蛇不是蛇，牙医不是牙医，朋友不是朋友，人不是人，戈兰也不是戈兰。
我帮戈兰杀了人，他开了一个令我满意的价码——他的灵魂和他今生的痛苦。
有趣的是，纵然是最富悲剧性的火焰，仍不外是化学反映的延续而已。就如圣女贞德的火刑，也只是一场氧化反映。
有许多垃圾看上了戈兰的身体，低等恶魔，蜉蝣的灵魂，他们想要戈兰死，于是孩子的一生生活中绝望和黑暗之中，更可悲的是，恶魔还让他见过了光。
若能避开猛烈的狂喜，自然也不会有悲痛的来袭。
他太痛苦了，太绝望了，所以显得那么美味，让所有生物都忍不住啃食他。
十岁孩童破碎的身体被挤得鼓胀，肌肤没有一丝皱纹都被撑到了极致甚至还被强力拉伸着。
很快的，内脏没有地方塞了，于是从“孔”出去，眼球也不能存在了，大脑也被碾成了浆糊，肌肉撕裂，血管从皮肤透了出来。
再然后，戈兰炸开了，他像是最美丽的花，就这样陨落了，他的一生什么也没见过，没人认可他的痛苦。
现在谁钻进了戈兰的皮里？谁是戈兰？
来猜猜，谁在说谎？
…………
……
“你叫……戈兰？来吧，孩子，上帝会救赎你的，来，双手合十，让我们祈祷。”
鹤发的神父双手合十，他背对着阳光看不清脸，但他真的似乎神那样，温柔。
我能在镜子里面看见我自己，我像个破烂的布娃娃，我的名字是……戈兰？
也许我是嗑药磕多了，泛起幻觉了，他们在我身上试了许多工具，可悲的小白鼠，实验的泡沫。
他资助我双手合十，然后我就双手合十了。
神实现了我的愿望。他捂住了我的耳朵，那些污浊的玄色的手消失了，我从泥潭里解脱了出来，我发现我的脚踩在水上是红色的，我也发现我才十几岁，我以为我已经老到要死掉了。
“祈祷。”我学着他的话说着。
“真是可爱，过来，孩子，我们走吧。”
厥后他成为了我的搭档，他教我怎么说话，教我怎么写字，教我怎么战斗，我用不了枪，他就偷偷教我怎么控制血液。
我问他我是谁。
他说我是戈兰。
戈兰身体里充满了恶魔，它们挤压，挤压，挤压，直到窒息，直到涨溢，直到一切无可挽回。
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已在黑暗标好了价钱。
……
他死了。
“我知道你是恶魔，走吧，孩子，跑吧。”
他连死的时候脸上照旧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
“即便从这里——从邪恶里——最终也会产出美好，以某种我们永远无法理解甚至也无法看到的方式。也许邪恶亦是良善的熔炉，也许就连撒旦，他自己也无法控制——有时也要依照上帝的意愿行事。”
那个时候我已经会用血液杀死恶魔了，只是需要一些价钱，痛苦或是躯壳，我需要连续的疼痛保持连续的力量。
我会不停杀死恶魔，直到找出那个……杀死他的家伙。
我是戈兰，不是恶魔。
“如果你叛逆邪恶，上帝也会加冕这种叛逆。”
痴瑶瑶
下一章，大的要来了（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