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请圣言 做手脚
沈谨言接二连三，向着对方开炮。
“你...”
苏怀玉气抖冷，众目睽睽之下，他被怼得说不出话。
不外随即，他便想到什么，脸色从难看转变为自得。
“沈谨言，你既自称无罪，那我问你一句，你可敢回应？”
搞什么工具？
沈谨言隐隐觉得心中不安，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声势不行弱半分。
立即冷冷回覆。
“有何不敢？”
“沈谨言，你是否于科举舞弊，上交空白试卷？”
苏怀玉边开口，边打开手中的木盒。
一页纸张露出，发出淡淡金光。
“我沈谨言，从未有上交过空白试卷，更遑论舞弊之举。”
随着这道声音出发，异变陡生！
木盒之中的金色纸张，骤然冒出阵阵强烈的金光。
更有一声空洞浩荡的声音响彻云霄。
“君子，当诚！”
随后，漫天的金光，尽数涌入他的体内。
“欠好！”
“中套子了！”
他才稍有反映，但已是来不及。
随着金光覆体，他的意识逐渐陷入模糊与寂静之中。
“请圣言？！”
安国公拍案而起，目露震惊，眼神落到苏怀玉手中的木盒上。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不外一介举人而已，何至于要用到圣页这等圣物。”
“你可知，被圣言问询，若稍有差池，轻则痴傻，重则殒命。”
“结果将何其严重！”
大祭酒目光掉臂他物，只是紧紧地盯着沈谨言。
一言不发，神色凝重。
“晚生手中圣页，乃庙君墨老所赠，只为涤荡儒林不正之风，扫清邪崇！”
“还请安国公与大祭酒莫要怪罪。”
“若是此人言语不虚，定然无事。”
“但若胆敢欺瞒，圣言之下，一切都将化为灰尘。”
金光漫天，圣言降临，苏怀玉眼神之中露出些许疯狂，但被他很好地掩饰已往。
还差一点，只差一点...
他此时抬出墨老，意在劝告安国公与大祭酒不要加入此事。
意图昭昭，特别明显。
大祭酒倒是无任何反映。
只是安国公听闻后，冷哼一声，明显不悦。
但也再未开口。
而其余举子，则早就在这浩荡威严的圣言之下，脸色苍白，半个字都抖搂不出来。
在场众人，心思各异。
但不约而同地，都将目光紧锁在沈谨言的身上。
只为一个结果。
这时，被金光笼罩的沈谨言，意识模糊地进入了一处虚无之地。
上下四方，皆为漫漫金光。
这是...哪里？
沈谨言逐渐恢复意识。
却发现，一尊散发无穷金芒的巨大圣人塑像伫立在他眼前。
手持竹简，头戴儒冠，身着圣衣，与文庙中的圣人像一般无二。
在这千丈圣像前，他就如同蝼蚁一般，何其渺小。
“君子，当诚！”
“君子，当诚！”
...
圣言再次响起，只是这次的声音，似乎来自四面八方。
如同狂风暴雨，似要将他彻底淹没。
他眼神清明，眉心突然照射出一缕光束，展现出一段画面。
那是此次秋闱，最后一科作答时的场景。
像是影象放映机，一遍一各处回放。
“差池！”
沈谨言从中察觉出了一丝异常。
借用圣页，请圣言这种事，也曾纪录于书中。
他不是不知晓。
只是现下这种情形，于书中纪录大为差异。
他的影象中，很是明确地展现出了那日的一切情形。
足以讲明，他没有说谎。
圣言问询，理应结束。
可为何会，现在是一遍一遍重复展现他的影象？
这件事情，透着难以想象的诡异。
就在这时，虚空中的画面，突然泛起变化。
真实的场景，逐渐开始扭曲，最后竟然酿成他没有作答，上交白卷的场景！
似乎冥冥之中，一只大手，直接改动了他的影象！
“欠好！”
“有人动了手脚，改动了圣言？！”
沈谨言心头骇然。
“君子，当诚！”
圣言再起。
然而这一次，浩荡庄重的圣言中，却夹杂着一丝冷漠的杀意。
圣人展现出的杀意，即便只有一丝一缕。
也足以让此时儒道九品的他，彻底化为灰尘。
可弱小如他，该如何反抗？
今夜，死期已至！
沈谨言眼中露出一丝绝望。
这是面对圣人，该有的绝望。
“不，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狗带。”
“冷静，冷静，一定会有措施！”
他快速摇头，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的大脑，已然超速运转！
可就在这思维火花间，虚空之中，杀意大炽！
“无信，当陨！”
酷寒的圣言响起，令他入堕严寒的深渊。
一道金光，带着沛然杀意，从圣人塑像的竹简中落下。
就在这刹那间，时空似乎被按了暂停键。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漫长且短暂。
虚空凝滞，唯有思维的火花，仍旧运转不息。
该到来的，终究会到来。
生死，一线间！
就在即将身陨的这一刻，似乎福临心至。
沈谨言想起了伫立在他文河之中的那块礁石。
生机，已至！
“给老子狠狠地吸！”
刹那间，先天石胎从他的眉心处钻了出来，与堪堪落在头顶的金光相遇。
石胎如同一只巨大的漏斗，将不行名状的金光尽数笑纳！
我赌对了！
沈谨言如溺水之人上岸，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狂喜。
这一刻，终于得以重获新生！
那道金光落下之后，圣人塑像再无反映。
眼看着，金光淡去，圣像逐渐化为虚无。
此事，似乎就此了结。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问过我了么？”
凭什么？！
沈谨言一声怒吼，怒火剧烈燃烧。
“给老子继续吸！”
先天石胎应声而动，吸力马上增强千百倍。
如同一只遮天蔽日的漏斗，将虚空中一切吸纳入其中。
原本淡化的圣人塑像，连同漫天金光，皆被这股吸力拉扯，半点也逃脱不得。
而在外界，时间流逝，众人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被金光笼罩的沈谨言。
但在这一刻，漫天金光震颤，尔后又骤然收缩。
如同泥牛入海，尽数没入他的体内。
半晌，没有丝毫响动。
屁都没蹦一个出来。
众人：“？？？”
苏怀玉脸色一变，心头涌上一丝欠好的预感。
紧接着，他便发现手中圣页的异常。
马上瞳孔皱缩，脸色苍白，满身如同筛子一般，止不住地哆嗦。
“不行能，不行能，这可是圣人遗留下的圣页，怎么可能？！”
众人寻声望去，却发现圣页不仅金光昏暗，更竟然逐渐在自行消弭。
化为空气中的灰尘。
众举子哑然失色，震惊不已！
安国公双手抖了抖，震惊不已！
就连淡然处之的大祭酒，也都立即起身，死死地盯着消弭殆尽的圣页。
普天之下，古往今来。
此事，亘古未有！
恰在这时，沈谨言眼皮微动，徐徐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