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条件

　　离开咖啡厅后，方图南骑着共享电动车，来到县城老街的的一家纸扎店。

　　买了齐全的冥币黄纸金元宝，方图南觉得还不够。

　　又拎起一个纸扎的别墅灵屋，询问价钱。

　　“一百八十八？老天爷啊，怎么死人住的屋子也这么贵？”

　　可方图南照旧绝不犹豫的掏出钱包，付钱买下。

　　又加了个纸扎的小轿车，车房配齐，一共花费四百多，方图南便理直气壮的要求老板提供送货上坟服务，也好隐藏行踪，免得被三鹰团体的坏蛋们逮住。

　　可方图南不知道的是，三鹰团体在鹤京市地域的所有人，已经全员前往阴间，再也不会来抓他了。

　　坐着纸扎店老板的小货车，方图南来到县城南郊的公墓。

　　一边烧着这些冥币纸扎，一边对着墓碑絮絮叨叨。

　　“然然，我现在所处的世界，和我正经历的一切，都是纯粹的硬核科幻，我原来不应该这么迷信的。”

　　“但我仔细想了想，说不定在另一个平行时空，死去的你真的在鬼门关或者神仙世界里，期待投胎呢？”

　　“无论哪个平行时空，我的宝物蛋儿都不能受委屈，岂论是哪一个世界的你，如果过的欠好，一定要托梦告诉我，不管穿越多远的时空，我都市赶已往，在你身边陪着你。”

　　冥币和纸扎焚烧的灰烬，逐渐飘散远去。

　　火焰逐渐熄灭，方图南不再映衬着火光的双眼，却依然满是明亮的光。

　　“另有，然然，相信我。”

　　“无论如何。”

　　“我一定会拯救这个世界的这个你。”

　　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兜里的手机响起铃声。

　　“喂，羽，怎么了？”方图南接起手机。

　　“坏事了！方南！使命哥他不见了！”

　　“啊？他醒了吗？”

　　“是的，或许半小时前，他醒了过来，我跟他说话，他也不回覆，只是一直念叨着来不及，没有时间了，然后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他整小我私家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方图南微微皱眉，心中却并没有太过张皇。

　　“他或许率是进行时潜穿越了，宿舍房间的桌子上，有一副银色边框的墨镜，你戴上那副墨镜，看看他凭空消失的位置，是不是有一些残留未散尽的灰白色像素点？”

　　“你等等……哦，我看见了！确实有！跟电视机雪花屏幕一样的几块残留。”

　　“果真是这样，这家伙……太乱来了！明明身体状况这么恶劣……还敢时潜穿越，唉，他是真的头铁不怕死！”

　　“那现在怎么办？你有措施去穿越时空找到他吗？”

　　“没有，我没有能追踪他的手段，踪迹之引也在他身上，可就算在我身上也没用……那件时间遗物，并不像胡哥本人的踪迹能力，可以标志移动的目标，我也没在他身上做过标志……”

　　方图南有些急躁的跺了跺脚。

　　无计可施，就索性撒手不管了。

　　“而已！而已！由他去吧！”

　　四十分钟后，方图南回到“永安欢喜大世界”游乐园内。

　　看着救护车车舱内，空空如也的担架床，方图南摇头叹息。

　　“使命哥，你这臭小子，明明说好会把一切都告诉我们，就这么食言了吗？”

　　但让方图南没有想到的是，针织帽男孩他并没有食言。

　　当天黄昏快入夜时，他又回到了这里。

　　彼时方图南正躺在宿舍的床上，听着《反偏向的钟》。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方图南喃喃记着数。

　　“第九千九百九十八遍。”

　　这时，方图南听到宿舍门外景羽的召唤声，连忙扯下耳机跑出宿舍的门。

　　面色苍白虚浮的针织帽男孩，正被景羽搀扶着，剧烈的喘着气。

　　“你这家伙！跑去哪儿了？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敢时潜穿越！难道不想要命了吗？”方图南怒斥道。

　　针织帽男孩却是基础没有力气回覆，方图南和景羽一左一右架着他，把他弄到了宿舍的床上。

　　极端疲累的针织帽男孩，在后脑勺沾着枕头的那一刻，就睡了已往。

　　方图南和景羽检查了针织帽男孩的腿部伤口，所幸并没有裂开。

　　二人同时松了口气，无奈对视了一眼。

　　到了晚上九点半，景羽也已沉甜睡去。

　　今晚轮值守夜的方图南，坐在宿舍的门口，发呆看着月亮。

　　有些无聊，想找林依然说说话。

　　可刚用音频对录线，把手机和伤心机械连接在一起，背后的宿舍传来开门声。

　　方图南转头，眼看针织帽男孩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你做什么？你最好是告诉我，你准备去撒尿或者睡不着散步，而不是又要时潜穿越！”方图南气冲冲道。

　　针织帽男孩并没有回覆，只是露出微笑。

　　方图南愣了下，他印象中，这个如同机械人一样的面瘫扑克脸小子，很少见他笑过。

　　针织帽男孩艰辛的弯下腰，坐在方图南旁边的台阶上。

　　“你之前去哪儿了？”方图南问道。

　　“使，命。”针织帽男孩回覆。

　　“唉，又是这个回覆，那你的使命……完成了吗？”方图南无奈叹气。

　　“没，快，来，不及，没有，时间，了，但我，另有，最后，一次，时机。”针织帽男孩很是艰辛的说道。

　　随即，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U盘，递给了方图南。

　　“这什么？”方图南不解。

　　“允许，你，一切，你想，知道，都，在，里面。”

　　方图南诧然。

　　针织帽男孩单手撑着台阶地面，忍着腿上伤口的疼痛，站起身来。

　　“明天，晚上，如果，我，没，回来，你，再看。”

　　方图南也随着站起身。

　　“你果真照旧又要进行时潜？你到底是去做什么？这次会很危险吗？你适才说的话像是诀别一样！让我跟你一起去吧！我现在能展现出时溺姿态了！绝对能帮上你的忙！”方图南急切道。

　　针织帽男孩笑着摇头。

　　“这，是，我，的，使命。”

　　看着针织帽男孩脸上的笑容，方图南心中被触动。

　　那是超乎一切的决然，卸下一直背负的所有重担，才气露出这样的笑容。

　　是毕生所肩负的使命，即将被完成的时刻。

　　不应由其他人打扰。

　　于是，他没有再继续阻拦针织帽男孩，或是坚持随着他一起去。

　　“好吧，但你要亲口告诉我，向我保证，明晚之前，你会完成你的使命回来。”方图南看着针织帽男孩的眼睛。

　　针织帽男孩轻轻颔首。

　　“会的，她，会，保佑我。”

　　转过身，针织帽男孩法式蹒跚，却无比坚定。

　　在皎洁的月色下，他的身影被拉的很长。

　　忽地停下脚步，针织帽男孩眼神眷恋的转头。

　　“保重，方南，哥哥。”

　　方图南愣了下，露出有些尴尬羞涩的笑容。

　　好吧，虽然自己的年龄肯定比这小子要大，但都是这么大岁数的男人了，被他喊哥哥，照旧挺肉麻的。

　　“你也保重，祝你乐成，我等着你回来。”方图南伸出拳头。

　　针织帽男孩也是伸拳，和方图南隔空相碰。

　　随后，他再度转过身，仰头看着高悬在夜空上的皎洁月亮。

　　针织帽男孩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祈祷，神情无比虔诚。

　　“bless me。”（祝福我。）

　　脑波电台传送门打开，针织帽男孩漫步踏入。

　　目送着灰白色像素点逐渐散尽，只留一地洁净皎洁的月光。

　　方图南看着手中的U盘，憋了一口气在嘴里，腮帮微微兴起。

　　跳上救护车的车舱，从背包里取出条记本电脑。

　　有些拿不定主意。

　　是要现在就看吗？可针织帽男孩适才说了，如果明晚他没有回来的话，那时再让自己去看U盘里的内容。

　　正犹豫之际，方图南兜里的手机响起。

　　是个陌生的号码。

　　方图南接起，劈面是个声音甜腻腻的女孩。

　　“你好呀，方图南，你还在像只小小老鼠一样，狼狈的东躲西躲吗？现在你不用担忧了呢，再也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了，今后以后，你可以过平静牢固的生活了哦！”

　　方图南无比讶异的瞪大眼睛。

　　“你是谁？”

　　“嘿嘿嘿，你先不要管我是谁，你的QQ邮箱里，我刚给你发送了一些悦目的工具，你会很喜欢的。”

　　方图南脸上惊讶愈甚，这个声音甜美的女孩，怎么连自己的QQ号码都能知道？

　　把手机放在担架床上，打开免提，用条记本电脑登陆QQ邮箱。

　　果真有一封来自Gmail账户的新邮件，发件人名称显示为“8QC”。

　　点开邮件，乃是一张张触目惊心的血腥照片。

　　方图南瞳孔微缩，额头上冷汗凝聚。

　　残肢断臂聚集，无比骇人的餐桌盛宴。

　　各处都是尸体的客厅。

　　戴着猪八戒面具，拿着一把厨刀，比出铰剪手跟这幅血腥景象，以及每具尸体合照的红发双马尾女孩。

　　手臂上泛起鸡皮疙瘩，方图南原来以为这是对方的开玩笑，从某部猎奇cult影戏里截图，来恐吓自己找乐子。

　　但方图南很快就发现了，这不是开玩笑。

　　照片上，有好几具尸体的脸庞面容，他都认得。

　　戴着黑框眼镜，额头上有三个枪眼，死不瞑目的王珍妮。

　　整张脸皮不知道被什么工具割开，死状凄惨的皮特。

　　另有一个眉心中弹，僵硬沾血的脸上，依旧残留着恐惧神情的蓝西装金发白人男性，正是那天方图南在监控中看到的，对其他人发号施令的三鹰团体头领人物。

　　方图南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逐渐蔓延至后背和全身。

　　免提播放的电话中，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嘿嘿嘿，我没骗你吧？很悦目吧？”

　　“这……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干的？”方图南呆呆问道。

　　“是我和我的搭档干的哦！就在昨天晚上，二十七小我私家，三鹰团体在鹤京市地域的所有人，一个不剩！全部杀掉了哦！而且后续即便他们总部知晓了这件事，也不敢再派人继续纠缠你了，因为他们三鹰团体，惹不起我所在的组织，就只能忍气吞声啦！”

　　“你……这么说，你和你所在的组织，是在资助我吗？”

　　“是的哟，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是，我们的资助，是有条件的。”

　　“什……什么条件？”

　　“我和我的搭档，马上就会去找你，你要像小宝宝一样，乖乖听话，配合我们，喝下一瓶药剂，再让我们对你的大脑，进行一番推拿，我跟你保证哦，整个历程很快，而且没有丝毫痛苦，只需或许十分钟就能结束。”

　　“然后呢？你们对我做了这些后，我会怎么样？”

　　“你将会忘记所有烦恼，不再整天提心吊胆，过上平静牢固的生活。”

　　“我不明白，你给我说清楚！否则我绝不会同意！”

　　“好吧，小宝宝你还真的是戒备心十足，那就直截了当告诉你吧，我们对你做了这些后，你将会失去时潜能力，而且失去与之相关的全部影象。”

　　听到这话，方图南呆愣了足足三秒。

　　脑袋像是被人砸了一棍子，有些嗡嗡作响。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不要管，像是小宝宝一样，乖乖配合我们就好，否则结果很严重。”电话那边的甜腻声音，开始夹杂了一丝冷峻和威胁。

　　“我……我差异意你们的条件！我拒绝！”方图南厉声道。

　　失去了时潜能力，那就意味着自己再也无法联系2009年的林依然。

　　忘记这所有的一切相关影象，意味着林依然遭遇车祸死亡离世这件事，会成为永远的既定事实，再无被改变的时机！

　　听到方图南斩钉截铁的拒绝声，电话那边的甜妹，马上收起了可爱甜腻的腔调，冷冷的笑了一声。

　　“方图南，你没有拒绝的余地，不外呢，我一直都是心地善良的宁静主义者，不太擅长威胁人，嗯……这样吧，我再给你一个特别的更优厚条件，我知道你现在，放着好好的富二代花天酒地日子不外，整天郁郁寡欢的原因。”

　　“你……你说什么？”

　　“2014年7月29日，那一天，你所经历的那件，改变你人生轨迹的重要事件，我向你保证，在你接受我现在的条件后，我和我所在的组织，会想措施资助你，消除那件事给你带来的影响，你的相关影象也会被清除，放下一直背着的良心债，那样你就能当一个无忧无虑，整天声色犬马的富二代了，花不完的钱，搞不完的女人，从你老爸那里继续的名声、权力、事业……这世界上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一切，你都市获得。”

　　一瞬间，如同坠入冰窖。

　　方图南退却几步，仓皇跌倒在救护车车舱的地面上。

　　双眼中满是畏惧，不停的缩身退却，试图远离担架床上放着的手机。

　　现在，是方图南从未感受过的恐惧。

　　为什么？

　　那件事在这个世界上，明明只有三小我私家……差池，是两个半人知道。

　　自己，和老爸，另有隐约猜到，却不知道具体内容的景羽。

　　甚至连林依然，都对那件事一无所知。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那件事？”方图南颤声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告诉我，你接受我的条件。”

　　“不！我不接受！”方图南咬牙。

　　电话另一边，传来越发酷寒的笑声。

　　“诶？那就歉仄了，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和我的搭档，就只能已往把你的手脚拧断，脊椎用钢钉牢固住，牙齿一颗接着一颗，用老虎钳拔下来，强迫着你配合了，别怪我们手段残忍，这可是你自找的哦。”

　　方图南站起身，握紧拳头，双眼中满是怒火。

　　“你们来啊！告诉你！我已经猜到你们是谁了！胡哥他说的那个名为NSC的组织？对吧？

　　“他说你们总自以为是时间秩序的维护治理者，要所有的时潜者都遵守你们定下的规则！敢忤逆违反，就杀无赦！果真如此！你们这么飞扬跋扈，恐怕没有碰到过硬茬子吧？”

　　“你们以为你们是谁？凭什么剥夺我的时潜能力？消除我的影象？别只会嘴上厉害！放马过来啊！我在这里等着你们！碰一碰才知道！谁能躺着谁能站着！”

　　电话另一边的八秋椿，“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我……哈哈，傻子啊！方图南啊！你实在是太可爱了呀！”

　　“我知道你刚跨过时溺姿态的分界线，而且时溺姿态和能力，都还算是强横。”

　　“但是呢，你要记着一句话哦。”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算啦，既然你这么无知无畏。”

　　“我现在就让你知道。”

　　“七百米和七千米之间。”

　　“是何等差距。”

　　电话被挂断，传来一阵忙音。

　　与此同时，方图南依稀听见，救护车车舱外，头顶的天空之上，传来一阵像是水流涌动的波涛声。

　　方图南急遽跳下车舱。

　　仰头看着辽阔的夜空，透明波纹的时空屏障剧烈浮动。

　　一片直径约莫在一百米左右的宽阔虫洞出口，徐徐撕裂开来！

　　一只无比巨大恐怖的怪物，扇动着遮天蔽月的翅膀，从虫洞里飞了出来。

　　至少八十米的体长，五十米的体宽，身体又扁又平，反面一片漆黑，腹部是灰白色，身体后部有着一条又圆又细的尾巴。

　　“魔鬼鱼？”方图南牙齿打着寒颤。

　　这无比巨大恐怖的魔鬼鱼，扇动着翅膀，裹挟着时空乱流和磅礴风压，直直朝着方图南飞了过来。

　　这种压迫感，让人只能战栗着下跪。

　　但方图南是个硬汉。

　　无论是何种的绝境，他都市选择像个战士一般殊死一搏。

　　咬紧牙关，方图南吃下一粒未醉胶囊。

　　氤氲的水烟气泡泛起。

　　展现最强的时溺姿态。

　　一只凶暴狰狞的青灰色噬人鲨甩动尾巴，无畏的朝着巨大魔鬼鱼游去。

　　但不到两米长的小小鲨鱼，跟八十米体长的巨型魔鬼鱼对比，只能说是可笑又滑稽。

　　妄图盖住车轮的小小螳螂？

　　想要撼动大树的可笑蚍蜉？

　　不。

　　是无畏冲向风车的堂吉诃德！

　　“我欣赏你的勇气。”八秋椿轻声笑道。

　　不外是轻轻扇动了一下翅膀，疾冽的风压，就让方图南化身的小小鲨鱼，狼狈飞出去老远。

　　重重撞在游乐园的海盗船上，水烟气泡瓦解消散。

　　同时，方图南的胸腹部也受到一阵攻击，猛烈咳嗽几声，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

　　刚想再度吃下未醉胶囊变身，天空中的巨大魔鬼鱼，在顷刻间消散化为满天飞翔的水烟气泡。

　　从水烟气泡中，一个穿着玄色潜水服的人影飞身而出，快的像是一道玄色的闪电，一脚踹掉方图南手中的胶囊，抓着他的衣领，拎小鸡一般把他拎了起来。

　　方图南傻了眼。

　　“为什么……这家伙在时潜姿态下？能够触碰并钳制正凡人类状态的我？为什么可以无视时空规则，四维接触三维？”

　　“呀，我已经收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力道了，照旧没能控制力度，把你弄伤了，但你没死，那就还好。”八秋椿嘻嘻笑道。

　　随即，她提着方图南，漫步朝着员工宿舍的房间走去。

　　方图南拼命挣扎，却是无济于事。

　　同时，这个强大的时潜者女人，头上戴着和方图南展现时潜姿态时，款式很相似的关闭一体化玻璃头盔。

　　不外这女人的头盔是纯玄色的，方图南看不清她的脸庞，只能看到她的头盔上，有着两个兔子耳朵的装饰。

　　“你这死女人！放开我！你的时溺姿态那么恐怖那么丑！时潜姿态却故意装可爱！这兔子耳朵……简直恶心死人了！”方图南怒骂道。

　　八秋椿却是压根不搭理方图南，拎着他径直走进宿舍。

　　方图南依稀看见，漆黑的宿舍里，站着一小我私家影，连忙大叫道：“羽！别管我快逃啊！别想着搞偷袭了！这女人太厉害了！我们不是她的对手！”

　　但八秋椿走进宿舍，并按亮电灯开关后，方图南才发现，站着的这小我私家影，并不是景羽。

　　而是一个穿着紫色潜水服，漂浮在半空中，身材矮小的家伙。

　　这个死矮子，想必就是这个装可爱死女人的同伙帮凶。

　　而景羽竟然还在铁架床上躺着，发出轻微鼾声。

　　适才闹出那么大消息，以及方图南的大吼声，也没把景羽吵醒，想必是他已经被紫衣死矮子，用什么工具给催眠迷昏了。

　　方图南眼中的紫衣死矮子，也正是严狩，看着被八秋椿狼狈拎着的方图南，忍不住叹了口气。

　　“唉！方图南，你真简直定，你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愿接受我们提供的条件吗？”严狩问道。

　　“我确定！士可杀不行辱！你们爽性点！杀了我吧！”方图南决定硬汉到底。

　　“不，我们不会杀你，但是……”

　　八秋椿甩手，把方图南丢给严狩，后者双手浮现出冰蓝色光线，把方图南在半空中托举住。

　　这下，方图南连挣扎的行动都做不出来了，脖颈之下的身体，恰似被冰冻一般的僵住。

　　八秋椿漫步来到景羽身边，抬起右手，水烟气泡浮动，一把锈钝的厨刀被攥在了手中。

　　“我可以宰了你的这个朋友，而且是让他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先把他绑起来，再把他弄醒后，一刀接着一刀，千刀万剐，把他活活凌迟杀掉。”八秋椿幽幽说道，把手中厨刀的刀尖，瞄准景羽的头顶。

　　方图南的脸色瞬间苍白。

　　“你觉得怎么样？方图南？先从他的头顶开始吧，把整块头皮活生生剥下来……你放心好了，我有特殊的手段，让他无论蒙受多大的痛苦，都不会立刻死去，我可以折磨他一整天……不，连着不停折磨三天三夜都可以，你就这样在一边全程旁观，听他的惨叫，亲眼看着他，挨够千刀凌迟。”八秋椿柔声说道。

　　“我……你这死女人！他并不是时潜者！你讲点原理！有什么本事尽管冲着我来！”方图南咆哮道。

　　八秋椿旋转着手中的锈钝厨刀，摇了摇头。

　　“我才不要呢，嘿嘿，我就是要折磨杀死你所在乎的人，先是他，然后是那个名叫符江的大胖子，名叫王大帅的小胖子，另有谁呢？林依然已经死了，你妈妈……但我还没残忍到这个田地，至于你爸爸，我杀了他，你可能会开香槟庆祝吧？哦，对了，有了！李茉子？是叫这个名字吧？”

　　方图南的精神，在这一刻，彻底被瓦解摧毁。

　　“为什么……你为什么？什么都知道？你的时溺能力，是能够窥探别人的影象吗？”方图南眼神空洞的问道。

　　“不是哦，我只是对你比力感兴趣，对你进行了深入的视察了解。”八秋椿伸手，摸了摸方图南的头。

　　方图南完全丢失了意志，陷入了失魂落魄的模糊状态。

　　操控冰蓝色光线，禁锢着方图南的严狩，好声劝道：“看清局势吧！方图南，以你的力量，基础无法违背我们，不要连累你身边无辜的人了，你也知道，我们不是在吓唬你，你只有十秒的考虑时间，我从现在开始计数，时间结束后你还没有做出决定，8号她就会动手，先凌迟杀掉你这个名叫景羽的朋友。”

　　方图南虽然知道，这两个魔鬼，没有在吓唬他。

　　他们都能以那种血腥的方式，在一夜之间，屠杀掉三鹰团体整整二十七条人命。

　　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出来的了。

　　这一刻，绝望的情绪弥漫内心，似乎烈火焚枯草。

　　方图南声若泣血的发问。

　　“为什么……我并没有招惹你们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关于我的所有事情，我已往所经历的，我的可悲人生，你们既然都知道，就该是明白，我早就一无所有了。”

　　“我现在只有林依然了。”

　　“而且是已经死去的林依然。”

　　“只能对着另一个时空的她，想象着她的模样，填补我的灵魂。”

　　“通过电话的信号，听见她的声音，支撑着我活下去。”

　　“为什么？”

　　“你们连我唯一所拥有的，最卑微的权利，都要剥夺？”

　　方图南的发问，让严狩和八秋椿隐藏在时潜姿态下的神情，都很是同情动容。

　　缄默沉静了好一会儿，八秋椿才徐徐开口。

　　“方图南，你现在很痛苦吗？”

　　“歉仄，我理解你的痛苦，但我们也只是衔命行事，或许，我只能告诉你，我们会长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让你能稍微消解这份痛苦。”

　　“这世界上，人类痛苦的本质。”

　　“都只是因为。”

　　“有人恨你，也有人爱你。”

　　严狩也是悲痛嗟叹，轻声道：“给你宽限到三十秒吧，我现在开始计数。”

　　方图南闭上眼睛，居然惨笑了起来。

　　“不用数了，我接受你们的条件。”

　　严狩看了八秋椿一眼。

　　虽然目的到达，任务完成，但隐藏在时潜姿态之下，二人的心情，都并没有一丝兴奋的神采。

　　严狩解除了冰蓝色的光线，让方图南徐徐落在地上。

　　方图南如同死尸一般，僵硬躺倒，似是灵魂已被夺走。

　　“那，我们现在开始吧，只需要十分钟就好。”严狩说道。

　　这时，方图南的空洞眼神，突然在一瞬之间，又恢复注入了光线。

　　“我会乖乖配合。”

　　“但是。”

　　“你们也要允许我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