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盛宴
近夜，六点五十七分。
城郊，三鹰团体临时租住的别墅客厅内。
大理石长餐桌上，摆满各色美味佳肴。
芥末鸭掌，甜辣乾，鸽子玻璃糕、福寿燕菜、清蒸大龙虾、珍珠海参、花篮鲑鱼、鸳鸯鸭子、雪中藏麦。
都是从永安县当地最高等次的酒店“味御阁”，叫来的宴席外卖。
看起来，今晚是场盛宴。
劳伦斯手中握着红酒杯，脸上满是阴霾之色，餐盘里的食物一口未动。
坐在餐桌两侧的三鹰团体干员们，则是狼吞虎咽享受着面前的美食，他们这些天在外奔忙劳累，基本上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
劳伦斯额头上青筋迸现。
这群废物脓包！
这么多人手，这么长时间，居然照旧没有抓到那个名叫方图南的男人，甚至现在连他可能的藏身线索，都完全丢失了。
点了一支雪茄，压抑住怒火，劳伦斯看向手边放着的一个试管盒。
试管盒里，正是皮特他们完成视察任务后，带回来的那三份遗体采样标本。
明天会让最精锐的干员，乘坐专机运送回团体总部，交到那位团体幕后的神秘大股东手中，彼时，大股东将会亲自验看DNA序列比对的结果。
还好，至少这件团体总部下达的最高级别秘密任务，暂时圆满完成。
劳伦斯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
这时，秘书查克来到劳伦斯身边，神色很是犹豫畏惧，小声说了些什么。
劳伦斯刚有所缓和的脸色，马上酿成了僵硬的铁青。
是团体总部最新的通知命令。
限期三天之内，让他活捉那个名叫方图南的男人，否则就会更换团体在鹤京市地域的卖力人。
劳伦斯握拳，急的险些要屁股着火。
限期三天？
依照现在的情况。
哪怕三个月，都抓不到那个活该的小子。
这时，坐在劳伦斯左手边的皮特，居然还毫无眼色的试图拍马屁。
（劳伦斯先生，尝尝这道珍珠海参吧，这道菜的味道还不错，我也知道您最爱吃海参。）
劳伦斯立即抬手，把皮特端过来的盘子打翻在地！
（拿远一点！这些中餐的恶心味道让我基础无法思考！看起来如此作呕的工具！你们怎么能像猪猡一样吃的津津有味？）
见老大发了火，餐桌旁的其他干员们，皆是讪讪放下手中刀叉，不敢再多吃一口。
（珍妮！去给我煎块牛排！我不想吃猪猡吃的工具！）劳伦斯吼道。
王珍妮连忙起身。
这时，客厅墙壁上的挂钟发出整点报时的响声。
“铛！铛！铛！”
七点整了。
（这声音也让我心烦意乱！听起来像是报丧的钟声一样！快给我关掉这活该的工具！）
可劳伦斯话音刚落，客厅的大门，被猛的踹开。
一个脸上戴着猪八戒面具的红发双马尾女孩，手中拿着一把锈钝的厨刀，漫步走了进来。
干员们反映无比迅速，纷纷拔枪起身，做出警戒姿态。
“各人晚上好啊！吃晚饭了吗？咦……原来正在吃呢，吃饱饱了好啊！”红发双马尾女孩甜腻腻的笑道。
“不外，我适才听见有人说中餐欠好吃。”
“是谁说的？”
“站出来！”
（她说什么？她是谁？来干什么？）劳伦斯不解的看向皮特。
没等皮特给劳伦斯翻译，红发双马尾女孩“喔”了一声，朝着劳伦斯漫步走了过来。
“我听出来了！就是你说的！”
“欠美意思，在我看来，觉得中餐欠好吃的人。”
“都得死！”
下一秒，红发双马尾女孩手腕一甩，那把锈钝的厨刀，直直的朝着劳伦斯的脖颈飞掷而去！
坐在劳伦斯右手旁的恩义雷，悍勇无比，立即用魁梧的身躯当做肉盾，挡下了这记飞刀。
其他的三鹰团体干员们，手中各色枪械，也是朝着红色双马尾女孩攒射开火！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密集的火力，任谁都要被打成筛子！
可是。
红发双马尾女孩轻轻抬起右手。
“乱流。”
瞬间，整个客厅区域里的景象，都开始浮动扭曲，蒙上一层湖蓝色的滤镜，恰似被浸透在了一汪泉水之中。
那些射向红发双马尾女孩的子弹，被凝滞减速，开始以每秒钟不到一厘米的速度，蜗牛一般在半空中缓慢爬行。
红发双马尾女孩迈着曼妙法式，无比悠闲的绕过这些怠缓航行的子弹，来到大理石长桌旁。
吞了一口馋嘴的口水，红发双马尾女孩的眼神满是羡慕。
“哇，这么多好吃的，可真的是场盛宴。”
“各人都吃饱饱了吧？”
“吃饱饱了好啊！”
“吃饱饱了……”
“好上路。”
手中拿着各色枪械的干员们，双眼惊愕的瞪大，想要调转枪口再度瞄准女孩的头颅，却发现他们的身体行动，也是和那些被减速凝滞的子弹一样，无比缓慢且缓慢。
隐藏在滑稽的猪八戒面具之下，八秋椿的脸上露出笑容。
“别畏惧，逆流很快就结束了，接下来……”
抬起白皙的一双小手，从指间蔓延破裂出千丝万缕的湖蓝色丝线。
每一根丝线的末端，都连接着别墅客厅里，某个时间水滴的流向节点。
八秋椿的周身，沸腾起潜意识流变的氤氲水雾，时潜姿态的潜水服徐徐凝聚成形。
指间的丝线继续破裂，和桌子上那些刚被干员们放下的餐具刀叉周围，形成流向节点的连接。
“顺流。”八秋椿轻声道。
那些原来被凝滞减速在半空中的子弹，瞬间以比正常开火还要快上十倍的速度飞了出去，在别墅的大门和墙壁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弹痕。
三鹰团体的干员们，身体也恢复了灵活迅捷。
只不外，这份灵活迅捷，有些过了头。
是比起正常情况下，十倍的灵活迅捷水平。
张皇想要转身移动枪口，对着八秋椿开枪的三鹰团体干员们，因为用力过猛，身体如同陀螺一般旋转了好几圈，像是在跳着滑稽的舞蹈一般。
同时，他们手中的枪械，也是控制不住的走火。
“哒哒哒”的子弹声响起，至少十个倒霉蛋干员，就这样惨叫着死在了自己人的枪口之下。
而周身被潜意识流变铠甲掩护着的八秋椿，即便身处枪林弹雨之中，依旧是毫发无伤。
八秋椿兴奋的大笑。
“太棒了！”
“跳舞！”
“礼炮声！”
“这才是盛大宴会该有的样子。”
“不外。”
“是不是少了些什么？”
“啊！”
“对了！”
双手舞动，桌子上的刀叉餐具，也随之漂浮到了半空中。
“少了做菜的厨子！”
让人眼花缭乱的银色光线闪烁。
一柄牛排刀穿透一个干员的喉咙，带着鲜血钉在餐盘里的鲑鱼上。
一柄龙虾叉刺进一个干员的眼眶，带着眼珠子拔出，坠入红酒杯里。
在半空中，恰似圆形电锯一般急速旋转的一把切肉剔骨刀，航行轨迹所过之处，猩红色的肉屑飞翔。
八秋椿深吸一口气，让顺流越发汹涌。
时间的流向加速。
时间的流向加速。
时间的流向再加速！
干员们的痛苦惨叫声，也随着一起加速。
听起来不仅没有丝毫渗人，反倒像是女高音赞美家发出的咏叹调，有种别样的艺术美感。
大理石餐桌上的盛宴菜肴，在满天的血雾中，被浸染成红色，和干员们残缺的身体组织交相辉映。
八秋椿站在餐桌前，无比陶醉的张开双臂。
身上的纯玄色潜水服勾勒出完美身材曲线，因为潜意识流变的防护，滴血未沾。
这局面，看起来像是某段猎奇cult影戏的片段。
而且照旧十倍速播放。
一切，都只发生在短短几秒钟之内。
这时，别墅的楼上，接连传来沉闷且有节奏的枪声。
手持格洛克G22手枪的严狩走下楼梯，嘴里还在轻声数着数字。
“一、二、三……七……”
走到一个喉咙被割开，却挣扎着没咽气的三鹰团体干员身旁，对着太阳穴补了一枪。
“八、九……十五……”
继续数着尸体的数量。
如果遇到重伤却没酿成尸体的倒霉蛋，就帮他一把，补一枪把他酿成尸体。
“二十三、二十四……”
客厅里已经没有更多的尸体，严狩挠了挠头，俯身看向餐桌底下。
腹部中弹，脖颈上也插着一把牛排刀的恩义雷，此时脸上已经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嗜血凶狠，只有恐惧和绝望。
他握紧M10冲锋枪的双手，在不停的哆嗦，已经失去了殊死一搏的胆气。
就算有，也不外是螳臂当车般的可笑。
在稳定身的情况下，就能使用如此强横的时溺能力。
而且毫无忌惮的在时潜状态下杀人，不受丝毫反噬影响。
眼前这两个家伙，力量强大到超出了认知规模之外。
平日里逞凶好斗的豺狗，在遇到真正凶猛的狮子后，只会展现出最懦弱的模样。
恩义雷放下了手中的冲锋枪，闭目等死。
严狩面无心情的抬手，对着恩义雷的眉心扣动扳机。
“二十五。”
恩义雷的脑浆迸裂。
躲在恩义雷身后的劳伦斯惊叫一声，缩着身体，狼狈蠕行着退却。
“等等！你们听我……”劳伦斯乞求道。
“砰！”
严狩甚至都没给劳伦斯交待遗言的时机，爽性利落的扣下扳机。
“二十六。”
站起身来，严狩吹了吹有些发烫的枪管，挠了挠后脑勺。
“二十六……8号！大事不妙，怎么少了一个啊？”
“诶？9号你确定吗？让我再数一遍！”
解除时潜姿态，戴着猪八戒面具的八秋椿，慌忙跑到别墅楼上搜查寻找。
严狩拿着格洛克G22手枪，在血腥味弥漫的客厅里转了一圈。
突然，他停下脚步。
“哦，原来是同为时潜者的朋友，怪不得没找着你。”
陪同着严狩的话音刚落下，在他的背后，一扇灰白色的脑波电台传送门开启，一个穿着绿色潜水服的人影欺身而出。
正是三鹰团体在鹤京市地域最后仅存的那位时潜者，吉米。
吉米无比张皇的抬手，看起来是想从背后开枪偷袭严狩。
可他的手中空空如也。
严狩悠哉悠哉的转身。
“你是刚成为时潜者没多久吧？不知道在时潜姿态下，是没法使用三维状态的物品吗？”
吉米急遽解除时潜姿态。
陪同着气泡水雾飞散，一个金发碧眼的白人小伙子，手持着一把袖珍型勃朗宁手枪，对着严狩扣下扳机。
严狩不慌不忙，比吉米更快一秒开枪。
可是，清脆的撞针声音响起，没有驳火声。
“呃？”严狩脸上的心情很是尴尬。
居然没有子弹了。
只见吉米手中的枪口，喷出弹药爆炸的火焰！
但随之，枪火的焰影，被蒙上了一层湖蓝色。
飞出枪膛的子弹，也开始如蜗牛般缓慢爬行。
严狩轻松的偏头，躲开子弹的预定轨迹。
站在楼梯口旁边的八秋椿，同时甩出她手中那把锈钝的厨刀。
“乱流。”八秋椿右手食指微动。
锈钝厨刀急速飞翔乱斩。
脸上和脖颈瞬间多出十几道血痕，吉米捂住被割开的喉管，像是被宰杀掉的鸡一样，发出短促沉闷的气音，徐徐倒地。
严狩不紧不慢的重新装填好弹匣，对着吉米扣下扳机。
“砰！”
“二十七。”
八秋椿快步走了过来，气冲冲道：“9号！你适才为什么不用能力？你差点就没命了！”
“我的能力消耗太大，而且用出来的话，连8号你也会被波及的。”严狩耸肩。
“行吧，不外9号你还整天数落我不着调，适才你自己可是比谁都马虎！居然能忘记装子弹！”
“小失误，无伤风雅，还不是因为有8号你这个NSC一等席最强战力在，我才敢松懈划水的。”严狩摆手笑道。
“9号！你这个马屁精！不要捧杀我！5号和6号可都不比我弱。”八秋椿翻了个白眼。
“横竖在我心里，椿姐你就是最强的。”严狩拍了拍八秋椿的肩膀。
“你又忘了会长的划定！我们在执行任务，不要喊我的名字！”
“二十七小我私家全杀光了，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椿姐。”
“诶？似乎确实是这样……行吧，小狩。”
八秋椿捡起掉落在吉米尸体旁的锈钝厨刀，脸上满是陶醉之色。
“果真，我照旧喜欢用钝刀啊，割起肉来有种奇特的舒适感。”
又看向那被蒙上一层红色帷幕的餐桌，八秋椿快步跑了已往，左看右看，欣赏了好一会儿自己的杰作。
“像是一件艺术品一样？对吧？小狩？”
“嗯，你可以给它起一个名字。”
“让我想想……《最后的晚餐》？怎么样？”
“很好！”
“那快给我拍张照片！”
八秋椿把兜里的手机递给严狩，重新戴上滑稽的猪八戒面具。
一只手拿着锈钝厨刀，一只手比出铰剪手的拍照手势，跟血腥的餐桌盛宴，以及每一具尸体的惨状，开心的合影留念。
“好了，任务圆满完成！椿姐，咱们撤……”
严狩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一件要害的事情。
“这么多尸体，我们该怎么处置惩罚善后啊？”
“诶？这似乎确实是个问题，我们两个的能力都没法处置惩罚，只能叫其他人过来了，染姨不是给了我们最高级此外夜泳行动权限吗？”八秋椿问道。
“是这样没错，可是……叫谁来啊？似乎现在无论一等席二等席照旧理事席，都没有人有能够处置惩罚尸体的能力……除了Z那家伙，不外他叛逃了。”
八秋椿摸了摸下巴，沉思道：“让我想想……”
打了个响指，八秋椿的双眼中闪出亮光。
“有了！整个NSC里，我最讨厌的人，3号那个臭屁大叔怎么样？他的能力似乎也能善后处置惩罚尸体吧？”
“这个……确实，不外纳川叔他可是有着理事席头衔的尊贵职位，我们使唤他来干这种脏活……是不是太嚣张跋扈了？况且纳川叔的性格，又那么爱摆谱……”严狩犹疑道。
“有什么关系，这次可是会长亲自下达的任务，那个臭屁大叔敢不卖力讨好会长吗？你只要通知他，不出十分钟，他就会屁颠屁颠的赶到这里。”
“行吧，那我现在联系他。”严狩打开邮差包，拿出那个“年老大”手提电话造型的时间遗物。
八秋椿说的没错。
打出电话后，仅仅六分钟。
别墅大门外的辽阔夜空，浮现出一片直径约莫七十米左右的宽阔虫洞出口。
如此浩荡的声势，让虫洞出口发生层层堆叠的罗森褶皱空间障壁。
紧接着，一只比八轮大卡车还要庞大的巨鱼从虫洞钻出。
巨鱼模样貌寝，通体黑褐色，鱼体颇长，鱼吻呈圆弧形，长着满嘴恐怖的尖齿，而且鱼嘴的最前部，有着三颗让人胆怯的大犬齿。
但最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是，这巨鱼的腹部鼓鼓胀胀，有着一个比它本体还大上几倍的肉瘤胃袋。
像是生活在大洋中底层，一种学名黑叉齿鱚的可怖深海鱼类。
带着遮天蔽月的压迫感，巨鱼徐徐朝着八秋椿和严狩游来。
八秋椿和严狩在别墅大门口立正站好，外貌上敬重迎接的姿态。
可实际上，八秋椿小声对严狩吐槽道：“这大叔是不是有毛病啊？穿越过来只需开启时潜姿态就行了！他为什么要展示完全体的时溺姿态啊？他是不知道他的时溺姿态有多丑多恶心吗？”
“为了震慑我们两个，这是下马威！我适才不是跟你说了吗？纳川叔他是那种很是喜欢摆谱的性格！”严狩低声道。
黑叉齿鱚巨鱼游到二人身前，身体徐徐化为满天飞翔的水烟气泡消散。
一个穿着玄色大衣，留着山羊胡的长脸中年大叔，徐徐落地。
严狩轻轻鞠躬，赔着笑脸道：“谢谢3号您能来！因为这次任务的善后清理事情，凭我和8号的能力，基础无法完成，所以只能麻烦您了。”
山羊胡大叔拽着一张臭脸，恰似严狩和八秋椿欠了他几多钱似的。
冷哼了一声，山羊胡大叔斥责道：“没大没小，不懂礼节的孩子！叫我臧理事！”
严狩讪讪的搓手：“可是，3号……臧理事，会长颁布了划定，我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只能相互称谓代号，不能喊真名，您忘记了吗？”
山羊胡大叔胡子一颤。
“我虽然没有忘记，8号！9号！我只是在故意考验你们！看看你们有没有忘记会长的淳淳嘱咐！”
严狩和八秋椿一时间都有些绷不住。
好硬的嘴。
“哈哈，3号您远道而来……是不是需要休息一下再开始善后处置惩罚事情，我们的时间还很长，天亮之前收拾完就行。”严狩尬笑道。
“你说什么话呢？我这次来是为了会长服务！怎么能偷懒哪怕一秒钟？你们在门口守着，我现在就开始事情！真是的，你们这些年轻人，整天偷懒耍滑也就而已，对会长的事儿都这么不上心。”山羊胡大叔怒斥道。
目送着山羊胡大叔走进别墅大门，八秋椿的白眼简直要翻到天上去。
“臭屁，爱搭架子，嘴硬，还喜欢趋炎附势拍马屁……我们NSC里，我最讨厌的就是他了！”八秋椿不屑道。
严狩用力颔首，体现他也一样。
“不外还好他让我们在门口守着，我可不想看他处置惩罚尸体时的恶心模样。”八秋椿嘟嘴道。
“嗯，我也这样觉得，不外，8号，你说臧大叔他，这次会把尸体吞下后……丢到哪儿啊？”严狩好奇问道。
“马里亚纳海沟？撒哈拉沙漠？或者不仅穿越空间，也穿越时间，丢到一千年前的某处古战场？”八秋椿推测道。
“这些地方都不合适吧？如果我是他，我就直接把尸体丢到最近的某处火山口里，彻底焚尸灭迹。”严狩思忖道。
“诶？9号你真智慧，这样简直最……”
八秋椿话还没说完，别墅的门就被打开。
“搞定了。”山羊胡大叔冷冷道。
“哇！这么快的吗？3号您有没有漏掉……不只是一楼的客厅，楼上的房间里也有……”严狩提醒道。
“一共二十七具尸体，全部处置惩罚洁净了，9号，你是在教理事席做事？照旧不相信理事席的实力？”山羊胡大叔臭脸道。
“不敢！这次真的麻烦您了！谢谢！”严狩深深的鞠躬。
山羊胡大叔冷哼一声，刚要抬脚离开，又停下脚步。
“8号，9号，我这趟来，顺便要通知你们，理事席做出的最新决定。”
“您请讲。”严狩眨了眨眼睛。
“针对代号傻子的目标，情况有变，命令你们以最快的速度，剥夺他的时潜能力，并清除他相关的全部影象。”
说罢，山羊胡大叔从大衣兜里，掏出一个玄色的锥形玻璃瓶，递到严狩手中。
“这是不醉之药，以他现在的时潜深度，喝下去后，就会永远丧失时潜能力。”
严狩接事后，跟八秋椿愕然的对视一眼。
“可这么做？为什么？而且跟我们之前接到的命令相违背。”严狩不解。
八秋椿也忍不住插了句嘴，犹豫道：“可是……会长不是说了，至少给他……留些念想吗？”
山羊胡大叔双手抱臂，神情威严。
“我适才已经跟你们说了，这是理事席做出的最新决定，你们这些一等席的执行者，自然是不知道，其实早在十天之前，2号就已经把目标的声呐信号，给屏蔽掉了。”
严狩和八秋椿缄默沉静了一会儿，八秋椿又有些不甘的问道：“这个决定，是会长亲自做出的吗？”
“没有，会长没有亮相，是1号……他行使了建议权。”
提到1号这个名字时，一直语气狂拽的山羊胡大叔，居然是难得畏软下来。
严狩和八秋椿，也是不敢再多言质疑。
“嗯，我们明白了。”严狩轻轻颔首。
山羊胡大叔仰头，看着天上的一轮残月，轻叹了一声，复述了那天1号说过的原话。
“一切都该结束了。”
“方图南，他的梦。”
“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