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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芽颜易存第一部离合悲欢

第一百四十七章 泛起在芽芽梦里的人

  差异于以往的梦境,这次再也不是在那个没有尽头,没有一丝灼烁的黑管子里了。易存在梦里确认,自己这么多年以来,终于爬出了那个让她不敢想,不愿想,却不得不想的,那个令她提心吊胆的梦境了。

  从和季秋诚离婚前的一个月里,除了黑管子,另有狂风暴雨中,另有一次次被风雨浇投,一天天马不停蹄的寻找季秋诚的梦境,这次也不见了。这次的梦境里,是一个白茫茫的世界。踩在脚下的工具,也是白的。非沙,非土,没有树木,没有衡宇,没有其他色彩,没有动物,和其他所有形式的活物。这个世界上所有,易存看到过的工具,在这个梦里都确定没有。

  她走啊,走啊,走啊...不知道走了多久,一直的往前走。她始终都没有发现任何人,任何工具,任何她见过的现实世界里的工具。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没有饿,没有渴,没有累。她没有哭,也没有笑,没有兴奋,也没有伤心,就这样一直走,一直的往前走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易存恍模糊惚见看到了她的前夫吕伟峰。他前夫吕伟峰搀着他的妈妈。那个奸懒馋滑,那个不通情达理,那个连对儿子也没有丝毫敬服的,易存的婆婆。

  “伟峰,你怎么在这儿啊?这些年我好想你啊,你怎么丢下我自己就走了那?”易存哭着问着前夫吕伟峰。吕伟峰站在他的面前,伸脱手先帮她擦去了眼泪,然后紧紧的把她抱在了怀里“傻媳妇儿,你忘了,我去咱家那个老屋子里住着了。

  老屋子里就剩咱们一家了,我得再努努力。我没有大本事挣太多的钱,这次拆迁是咱们唯一的时机。拆迁款能多点的话,加上咱俩攒的,够交一个两室一厅,和一个一室一厅的首付。这样小凡随着咱们住,让我妈自己住个一房一厅的,就再也不用为小凡为难了。等你生了,孩子也有地方安置不是。快谈好了,傻媳妇儿,你高不兴奋?”

  缩在吕伟峰的怀里,颜易存嘟囔道“我不想让你去,差不多就行了,那边已经不供暖了,这么冷的天,我担忧你冻坏。伟峰你别去了,他们给几多就是几多,大不了就买一个,让你妈住,咱们还在小凡学校四周租屋子吗。伟峰,孩子们都4个月了,我想你陪着我...”

  吕伟峰将颜易存抱的更紧了,在她的额头亲了一口“好媳妇儿,我不去我妈也不能愿意啊?听话,快了,快谈好了,听话。我妈非要去,她一小我私家我也不放心啊...”吕伟峰放开颜易存走了,三步两步的就遇上了他妈,又搀上了他妈的胳膊。

  颜易存在他们身后边追边喊“伟峰,你等等我啊,你不要丢下我啊,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颜易存哭了,哭的撕心裂肺的,仍然叫喊着“伟峰你等等我,你不要我了吗,你慢点,我撵不上你,你别丢下我一小我私家啊。”

  吕伟峰的母亲,扭转头来,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滚,你个丧门星,我家伟峰就是不等你,你自己想去哪儿去哪儿。”吕伟峰的妈妈轻蔑的冲颜易存笑着继续说“我家伟峰就是不要你了,等拆迁款下来,我就让我家伟峰和你离婚,再找一个当地的...呸,我家伟峰才不要你一个外地农村的货,你永远都配不上我家伟峰...”

  颜易存伸出自己的胳膊,马上就能够到她的伟峰了“伟峰你别丢下我...”可是吕伟峰始终都没有转头看她一眼。易存坐在地上,伤心的哭着,她不知道她的伟峰为什么抛下她,随着他的妈妈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知道坐在那个地方哭了多久,易存的面前泛起了一个一瘸一拐的老头,一只手里拄着一根棍儿,另一只手牵着一个走路步子很小的小脚老太太。颜易存站了起来,她看清楚了是她的姥爷和姥娘,易存开心的跑了已往“姥爷,姥娘,恁俩去哪了,你们都不要芽芽了吗?”

  姥娘一把把她搂到了怀里“芽芽长高了,姥娘都够不着了...”易存惊诧的睁大了眼睛,聋哑的姥娘怎么会说话了那?“姥娘你咋会说话了那,你的声音真好听?”

  老太太满目慈祥的看着易存,娇小干瘪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易存的头。易存比姥娘矮了不少,姥娘轻易就能能够着易存了“姥娘原来就会说话啊,姥娘不光会说话,姥娘还会唱那。

  姥娘唱给你听: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他为人民谋幸福,忽而嗨哟,他是人民的大救星...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共产党他勤劳为民族,共产党他一心救中国,他指给了人民解放门路,他领导着人民走向灼烁...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河西山岗万丈高,河东河北高粱熟了,万山丛中,抗日英雄真不少,青纱帐里,游击健儿呈英豪,端起土枪洋枪,挥舞大刀长矛...”姥娘的歌声真的太好听了,易存听的如醉如痴。

  一阵悠扬的坠胡声传来,易存听清楚了,是姥爷坐在一块石头上在拉,拉的竟然是致爱丽丝。易存笑着问姥爷“姥爷,你咋用坠胡拉致爱丽丝啊?据说这是一个叫爱丽丝的女孩儿,求助贝多芬,让贝多芬弹给一个瞎老头听嘞。那个瞎老头听了这个曲子就看到了大海、森林另有巍峨百丈的高山”

  易存姥爷点着头继续拉着坠胡,开口问易存“芽芽,你看着大海、森林另有高山了没有啊?”易存闭上眼,认真的倾听姥爷的坠胡声,看着心里的大海、森林、高山“嗯看见了,美看嘞很。”

  正在易存听的如醉如痴的时候,姥爷的调子一转,竟然是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这个声音已经不再是单纯用坠胡拉出来的调子了,似乎是一个气势磅礴的交响乐团在演奏着。易存四下里看去,没有其他人,眼前照旧只有拉着坠胡的姥爷,神情悲怆的拉着这首曲子。

  姥爷的眼睛,对姥爷的左边眼睛,竟然也在。姥爷的眼睛很漂亮,如一汪清泉般,清透柔和。又如一轮圆月冷寒,却又生辉。“姥爷,这也是贝多芬的曲子,是命运交响曲。”

  高亢激昂的声音,恰似在诉说着姥爷的一生。没有灼烁璀璨,只有妨害坎坷。没有坦途大道,只有泥泞荆棘。可是姥爷却如一个勇敢的战士那般,拖着没有左脚的腿,亦步亦趋的向前走着。他在追寻自己的人生,他那只有磨难重重,无法转头的人生。

  “是恁家昌爷爷弹给我听嘞。芽芽,你有没有对恁家昌爷爷说,我没有成过家啊?我一直在等着嘞,等他说嘞那天到来?你有没有跟他说过,我没有狠心丢下他自己走了啊。

  芽芽,这个曲子好听欠好听啊?恁家昌爷爷有没有提过我啊...”易存茫然的歪着头看着姥爷,似乎不认识一样“姥爷,你说的俺家昌爷爷是谁啊?我咋没有听你说过嘞呀。姥爷那是谁啊?”易存看到姥爷竟然哭了,原来如一汪清泉的眼睛,又酿成了那个左眼没有了的样子了。

  姥爷哭着,手里的坠胡照旧没有停,但是调子却酿成了坠子的调子,这次姥爷竟然还唱了起来。沧桑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悲凉“佛家有言人世七苦唔唔...生老病死,四苦伴人一世生嗯嗯。有怨故生怖,有怨故生憎,怨憎必会苦。开口诉5苦,嘴苦,心更苦呜呜。

  咱再说说第六苦,爱恨划分,谁又能说清楚唔唔...爱时蜜里调着油,难舍难分爱不够哦哦哦哦。恨时心中插把刀,可比那杀父恼恨难消除哦哦哦。相见难时,别亦难,东风都无力,百花破残咹咹...。划分后是无尽嘞相思苦。人间6苦爱划分,才是那人间至苦唔唔...”

  像是用砂纸撸过的声带,痛楚酸涩,哭腔中还伴着无尽的沧桑与悲凉,更伴着心酸和迷惘...

  “姥爷,芽芽可想你跟姥娘了,你们不要丢下芽芽啊。”易存哭的难以自抑,老头只有一只右眼,脸上也已经爬满了泪水。哭着说道“芽芽乖,姥爷姥娘得走了,芽芽要好好在世。姥爷还要让你帮着看看,姥爷盼着的那天啥时候能来...芽芽,再难都好好在世,乖芽芽,姥爷不放心你啊,你一定好好在世...”

  易存的姥爷姥娘也走了,相互搀扶着蹒跚前行...易存冲着他们的背影,高声的喊问道“姥爷,你说嘞是那一天啊?姥爷你和俺姥娘去哪儿啊?等等芽芽啊...”

  任她怎么哭喊,怎么祈求,她的姥爷姥娘也没有转头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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