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饶在他六月十八号那天的日记里写道:我今天才知道老爹居然早就给我许配好了一门亲事,原来就是那当地的钱掌柜。
就他那女儿,那个叫什么钱晓娟的,长相比起我的小孟来真是差得太远了!
不行,我说什么也要让我爹取消这门亲事。我要让他知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今天因为这门突然宣布的亲事,一整天都没见到小孟,她是不是以为我只是在欺骗她的情感?
我未来丈母娘对我的态度真差,一看到是我就把我撵出来了,我还问小孟在哪呢。
听说小孟最近一直愿意往那王素衣的废弃祖宅那边去,那边能有什么意思呢?不行,我明天得去找找她,最不济也能看看那个古宅是什么情况。
(接下来是六月十九日的日记。)
可恶!王素衣身边的那群臭婊子,又在骗我!这里哪有小孟的影子,倒是有一面不知道用来干嘛的大镜子。真奇怪啊,那么大的镜子,做出来不是浪费吗?
找小孟还得是我自己啊。躲我都躲到山里来了,可你难道不知道,我胡饶真心喜欢的女人,躲到天涯海角也能找到你吗?小孟,你放心,我一定娶你!
(下一篇是六月二十日的日记。)
可恶,头好疼,我的额头好烫,我发高烧了?为什么啊?听说小孟来看我,被我妈说是狐狸精赶出去了。
我不允许任何人这么对小孟!就算你是我妈也不行!
我要见小孟!忖量何尝不也是一种病。
(这一天的日记写到这就没了,看来胡饶那天是真的很难受。下一篇是六月二十一日的日记。)
今天我居然奇迹般地彻底痊愈了。我觉得我现在壮实得能扛起一头牛!能和小孟一整晚……不,不行,我怎么可以这么想小孟呢?我明明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想法……
(下一篇是六月二十二日的日记。)
不行理喻!为什么今天我看到小孟的时候心里总会发生一种激动……我究竟怎么了?
(下一篇是六月二十三日的日记。)
天哪!我对小孟都做了些什么?为什么她会哭成那个样子?她的衣服怎么松松垮垮的,难道我……
呵呵,烦琐,老子看上的女人,不需要那么多空话,直接上就行了!
这一行文字看字迹照旧胡饶写的,但语气却截然大变,就像是换了小我私家一样。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张陌端着下巴陷入沉思。
继续往下看六月二十四号的日记: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我的身体里?
“我就是你啊,哈哈哈呵呵呵……”
不,不行能,怎么……镜子里那个家伙,你给我滚出来!你对小孟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只是让她看到了你最真实的一面。究竟有你这个碍事的家伙,我也没法对她下手啊。”
她要去哪?
“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她将在那里开始新的人生……”
你!洮缘镇就够偏僻了,她还能去哪?
“自然去另一个世界咯……不外你这日子真够憋屈的,也没个女人玩,没意思,明天我带你见识见识刺激的。”
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呵呵呵,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下面是六月二十四日的日记。)
你,你怎么能对王素衣做出这种事?我和她无冤无仇,平日里也没什么来往,你怎么能……
“呵呵,你就说今天的体验爽不爽?”
…………
“哼,那个刘屠不是好工具,居然敢垂涎我们的小孟,我们这小小的抨击也不算太太过吧。”
可这……
“这有什么?听说你爹要让你和那个钱晓娟结婚,人家那么好的身材你好不知足,明天我就让你忏悔!”
不要!
…………
(下一篇是六月二十五日的日记。)
“你觉得这个钱晓娟的滋味如何?”
…………
“怎么?厌倦了?没事,等你们结婚那天,你就说钱晓娟已不是处子之身了,看她那逆来顺受的样子预计也不敢狡辩,到时候乘隙休了她,你再另找美人逍遥快活,欠好吗?”
…………
(下面是六月二十六日的日记。)
那个碍事的家伙终于消失了,不外这家伙都没了还给我留了个记日记的习惯,真让人不爽。那个小孟还不走?哦,她是想利用刘屠借刀杀人?
哼,驱狼吞虎的花招,亏你敢想的出来。
从六月二十六日再到七月二十五日的日记,胡饶纪录的都是一些日常。
张陌在看日记的时候觉察胡饶发生了变化,他的体内似乎泛起了另一个十分邪恶的人格,而且恶人格逐渐取代了主人格。
而一切似乎都起源于胡饶在十九号那天去古宅看到的那面镜子。
到了七月二十五日的日记,胡饶写道:小孟她今天又来看我了。看着她伤心的心情,我也很伤心。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骗过她,但我相信聪颖的她已经猜出来了。
对身份的代入越来越深了,连我自己差点都认真了……明天照旧和胡夏说一下吧,刘屠可能要对我倒霉。
(下一篇是七月二十六日的日记。)
靠!胡夏那个老狗,什么时候居然和刘屠勾通在一起了?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看着自己儿子受欺负吧,可他却让我少惹事,莫非是小孟把一切都告诉他了?照旧他看出来我不是他儿子了?
看来照旧要自己动手啊。
胡夏,刘屠,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工具,老子一定会亲手弄死你们。
刘屠,文定宴上你敢动手就完了,哼哼哼……
合上日记,张陌这才发现夕阳已经快要彻底沉入地平线下了。
适才看日记看得入迷,都没注意到天色。
将日记放回柜子锁好,张陌心里还在感伤:哎,胡饶啊胡饶,你还真的是你吗……
张陌将二楼的一切都恢回复样,正要下楼时突然却嗅到一股烟味,是烟卷燃烧时散发的味道。
有人回来了?可没听到消息啊?
张陌心里马上警觉起来。他脱下拖鞋拎在手里,蹑手蹑脚地走下楼梯来到吸烟室门口。
吸烟室里已是烟雾缭绕,还能听到里面的人吞云吐雾的声音。张陌偷偷露出半个脑袋,想看清里面的状况
“呼……”
随着一声吐气,张陌突然觉得一阵凉气直往后脖子灌,接着他一个激灵,就看到眼前哪另有烟雾,吸烟室里什么都没有,就是那股淡淡的烟味居然还没散。
算了,赶忙走吧。
张陌放下拖鞋正要再穿上,这时外面响起一声接一声的猫叫。
“嗯?范鸢的信号?她这猫叫学得似乎。”
张陌把钥匙扔回厨柜,手忙脚乱扔下拖鞋穿上自己的运动鞋走出了洋楼。他直到离开后也没有注意到,吸烟室的烟灰缸里,多了一只还没完全熄灭的烟头。
走到院里,张陌这才看到原来是一只花猫在叫。
奇怪,这难道是胡夏家的宠物吗?
张陌正想着一抬头就看到林小勤神色焦急地冲他招手。
张陌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用口型问道:怎么了?
林小勤指了指水缸,张陌才反映过来,适才这只猫平白无故地在对着一个水缸叫。
这水缸有什么差池劲吗?
张陌正要走已往检察,却听到水缸里响起一阵咕嘟咕嘟的声音,就像是一个空缸被注水时的声音。
情况似乎不太妙……
张陌下意识地退远,下一秒就看到那个净重一百斤以上的水缸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水缸摔成了几大块碎片,里面的水全流了出来。
问题是,那里面除了水另有此外工具。
随着水缸里破损,里面的家伙也露出了原型。
那是一具身穿白衣的尸体,看体型是个女尸,但她的头发奇长,而且她头顶一团又一团的头发还在不停涌动。
我去,这是什么鬼工具!
张陌绝不犹疑地转身就跑,一把拽住林小勤留下的绳子,蹭蹭蹭的窜上墙,轻快地落下去,然后转身看到那一团团头发正透过栏杆的漏洞往外生长。
院中的女尸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满头长发遮盖下是一张苍白无比的面孔。
“王素衣……”
张陌的脸色都快变得和女鬼一样白了。
他和林小勤跑了几十米后就看到赵平四人迎面而来。
“赵叔,文定宴吃完了?”
赵平气喘吁吁地说道:“不是,吃到一半,结果失事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