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咽了口唾沫,把下面的话说完:“我们正吃得欢呢,突然就有小我私家跑出来嚷嚷说欠好啦,王素衣回镇里抨击啦。
“然后我们就看到一个水桶里爬出来一个满身水淋淋的女鬼来,她那头发可以生长得特别长,一下缠死了许多几何人。这还不算完,从另一边的桶里又冒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我们四个差点就逃不出来了。
“哦,对了,那女鬼长得是挺像王素衣,可王素衣不是死了吗?又怎么会一下出来两个呢?”
“赵叔,你不用多想,第三个,就在咱后面呢……”
张陌颤颤地转过身伸手指着洋楼,没想到刚一转身,他就对上了一对漆黑无神的眸子。
张陌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不行言说的恐惧瞬间包裹了他的全身,甚至张陌的心跳都停滞了一下。
张陌在和那只鬼脸贴着脸的站着!
赵平拉了一把张陌,张陌这才清醒过来。定睛细看,那只女鬼已经快冲过来了,她的头发甚至都长到了张陌脚边,但迟迟不敢缠住张陌的脚踝。
张陌和赵平立马转身冲刺。
冲出去一段距离,和邓通四人汇合后张陌和赵平才停下来。转头看了看,那只鬼居然没有紧追着他们不放,而是去攻击此外目标去了。
太吓人了,适才真是吓死我了……
回过神来,张陌追念着适才的那一幕,仍然心有余悸。
一转头,没想到鬼就在脸上,这谁顶得住啊?
从兜里摸出平安木牌,原本拴在木牌上的红绳在昨晚就变黑了,现在自己明明没有出汗也没碰水,木牌上却泛起了水渍。
“你又救了我一命。”张陌将木牌收好。如果他能在世回去,那他一定要给这块木牌供起来。
在张陌和赵平两人休息的这几分钟里,邓通他们去各家各户转了转,回来后脸色都欠悦目。
“但通常个水缸,里面都市爬出那种鬼来,这种鬼刚从缸里出来的时候还好,到后面速度就变得特别快,真是难缠。”
邓通紧紧捂着头。
“昨天跑出小镇以后就没事了,今天应该也是一样。不用多说了,赶忙跑呗。”
六人同满镇不停泛起的鬼开始了生死竞速。赢了,他们逃离小镇获得暂时的宁静;输了,就只能沦为厉鬼的养料,在惊恐中死去。
他们别无选择。
可是有的人就有。
胡饶此时正带着新收的三个小弟阿成,红老鼠和绿毛龟在大吃大喝。
“干!”几小我私家又碰了一次杯。
红老鼠喝下一口啤酒抹抹嘴正要说话,就看到胡饶突然睁大眼睛,嘴巴大张,嘴里发出呕吐的声音。
“怎么了年老?菜不合口吗?小二!滚过来!”
胡饶没说话,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张着嘴,呕了半天,才从嘴里吐出一团头发。
“年老,这咋回事?这菜里还能有这么一大团头发?小二?小二!怪事,怎么叫都不来,店小二是死了吗?”
红老鼠还在嚷着,阿成则已往给胡饶拍了拍背。
没想到胡饶又张开嘴,呕出一团头发。
“老大,这咋办啊,年老为啥成这样了?这是中啥邪了?”重新认红老鼠为老大的阿成急得跳脚。
“中你妹的邪了!这tm是闹鬼啊!没看到这团头发还在动吗?!快跑!”
然而没跑几步他们又都站住了。
店门口的马扎上坐着一具尸体,正是那小二。
只是他全身浮肿,像是被泡了很久一样。他的双眼死白,目光空洞地看着三人,嘴里冒出的头发像涎水一样蔓延到地上。
怪不得怎么叫都不来,原来这小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领完盒饭了。
周围的其他客人也都酿成了溺尸,连上楼的路都被堵住了。
红老鼠大脑从未像现在这样转得飞快。
无路可逃,那就躲起来呗。躲已往算命好,没躲已往那就是命中注有此劫。
红老鼠率先躲进了一个水缸,幸好里面是空的。他钻进水缸后牢牢盖紧盖子,保证自己能随时出去的同时从外面不会轻易打开。
绿毛龟则躲进了旁边的一个柜子里,柜门可以关紧,外面的头发不会从漏洞里伸进来。
其他人要么身边没有可躲的地方被杀死,要么就是躲好以后又被揪出来。
听着外面逐渐没了消息,红老鼠的心反而悬了起来。
要来了吗?
红老鼠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等了一会,外面照旧没什么变化,但没等红老鼠松一口气,突然觉得脚底像是进水了。他拿手一摸,缸里不知什么时候居然积了小半缸水。
随后缸里的水开始咕嘟咕嘟地冒起泡来,水位在迅速升高。
不妙!
红老鼠准备好随时打开水缸钻出去。
水已经没过了他的胸口,不能再等了。
红老鼠一把掀开水缸的盖子,抓住缸沿刚要爬上去,水里却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低头看去,原本的水缸现在似乎酿成了一口深不见底的井,“井”中一具女尸正死死地抓着他的脚脖子。
“啊!啊,啊呃,呃呃……”红老鼠惨叫一声,下一声惨叫还没发出来嘴巴里就被什么工具堵住了。
一团又一团玄色浓密的头发,从红老鼠的嘴巴里争先恐后地冒出。
绿毛龟躲进柜子后就一直憋着气装死。
最后这个二傻子硬生生把自己憋晕了,身体软软地靠着柜子门。
外面那些鬼居然都无视了他,纷纷满身淌水地往外走去。
啪嗒,啪嗒……
几滴豆大的雨点砸在张陌鼻子上。张陌摸了摸鼻子抬头一看,天空不知何时已经阴云密布。
“赵叔,要下雨了。”
张陌转头看着四周,家家户户都能听到水缸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另有镇民的惨叫声。
街上浮现出一具又一具溺尸的身影。
其中双眼漆黑的是从水缸里爬出来的鬼,双眼苍白的是被杀死的镇民酿成的鬼。
“嗯……上次走的似乎是西边……真见鬼,罗盘怎么转半天了也不停。”
张陌走已往,就看到赵平手里正拿着个罗盘,罗盘的指针此时正毫无纪律地旋转着,一会指着南,一会指着东北,过一会又指着西。
张陌也就能看懂罗盘上标的东南西北了,罗盘上还刻着天干地支,但是这些张陌也看不懂,有的字他压根都不认识。
转了好几圈,罗盘的指针终于循分地指向正西。
“看来这个偏向是正确的,走吧。”赵平率先凭据罗盘的指示往前走去。
快步走了两步,张陌心里有些没底。
“赵叔,这条街似乎不是咱们来的那条,这有点像……南街?”
“管他南街北巷,你要像相信我一样相信我的罗盘!”
“好!”
其他人也没有异议。究竟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出去。既然赵平有罗盘指路就随着他吧,走不出去也不是他们的责任。
但是没走出去多远,赵平和邓通突然相继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张陌看到他们停下,转过身关切地问了一句。
“呕……”赵平突然弯下腰,从嘴里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头发。
邓通也是一样的状况。
反观张陌四人却没事,似乎因为他们没吃文定宴。
眼下四人面临着一个艰难抉择:这里离出镇另有几百米,是抛下赵平他们俩不管宁静地离开,照旧冒着风险留下来帮一帮呢?
选对了,都能活;选错了,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