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的夜空,繁星清晰可见。
萧离坐在客栈的屋顶上,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着酒。
“啪嗒”一声瓦片被踩踏的声音传来,萧离以为是沈风,往身后丢了坛酒,“过来喝点。”
身后人有些忙乱的接住了酒坛,却没有开口。
萧离眉头一皱,这不是沈风,他扭过头,却见南铃在身后举着酒坛,对他笑了笑。
萧离提着酒坛的手没控制住,酒水倒了一身,“你你你怎么来了?”
南铃走到他身旁坐下,喝了口酒,“你怎么结巴了?”转头带笑的看着他。
萧离看见漫天的繁星都收进了她带笑的眼里,南铃现在耀眼的像颗星星。
他怔住了。
南铃低头,再抬头眼睛已染上了一抹深蓝,她笑着开口:“你准备何时去取那鲛人心脏?”
“明日......”萧离呆呆地开口道。
南铃抬头,猛得咽下一口酒,腰间的匕首闪过一道冷冷的光。
“不能不去吗?”南铃将头埋进自己的膝间,泪水划过了脸庞。
萧离恰似一下痛苦起来,“不......行......”他两手抱着自己的头,狠狠的甩了甩,“陛下......于我......南铃南铃......不行......有恩......”
萧离的身体微微发颤,额角不停的冒出冷汗,唇色有些苍白。
南铃看了看萧离,转而低着头,闷闷地喝了口酒,缄默沉静不语。
今晚的风有些微寒,吹的她有点生疼。
猛地又灌了一口酒,南铃将珠子塞回萧离的腰间,随后轻轻的环住他。
没一会儿,萧离便清醒过来,看着南铃,他伸手轻轻揽过她的肩膀,南铃靠在他的肩膀上,抱着酒坛。
“你是不是快要走了。”南铃有些紧张地开口,手指无意识的扣着酒坛的边缘。
“等办完最后一件事,就要离开了。”萧离看向南铃,“等到那时候,我们一起走吧。”
他的语气中充满期待。
南铃转头,轻轻擦去眼角的泪,转头哆嗦着手捧起萧离的脸,在他的唇上极轻的停顿了一下,看着他笑了笑。
“好。”
没有人知道,这是他们最正式,也是最慌忙的一次作别。
离开南海的时候,,天和回来的时候一样亮。
萧离手里拿着一个雕花精美的木盒,里面是鲛人心脏化成的鲛珠,那是用来就陛下的。
他望向客栈的偏向,本应喜悦的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沈风骑着马和萧离并排着,“终于要离开了,虽然这南海好工具真不少,南娘子人也好,但照旧京城滋润。”
萧离听着沈风一如既往的唠叨,心中却是对这熟悉又陌生的南娘子有些许的别样滋味。
“老大你怎么下马了。”沈风在萧离身后大叫着。
“等着。”萧离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返回了客栈。
走进客栈,那门框上的铃铛又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萧离径直走到南铃门前,伸出的手又有些退缩。
“扣扣”‘木制的房门在敲击下发出闷闷的声响。
萧离站在门前,没由来的有些紧张,想着开门当如何与南铃说。
还未想好,这门便开了,南黎站在他的面前。
还未等萧离开口,南黎便开口道:“萧令郎可另有什么事?”
萧离愣了一愣,俯了俯身,“这些日子,承蒙南掌柜看护,今日萧某离开南海,特来和南掌柜离别。”说着抬头想看一看南黎身后的南铃。
南黎一个偏身,全然盖住了萧离的视线,“南掌柜偶感风寒,身体有些不适,便不送萧令郎了。”
萧离看了看床边的南铃,她正在低低地咳着,身形瞧着有些虚弱。
萧离感受自己的心似乎被揪了一下,有些犯疼。
他不知道这种感受从何而来,但又这般真切的蚕食着他的心脏。
他偏头又看了看眼前的南黎,终是转身离去了。
出了客栈门,萧离走到马边,利落的翻身上马。
“走了。”萧离说着,也没管沈风,自个儿扭头便走。
“诶诶老大,我来了。”沈风急急转头,跟上萧离。
这边客栈内,南铃虚弱的躺在床上,南黎坐在一旁,满脸心疼的看着她。
“没事,你不用这么担忧我,左右不外少个心,身子骨虚弱了些而已......咳咳咳!”南铃对着南黎扯了扯嘴角,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生气,正说完,又剧烈咳嗽起来。
南黎上前扶住她,“只是虚弱了点?!鲛人失去鲛珠比凡人还要虚弱上几分,我当初的要求你是一个字没听进去是吧!”
南铃撑了撑床沿,望向窗外,“他走了吗?”
“走了走了,鲛珠也给了,影象也抹了,行了吧。”南黎叹了口气,将南铃按回床上,又将被子往上扯了扯,“你快些休息吧啊。这几天可要藏严实了,知道了吗,否则要是被族里长老知道你是为人类才这个样子的,会把你按到刑法台上的。”
南铃勾了勾嘴角,轻轻点了颔首,又沉沉的睡了已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