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堂里一阵寂静……
一直站在宫倾郡身后的周觅清和晓月都没有看清适才她到底是怎么出的手。
只知道不外瞬息,男人便已经倒在地上捂着手呻吟……
刚刚一直在随着起哄的那帮人也没看清。
他们面上是掩饰不住的讶异:为什么眨眼间,那么一个魁梧的男人便被那道纤细的身影撂倒在地?
至于客堂里的其他客人,更是不行能看到宫倾郡脱手。他们只不外是被李二倒下的闷响吸引,情不自禁地想要凑过来看热闹……
客堂里一阵寂静……
“你个小贱人竟然敢打我?!”
李二忍着疼痛,险些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双目死死瞪着那个俯视着自己女人,心中怒意滔天。
话一出,宫倾郡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倒是没想到,另有人会自取其辱。”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都是悄悄发笑……
一个男人被比自己不知道瘦弱几多的女人撂倒在地上,自己还高声嚷嚷说出来。这到底是要彰显他多没有?
“你!”
李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口气哽噎在喉……
他被宫倾郡这么一说才觉察自己适才的话听起来有多窝囊!
李二顿觉面上挂不住,气急松弛道:“你无故伤人!要怎么赔我!”
“赔?”
宫倾郡略微顿了顿后开口,声音悠悠扬扬的恰似清泉流过心田,说出的话却让人心底一阵发凉发慌……
“要不把你另一只手也弄断?正好对称?”
闻言,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断、断了?!
那么结实的一个男人?!!
不仅瞬间把人撂倒,还把人手折断了?!!!
这也太生猛了!
在旁围观的人们看向宫倾郡的眼神中不由得多了几分畏惧……
“否则?”
宫倾郡嗤笑一声,回首看了眼和李二一伙的那帮人。眉眼明明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意,但是眼神却是比腊月寒冰还要酷寒,震得他们不敢转动一丝……
“你们调戏我的朋友……”她把玩着自己腰间的玉铛,神情骤然沉下,“而且……还管不住自己的手。”
“否则,我好事做到底?”
“帮你断了子孙……如何?”
那看似随意实则酷寒的语气如有实质般刺向李二,让他不由得抖了抖,身子比脑子动得快,连忙起身想要逃离这块地方!
其他人听到这话,则是连连倒吸冷气!
一道道饱含不行思议的目光纷纷看向宫倾郡……
看起来那么美丽高冷、不行方物的女子,竟然可以说出这种话!
宫倾郡就站在那,冷眼看着他挣扎,唇角的弧度依旧微微勾着。只不外,她的眼底,并没有半分笑意。现在那点笑容,看起来更多的是讥笑……
李二挣扎着从地上起来,行动之间还遮掩着自己的重要部位,眼神时刻不敢从宫倾郡身上移开。
那副窝窝囊囊的模样,任谁瞧了都市忍不住讥笑一二。
“阿箫,算了。”周觅清上前,轻轻拍了拍宫倾郡的肩膀,“事情闹大了也麻烦,况且教训也够了。”
宫倾郡的眼神轻轻落在李二和同他一伙的那些人身上……
不外一个轻飘飘的看起来毫无压力的眼神,便让这一大帮子男人觉着自己满身冰凉,心底莫名涌起一阵寒意……
“你、你别太嚣张了!”一位扮相略微儒雅的男人对宫倾郡说,“你随意便脱手伤人!可知道我们东家是谁?”
他身旁的人纷纷赞同起来,李二更是高声地重复了一遍适才那个男人的话。
看样子,那个男人就是这帮子人的老大?
“打他,关你们东家什么事?”宫倾郡心下有些不耐,面上却不显露半分。
她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支着,手指有事没事所在着自己的下巴。那模样,要多漫不经心有多漫不经心。
见她那样,那男人心里有焚烧大,觉得自己是被宫倾郡小瞧了,声音里便带上了三分火气:“我们给东家送货,你伤了我们的人,怠慢了我们送货,自然和我们东家有关!”
“那又如何?”
宫倾郡轻笑一声,美艳清冷的面庞带上点点笑意,宛若天上仙子坠落凡间沾染红尘,让客堂里的一众人都看直了眼!
她一字一顿地对那男人说,似乎生怕他听不懂般:“都说,狗肖主人。”
“你们这样,东家能好到哪里去?”
这是在骂他们是狗?!
这个女人,不仅看不起他们背后的东家,还敢骂他们是狗?!
“闭嘴!我们东家可是肖家大令郎!你说话前也不为自己的脑袋想想!”
那男人话刚落,客堂里就传来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
“肖家?是和于家沾亲带故的那个肖家吗?”
“你傻啊!和都难道另有第二个肖家?
“肖家主母可是于相的亲女儿,这可不算什么沾亲带故啊!”
“是啊,肖家大令郎见了于相可是要叫一声姥爷的!”
“刚刚她们还那么嚣张……”
“哎,看来今天这几个小娘子是踢到铁板了……”
“……”
宫倾郡冷笑……
只要提到和都于家,人人都知晓其权势遮天,甚至是唯恐避之不及!
呵,看来于家这么些年,很是嚣张啊……
“肖家?”宫倾郡玩味地将这两个字在舌尖转了转才说出来,轻哼一声,“又如何?”
那男人看宫倾郡那样,以为她是在装腔作势,语气很是不屑地说:“这个时候,你该是致歉,否则,到时候延长了肖家令郎的货物,他一生气……”
“说不定会将你绑起来卖到花楼也纷歧定……”
说完,那男人上下审察着宫倾郡,笑得一脸猥琐,眼神是绝不掩饰的下流。
“呵,是么?”
宫倾郡的嘴角依旧噙着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手上拿起一杯放在桌上的茶水,徐徐走近那男人……
男人见她走近,以为她要和自己服软,垂涎的眼神更是张狂,一双眼险些要黏在宫倾郡身上……
只是,还没等他再次开口,宫倾郡便将自己手中的热水尽数泼在他的脸上!
杯中是滚烫的茶水,泼进眼中,他顿觉自己的双眼疼痛无比,更不用说自己脸上的其他地方!!
“你!你这个贱女人!”男人双眼紧闭,手捂着脸,大叫起来,“我要告诉肖令郎!你就等着被……唔唔唔!!”
他没能把话说完……
因为宫倾郡把茶杯强硬地塞进了他的嘴里。
“聒噪。”宫倾郡语气淡淡的,瞥了一眼在那男人身旁想要冲上来但是又不敢的那些人,冷哼一声道,“肖令郎想拿人?可以。”
“请你们务必转达,让他,到长公主府拿人。”
“不外……不知道那个时候,肖令郎还敢不敢登门?”
又是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容貌昳丽的女人……
她是长公主府的人?
现下和都谁人不知?
长公主和靖远将军——和都的两个活阎王!
按说,长公主多年归来,还带回了一支强力的队伍,这本该是件举国欢庆的好事!
但是未曾想,那长公主却是性情急躁凶戮,竟是在宫宴上就地卸了王将军的手臂!
她竟然是那样一个可怕的女人的手下!!
也无怪乎刚刚她会说出那些话做出那些事了!!!
所有人都颇有默契地陶醉在一阵恒久的震惊中……
“你、你、你是谁……”李二站在一旁,瞪大双眼死死盯着宫倾郡,身子甚至在微微哆嗦。
一旁的周觅清见宫倾郡的身份似乎马上就要袒露了,担忧事情闹大倒霉于她的名誉,忙要开口……
“我是长公主贵寓的侍卫!”宫倾郡开口为自己“解释”道。
一旁的周觅清和晓月:……
客堂里的众人:长公主随便一个女侍卫都如此彪悍!可见和都里关于长公主是“活阎王”的传言不是空穴来风!!
而某个一直在二楼看戏的男人听到宫倾郡这么说,却是小声笑了出来……
“呵,这女人,果真有趣得很……”
“你、你是长公主的人?!”
那男人勉力睁开双眼看向宫倾郡,刚刚嚣张的神情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畏惧和忏悔……
仗势欺人的事情宫倾郡不喜欢干,究竟少不了费一番口舌。比起动嘴,她深信,照旧动手来得直接有效。
但是今天她身边还随着阿澜,虽然她有本事保证她的宁静,但是事情闹大了终究是对阿澜的名誉欠好。
所以,还不如仗着自己的“势”直接解决比力好。横竖谁人不知,长公主宫倾郡性情凶暴,活脱脱一个“活阎王”?
宫倾郡无意和他们继续纠缠,目光看向一旁的掌柜,拉着周觅清就要走……
掌柜抬首和楼上某人视线相交。只一个眼神,他便明白了意思。
“客人留步。”掌柜快步上前,喊住宫倾郡一行人的脚步。
他微微倾身,语气谦卑敬重地对她们说:“今日遇到这些事情实应是本店治理不善,让娘子们受了委屈,我家主子实在过意不去……”
围观的人们看了看那个断了手被撂在地上的和那个被泼了热水现在眼睛还睁不太开的……
虽然确实是他们无礼在先,但是若要算委屈……真不知道该说谁更惨?
“楼上雅间已备好了酒水吃食,我家主子想亲自同几位道个歉,不知可否赏个脸?”
宫倾郡的面上依旧是神情淡漠,嘴角的弧度似乎一直都是那样不浅不淡的。
她转身看了眼周觅清,二人交流了一个眼神后朝那个掌柜点了颔首。
于是,她们又转身往楼上走去。原本在客堂里挤挤攘攘的人们纷纷为这三人让出一条道。
适才被宫倾郡泼了水的那个男人见几人从自己面前经过,连忙想要伸手将人拉住好好解释赔罪一番……
“还管不住手?”宫倾郡看着那只伸到半空中骤然停下的手,语气里已经带上不耐。
那男人想起来李二的“凄惨经历”,连忙把手缩了回去,面上赔笑就要开口解释……
然而宫倾郡并没有给他这个时机,目光在手收回去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过他,完完全全一副无视的做派。
但这时,那个掌柜却突然停了下来,打了个响指,店里立马来了一群人高马大的伙计……
“我家主子不喜欢闹事的客人,账也不必结了,还请您们现在出去吧。以后也请莫要再来,我们不招待。”
说完就上了楼,只剩那十几个壮硕的伙计,气势汹汹地一排站开,齐齐做了“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