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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夜中寻找

第四章 心坟边缘

在深夜中寻找 排骨炖豆腐哦 16441 2022-08-08 08:35:16

  天空有些昏沉,山谷变得格外冷清,林间彷徨许多野燕,似乎预示着一场大雨即未来临。

  在山谷向南五十米,会途径一片茂密的森林,林中白雾弥漫,肉眼不见手指,使得难以望其边际。

  若是接近夜晚,白雾会慢慢消散,直到第二天清晨再次聚集。

  至此,每当雾气散去,林中会若隐若现几排围栏,围栏之内搭建着一间木屋,屋内亮着灯火,屋外音声传荡。

  如今,时而吹过一阵来自北方的凉风,将木屋门前悬挂着的吊灯摇晃。

  围栏里种满了白色花朵,那是栀子花,花瓣开得鲜艳,花蕊散着芬芳,飘过四周的树林里。

  木屋后面同样一排围栏,只不外土里没再种花,而是立着三块墓碑。

  埃文放下手中的手杖,徐徐坐在木椅上,他的面容苍老褶皱,头发均已花白,就连挪动双腿,也会气喘吁吁。

  即便这样吃力,在这与世阻遏的山林里,也独自生活了快要七十余年,没有朋友,没有亲朋,更没有子嗣。

  他,就是这么孤苦,但他,却并不这么觉得的。

  “凯特琳,我会在大雨到来之前,将这首曲子吹给你听。”

  埃文从衣袋里取出一支口琴,身体正对着最右侧的墓碑,轻轻吹唱。

  这支口琴跟了他许多年,甚至每天都市在墓前吹唱同一首曲子,到现在却能生存的很是完好。

  因为这是他一生的允许。

  他的曲调很深沉,很压抑,如同在一场啼饥号寒的暴雨中,两只同行的燕子迷失了偏向,相互疏散。

  没过多久,大雨即将袭来,他也吹完了最后一曲。

  撑着手杖,埃文回到木屋里,关上房门。

  木屋里点着油灯,四周的墙壁上悬挂着许多画像,那些画像都是画的相同一个女子。

  女子很美,美得像是一个仙女。

  冬风掺杂着雨水,时而从窗沿漏洞渗透进来,打湿了桌子上还未创作的画纸。

  随后,他来到窗边,将窗户紧紧关闭,望向外面极重压抑的山林,一时之间,竟会叹息多年以前的年少时光。

  只是他再怎样叹息,也无法驱逐这落寞的心境,像窗外的雨丝裹挟着阴郁,从昏黄的思绪中盘旋而下,飘向寥寂酷寒的旷野。

  “陪伴你,是我一生要做的事情。”

  ……

  一九八九年七月十四日,会是乌托萧乡村里一个很是重要的日子。

  这天他们的祖先因战乱所致,移民并在此定居,所以为了庆祝新生,每年都市举办一场盛大的舞节。

  乡村位于欧洲法国西部,英祥瑞海偏南,坐落在偏僻的群山之内。

  山中森林密布,野草横生,唯一的山路,也是曲折难行,距离国家公路有数个小时的行程。

  因此乡村的设施落后老旧,族人生活古朴,外面的人不屑于进来,里面的人也不愿意出去。

  在乡村向北不远,有一片宽阔且又洁净的草场,草场外圈着松木围栏,围栏里饲养着奶牛,骏马。

  只是现在这些牲畜都被驱赶至牧棚里,草场四周围观许多族人,加上在中心跳舞的,大致有二三十人。

  他们身穿古色长袍,兴高采烈地跳着族里传下来的舞蹈,一边拍鼓,一边赞美,有老人、有年轻人、有男人、也有女人和孩子。

  险些乡村里所有的人,都聚集在这里欢声笑语,感受大自然与生命相互融会的气息。

  不外有些事总是那么不尽人意,出乎常理。

  与草场相反偏向,也正是乡村的南部,可以看见生长着一片枝干粗大的橡树林,它们的叶子扩散且紧密,如同许多天然的遮阳伞。

  而在其中的一棵树下,竟然坐着一个男子。

  他留着长发,细微的髯毛颇有性感,深邃的眼眸无时无意中望向天空,手里拿着一支口琴,吹唱的是英国音乐家约翰·列侬的歌曲《Imagine》。

  只不外原作者是用钢琴弹唱,他用的口琴吹唱,一定不会拥有那份特殊的音律。

  男子的名字叫做埃文,年龄只有二十四岁,他并不是乌托萧的族人,而是来自布列塔尼亚的都市。

  也许是命运坎坷,近几年他就患上了抑郁症,加上病魔缠身,身体十分虚弱,随时都市面临死亡。

  凭据父亲的指示,在私人医生加布里尔先生的陪同下,上个月便来到这个适合治疗的世外乡村,悉心疗养。

  埃文基础不理解父亲以及外人,为何会将自己界说为病人,他知道自己没有病,只是被恶灵缠住了心。

  来到这里,每天会有这支口琴陪伴着他,另有身后的橡树,脚下的绿草,头顶的蓝天,他并不孤苦,只是缺少一个能够明白他内心的人。

  父亲不理解他,加布里尔也不理解他,每小我私家都不理解他,只有他的母亲曾经理解过,可是也去世了。

  对于母亲的死,他悲愤无助,倘若每小我私家都用肮脏的手段,审判无辜的人死亡,那么这个世界将会何等的黑暗。

  “埃文,你怎么不去寓目舞节?”

  这时,埃文突然听见一阵声音,他抬头一看,却见不远处走过来一个男人。

  男人身穿灰色制服,高峻的身躯有些强壮,他知道这是自己的私人医生,加布里尔。

  “那只是给人欣赏的,恰恰我不是。”埃文放下手中的口琴,刻意回道。

  “天哪,如果让你父亲听到,他一定会痛哭流涕的!”加布里尔紧忙走到对方身前,觉得这话莫名其妙。

  “人如果没有心,就是一具空壳,而我的心早就被恶灵侵蚀净了。”埃文靠在树干旁,紧闭双眼,似乎在聆听心脏是否在跳动。

  “所以你整天待在这里,与树为伴,借曲消愁,虚度时光?”加布里尔双臂交织,语气里带着责问。

  “如果灵魂可以挣脱束缚,与自然相互融合,那么肉体将不再是一间痛苦的囚牢。”埃文认真说道。

  “可你该知道,没有肉体,你会无家可归!”加布里尔激动道。

  “家?如果梦想实现,大到世间万物,小到一座孤坟,都可称家。”埃文躺在草地上,张开双臂,慢慢感受自然给予的美好。

  “看来,今晚对你的治疗要加量了……”加布里尔抖抖肩膀,只好自己一人去寓目舞节。

  夜晚,乡村边缘。

  有一间衡宇还亮着灯,除此之外,其他衡宇都熄灭了灯火。

  这间衡宇就是埃文的住处,父亲为了他能够有更好的居住条件,花费重金让乌托萧族人准备舒适的房间。

  现在,屋子里站着几小我私家。

  除了加布里尔医生,另有一位半头鹤发的老者,他也是这里的族长,亚摩斯,以及族内长老,安德鲁。

  至于房间的主人埃文,则是躺在床上,四肢被绳子牢固,转动不得。

  “埃文,因为你的病症加重,所以我们要接纳融合治疗要领。”加布里尔站在床前,低头示意道。

  “什么意思?”埃文不明所以地疑惑道。

  “首先,我会注射一支针剂,形成血液循环,肉体麻痹,其后,再请族长念诵《圣书》,将经文刻进你的灵魂,从而由外至内灭杀侵蚀你的恶灵!”

  加布里尔与族长相互颔首,一致认为这会是完美的要领。

  “可我觉得,它们很是强大,如果不能乐成,甚至会变本加厉处罚我。”埃文皱起眉头,总是预感不妙。

  “呃……它们?它们会处罚你?”加布里尔先前只是想用心理要领稳定对方的情绪,可现在来看,或许心理疾病越发严重,因为他基础不相信世间有什么恶灵。

  “放心,这本书是本族祖先供奉的圣书,搪塞恶灵并非难事。”亚摩斯举起手中的黑皮书,坚定的语气颇为自信,作为族长他有义务驱赶恶灵。

  “希望如此。”

  埃文紧闭双眼,他心里本不愿相信,但恶灵时常侵蚀自己的身体,那种感受糟糕透了,只希望这几人的手段会有意外之喜。

  “我要开始了。”

  加布里尔在木桌子上准备好了许多药剂,很快,经过种种调试,终于备出一份完整的。

  这支针管里融合了许多元素,如止痛剂、消炎药,包罗安息药等等。

  他先将埃文的臂袖掀开,对其皮肤消毒,接着用针扎进胳膊,药水慢慢向里面推入。

  埃文只觉得胳膊一阵酸痛,没过多久,大脑似乎泛起模糊,即便四肢不被禁锢,身体也极重无比,难以转动。

  “埃文?你在听吗?”加布里尔见埃文久久闭着眼睛,试着叫醒对方,可基础没有回应,想来药物起了反映。

  “他应该睡着了,我们还要念诵经文吗?”安德鲁问道。

  “不必了,最科学的要领只有医学,我想那不会有什么作用。”加布里尔挑起眉毛,语气略带自负,似乎是指“经文”之类太过于玄学。

  “先生,您的看法并不是那么绝对,世间有许多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就好比我们的祖先如何通过命理,以此躲避无情的战争。”

  亚摩斯微微躯躬,作为族长,他是这里的首领,更是祖先最器重的子女,在这里生活多年,他不允许任何人质疑族里传下的真理。

  “呃,好。我并不阻挡。”加布里尔抖抖肩膀,他并不想做一个长舌妇,究竟那样会引起族人的不满。

  “不外他的症状有些严重,我想,这几天带他去山里遛遛弯,舒缓一下糟糕的心情。”他指着昏睡已往的埃文说道。

  “这是虽然。”亚摩斯微笑着说。

  “等等!游玩可以,不外你们千万不要去乡村南边!”一旁的安德鲁突然激动道。

  “那会怎么样?”加布里尔疑惑道。

  “嗯……那边有一片森林,林里的白雾是会吃人的!”安德鲁故意吓唬道。

  “没那么严重,只是那白雾有毒而已。”亚摩斯紧忙回道。

  加布里尔还以为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索性不妥回事,大不了不去那边就好了。

  随后,他们见埃文体态很牢固,便欲要离开,加布里尔走到对方身旁,准备解开其四肢的绳子。

  “啊!”

  突然,正在昏睡的埃文猛地睁开双眼,嘴巴大口张开,拼命嘶嚎,身体不停挣扎,欲要突破绳子。

  加布里尔显然被吓了一跳,忙乱中跌倒在地上,摔得很惨,只是当他再次站起来的时候,竟然下意识逃避向门口。

  身后的亚摩斯两人也被突如其来的叫声停顿一刻,他们看向失色的加布里尔,发现他的眼神里带着惊吓,甚至是恐怖。

  “别紧张!”

  亚摩斯一把抓住加布里尔,随后走到埃文身旁。

  他盯着对方的面容,发现其心情狰狞,两只眼睛充满血丝,目光里格外带着凶残,如果非要形容,那就如同神话里来自地狱的恶灵。

  “安德鲁,快!快去取除魔杖!”

  “好,我这就去,族长!”安德鲁见情形不敢怠慢,大步流星夺门而出。

  “真,真这么严重?”加布里尔将身体靠在墙壁上,双手捂着嘴,不敢上前资助。

  此时的亚摩斯事情很是繁忙,基础没有时间回覆对方,他先是将黑皮书打开,很快翻到几百页。

  接着从衣袋里取出一枚金色符牌,上面刻着“萨克森”字语,想来是他们祖先流传下来的工具。

  “黑暗都将被驱散,伟大的萨克森族人会虔诚灼烁,燃烧无罪之火,净化无辜受苦的灾民!”

  他用符牌指向埃文的头顶,口中高声念诵着书中的经文。

  咒语接连围绕埃文的耳边,片刻后,埃文竟然徐徐镇定下来,虽然身体不再挣扎,嘶吼的声音依旧凄惨。

  亚摩斯收效果渐好,自当越发认真,不停地念诵经文。

  “难道?这世界真有离奇之术?”加布里尔哪里见过这种情况,心中自然震惊不已。

  “嗯……”

  “啊!啊!啊!”

  亚摩斯正当给埃文施法,却因为加布里尔的疑问而泛起失神,导致经文受到阻断。

  而埃文则是不受控制,再次陷入之前的病征,只是这次越发严重,身体充满了力量,很快便将束缚四肢的绳子冲断。

  “糟糕!快躲去墙角!”亚摩斯见对方如此强悍,心知现在已经无能为力,况且安德鲁还未回来,只好扭动身体向左侧墙角闪避。

  加布里尔自然也要躲避,可紧张的双脚竟然没了力气,还不等自己使劲,就被面前袭来的埃文一把推飞。

  “哦!不!”他重重地摔在墙角的另一侧,虽然疼痛难忍,幸好也只是一些皮外伤。

  紧接着房门被埃文用怪异的蛮力撞开,他高声嘶嚎,向乡村外逃去。

  亚摩斯急急遽跑到门口,见埃文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尽头,随同一口唉声落地。

  “唉,看那,更可怕的事情就要来了……”

  ……

  乡村以南,过橡树林三里外,会途径一条清澈的小河,之后是长长的山谷。

  河面平缓且距离不宽,到水底只有一足踝深,族里的孩童时而结随同行,或是在水面四周嬉戏打闹,或是在岸边摘花捕虫。

  不外他们也仅仅是在河流这边游玩,至于另一边他们不会已往,即便水浅平静,也从来不敢涉入。

  因为族长曾经定下一条规则,河水之外是野兽巢穴,通常踏过河流穿梭山谷者,都将被族群驱逐,受先祖处罚。

  所以多年以来,没有一小我私家敢违抗命令,如同从出生就携带着忠诚血脉一样,十分敬重族群和族长的威严。

  现在正值午夜,风顺着山谷吹过,带有纪律伴动河水,冲刷在岸边的沙石,形成轻微的水浪。

  以往的这个时候,草丛里蛐蛐、蚂蚱,一直叫个不停,只是今晚它们却换了地方,都飞跳到河的对岸。

  因为有了陌生人的侵入,它们也不得不暂时搬迁。

  “啊!我的头好痛~”

  草丛里突然传出消息,吓跑了盘旋在半空的飞虫。

  纷歧会,借助月光照耀,一条黑影映现出来,他即是埃文。

  原来埃文在不久前夺门而出,竟是向乡村南边逃离。

  一路上他大步流星,体态跋扈,穿过橡树林,跌倒在草丛里,昏睡至今。

  虽然,他并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影象只存留在加布里尔医生将针剂注射自己的手臂时。

  也许是恶灵缠身,也许是药物反映,总之那并不是他的本意,直到他现在醒来为止。

  “这是哪里?”

  埃文捂着脑袋,徐徐站了起来,他将身子尽量挺直,只为能够看得更远,更清楚。

  他看到了,周围是绿油油的草丛,面前是一条小河,小河那边是神秘的山谷。

  为了防止脑袋继续疼痛,他徐徐蹲在岸边,用手轻轻兜起几把河水,冲洗自己的面容。

  过了好一会,埃文的神智终于清醒许多,只是冷不丁察觉眼前的情形有些不正常。

  就在河对岸,那些蛐蛐、蚂蚱、包罗最喜欢吸取人体血液的蚊子,都发出猛烈的鸣叫,向自己相反的偏向奔逃。

  就像是它们都畏惧埃文一样,预示着危险警告。

  看到这里,埃文的嘴角不自然地露出讥笑,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正如多年以前,他的母亲受抵家族特殊看待一样,现在自己也会被一群虫子隔离,抵制。

  “你们这些可爱的小精灵,我真该为身体里的恶灵而深深致谢!”

  埃文心里自然猜的出,因为恶灵缠绕在自身,所以那些虫子不敢靠近,它们也畏惧来自地狱的死亡。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他就已经坐在岸边许久。

  他就这样张望着河流,感受晚风的吹拂,聆听着大自然发生的美妙。

  “咦?那是?”

  不知不觉,埃文的耳中似乎听见某种格外的声音。

  那种声音拥有奇特的旋律,奇特的魅力,甚至是奇特的气息。

  马上之间,他陶醉于无法自拔,虽然身体还在原地,可是耳朵却随同声音飘过河水,顺着半空的风,回荡在山谷之中。

  这种感受十分强烈,似乎目光脱离眼睛的束缚,穿梭漆黑的山谷,所触皆是灼烁。

  “谷口,石碑,森林,白雾,木屋。”

  “哦?那是!一小我私家吗……”

  埃文猛地睁开双眼,回过现实,他凭借印象影象,提取出许多景物,直到一个神秘的身影泛起。

  今生他还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感受,这股突如其来的能力,使他自己兴奋到极点。

  所以,一个斗胆的想法油然而生。

  他紧忙站在岸边,脱下鞋子,两只脚先后踏进河水,徐徐渡过到另一侧,接着再穿上鞋子,直奔山谷而去。

  走进山谷,他发现山的两侧长满了树木花卉,过了几十米远,山口中心立着一块石碑。

  石碑底至顶部不足五英尺,两侧距离或许三英尺,上面刻着几个黑字:禁地!萨克森族人勿入!

  直到这里,埃文心中异常震惊,因为此前在岸边想象的情景,竟然与现实经过完全一样,甚至是石碑上的文字。

  这马上让他感受,刚刚基础不是想象,而是存在某种特殊的力量,将自己的心灵牵引进去。

  他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好是坏,对方什么寓意,不外这一切又都不那么重要了,正如他见到的都是超乎寻常,以及来自口琴音律的奇妙声音。

  走过石碑,出了山谷外,埃文环视着漆黑的四周。

  四周群山围绕,树木丛生,更有许多野兽飞禽鸣叫,头顶是圆圆的明月,在月光的照耀下,前方则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相似,不外唯唯一件事与想象中存在差异。

  那就是森林里本该泛起的白雾。

  在埃文的印象中,他先是渡过河流、穿梭山谷、途径石碑、最后进入森林,看见浓密的白雾,一间木屋,以及模棱两可的人影。

  可是现在森林里却没有白雾,致使原本黑白融会的森林,如今变得一片漆黑神秘。

  他平静地站在原地,耳边依旧能够听见那股特殊的音律,就这样用内心聆听,迈出脚步向森林深处走去。

  追寻着声音的吸引,埃文感受身体格外舒适,由内而外,似乎来自天堂的圣乐,将地狱的恶灵彻底净化。

  或许这森林对他来说,本就不那么陌生,想象与触及对比虚幻与现实,如若从睡梦中惊醒,使灵魂与肉体相互转换,一切就都市为此而改变。

  走过几十米远,森林密度逐渐变得稀松,相隔着树木抬头张望,会从交织的漏洞中寻见一缕光线。

  随着时间与脚步推移,光线越来越亮,徐徐的,一间木屋泛起在埃文的视线里。

  这间木屋有些普通,墙壁和房顶都是由松木打造,或许是年代久远,即便不刻意去闻,也会弥漫出一股腐朽的味道。

  木屋的周围搭建一圈围栏,围栏里种着一些绿植,埃文走近视察,发现那些都是白色的栀子花。

  花香扑鼻,清新淡雅,与松木的腐朽相互融合,却是一种比力奇特的味道。

  “原来,是她。”

  埃文侧竖着耳朵,将目光投向声音的偏向,却发现此时有一个女子坐在花丛里,背对着他。

  女子身穿白色的长裙,金色的秀发搭过双肩,时而低下了头,时而摇动着身体,与手中吹唱的口琴音乐意境融彻。

  他心里已经有些眉目,之前在理想中见到的身影,或许就是这个女子。

  现在他不敢上前打扰,仅是站在围栏之外,认真聆听音乐,感受对方似乎想要表达的寄义。

  作为一名口琴业余喜好者,他只希望将音乐自己发挥出奇特的魅力,或许接近灵魂,或许麻醉身体,从而遗忘现实中的痛苦。

  正如总是在橡树林下面,用口琴吹唱《Imagine》一样,渴望获得世间最难获得的工具,那就是宁静。

  也许每小我私家都市用自己擅长的能力,来融化内心极为孤苦的严寒,它们方式差异,意义差异,但有一件事却是相同的。

  结果,满足自己欲望的结果。

  埃文通过口琴,祈求上天赐予祝福,女子同样通过口琴,祈求她该从缺失的部门中寻找。

  “你是来自森林之外嘛?”

  突如其来的声音,瞬间打断了埃文正在享受的历程,他从聆听中惊醒,再次睁眼,却发现女子已经来到了面前。

  “呃,是的,布列塔尼亚。”埃文断断续续地回道。

  他的情绪有些颠簸,女子的五官如同她的身材一样,极其精致,玄色的眼眸洁净纯粹,不掺杂任何异质,像是一颗精心打磨的黑珍珠,晶莹剔透。

  粉红色的唇瓣轻轻抿着,恰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那是什么地方?一定很有趣吧?”女子带着好奇的目光,似乎很感兴趣。

  “嗯,一个充满伤心与绝望的都市,虽然,对我而言。”埃文微微皱眉,他并不想将自己的情绪令对方反感。

  “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呢?”女子疑惑着问道。

  “我在河滨听见了你吹唱的音乐,自然是被吸引而来。”埃文微笑着说。

  “森林里总是有野兽出没,你难道不畏惧?”女子接着问道。

  “正如我全心投入你的音乐之中,其他事物就都不重要了。”埃文被恶灵缠身多年,心中早已放下一切,又怎会畏惧野兽。

  女子露出惊讶的心情,嘴角也陪同微笑,眼神里似乎多出一丝认同。

  “我叫凯特琳,你呢?”她伸出右手并递向对方。

  “埃文。”他同样提起手臂与对方握手,不敢怠慢。

  “进来坐坐。”

  凯特琳推开栅栏门,示意对方进来,埃文跟在后面,他们两人走到花丛里,先后坐在椅子上。

  “平常都是你自己在家吗?”埃文张望着木屋,见里面没有灯火,很像是孤身一人居住。

  “是的,最近几年一直如此。”凯特琳只是低下头,漫不经心般看着花朵。

  “你的家人呢?”埃文接着问道。

  “你曾说自己是被音乐吸引而来,现在可以谈谈感受吗?”凯特琳并没有回覆对方的问题,而是反问对方。

  “实不相瞒,在聆听你的音乐之后,我似乎脱胎换骨,彻底将灵魂与肉身疏散,理想经过河流、山谷、森林,最后与你相见。”埃文闭着眼睛,慢慢将之前的经历描述给对方。

  他能独自吹唱音乐,做到借助灵魂绽放,挣脱目光的局限,却无法像对方吹唱口琴一样,做到身心疏散。

  “你是指你做到了?”凯特琳似乎对这个话题越发敏感,心中有些疑惑,难免皱起眉毛。

  “没错,多年以来它就像是一道厚重的铁墙,纵然我再如何努力,都不及你今晚泛起的音乐。”说完,埃文从口袋里取出一支口琴。

  “天哪,想必这支口琴对你来说特别重要吧!”凯特琳见到对方同样喜爱口琴,神情自然很是激动。

  “《Imagine》,一首我吹唱了十一年的圣乐,它令我感受到宁静与爱的美好憧憬!”埃文十分享受地说道。

  “宁静与爱……”

  “所以,你认为从我的音乐里听出了什么?会觉得与众差异。”凯特琳虽然没有听过那首歌曲,却依然能从对方的口语里深解其中的故事。

  “如果非要让我形容,那会是纯洁,来自少女间的温柔,犹如不掺和一丝杂质,唯独将恋爱眷恋。甚至是……”埃文一边追念音乐的内在,一边任由思想超脱规则的束缚,直到最后三个字停止。

  “甚至是什么?”凯特琳心情严肃,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埃文,虽然夜里漆黑模糊,但是却能清晰地探索对方眼眸里的神韵。

  “逾越界限的恋爱,包罗年龄、身份、种族,以及性别。”埃文用柔和的眼神彷徨对方的脸颊,他或许知道这句话已经严重影响了某些不应泛起的事实。

  “吭……”

  凯特琳长舒着嘴里的空气,眼神略带模糊,犹豫不定,过了一会,她认真地说道:“你会怎样看待?”

  “我认为,恋爱的本质是伟大的,它不应被某些框架囚禁,即便打着常理、正义等等口号,都不能以人的名义伪造创世主的身份。”埃文同样认真地回道。

  “这句话我等了很久,遗憾的是,并不是他对我说的……”凯特琳无助般望着夜空,纵然星辰月光璀璨,也无法将她此时现在的内心照亮。

  “他?你是指?”埃文毫无头绪地问道。

  凯特琳随意摇了摇头,面容稍带微笑,似乎不想提及某些事,她提起自己手中的口琴,示意道:“这首曲子叫做《比利蒂斯之恋》,你说的不错,它如同一个少女,那样温柔,那样纯洁,无视恋爱的界限,信仰神圣及伟大!”

  “能与我谈谈它的故事吗?”埃文虽然能从对方的音乐中,逐渐理解它的本质,但却不能明白其中的具体。

  “你很厉害,虽然我也曾实验过灵魂脱离身体,可是毫无疑问都失败了,你的乐成就证明,我不会停止努力。”凯特琳对埃文的态度很尊重,甚至在某种方面不约而同。

  “你愿意相信我?那不会是假话?”埃文很难想象对方竟然没有一丝怀疑,对于陌生人的交接真诚信任。

  “虽然,就像你同是信任我的音乐一样。”凯特琳笑着回覆。

  她接着用平缓的语气述说,埃文坐在旁边听着,两人身处在周围的花丛之中,任凭夜色慢慢逝过。

  一个少女,爱上了一个多她十几岁的女人,她爱着对方的成熟,对方的优雅,同样恻隐对方的遭遇。

  只是女人已有家庭,经常受到丈夫的责打和叛逆,女人认为她的行为不是恋爱,而是奇怪的癖好,便总是将一些异性介绍给她,使得脱离自己。

  少女能够感受到女人来自婚姻的不幸,和自己违背伦理的关系,便玉成对方,试着与异性接触。

  可她无法做到再爱另一小我私家,不管是心灵或是身体,那都不能够。

  最后女人爱上了与少女交往过的异性,相互缱绻,托付真心。

  少女伤心欲绝,独自哭诉在窗前,在她看来,恋爱或许将不会那么纯洁,那么神圣,逐渐被现实所打败。

  ……

  转眼,天就已经亮了。

  森林里不知在何时生出一团浓密的白雾,山谷中也飞翔许多欢快的青鸟,小河依旧那么清澈,乡村的族人也都早起耕作。

  在埃文的房间里,加布里尔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族长亚摩斯守在床前,心情略带凝重,安德鲁蹲在门外,手中拿着一根金色的木杖,据说正是祖先流传下来的的除魔杖。

  而床上躺着一小我私家,他正是埃文,只是不知怎么昏厥在橡树林下,若不是族人意外发现,预计还会睡到中午。

  过了许久,埃文轻轻眨动眼皮,脑袋微微摇晃,从床上醒来。

  他看着周围的情况,见几人都泛起在房间里,心里顿感疑惑。

  原本在昨晚正与凯特琳泛论故事,随着脑袋发困,一不留心就迎来天明,历程中没有一丝印象,似乎被抽取了时段影象,迷茫,遗忘。

  “咳咳,你们怎么都在?”他嗽清附着在嗓子里的痰液,声音也有些嘶哑。

  也许是突如其来的声音过于难听逆耳,正半睡的加布里尔扑通一下断开手肘,将脑袋磕碰到桌面。

  “哦!我的埃文先生,您这一晚究竟去了哪里?”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径直走到埃文身边。

  “随处走走。”埃文并不想将昨晚的经历过多描述,一部门是头太胀,一部门是觉得没须要。

  “若我没猜错,您是去了南边的山谷?照旧森林?”亚摩斯沉稳的心情又充满严肃,更像是在审问监犯。

  “或许都是。”埃文抖抖肩膀,既然对方猜得出答案,自然也不必隐瞒。

  “天哪!您真该与亨特老先生通一下电话,否则他会处罚你对于生命的无知!”加布里尔听到如同心被气炸,南边森林的白雾拥有剧毒,对方能够活下来简直是一个奇迹。

  “别与我提及那个冷漠的父亲!我的生死与他无关!”埃文高声呵叱对方,心里却记恨着自己的父亲。

  “若不是你的父亲付给我足够买下别墅的钞票,我何须闲着陪你在这荒度穷山?”加布里尔激动地手足无措,这或许就是他的心声。

  “好了,你被解雇了,可以离开,现在!”埃文轻轻撇了一眼对方,希望能够从自己的目光中消失。

  “呼……我只受你父亲的命令,谁让我的良心真诚,治好你的病为止。”加布里尔特意稳定情绪,如果自己违约会被赐予双倍罚款。

  埃文不计划再让对方给自己治疗,纵然那有一些作用,他也不会接受父亲用来赔罪的恻隐。

  对他来说,父亲是冷漠的,一生除了事情,心里只有挣钱,可怜他的母亲一直到死,都没有见到父亲留下一滴眼泪,哪怕是眷注。

  “难道,你不怕白雾?”亚摩斯颇有疑惑地问向埃文,他基础没兴趣知道父子之间的隔膜。

  “白雾?那会怎么样?原来我会遇到的,不外又没遇到,总之,很奇怪。”埃文听见白雾这两个字,自然想到昨晚想象与现实两者间存在的差异。

  “怪,怪。你没见到白雾太怪了!”亚摩斯震惊般说道。

  “遇到又会怎样?”埃文问道。

  亚摩斯摇了摇头,并没有直接回覆,而是接着问道:“除了这些,你有没有见到什么?”

  “你是指?”埃文有些不明所以。

  “一些人,或是一些不应泛起的事物。”亚摩斯小心翼翼地透露道。

  “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多,只有一小我私家而已。”埃文只见过一小我私家,那就是凯特琳,基础不是对方口中的一些人。

  “一小我私家?你见到的人是男是女?怎么会这样?”亚摩斯像是听见了一个玩笑,语气里带着不信任。

  “她,是女人。”埃文回应道。

  “女人!那男人呢?她什么模样?跟你说了什么?”

  “我无法回覆你语气里带来的审问,即便你是族长。”

  埃文坚决拒绝了对方的提问,他不想被强迫,每小我私家都该有相应的自由,如果存在疑问,可以自己去森林寻找答案。

  “哦,对不起!请原谅我适才的鲁莽,不外我很想知道,真的。”亚摩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过失,接着躬身行礼致歉。

  “森林距离这里不远,你可以自己或者命令村民前往。”埃文依旧拒绝回覆。

  “不,我有过划定,族人不能进入山谷,我也不行。虽然,你也尽量履行。”亚摩斯认真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埃文疑惑道。

  “总之不去最好,那里有野兽,有恶灵,会损耗你的阳寿。”亚摩斯刻意劝说道。

  埃文知道对方在隐瞒某些事情,这个回覆显然不能让人信服,他不觉得森林里有危险,反而因为凯特琳的存在,认为那里一切都是美好的。

  在某种水平上而言,他十分谢谢凯特琳,通过配合喜好音乐,能将他自己的灵魂与肉身疏散。

  更为重要的是,他能感受到凯特琳心里有一个特别庞大的故事,而那个故事或许与自己不约而同。

  只是一种感受,虽然很虚幻、缥缈,却又真实、刻骨。

  “今天正午,我会将你绑到广场的十字架上,用山羊看成祭品,那时阳光最足,再以经文祈祷,或许会还你一个自由身!”亚摩斯坚定道。

  “我身体里的恶灵很强大,你们是杀不死的。”埃文无奈地低下头,通过昨晚一系列行为,他心里已经不再抱有希望。

  “不是杀死,是转移!”亚摩斯激动地打断对方,接着说道:“自古恶灵来自地狱,经常寄托在灵魂受伤的人身上,作为人族使徒,没有神明的本事,最好的措施只有转移!”

  “你是说将我身体里的恶灵转移到山羊身上?”埃文问道。

  “乐成的几率很是渺茫,人的灵魂岂非牲畜能比?除了山羊,你总不能让我找个族人当祭品吧?”亚摩斯回道。

  “无关紧要,生死我早已看淡。”埃文跳下床,独自向门外走去。

  他走过橡树林,两侧的绿叶如同坠落的玉珠,陪同东风飘荡在肩膀。

  来到南边的小河,坐在昨天的位置上,看着水浪层层颠簸,一时间心情庞大,感伤良多。

  也许是过于忖量离世的母亲,他再次拿出那支口琴,递近嘴边吹唱自己最喜欢的《Imagine》。

  曲声悠长深沉,犹如莺歌彷徨于山林中,纵然花丛里的彩蝶也翩翩起舞,相随蜜蜂欢喜为伴。

  水浪拍打着沙石,树枝摇摆着舞姿,似乎与整个大自然融合,将奇特的音乐流传到更远的地方。

  慢慢就这样,他似乎忘记了时间带来的折磨,也忘记了病魔带来的痛苦,陶醉在幸福享受之中。

  也不知已往多久,他的曲声里竟然融合了另外一种曲声,那种曲声包罗温柔,纯洁,险些挑不出任何杂质。

  “是她……”

  埃文突然将口琴脱离嘴角,不再吹唱,因为他已经听出这种曲声的来源之处,即是凯特琳吹唱的《比利蒂斯之恋》。

  对此,他兴奋不已,作为灵魂挣脱肉身,憧憬更遥远、更精彩的世界,凯特琳绝对功不行没。

  他无比享受那样的历程,能够以奇特的角度站在某些界限的边缘,将规则和束缚通通遗忘,到达心之所往。

  徐徐的,他闭着眼睛,再次心神共凝,使目光,甚至是全部灵魂都脱离肉身,渡过小河,穿越山谷,途径森林。

  当他来到森林,却发现与昨晚不太一样,眼前阳灼烁媚,浓密的白雾团团困绕在里面,正如首次理想与族长所言,真实而又虚幻。

  埃文并没有停下脚步,径直走向森林里面,他舒缓心情,镇定般穿梭过白雾,白雾也仅是有些呛鼻。

  很快,他见到了昨晚的木屋,并在栅栏外张望,不外并没有找到凯特琳的身影,而是听着曲声是从木屋后面传来的。

  他轻轻推开木门,走过栀子花丛,弥漫的花香逐渐鼓舞着自己的心神,顺着旁边的弯曲小路走到木屋后面。

  此时,后院里依旧彷徨着美妙的曲声,凯特琳正拿着口琴吹唱,而她双膝跪在地上,面前却是两座宅兆。

  宅兆置办的有些朴素,两块墓碑相互靠得很近,外貌却很洁净,险些一尘不染,不见附着的泥土。

  这一刻,埃文似乎名顿开,瞬间明白了一切。

  他从理想中醒来,河滨的水浪已然打湿了自己的裤脚,随后他再次拿起手中的口琴,吹唱那首曲子。

  如此一来,他这边唱着,凯特琳那边同样唱着,两边灵魂领悟,心灵交织,竟然将两首曲声合为一体。

  ……

  “你的曲声很美!”

  凯特琳从墓碑前站起,转过身看着埃文,在一瞬间,她便聆听到对方内心深处的故事。

  “你的曲声同样很美!”

  埃文站在凯特琳的面前,徐徐走了已往,他看着身旁两个墓碑中的名字,也聆听完对方的心声。

  “也许正如你说的那样,我也能够彻底挣脱身体束缚,让灵魂追寻更为遥远的地方!就像你的心中!”凯特琳两眼闪烁有神,在这一刻,她似乎与对方心灵合一。

  “说说看。”埃文微笑着说。

  “一个少年,他从出生就被外人冷眼热嘲,原因竟归于他的怙恃身份不平等。

  他的父亲是名门贵族之后,贵为宗子,更是都市里稀有的百万富翁,而他的母亲来自贫苦农村,不仅相貌貌寝,还患有严重疾病。

  家族成员为此千般刁难,阻止这场所谓不幸的婚姻。

  起先父亲是爱着母亲,爱着她的内在,她的修养,更是珍惜这场缘分。

  不外随着漫长的岁月洗礼,他终究抛弃了对她的忠诚,家族借此时机不留生路,便将母亲残忍杀害。

  可怜临死之际的母亲依旧牵挂着父亲的名声,被迫认可了自己偷情养奸,含泪而亡。

  少年悲痛欲绝,他既怜惜母亲的离世,更怨恨父亲的冷漠,以及无助那最残酷无情的唯爱界限,致使灵魂受到伤害,被恶灵乘隙侵入身体,终日郁郁寡欢,借助音乐憧憬自由,另有宁静。”

  “是这样嘛?”

  凯特琳说得是那样真诚,以至于眼中包罗了泪水,她心中不仅是同情,更是与对方心灵融汇。

  “母亲她是伟大的,为了父亲的名声,不惜损失自己的名声,纵然遭受叛逆依旧无比热爱。可父亲却是自私的,为了屈就家族的脸面,冷漠般目睹母亲的死!”

  埃文的眼睛红肿一片,声音带着嘶哑,他无法理解原本挚爱的两人会失去忠诚。

  “不,你错了。父亲一直都爱着母亲,母亲也不是被迫害,而是自杀。”凯特琳柔声缱绻,似乎看清了本质。

  “什么?”埃文不敢相信对方说的话。

  “母亲早已患有疾病,生命危在旦夕,在临死之际劝说父亲要冷漠无情,这样才气缓解他在家族中的职位。

  父亲悲痛欲绝,却又不能露于外貌,那样就会辜负母亲的嘱托。

  他每日在她的坟前倾诉衷肠,恨自己既不能挽救妻子的生命,又不能将真相宣布于众,源于一切,都只是所谓的界限,束缚了他们一生的恋爱。”

  “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埃文精神有些模糊,似乎遗忘了真与假的界限。

  “你忘记了,我们相互心灵相通,而你只是政府者迷。”

  “嘶……”

  当凯特琳将最后的真相透露出来,这一刻,埃文缄默沉静了,他伤心地流下眼泪,顺着庞大的面容滑过,滴落在脚下的泥土中。

  也许这就是最真实的,原本他清晰刻骨的往事都化作一缕尘雾,而泪水一滴一滴浸入自己的内心,从虚幻演酿成现实。

  可怜现实来的太晚,以至多年看待父亲萌生的恨,都将化转作惋惜,以及瞬间理解父亲自己无助的痛苦。

  “我错了,父亲一直都牵挂着母亲,更是体贴着我……”埃文哆嗦着脑袋,泪水越发汹涌,他记得父亲总是喝醉回家,到了夜里泣不成声,如若不是忖量,又怎会这样伤心。

  “有的时候,人生就是如此。两个相相互爱的人,最后不能厮守终生,他们面临种种阻碍,可关乎恋爱终究是无罪的,不应被这些条条框框束缚。”凯特琳既是慰藉对方,也是慰藉自己。

  “你说的很对,谢谢你。”

  埃文擦拭过伤心,转而带着微笑,他认真注视着凯特琳的模样,发现对方不仅容貌美丽,心灵更美,同时这种心灵似乎春季里吹拂的暖风,将他身体里最深处的灵魂带来温柔。

  或许便在瞬间,他感受到了对方的灵魂,突破腐朽的隔膜,同美妙的曲声陪同一起,再与自己的灵魂真情交织。

  他明白,他爱上了对方。

  “好了,你能明白我的心声嘛?”凯特琳平滑的脸颊上浮起同样的笑容,似乎也希望对方能够心连相互。

  “你的心声很久远,但我依然会说给你听。”埃文徐徐走到凯特琳的面前,使自己的眼神交汇着对方的眼神。

  于此,两人都并未闪躲,而玄色的眼眸就如同穿越心坟边缘的心灵窗口,那里没有界限,没有阻碍,只有爱之所想。

  “许多年以前,有一个叫做【萨克森】的古老族群,他们信奉神明,敬畏自然,族人生活在广袤的土地上,安身立命。

  可是美好终究停留短暂,在贪婪与野性的召唤指使下,国王发动战争,很快将他们无情的杀害,并驱逐出原主的领地,四海奔逃。

  其中,就幸存一小部门族人,他们躲避灾害,隐居在荒原深山之中,并将乡村命名为乌托萧,今后隐姓埋名。

  乡村的族人恼恨战争,便定下条规:不许族人子女走出山林,更不许与外界的人谈论婚嫁,否则逐出族谱,永生受到先祖处罚。

  转眼,许多年已往了,族里相安无事,条规也是无人可破。可是就在某天的晚上,族里的后生竟然从山林外面带回一个女子,后生叫做艾萨克,女子叫做劳伦,他们来到族长面前,请求结婚为家。

  可是祖先早已定下规则,族长不仅没有同意,甚至还将艾萨克痛打处罚,并逐出族群,可怜这对恋人抱有恋爱的理想,却被腐朽的界限束缚,无奈之下只好离开乡村。

  他们向南而行,在山谷外的森林里安家,日子就这样过的起色,没过多久,劳伦便生下一个女儿,正当艾萨克为此兴奋的时候,劳伦竟在产后丧生,艾萨克悲痛妻子的离世,将宅兆埋在院子的后面,自己专心抚育女儿长大。

  随着女儿慢慢生长,艾萨克的身体也是积劳成疾,忖量亡妻多病,从而过活如年,最后以心灵寄托,创作出口琴曲《比利蒂斯之恋》。

  不知在何时开始,女儿在月圆之夜竟然口吐鲜血,昏迷不醒,她追问父亲缘由,艾萨克只好将多年心事倾诉,原来劳伦基础不是人类,而是狼人后裔,女儿追随母亲血缘,自然将会继续。

  不外血脉太过久远,她们的特征早已遗失八九,只有在月圆之夜才会轻微反映,艾萨克陪伴着女儿,并将歌曲教学给她,当他悉心呵护对方的同时,最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女儿爱上了自己的父亲。

  女儿爱他的深沉,爱他的挺拔,更爱他全心投入的才气,艾萨克无法理解对方憧憬自己的爱,也不能接受对方表达爱的行为,最终病魔扰乱了思绪,在痛苦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对于父亲的死,女儿爱恨缱绻,她不明白父亲既然能接受差异种族的恋爱,为何不能接受来自血缘的爱?由此终日跪在父亲的坟前,吹唱那首曲子,既纪念父女间人隔两世,又哀愁恋爱的边缘。”

  “这样对吗?”埃文看着凯特琳身后的两块墓碑,他们也正是凯特琳已经离世的怙恃。

  凯特琳早已收拾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淹没了眼眶,如若不是身旁的埃文搀扶,她显然跌倒在地上。

  “我不应恨父亲,因为他始终爱着母亲,这就是唯爱如一!”

  “不,他同样爱着你。是恋爱的爱。”埃文轻声说道。

  “什么?”

  “就在你学会那首曲子之后,你的父亲陪同音乐再次洗涤灵魂,除了他的妻子,便爱上自己的女儿,只是他不能容忍恋爱泛起叛逆,最后以死亡的方式脱离悲痛的折磨。”埃文回道。

  “你怎么会……”

  “你忘了,政府者迷。”

  瞬间,凯特琳哭的声音更大,她险些不敢相信父亲会爱上自己,就像自己会爱上父亲一样,总是那么难以置信。

  如果这种恋爱真会违背人伦,违背道德,她依旧掉臂任何阻碍,因为,她真的爱过,那是无法制止的,犹如在夏季飘落漫山的雪花,该或是不应,都已经发生了。

  她将眼神停滞在埃文的脸上,未曾想过眼前这个男人竟然能够聆听自己的心声,同时唤起自己的灵魂,挽着相互的手腕,共赴天涯海角。

  这种感受,她可称为灵魂交织,除了她的父亲,在埃文的身上再一次看到。

  她想,她爱上了对方。

  “你能明白我的灵魂嘛?”凯特琳紧紧握住对方的手腕,轻声试问。

  “是的。就像你也明白我的灵魂一样。”埃文坚定的话语深深烙印在对方的心中,那像是允许,也像是恋爱誓言。

  “你不担忧世俗对于我们的界限进行阻碍?”她接着问到。

  “如果恋爱允许灵魂相互融汇,今后共赴心中的理想,那么一切都将不是隔膜我们的枷锁。”他认真回道。

  “……”

  随着天空惊起一道闪电,灰蒙蒙的乌云悄然声息地笼罩了广袤的森林,这时的白雾消散不见,雨声逐渐袭来。

  埃文与凯特琳相互热拥在一起,泪水各自掠过肩头,称为他们之间的恋爱,将会永生永世的通报下去。

  “埃文,如果我能驱逐你身体里的恶灵,你可以带我离开这里吗?”凯特琳心情有些严肃,她似乎像是在乞求。

  “离开?为什么?”埃文疑惑道。

  “是的……我并不想在爱着你的同时,又会爱着父亲。”凯特琳若有所思地回道。

  埃文能够理解对方心中极为庞大的情感,一方面是自己,一方面是父亲,所以远离这片森林,或许会放下极重的影象。

  “可是你该怎样使我身体里的恶灵消失呢?”他忧愁着说。

  “只要你紧紧抓住我的双手,心里想着将恶灵全部驱逐即可。”凯特琳激动地说道。

  “真的如此吗?”埃文心里有些不敢相信。

  “没错,开始吧!”

  就这样,他们两人将手心贴向相互,凯特琳闭着眼睛,埃文同样闭着眼睛。

  埃文信任对方,自然全力凝神,凭借坚定的信念,逐渐将身体里的恶灵顺过思想排出体外。

  过了许久,天空飘下绵绵细雨,浸盖住他们的头发,遍布全身,而埃文也终于感受到身体里的折磨相对淘汰,想必是那些恶灵都顺着思想而出。

  很快,他如释重负,感受身体里不再存在任何恶灵,那种状态很是舒适,就像病人治好了病魔,今后与正凡人无异。

  他欣喜万分,更是谢谢凯特琳神奇的医治要领。

  “谢谢你,凯特琳!”

  埃文闭着眼睛,双手紧紧握住对方的手腕,期待着对方的回覆。

  可是声音连续了很久,都未曾有任何回应,埃文觉得奇怪,猛地睁开双眼,却发现眼前的凯特琳竟然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没有消息。

  “凯特琳?凯特琳!”他试着拉一下凯特琳的手腕,却未曾想对方的身体向自己扑来。

  凯特琳的身体顺势倒在埃文的怀中,她紧闭着眼睛,呼吸有些急促,就连面容也略带哆嗦。

  “你怎么会?”埃文情绪很是紧张,眼前的凯特琳身体状况简直糟糕透了,似乎是一具还未停止心跳的死尸。

  “埃文……你的身体好了嘛?”凯特琳徐徐睁开眼睛,她的声音特别虚弱,脸色瞬间苍白。

  “我,我很好。你,这是?”埃文左手搂住凯特琳,右掌举在对方的额头上,借此遮挡天空飘落的雨珠。

  “请原谅我……纵然你全心全意爱着我……我也无法容忍自己又爱着父亲……我终于明白父亲为何会选择急遽离世……因为那会是解脱……对不起,我很自私。”

  凯特琳一字一句颤颤巍巍,犹如病魔缠身,将她的器官通通腐蚀。

  这一刻,埃文名顿开,起先对方说的驱逐恶灵就是个幌子,真正用意是以自己为祭品,使恶灵顺着他的思想转移到凯特琳的体内。

  而这一切,他原本该猜到的,就像族长亚摩斯说的那样,恶灵只能转移,不能驱逐,他只恨自己太过缓慢,错失了对方鲜活的生命。

  “不,你是无私的!是我,害了你……”埃文悲痛交加,泪水流过下颚,滴落在对方的脸颊上。

  他知道凯特琳十分爱着自己,掉臂自身安危,将他全身的恶灵转移,单凭这一点,爱就无比伟大。

  也许她内疚自己对于恋爱的叛逆,就像她的父亲一样,但毫无疑问,恋爱在她心中永远都是最为昂贵的,埃文坚信。

  “别这样说……我爱着你,你也爱着我,对吗?”凯特琳尽量睁开极重的眼皮,努力试着微笑。

  “我爱你,永远!”埃文深深吞咽停滞在喉咙里的口水,他知道,留给对方的时间不多了,而自己又很难去接受这一幕,那样残忍。

  “咳咳……可怜我最喜欢的音乐,再也听不到了……”凯特琳嘶哑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对方需要贴在她的耳边才气听见。

  “不,你忘了,我可以吹给你听。”埃文愿意将《比利蒂斯之恋》永远吹唱,他与对方心灵相通,曲调旋律早已铭记在心中,即便他们两人阴阳相隔,通过灵魂互融,也不会存在任何阻碍。

  “谢谢你……我的爱人……”

  这一刻,凯特琳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她不再呼吸,不再哆嗦,也不再回应。

  但是她的灵魂不会消失,反而以另外一种方式寄托在埃文的心里,他们今后融会、依靠,在这院子里,森林中,乃至山谷之外的任何地方,都拥有他们的影迹。

  “再见,我的爱人……”

  大雨来势汹汹,使得空气被压抑的有些严重,很快,北边袭来一阵狂风,迅猛地掠过小河,山谷。

  埃文再次从理想中醒来,他的全身已被大雨浸透,鬓角的发丝粘着雨水,又被耳侧的风卷起。

  他随手擦拭掉眼角里掺杂的雨水和泪水,跨过小河,顶着大雨穿进山谷,途径森林,走向院子深处。

  院子里的沙土早已泥泞不堪,湿滑危险,他艰难地跑到木屋后面,纵然摔倒数次,也阻止不了他要见的人。

  凯特琳已无生息般躺在宅兆前面,任由大雨无情的冲刷,埃文紧忙将她抱起,急遽跑进了屋子里面。

  进了屋子,他将木门关闭,再将凯特琳徐徐平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之后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极重压抑的大雨。

  他想,任凭时光流逝,岁月急遽,即便年老体衰,物是人非,也不能囚禁他对于凯特琳永恒的爱。

  “陪伴你,是我一生要做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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