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克鲁斯,南部,维尔利小镇。
如今已到午夜,街道除了几家酒厅还在亮着灯,就剩下“拜德宾馆”同时相随。
拜德宾馆,是小镇上最大的宾馆。
险些所有外地旅客,都市选择这里暂时或是恒久居住。
因为宾馆的老板将居住用度降到最低,同时不挂号每个旅客的身份信息。
虽然条件有些艰辛,但是对于某些困难的人来说,是最不错的选择。
卡尔,正是这类人群之一。
他居住在这家宾馆的314房,原原来自欧洲,却因为曾经犯下了过错,而被迫跨越遥远的海洋,偷渡到这里。
纵然这样,另有许多组织想要将他抓捕,而那些人被统称作特工,均来自以色列,目的就是将曾经屠杀犹太人的漏网之鱼绳之以法。
他们搜寻世界的任何角落,没有时间,没有所在,只为把谋害名单全部清零。
因此,卡尔每天都在忍受随时都市掉脑袋的风险,他没有措施,作为有污点的罪人,当地警方是不会做任何协助。
而这个污点恰恰又是挥之不去的,一生都难以抹去。
这几年以来,流亡各地,隐姓埋名,为了生存下去,他甚至都毁了容。
到了夜里,更是辗转难眠,睡觉提心吊胆,生怕那些人找到他的住所。
虽然现在他找到了一家工厂事情,可也是日复一日的起早贪黑,陪同生活饮食条件恶劣,身体早已是消瘦许多。
今晚,如同之前一样。
睡梦中的他,依旧被嘈杂的杯酒欢喜声吵醒。
他从破旧的木床上坐起,使支撑床板的四根松动木棍来回扭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再一看墙上的钟表,时针指向凌晨三点,虽然,快了几分钟,他知道这个破钟总是会出那么多的故障。
“活该!”
卡尔身体猛地跳离木床,甚至忘记穿鞋,直接飞驰向不远处洗手池。
只不外漆黑的房间并没有点灯,从而磕碰了周围的杂物箱柜。
他的房间乱糟糟的,水管时不时滴落水珠,在这湿润又腥臭的拥挤地方,种种小动物也在这里居住,致使爬的哪里都是。
“哦!你们这群害人的小可爱!早晚把你们塞进酒店老板的嘴里!”
卡尔来到水池,发现放置在里面的猪肉上都是虫子,难免有些怒火。
要知道平常很难吃到肉质类食物,他恰好想过过嘴瘾,却因为昨夜下班太劳累,而抵家倒头大睡。
可怜这一盘子的猪肉,全都自制给了这群无情的虫子。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将水池里的虫子皆近拍死,再用水仔细清理剩下的猪肉。
虽然这肉惨不忍睹,甚至都已发出臭味,可如果他吃不到嘴里,又怎会意甘情愿。
“可恶,麻烦事一茬接着一茬!”
正当他还在清理猪肉的时候,突然听见房间外面传来一阵难听逆耳的挑逗声。
声音来源是两种,一男一女,相互热情泛论,托付真心。
卡尔很熟悉,因为总是这样,那个女人住在隔邻,每次都带回来纷歧样的男人,却能在相同的时间吵醒他。
他恼怒地冲向门外,并狠狠推开劣质木门,见走廊里正有两人相互热吻,寻欢作乐。
那个女人叫内维娅,她身材丰满,穿着袒露,金银首饰璀璨亮眼,而那个男人身穿西装,体型瘦弱,明显是做公职事情。
“够了!快回你们的猪圈下崽子吧!”他高声斥责道。
原本正在激情四射的两人,突然被辱骂到失惊,纷纷不知所措看向对方。
片刻后,两人中的男子醒悟过来,紧忙提起裤子并站了起来,凶狠狠地冲向卡尔。
卡尔不屑地歪歪头,认准对方鲁莽又零散的法式,直接一拳头将其撂倒。
究竟他曾当过军官,手下的士兵何止千百,这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男人惨叫一声,疼痛般跌倒在地上,随后忙乱中站起,刚要动手却又停了下来。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犹豫,以及胆颤,之后想也不想,扔下旁边的内维娅从楼道铁门逃走。
“好,太爽了!卡尔,你照旧这么强壮。”内维娅激动地拍手,虽然心情看似兴奋,可仔细听却带着挖苦之意。
“哼,我只是处罚他打扰了我的美梦。”卡尔平淡地回道。
“可是如果有人也处罚你,甚至会砍下你的头颅,你该怎么办?”内维娅意味深长地看着对方的眼睛,似乎在透露某种秘密。
卡尔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因为那些人正是在世界各地追捕他的以色列特工们,只是他没想到对方竟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想你该学会忍受,否则我会杀了你!”随后一把勒住对方的脖子,目的只想吓吓她,究竟生活刚刚平稳,在这里杀人是件愚蠢的事情。
“忍受?我早已经习惯了,就如同我的职业一样,究竟每小我私家都市失去些工具。”内维娅嗓子被勒得很是嘶哑,致使声音有气无力。
“那样最好。”卡尔知道对方不是愚蠢的人,因为没有什么能比生命更重要,接着便松开手将其放开。
内维娅松缓着脖子,拼命大口大口喘息,紧紧贴在墙上并露出微笑:“就像你曾经可以将数千名犹太人,关进毒气室里,现在却只身一人躲在破旧的宾馆!”
“所以,你又是什么风花雪月的清高女子?”卡尔以相同的方式反驳对方。
“我们都一样!没有谁可以进行冷嘲热讽!因为都是被世界淘汰的人!”内维娅尖声难听逆耳,似乎每句话都使对方心中滴血。
卡尔并没有回手,徐徐陷入沉思,也许正如对方所说,纵然他逃到天涯海角,也只是这个世界抛弃的肮脏物。
“而你,会终日躲在漆黑腐朽的狗窝里,痛苦嘶吟。而我,却可以将它当做平静温馨的摇篮曲。”内维娅打开房间木门,刚要进去,却不忘对其讥笑。
这些话语对于卡尔来说,显然是无比极重的攻击,他不想再杀人了,他过够了以前烧杀抢掠的日子。
只想在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那里没有斗争,没有追逐,没有审判,只有宁静与自由。
这一晚,毫无疑问,又是一场难以入睡的折磨。
他换好衣物,从房间离开。
也许在夜里街头透透风,会舒缓这种压抑的心情。
来到宾馆外面,夜里的风很凉爽,也很冷清,使他短时间内感应舒适。
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行走,时而点起一根香烟,时而将鸭舌帽压低额头,似乎整条街道只有他一小我私家。
恰恰是这种感受,他反而感受不到孤苦。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竟然徐徐亮起灼烁,太阳徐徐上升,漆黑的街道也变得清晰可见。
虽然路上偶尔有那么几小我私家行走,可也不是许多,依旧冷冷清清。
突然,街道尽头传来一阵响彻的鸣笛声,随之而来,一辆玄色华贵汽车泛起在路口。
卡尔自然也听得见,看得见,他小心翼翼视察着汽车的情况,却隐隐约约发现里面的两小我私家身穿黑衣黑帽,并佩戴相同巨细的墨镜。
这种妆扮很明显,正是秘密抓捕罪犯的特征,因为外洋抓捕是不会获得当地政府的支持,只能秘密执行。
此时的情况有些突然,他不敢再多想下去,趁对方距离还很远,便慌忙忙钻进一条街巷,躲避追击。
很快,他过了几个路口。
只是现在的体力早已不像当初参军那样充沛,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再转头一看,却发现那辆汽车依旧跟在身后,逐渐迫近自己。
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那辆汽车突然被路上两个争吵的老人堵住,车中的人鸣笛示意他们离开,可老人只顾自己争吵,基础不动位置。
卡尔见情况发生好转,现在正是甩开他们的最佳时机,提腿便一溜烟消失在街头。
随后,他搭上了公交车,坐了两站,再次焦急地下车。
而这里的站牌目的地,则是维尔利小镇的博物馆。
博物馆规模庞大,正前是由高阶台梯组成,门口也有几个保安看守。
他料想那些人还会追捕自己,所以暂时躲在这里,也许能够逃离。
于是他来到门口走了进去,旁边的保安并没有阻止。
“先生,您是来旅行的吗?”
博物馆的治理员用十分异常的眼神盯着他,只因其身穿工人衣服,与博物馆高峻的形象纷歧致。
“我想你并不能拒绝一个工人对珍藏品的热爱!”卡尔语气激动,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与这里格格不入,便提高嗓门想要唬住对方。
“哦,先生,对不起,您请便。”治理员稍微顿了顿,示意他随便收支,很明显这波操作奏效了。
卡尔故意提高额头,并拉几下衣领,姿态很自信地向里面走去。
他来到博物馆的大厅,发现四周很宽敞,地上摆着许许多多的历史文物,墙上也都是精美绝伦的画像。
虽然,他不是来游览的,也并不觉得这是一件何等伟大的事情,只想找个最隐蔽的地方,彻底甩开那些家伙。
很快,他走上二楼。
二楼也展示许多珍藏品,只是没有什么人,冷冷清清。
他徐徐走过每一个展示品,偶然间却发现不远处有一副画像,似乎拥有某种力量吸引着自己。
“先生,你有没有觉得这像是一场噩梦?”
正当他被这股力量吸引已往的时候,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转头一看,是一个鹤发老者在对一副画像叹息。
“你在说什么?”卡尔随意问道。
“我以前见过这种场景,因为那就像是堕入地狱之门,不是吗?”老者认真说道。
卡尔轻轻撇了一眼那副画像,见其中画的是一个男人被荆棘绑在木桩上,满身都是伤痕,心情痛苦,似乎永生迷恋在黑暗。
“那你就继续陶醉吧,我还很忙!”他冷冷地打断对方,并向吸引自己的画像走去。
“先生!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老者细眯着眼睛,逐渐陷入思索。
“嘿,你该找一个恰当的理由。”卡尔不屑地回道。
“不,我想说的是,您是德国人?”老者推测着问。
“我是挪威人。”
虽然卡尔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猜出自己的国籍,但他并不想因此而袒露身份。
“可我总觉得认识你,你没在集中营待过吗?奥斯维辛、布痕瓦尔德,这两个地方我都被囚禁过,我叫梅纳赫姆。”老者激动地问道。
“我说我不是德国人!”
卡尔的语气有些严肃,因为对方说的两个地方他都去过,甚至曾经还以军官的名义进行治理,并屠杀大量犹太人。
“对不起,打扰了。”梅纳赫姆显然被他吓了一跳,不再继续追问。
而卡尔显然猜到对方就是许多年以前,曾经被关押在集中营的无数犹太人之一。
那场战争让太多的人面临死亡,甚至要领极为惨烈,例如活体实验、毒气室、焚尸炉等等。
所以当人民获告捷利之际,便以正义之师的名义全世界抓捕逃犯,让罪人获得应有的处罚。
他为此感应忏悔,以及畏惧,就像把自己的面容破坏一样,彻底让全世界遗忘。
甩开这个纠缠不清的老者,他一步一步走向令自己感兴趣的画像。
这幅画像位于另一侧,靠近墙角,周围的灯光不是很足,致使有些昏暗。
“孤苦者……”
卡尔看到画像上的名称,其中画着一位渔夫徐徐划动小船,周围是青翠屹立的山峰,清澈如明的湖水,种种花卉映在眼帘,似乎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那里没有喧嚣急躁,没有冷眼热嘲,似乎只有平静,清闲,和自由。
他并不觉得“孤苦者”的名称适合这幅画像,反而或许该称其为“自由者”。
徐徐的,他陶醉在其中,无法自拔,眼神充满眷恋与渴望,何等想如果画中的渔夫成为自己会有多好。
过了很久,时间急遽飞逝,转眼已经到了晚上。
大厅四周的播音筒里,传来治理员指示下班休息时间的声音,提醒所有人在划定时间内离开。
卡尔本应还在陶醉,却无奈时间过得太快,只好依依不舍地走出博物馆。
他回到宾馆,时间恰好七点。
当躺在床上准备休息时才觉察,自己今天竟然忘记上班,一天都未曾离开博物馆。
气的他马上拿起床柜的水杯扔在地上,玻璃被砸的破坏,声音很大,格外难听逆耳。
想来想去,他又不再懊恼,反而还认为事情已经不重要,明天甚至以后他都要去博物馆欣赏那幅画像。
因为那种感受,正是从前未曾拥有过的。
“卡尔,你的鲁莽会让你一贫如洗!”
这时,房间隔邻传来女人的声音,那也是内维娅听到摔杯子的声音,在相隔一面墙的距离召唤。
“你去死吧!”卡尔靠在床边,只当对方的讥笑是小丑行为。
“呦,听说你最近成了艺术家,我闺蜜今天在博物馆见到你了!”内维娅贴近隔墙嬉笑着说。
听到这里,卡尔似乎不再反驳,而是觉得自己真像是一位艺术家,欣赏解析那幅画像。
“内维娅,我能与你聊聊天吗?”他知道对方与自己反面,可心里总觉得该有一小我私家值得倾述。
“那你说说看?”内维娅抿了抿嘴,自己也不缺这点时间浪费。
“我看到了一幅画,画中有高山,有溪流,另有一个渔夫在划船,那里平静,自由,比任何一个地方都要美好。”卡尔点燃一根香烟,慢慢陈述自己的想法。
“所以,你觉得怎样?”内维娅并没有明白对方的真意。
“我想,如果我也能与画中的渔夫一样,生活在与世无争的世界里,那该多好。”卡尔一边陶醉,一边带着微笑。
“哦,这真的让我受惊!”内维娅想不到对方会有这种想法。
“你知道吗,我听新闻说,他们已经抓住了我以前的军友,预计很快就会找到我了……”卡尔一想到这里,情绪难免异常激动,因为那些以色列人会带来灾难。
“那么他们会怎样处置你?”内维娅随意问道。
“杀掉!绝不留情的杀掉!如果可以,我只要画中的那艘小船,今后离开这片冷漠的土地!”卡尔伤心地哭作声音,将脑袋藏进枕头里。
“天哪!一个身穿玄色军装的恶魔,曾经屠杀过数不尽的无辜难民,现在竟然只要一艘小船?”
内维娅尖锐的声音狠狠刺透对方的心脏,似乎在说明恶魔竟会获得恻隐。
“天下间最为重要的工具,就是宁静与永生,而价钱就是拥有灵魂和良心,可你一样都没有!”她接着无情般讥笑,笑声越来越大。
卡尔恨不能将整个身体藏进床底,因为事实与谩骂正在无孔不入,迅速侵蚀他的全身。
……
第二天清晨,他又起早离开宾馆,去往心中唯一圣洁的地方,博物馆。
来到博物馆,他继续站在孤苦者画像面前欣赏,感受它带来的祥瑞和美好。
“你很喜欢这幅画吗?”
之前叫做梅纳赫姆的老者再次泛起,并走到卡尔身边,与他一同欣赏这幅画。
“我能感受到它的伟大!”卡尔认真回道。
“那您觉得那幅《地狱之囚》画像怎么样?费里克斯先生。”梅纳赫姆随手指向身后那幅将人绑在木桩上的画像问道。
卡尔对此心中大惊,费里克斯正是他原来的名字,以此躲避追捕,所以现在看来,对方已经认出自己的身份。
“你认错人了,我叫卡尔!”卡尔刻意将声音提高,心情略做自信。
“哦,对不起先生。你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德国军官,他经常站在奥斯维辛的门前,用枪指着犹太人,哪些要死,哪些会暂时不死。”梅纳赫姆被吓了一跳,似乎这种反映来自本能的压迫。
“所以,你怎么会这么幸运没死?”卡尔语气里带着指责,只觉得这个家伙喋喋不休,纠缠不清。
“集中营可是一座高等学府,它能教会人该如何生存下去。”梅纳赫姆嘴角露出微笑,随之应声再见,便背向离开。
卡尔显然被对方的话折磨的够呛,额头冒出许多汗珠。
等他回过神来,再次看向画像时,突然觉察有些头昏眼花。
于是用手掌猛拍脑袋,拼命甩头,却意外看到墙上的画像从静止酿成动态。
山峰时而有白云穿过,湖水徐徐荡起海浪,树林,花卉,都随风摇摆,就连小船上的渔夫也驱动着船桨,欣赏美丽的大自然风物。
卡尔有些不知所措,以为自己精神泛起了疾病,他瞪大了眼睛,仔细审察那个渔夫的模样。
渔夫的模样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他的脸上带着笑容,粗粗的眉毛,威严的眼神,深长的髯毛,以及种种各样的疤痕。
这种形象岂是之前划船的渔夫,明白就是卡尔他自己,只是想不到现在跑进了画中。
“天哪!这是真的吗?”卡尔紧紧盯着画像里的自己,并不感应失色,反而感应兴奋。
如果这一切都能成为真实的,那么他就可以穿越进去,今后离开这里,获得永生与宁静。
甚至他心里有一种感受,如果自己拼劲全力,将信念凝固集中,似乎真的能够实现理想。
“请保佑我!伟大的神明!”
卡尔双手握紧拳头,心中沉思祈祷,他真的要这么做了。
很快,某种神奇的力量瞬间包裹住他的全身,先是头部,再是上半身,之后是双腿,都在变化。
最终,还剩下两只脚。
“列位游客,因上级主座临时抽查,本博物馆即将关门,请各人有序离场,我们深感歉仄,谢谢!”
四周播音筒里传出突如其来的声音,瞬间将卡尔的意念转移阻断,使他一不留心跌在地上。
“啊!活该!”卡尔双手努力撑着,心中十分怨恨。
随后馆内的治理员巡逻而来,见卡尔倒在地上,便上前搀扶,示意他离开。
卡尔没有措施,这巧合来的太突然,只好先行离开,今天虽然没有乐成,不外明天他还会再来的。
走出博物馆大门,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商店买了一瓶标价昂贵的红酒,接着去往小镇公园散步。
他来到公园,慢慢走到湖边,随意坐在一棵大树下面。
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欣赏风物,今后不再有任何烦恼。
之所以花光所有的积贮,用来消费这瓶极为昂贵的红酒,正是因为自己在明天就会彻底离开这里,去往心中最憧憬的地方。
他知道,那一定会乐成的,原来今天就会乐成,却无奈要当误一天。
“费里克斯!你可以的!将那些愚蠢的家伙通通甩开!嘿嘿!”卡尔摇晃着酒瓶,其中已被他喝去一半,致使神智有些醉意。
转眼,到了夜晚。
公园里冷冷清清,很少有人运动,湖边也是微风吹拂,几多带着严寒。
卡尔醉靠在大树旁,手中拿着空酒瓶,嘴里肆意哼唱着《霍斯特·威赛尔之歌》。
那是他以前参军的国歌,随着自己的国家灭亡,歌曲也自然遭受取缔,成为世界严令的,禁曲。
虽然,他现在喝醉了,也管不了那么多,更况且已经不在意,放下了全部肩负。
“您唱的很好,主座!”
这时从湖边另一侧走来一个老者,徐徐走到卡尔身旁,他正是梅纳赫姆。
“哦,你还记得我,我真感应荣幸!”卡尔一眼瞥见对方,总是在不应泛起的场所泛起,真是扫兴。
“我想您是永远不会被人遗忘的!”梅纳赫姆微笑着说。
“哼,我这里没酒了,你是要跟我谈谈往事吗?”卡尔随手扔掉酒瓶,紧接着站了起来。
他知道这个家伙总是那么急于寻死,便尽量满足对方的要求。
“主座,您与以前没什么变化。”梅纳赫姆回道。
“英俊?威严?”卡尔随意问道。
“不,是狠毒。正如你当年曾用火棍刺向我胸膛一样,令我永生难忘!”梅纳赫姆掀开自己的衣领,胸膛中间有一个明显的烫伤疤痕。
“你的语言总是那么不中听,所以,你是先去密告我,照旧等我先杀了你!”
说着,卡尔一把捏住对方的脖子,并将其迫近湖边围栏。
“你所期盼的是获得宁静与自由,可那不会如愿的,而我,却与你相反!”梅纳赫姆没有反抗,只是面带微笑,似乎看淡一切。
“你去死吧!”卡尔被气的满身发抖,狠狠一推,便将对方推进湖中。
梅纳赫姆掉进湖里,身体在拼命挣扎,可究竟不会游泳,况且年龄过大,体力不到几分钟,便全部散尽。
卡尔微微探头,向水里扫视几眼,见没了消息,倒松懈口气。
片刻,他审察起四周,发现没有人经过,便急急遽离开公园。
回到宾馆,没有收拾行李,只是紧忙钻到床底下,打开一个破旧又充满灰尘的木箱子,里面竟然还存放着一把手枪。
他知道,这枪是用来救急用的,而现在正是时候。
至于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即是博物馆,虽然那里已经关门了,可他不怕,纵然支付一切价钱,只要能见到那副画像,就都值得。
……
没过多久,卡尔再次来到博物馆。
当他视察着博物馆周围的时候,发现门前停着许多货车,一些工人从里到外搬运种种展示品,治理员就站在门口看守。
卡尔明白,那些人应该是输送馆内的展示品,从小镇的博物馆送往其他镇上,相互借鉴。
“遭了!我的画不会也被他们搬走了吧?”卡尔猛然一顿,料想若是孤苦者画像被拿走,自己还怎么离开这里。
不等他继续想下去,行动就快于一切,提起脚步便偷偷迈上台阶。
他小心翼翼躲避所有工人的视线,见那个治理员正在指点工人如何搬运不会损坏,自己趁时机成熟,从其背后钻进了门口。
也许是他的身材过于高峻,也许是治理员反映机敏,使得在他经过门口的一瞬间,有一道黑影闪过治理员的余光中。
治理员猛地转头,看向博物馆里面,觉得有些不寻常,他随意指示身旁的工人后,接着打开手电走了进去。
卡尔这一边,并没有觉察治理员跟了进来,此时他已经走到二楼,虽然没有开灯,可也能凭借之前的印象,不碰到周围的物品。
“有人吗?如果有人请回覆!否则我将给警官打电话!”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响彻的声音,卡尔知道治理员已经快过来了,如果让对方发现自己在这里,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很是忧郁和畏惧,紧接着挪蹭到窗边,那个挂放孤苦者画像的墙角。
纵然现在情况有些黑暗,甚至连画像的模样都看不清楚,可他依旧能瞄准位置,稳稳跪在画像的前面。
“神啊!如果您存在,请将我带入到这幅画像里面!求您了!我不想死!”
卡尔哆嗦的声音不敢太大,那会更快引来治理员的脚步,他的眼睛已带着泪水,双手托举祈祷,朝着地上来回磕头。
徐徐的,之前那股力量再次袭来。
头,脖子,胸骨……
到了腰,大腿,小腿,脚腕。
“啊!!!”
“谁!谁在召唤?”
“里面有人吗?”
随着一道光线闪过,楼梯尽头急急遽行来一小我私家影,正是治理员拿着手电寻找刚刚传来的惨叫声。
他小心翼翼搜查起四周,只要能扫过的地方都不放过。
很快,他停在了北边的窗角,随手打开电箱,提起二楼的灯闸开关。
瞬间,整个二楼都亮了,不再有任何黑暗。
“嗯?那是?”
治理员偶然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墙角,发现地面有一些水渍,而水渍的前面就是一副画像。
“怎么了?有什么状况吗?”
声音事后,只见二楼楼梯间又上来个男人,他身穿西装,姿态沉稳,徐徐走到治理员身旁。
“哦,馆长先生。我刚刚听到这里传来惨叫,现在却什么也没发现。”治理员礼貌地说道。
“预计是窗外吧,究竟这里很显眼,藏不了人。”馆长随意视察四周,见周围基础没有能够藏身的地方。
“也许。”治理员也同样觉得二楼藏不了人,除了展示品,其它什么都没有。
“对了,我记得这里挂的是那幅《孤苦者》画像吧?怎么不见了?”
馆长无意中注意到墙上展示的,竟然不是之前的画像,便起了疑惑。
“哦,那幅《孤苦者》画像已经被工人搬走了,要运往米察斯小镇博物馆借鉴一周。”治理员微笑着说。
“嗯。”馆长点颔首,刚要转身离开,却又转头看向那副新摆放的画像。
“地狱之囚……渍渍,何等令人厌恶。”
治理员也瞧了几眼,发现画中是一个男人被紧紧绑在木桩上,全身都是血痕,面容也带着伤疤,仰头凝视着地狱上空,试图挣脱束缚逃往人界。
很快,二人将灯闸关闭,一同走出博物馆。
而此时的博物馆二楼,也不再有任何声音。
不外似乎又有某种声音,只是这声音很细微,如若不仔细听,基础听不见。
声音的源头来自窗边,最里的墙角,也是挂放着《地狱之囚》画像的位置。
在画像中,那个被捆绑的男子张大嘴巴,似乎在拼命召唤,他的眼睛充满泪水,额头被一支上了膛的手枪顶住。
而他,即是卡尔。
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今后进入画中获得永生。
除此之外,他将一无所有。
期待他的,会是永无止境的审判,束缚,和来自地狱的黑暗。
“啊!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