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时候……
明明那时候照旧初冬啊!
可无论是脚下的志方草地,照旧远方郁郁葱葱的柳树,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现在是春天无疑。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他只觉得再也撑不住,喉间一甜,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身躯似乎也不受控制的,猛地向后倒去。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青色裙摆掠过模糊的视线,极重的身体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睁开眼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纵横交织的房梁。
这里似乎是一处宫殿,但部署却极为简练。
屋内并没有什么部署,床边挂着把长剑。
暖和的东风从窗外吹进来,屋内并没有什么人。
“这里是?”
他坐起身来,伤口似乎被人处置惩罚过,全身上下都涂满了青色的药膏。
现在,突然间想起他昏厥前青衣少女说过的话。
这里是焚心谷。
他最为厌恶的宗门。
这里并不是炼狱城。
可为什么,他会在这里醒来?
就算是被他们追杀,也应该是倒在炼狱城四周才对。
是巧合吗?照旧有人刻意为之?
会是谁呢?
他正在思考,门口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桑染看到程景俞洗净的脸,手中药物不自觉的倒地,脸竟然慢慢的红了。
这即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吗?
“虽然适才给你洗脸的时候就觉得你长的很不错,但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悦目!你是哪里人啊?芳龄几许?啊,对了,不如你嫁给我我吧?”
程景俞猛的咳嗽起来,不行思议的说道:“你在乱说八道些什么?!”
“别怕羞了,我可是跟晚晚赌钱了,我一定会找到一个全天下最悦目的男人做我良人!你看我救了你,你以身相许很正常啊!”
青衣少女似乎已经陶醉在想象之中,喋喋不休地讨论着他看起来谬妄无比的事。
他原来就对焚心谷毫无好感,此时心中更是厌恶至极。
焚心谷的人都是疯子!
这个念头刚起,那青衣少女这突然跑过来,嘴里还嚷嚷着,“瞧我,惠顾着兴奋,差点忘了,又到了换药的时间了,快让我看看你的伤!”
说着就要走近他。
程景俞猛的退却一步,右手微微一抬,拔出床头的剑,直指桑染。
他的眼中掠过杀意,一字一句说道:“再靠近一步,我就杀了你。”
桑染看着距离喉咙只离一寸的剑,她抬起头,身前的白衣少年全身紧绷,犹如一只警戒的小兽,正牢牢地盯着自己。
她突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呵呵……你真有意思,居然说要杀我,你肯定是没听说过我吧,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想杀我?”
程景俞还没有弄清楚她话里的意思,就见少女轻轻一抬手,程景俞手中之剑直接飞到她手中。
程景俞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少女,想要调动灵力,却惊讶的发现体内原本充沛的灵力淘汰了泰半。
不仅如此,就连运功时也感应背后一阵砭骨的疼痛。
他在瞬间明白了过来,一定是炼狱城打架时所受到的反噬过大,使得他的实力都倒退了整整一半。
就说此时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那么接下来少女说的话却让他如坠深渊。
桑染自得的摇了摇手中的剑,“先前看你长的悦目,你拿剑指着我,我差异你盘算,不外呢,我必须提醒你一句,像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我一根手指就能把你捏死,所以,如果不想死的话,就乖乖听我的话吧!”
桑染自以为帅气的说完这番话,却见对方脸色苍白,目光空洞。
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一根手指就能捏死我?
乖乖听话?
为什么?为什么会酿成这样?!
桑染伸手在扔处于震惊之中的他面前挥了挥,“喂,你怎么了?”
程景俞趁着桑染不备,在她靠近的瞬间,顺手夺过了剑。
他身形一低,反手握住剑柄,欺身上前,剑刃寒芒闪过,只取她命门!
在程景俞出招的瞬间,桑染脚步已经向后急速退却。
程景俞不依不挠,剑尖调转偏向,直刺桑染!
桑染望着只向自己而来的剑气,眼中划过一丝极浅的笑意。
程景俞有些疑惑。
她在笑什么?
然后,接下来他就明白了,她在笑什么。
只见青衣少女身形幻化莫测,飘逸如一朵云,无论他如何出招,她都能不偏不倚地,在剑尖距离她只有一寸之时避过。
就像是在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只是闪避,就是不进攻。
而自己犹如被戏耍的猫,纵然气得满身哆嗦,也碰不到她一根毫毛。
从未有过的屈辱感从心头升起,他眼中杀意大盛!
程景俞右手轻轻一转,刹那间,一道灵力从手中夹杂着雷霆之力朝着桑染袭去!
这是他最厉害的招式,从前一旦用出,便不留活口。
它的威力,他最为清楚,纵然现在实力大不如前,但若是被这击中的话,也是非死即伤。
汹涌的灵力之中,那原本一脸悠然的少女也终于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不是炼狱城的招式?
难道是其他宗门的招式?
不,这是不属于任何宗门的招式!
桑染双手飞速结印,三道青色灵力划破空间,与程景俞的强横灵力相撞!
轰!
在二者相撞的瞬间,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巨鼎力大举量,狠狠地击在自己的胸口!
程景俞的身体倒飞而出,“呃!”
最让人绝望的是,他在满屋狼藉中,看到青衣少女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她的青衣整洁如新,身上更无一丝受伤痕迹。
竟然毫发无损!
妙手!
此人绝对是妙手!
即便不是现在二人因灵力悬殊的实力差距,哪怕他全盛时期,面对她这样的妙手,仍然需要费几分心力。
更况且他现在实力已经大大减半……
桑染在重伤的程景俞面前徐徐蹲下身,“虽然我没看出来这招出自哪里,但威力尚可,不外嘛……”
桑染说着,一只手撑在抢侧,轻巧地勾起程景俞的下巴,轻轻一笑,“现在你总算相信了吧?以你的实力,我想要对你做什么,你都没有还手之力,也就是说,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