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鼎力大举金刚掌
越日清晨。
徐峰醒来得很早,皎月悬于天空,凉风徐徐。
虽然只睡了两个时辰,他却是前所未有的精力充沛。
这是三十年佛法修为带来的结果,所谓修行,是一场生命进化的历程,修炼到深处,不仅能肉身不死,更可以精神不灭。
传说中的圣人不死或许就是这样,只是万里征途才刚刚起步,徐峰可不敢夜郎自大。
秋夜微凉,拿出那本《鼎力大举金刚掌》,徐峰开始认真研读。
所谓金刚,为怒目,镇邪,除魔之法。
修炼《鼎力大举金刚掌》第一步,需摈弃杂念,内心静如止水,将全幅精神集中于掌心。
第二步,气随念动,蓄全身之力,一掌击出,有如金刚怒目。
鼎力大举金刚掌出自空门,所以里面多是空门有关的注解,徐峰诵读三年佛经,对这些艰涩难懂的名词倒是没有什么反感。
“嗬!”
徐峰蓄全身之力,一掌拍向院内树干,预料中的落叶纷飞没有泛起,大树甚至抖都没有抖一下。
说到底,这终究只是流传于江湖的武道功法,修炼起来不难没有多高深,却肯定不会有大的威力。
徐峰微微叹了口气,随后灵光一闪,觉得将佛法修为注入到掌心可能会有差异的效果。
横竖掌力是力,佛力同样是力。
想到就做到,徐峰立即调动一缕佛法修为,实验着运行到掌心。
掌心微微泛起金光,手指泛起出炫金的色泽,初时还好,随着时间推移,佛力极难束缚,在掌心四处乱窜,随即金光从手臂蔓延至全身,徐峰满身上下都开始泛起金光。
佛力躁动,极难平复,问题的要害是徐峰基础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看着水缸里倒影出的炫金人影,徐峰有些惆怅了,难道从今往后要顶着这副模样生活?
炫酷是炫酷,可太招摇了吧!
可以想象,若是消息流传出去,问心寺里泛起一个金光璀璨的小僧人,肯定会引得许多信众前来膜拜,然而更大的可能性预计是会被当做妖邪烧死吧。
沉思了一下,徐峰很快发现真正的原因,三十年佛法修为不是他苦修得来,所以极难控制,除非加以驯服,否则他只能是空有蛮力的武夫。
徐徐吐出口浊气。
徐峰平复心境,这次只敢简朴梳理出一缕佛力,集全部精力加以控制,从黎明到日出,又从日出到正午。
当徐峰睁开眼时,身上璀璨金光终于消散,只剩下眼眸里闪烁微微光泽。
终于勉强能控制佛力,再次看向鼎力大举金刚掌,徐峰这次不敢做太冒险的实验。
只是简朴引导一缕佛力汇聚于手掌。
结果令他微微惊讶,掌心荡起辉光,泛起炙热的温度。
随手一张拍在大树,树干剧烈摇晃,落叶如雨直下,刚刚的位置赫然印出一只手掌印。
“这一掌下去,怕是很痛哦!”
徐峰看着手掌发呆,既然佛力运行得手掌能有如此恐怖的破坏力,那运行到其他地方会不会效果相同。
微微低头,看向下半身。
最终徐峰照旧觉得不要做这种实验为好,虽然实验是科学之本,可万一,万一泛起什么差错,那可忏悔都来不及。
再度挥了几掌继续加深对佛力的控制,院内传来脚步声。
三十年佛法修为不止能使徐峰的长时间保持精力充沛,更是让他五感获得强化,周遭五米之内的任何消息险些都逃不外他的线人。
老主持推门而出,伸了个懒腰,抬头感伤道:“到正午了啊!”
“正心,你准备好没有?”
“准备什么?”徐峰有些茫然。
老主持摇了摇头:“寺难在头,问心寺百年基业即将毁于你我二人之手,难道你没有半点准备么?”
“儒门有一句话,知其不行而为之。。。”
“佛也曾说过,苦海无涯,坚持就是胜利。”
老主持声音不大,却异常的铿锵有力,一字一句至击徐峰内心,让他不由得心生内疚!
是啊!
一旦今年辩法再败,不只是他,老主持这一把年纪也要居无定所流浪在外。
老主持并不像他体现的那么无所谓嘛,只不外,苦海无涯,坚持就是胜利!这话佛祖说过?
徐峰觉得老主持的话不靠谱,不外受他情绪熏染,心中照旧升起暖意,正要立誓,寺在人在时,就听到老主持轻咳一声:“我已经联系好一家禅寺当主持,你呢?有什么计划?”
浩劫来时各自飞,还真是应景啊!
徐峰嘴角抽了抽,果真是自己错付了!
寺外传来喧嚣声,紧接着是一阵爽朗笑声:“慧觉主持,三年之期已到,贫僧已经来了。”
“这么快?”老主持面露愁容,朝着徐峰认真说道:“正心,你先去顶顶,为师随后就到。”
“师傅,你不会乘隙跑路吧?”
“哪里,为师不是这样的人。”
等到徐峰来到出来,密密麻麻的僧人沙弥已经将整个问心寺围得个水泄不通。
站在最前的中年僧人身形魁梧,袈裟之下肌肉虬结,看起来颇为凶神恶煞,他正是兴龙寺的主持法信。
前两年辩法时有过一面之缘,法信皱了皱眉问道:“小僧人,你师傅呢。”
对方来势不行谓不凶凶,徐峰有些紧张,只能解释道:“师傅他稍后就来。”
“不会是知道必败无疑,从后门溜走了吧!”
“只有这种可能了,听说去年在兴龙寺辩法,老僧人被驳得哑口无言,最后灰溜溜逃回问心寺,连屁都不敢出一个。”
“依我看,这法没什么好辩的了,老老实实认输,将问心寺的匾额换成兴龙寺,主持再大发慈悲,容许他们一老一少两个僧人留在寺里打杂即是,省得流落在外,不知什么时候死了都没人知道。”
“就是就是,茅房还缺两个打杂的,我看他们正好合适。”
讥笑声四起,徐峰默默攥紧拳头,这寺,他今天守定了。
正说话之间,老主持手持禅杖从寺里走出,大红袈裟随风飘荡,风范于此时超然脱俗,以至于刚刚还喧嚣的问心寺前坪此时寂然无声。
“谁说老衲逃了?”
老主持将禅杖钉在地上,耸立于问心寺匾额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