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福陵寺
徐家村这边,徐忠伉俪因着闺女回来一遭,许是想明白了。
不再像监视监犯一样,紧盯着徐行舟不放。更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架势,自那以后对那小子的一举一动,只作看不见。
徐忠听进去媳妇和闺女的劝告,缓过头想想盯死了又如何?该逃得照逃不误,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也只有在夜里,伉俪俩人说体几话的时候,忍不住嘀咕两句:生儿子可真是遭罪!照旧闺女好啊!
陈氏免不了要白他一眼,当人不知道他心眼偏到海里面去似的。
至于沉闷几日的徐行舟,因着长姐的撑腰,似乎又有了生气一般。
试探几回,都不见他爹暴怒地追赶在他身后,他马上安下心来。
某日一早,他收拾好一包肩负背在背上,轻声掩上屋门,悄声出了家门。
他走得心潮澎湃,却不知徐家正屋的门在他走后的那一刻,适时打开。
徐忠伉俪俩人望着年轻气盛的儿子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地五味杂陈。
就数徐忠最是藏不住话,他不是滋味地砸吧砸吧嘴,幽怨道:“唉…费了老劲都没能拦住这小子的决心……”
转而想起徐行舟独自一人在外会不会遇到困难,他又随着愁苦起来:“媳妇,你说这小子扛得住几日?要不咱们打个赌吧…”
陈氏瞅着已然见不到那道身影,收回视线,淡淡地开口说道:“你和我赌钱,十回能有十回输。有什么意思?”
徐忠粗眉狠狠一皱,遥想先前败绩的画面,也心中肚明他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讪讪一笑,“随口说说…随口说说…媳妇你别认真…嘿嘿嘿…”
陈氏即是尽量克制自己不去表露出来,然而,隐藏在身躯之下的担忧仍旧存在。
她并没什么心思与这蛮汉瞎扯,犹自一个转身,朝着另一侧偏向走去。
留下徐忠一头雾水,他举着胳膊挥着,高声喊道:“媳妇,媳妇,你上哪里去啊?等等我……”
……
初冬时节,周围皆是光秃秃的光景,再没有密密麻麻的枝叶遮挡视野。
现在,漫步走着的徐行舟正在想事情。
他头时计划前往隔邻村拜师的武师傅,眼下是不能再去。那日他爹一副不讲原理地拉扯他回家,其时那位武师傅的脸色别提有多青黑,绝壁不行能愿意收他为徒。
徐行舟想好习武一事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
徐家人看不见的地方,他曾打探过周边相关的消息。除却隔邻村的那位武师傅,最为有名的即是福陵寺里面的僧人了。
福陵寺与徐家村相隔一座山,它恰好建在山的另一面的半山腰。因而,走捷径可直接翻过山到。可谨慎起见,徐行舟选择了多走一段弯路,从山下往山上去。
从徐家村走至山脚下时,一晃已经两个时辰已往。
徐行舟顾不上气喘嘘嘘,仰头看着斜面而立的山峰。半山腰间是一座硕大的朱红瓦房,连叠筑成一排,香火气息飘然而至。
站在此山脚下片刻间,徐行舟蓦地感受一股空尘的气息贯彻全身,似乎有一个无形的领路人在指引他前行。
徐行舟闭上双目,双掌合十,默念一声:“阿弥陀佛…”
一刻钟后,他累得脚软地站到福陵寺大门外,一步一步踏上高昂的台阶,叩响寺门。
“吱呀——”
漆黑的两扇大门由内而外开出一条小缝,里头露着一颗清亮的眼睛。
“你是谁?”
听到声音清轻,徐行舟才意识到里面的人年纪尚轻,应当和他相仿。
徐行舟郑重地朝寺庙鞠躬,轻声说道:“阿弥陀佛,我想见你们主持。”
在他看来,一座寺庙要数主持最大,想要学习福陵寺的功夫,自然也要获得主持的首肯。
里面的人又拉开了些门,点颔首说:“施主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见告师兄。”
砰的一声,门被关紧恢回复状。
徐行舟只好站在门边期待。
……
褚老二家。
一道身影风风火火地跑进院子,她着急地喊道:“春花!春花!大事欠好了!”
牛春花经那一摔,如今是相当的保重她的身体,从屋子里慢悠悠地踱步走出来。
高声应道:“三花?什么事啊?”
黄三花一把年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突突停下,弯腰抱着肚子直喘息。
见到牛春花泛起在门槛边上,一脸茫然不知的样子,黄三花眼皮一直乱跳。
“春花啊!你知不知村子里都传开了…你闺女她……”
黄三花话说一半,欲言又止地掐断了声音。
她忐忑不安地偷瞄着牛春花的脸色,平平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这要是说出口,她还不得大发雷霆。
究竟不是什么好事,说出来脸上无光。
牛春花看她那奇奇怪怪的样子,牛眼一睁,敦促道:“有什么事你倒是说啊!吊着我的胃口做什么啊?”
黄三花闭了闭眼,咬咬牙,一副豁出去的决心。
她迟疑地说:“春花…你家褚杏貌似肚子里有娃了……”
先前牛春花还以为是谁家闹出什么笑话,黄三花才着急遽赶着来说给她听,她都做好准备竖起耳朵听。没想到的是…竟然看笑话看到自家头上。
牛春花惊愕不已,她僵硬着脸庞,不敢相信隧道:“什么!你说什么!”
黄三花缩了缩脖子,说实话她也畏惧牛春花的彪悍。
可是想到一路回来时各家吵得不行开交,说是要去找村长,好好说道说道这件事,可不能叫褚老二家的闺女让九渠村没了脸面……凭她和牛春花的友爱,好歹要赶来支会一声,让他们做足准备。
黄三花梗着脖子说:“你可别大叫小叫了!这周边都等着看你笑话呢。”
“赶忙的吧,你闺女在哪儿呢?叫出来,商讨一下这事该怎么解决…”
瞥见牛春花脸色发黑,显然是被气得够呛,她按着胸口,险些要咬碎了后槽牙。
“褚杏!褚杏!褚杏!”
她围绕着院子大叫大叫,势须要将那个肇事精给叫出来。
可惜,她叫唤半天,褚杏依旧不见踪影。
倒是躲在屋子里睡午觉的褚立揉着眼睛走出来,他朦胧不清地说:“娘,她出门去了,不在屋子里。”
牛春花登时气得头晕目眩,扶着墙材站稳脚跟,她也顾不上让黄三花看笑话,语气颠簸起伏地赶人。
“三花…谢了…你先回吧。”
“路上要是遇到褚老二…资助带个话,让他立马给我滚回来…”
黄三花巴不得能早点退场,之后的事都是人家的家务事,她在这里惨和也不合适。
她连连应声道:“诶诶…那我走了啊……”
眼看着人影消失不见,褚立睁着双眼疑惑地问道:“娘,她又惹什么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