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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阙雨

第三章 洛河拜师

寒阙雨 南国子衣 3307 2022-07-15 00:46:43

  秋来富贵尽。

  塞北十月的风沙卷起一片灰尘,沿着鄂尔河顺流而下进入洛城皇都。

  可今日皇城却有些差异,虽说郊外的几颗梧桐树依然换了新衣裳少不了秋风带来的萧索,但城内的里里外外都充斥着死气。

  已近午时,平日里街头叫卖的黎民却都不见了踪影,一路长街巷尾所能看见的只有家家户户紧闭的房门。

  皇宫里,一条游龙似的士兵队伍向城南走去。队伍阵仗很大,他们个个身着寒铁盔甲,步履生风。唯一能够辨认的是兵卒前的一面蛟龙红旗,那是禁卫军的标志。

  可又一点也不像将要奔赴战场的样子,烈日烧铁衣,这些兵卒腰间竟然都没有佩剑,唯有头上绑着的白色丝带丝毫与这蛟龙旗丝绝不搭。

  队伍的最后另有一辆马车,车上放着一口棺材。看样子,他们是去送葬的。

  平日里人死了,就算是寻常黎民家里,也难免会稀里哗啦的哭上一顿,但现在他们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心情,只是像机械一样的往前走着。究竟是他们对于棺中之人没有丝毫的情感,照旧被命令刻意不让人去关注这件事。

  禁卫军终归是几多年前老天子养起来的,不外他早已西去,那么现在谁另有资格让这支队伍送葬啊?只会是他。

  东唐立新宗尚不足一年,地方管制的不完善势必会导致民生的不富足。九天子只知一味的开疆拓土,却整天迷恋在曾经自己那不行一世的江湖之中,这才沦落了个如此悲痛的下场——死在了自己亲弟弟手上。

  皇城往南是皇陵。不外半个时辰,军队穿过郊外梧桐树林便到了目的地。

  只是,皇陵外似乎有人挡路。

  老刀客一人坐在梧桐树根上,手中拿着一柄弯刀。听到不远处车马的声音,他站了起来,将草帽扔到一旁,那眼神有些杀气。

  “停。”

  禁军队伍走出一男子。他的盔甲又同那些士卒纷歧样,上面多纹了两条蟒蛇,看样子是个将军。

  “左右好胆识,见我东唐禁军竟不让开。”

  男子喊得高声,这雄浑的一喝并没有让老刀客退却半分,反倒叫醒了同样在一棵梧桐树下坐着的,那个穿着白袍的人。

  刘子衣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隐隐觉得在禁卫军前的那个男人有些熟悉。

  男人向前走了几步,仔细地端详着眼前这个老人。不等几秒钟,只见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十分惊异的心情。

  “徐笑!”

  男人惊呼道,随后脸上摆出一副做作的微笑心情。

  照此看来,二人铁定是认识了。

  唤作徐笑的刀客却丝绝不想与他叙旧,眼中的杀气愈甚,一步步往兵卒队伍走去。男人见来者不善,便架起了姿势准备对敌。

  只不外为何二人险些一语未发便要动手。一抹血色,将要泛起在这皇陵外。

  ...........

  “老头,又遇见你了。”

  邱凉碧月湖畔,子衣捡起一柄不知何人丢下的长剑,正是疑惑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再次泛起在了他身后。

  老刀客似乎也对这柄剑挺感兴趣,不等他应允便身法飘忽的上前夺了下来,脚步之快连髯毛都险些要飘起,刘子衣更是看不清楚。

  只见老头看了几眼剑鞘上的刻字,便像敬服珍宝一般在手中抚摸了起来,嘴里还一边呢喃道。

  “好工具啊,这真是好工具。”

  老刀客将剑拔出,仔仔细细的握住挥舞了一番,便一下丢给刘子衣。

  “小子,拔出来。”

  子衣照做了,他只觉得一些虚无缥缈的气息突然进入了自己的丹田,那是真气。这柄剑上,居然带着真气,;刘子衣在心里惊呼没有表露在脸上,生怕它又被他给夺了去。可谁知那些真气就是老刀客给的,而他却不言。

  “前辈,这剑里有真气啊!”

  子衣自然记得他说过,何时有了真气,何时便教他习武。

  “不敢食言。”

  老刀客笑的淳朴,意会说道。

  “那你先教我什么武功?”

  子衣脸上像是乐开了花,他太激动了。

  不外老头倒是招招手,摇摇头,体现婉拒。

  “我要带你去个地方,可愿意?”

  “那边。”

  “洛城。”

  刘子衣不解,明明说好要习武了,为何说要去皇城。

  “带你去洛河剑拜师。”

  老刀客严肃道。

  子衣怔住了,满脸的激动又转酿成了不行思议。洛河剑的威名他在悠来酒馆可没少听人讲过,那是一个出过江湖第一的地方。

  老刀客转身向城里走去,这回,子衣跟上他的背影了。

  “前辈,这次去洛城真的只为拜师?”

  老头微笑不语,他的目光只是默默看着前。

  “是该清清旧账了。”

  老刀客心里这么想着,他想像旧日皇城一片恢弘的景象,不知此去还能否生存那些影象。

  又是一个夕阳,子衣走在他的前方,一尾青绿的剑穗依旧被他攥在手中散发光泽。老刀客不经意斜眼一瞥,随后眉毛扭卷在一起,一颗疑惑的种子在他心里种下了。

  “你这小子,为何又与江南所缠。”

  “拿着这柄剑,又如何能拜入洛河的门下呢。”

  一声叹息飘散在黄昏下。

  ..........

  如今,一老一小背着行囊北上,刘子衣在路上才晓得老刀客名叫徐笑。

  经过三天两夜的奔忙,他们终于看见了洛城高峻而巍峨的城墙。可徐笑却停了下来,带着子衣往城墙南面走去,而子衣还不知那是皇陵。

  “所以,这是先皇的旧党来找死来了?”

  为首的禁军将领看见徐笑提刀要战,不急反笑。

  然后,弯刀闪过一抹银辉,徐笑今日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截下这支为九天子送葬的队伍。

  两人相隔有百米,只见徐笑跨步向前,法式宛若腾空,不外喘息的时间他的刀锋竟到了那人面门。这一刀,卸去了他的官帽,露出了一个瘦削的面容。

  子衣刚刚便觉得此人好是熟悉,只听声音却不能辨认,这或许是他日渐迷失的影象所致。但现在,他无比清晰的肯定,此人不正是他的故友,姜萍礼!

  只见萍礼挥掌格住一刀,随后脚下呈弓字,一记侧踢朝向徐笑的腹部。这一踢十分迅速,以至于基础无法反映,徐笑显然从未遇见这一招,狠狠吃痛。弯刀攻势缥缈无形,徐笑俯身挥出一刀,直攻萍礼下盘,姜萍礼跳起欲返还一拳,谁知徐笑又快速闪到他的后侧,改变了弯刀的走向,刀锋刮伤了他的小腿。

  “嗖。”

  徐笑直感自己的眼睛被何物一戳,竟是看不见了。只见姜萍礼的右手三指正对徐笑的面门,刚刚显然是命中了。二人交手才不到十个回合,徐笑便败在了他的一记怪招之下。

  姜萍礼微微一笑,只轻轻弗手便把徐笑推倒在地。随后继续领导着禁军队伍走向皇陵。

  他的眼神经过刘子衣,却没有任何留恋。

  子衣看着禁军队伍走远,他的脑中现在又被空洞占据了。

  “他为何在此?我又为何在此?”

  脑海中,突然显现出一抹幽蓝。刹那间,他追念起了那一场夺去生命的天灾。子衣静立在原地,任由思绪继续延伸,然后,却被求救声打断了。

  他回过神来,只见徐笑还趴在地上痛苦的捂着眼睛。子衣赶忙将他扶起,拨开它充满老茧的手,看见了肿胀的眼眶,没有鲜血溢出,只是有些发紫。

  “万幸,只是暂时性失明。”

  子衣松了口气,告诉他眼睛没有被戳瞎。

  .......

  “他用的招数好怪,我从未见过。”

  客栈中,一个时辰后,徐笑勉强可以睁开双眼。

  “你和他认识?”

  子衣却不接他的话,只是喝了口清茶,佯装淡定。

  “或许有十年吧。”

  徐笑也差池着子衣嘘寒问暖。

  马上,刘子衣刚入口的茶水喷了出来。

  “十年?”

  听到这二字他的脸上哪里另有疑惑,全只剩惊恐了。明明他和萍礼那年同居,怎么可能会与方外他乡之人认识,甚至是......十年?

  徐笑的眼睛虽能睁开,但还无法看清,也看不清子衣此时的神情。

  “听着小子,那柄剑你要存好了,洛河去不成,你要去江南。”

  徐笑自顾自地说着,他喝了口清茶,茶很苦,简直难喝,但也不至于会喷出来。

  刘子衣还在想着今日之所见,但思绪太乱想不明白,或许暂时放一放,这一路走来不是也获得了一些答案了吗?

  “他的招数我见过。”

  刘子衣没有听清上一句老头在讲什么,只好把关注点转移至二人话题的开始。

  “什么?”

  徐晓颇有意思的询问。

  “奇怪,他那招数倒是与李小龙十分相似。”

  刘子衣只是想在心里,徐笑哪里知道这小我私家物,但又进一步加重了他对今日所见姜萍礼的怀疑。

  “今儿个真是怪异透顶了,你说他的武功居然一丁点真气都不带,而且快得不得了,那腿一踢,手一抬.......”

  徐笑见他又不回话,只好侃侃而谈,他不明白为何对方有着远远凌驾自己的肢体速度,只不外看起来刘子衣并不体贴,他也不再讲了。

  酉时过半,洛城的夕阳并无邱凉的半点差异,二人在微风的轻拂下,困意不知不觉的缠上了他们。二人睡下了。

  睡梦中,谁指引他又开始想起往事。一路来,似乎只有今日徐笑与萍礼的对话能够成为线索。

  模糊间,他想起了那一句“先皇的旧党”,难道徐笑的身份至今仍然是个谜吗?

  他于睡梦中惊醒,夕阳不见踪影,星月余晖下,桌前对岸没有半分人影。

  徐笑再一次离开的悄无声息,这令子衣不得不加重他老刀客这个身份的怀疑。

  “看来,他到底是个朝廷之人。”

  刘子衣收拾好行囊,乘夜向皇城外十里的洛河走去。

  月光下,刘子衣已将剑穗与长剑结合。

  “不知在哪里才气遇见你,你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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