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多好的时机,这颜少卿怎么就掉臂念一下兄弟情义呢?看上了这差事油水多就跟你抢这么一个差事。”
林寻昭回神,从地上起身,便听到了武王这番话。
“殿下何出此言?”
武王没有立刻回覆,而是带着他离开皇宫,走到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这才开口。
“你不知道吗?南方虽然传的是条件恶劣,可是实打实的有不少好工具啊!这说去巡查,随随便便一查,将几个贪官污吏给抓出来就算了事了。”
“但是作为偏远之地的官员,哪里有不贪的?那些官员为了不被抓出来,那就拼了命地送奇珍异宝,希望被饶过一回。”
林寻昭摇头否认武王说齐钰是为了金钱而请命的说法:“殿下说笑了,我与他相交多年,他是不会在意这些工具的。”
武王看着他,一脸恨铁不成钢。
“古语有云,财帛感人心呐!我带你去个地方,你便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先是来到了城郊,不远处有一间破败的茅草屋,屋外有个坟堆,前面插了块木板,有个老人正在烧纸,那张皱纹满布的脸上尽是伤心。
“呜呜呜……我可怜的儿啊!”
“你死的好冤呐!”
……
林寻昭皱了皱眉,不明白武王带他来这里的用意。
“殿下这是?”
武王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让他不要说话,打扰老人。
“嘘!你听下去就知道了。”
老人以手掩面,哪里有半分泪意?透过指缝,隐隐约约看见不远处的人给他比了个手势,他知道是到了卖力演出的时候了。
他哭闹着,那声音传的老远。
“那个杀千刀的大理寺少卿,外边传的神乎其神的,其实就是个拿钱服务的主儿!就是看咱爷俩儿啊无权无势好欺负,就把你屈打成招了啊!让你声声丧了命呐!……”
林寻昭听了以后,眉头皱了皱,急遽为齐钰证清白:“王爷,这万万不能相信啊!初白他断案入神,这是有人对判决不平!此话不行信!”
“莫慌莫慌,我知你二人关系好,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说出去的!只是看你一腔真情错付了人,想让你知道他的真面目而已。”
林寻昭摇了摇头,并不认为齐钰会是老人口中所说的那样。
“王爷,这人的话不足为信,我相信初白。”
“唉,如果只有一小我私家这么说我自然不会相信的,本王再带你去看看其他证据吧!”
……
随后他们又回到了城内,走到了一户院落,看着这人家照旧颇为富庶,他示意手下人敲开门:“这家人也是当初颜少卿手下的案子之一。”
有人打开门,探出头,瞧见来人:“怎么又来了?当初不是把事情都说过了吗?”
武王上前,十分暖和地问:“是这样的,我朋友他也想翻个案,能不能把事情再给我们说一遍?”
“这样啊,你们悄悄给大人送点儿礼不就成了?我当初就是给大人送了祖上传下来的珍宝这次让大人为我翻了案!”
林寻昭不相信:“哪位大人?”
那人一脸你居然连这不知道的样子:“自然是颜初白颜大人啊!现在谁不知道他可是最容易通融的人了!”
林寻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的这位友人居然就是如此品行吗?
林寻昭半点都没有怀疑这个资助他渡过难关的王爷会是不怀美意,也没怀疑这个残暴的王爷何时对这些平头黎民和颜悦色了。
武王示意人在看不见的角落给开门那人一个钱袋,就带着人离开了。
“其实想求证真假,另有最后一个措施,就是亲自到现场看一看!你要不要去?”
林寻昭缄默沉静片刻:“去!”
他的声音很大,似乎是要说服自己一样。
腐朽阴暗的牢房,烛火幽微,在墙面上摇曳出深浅昏暗的光影,如同鬼影。配着监犯痛苦的嚎叫声以及血腥味如同炼狱。
董升被捆在刑柱上,耷拉着脑袋,满身没一块好肉,折磨了半月,有些肉已经腐烂,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林寻昭见了这样的场景内心作呕,但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他强忍着呕吐的激动问出来问题:“你怎么酿成了这样?”
董升与武王交流了眼色,故作虚弱道:“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你再打我,我也不会认罪的!”
难道颜初白之前都是屈打成招?
心中这样的想法一出,就像是杂草一样蔓延开来,再也无法停止。
如果一件事情第一次有人给你说且拿出来了证据,他不信;如果第二次又说这件事情而且仍然拿出证据的话,他会发生疑虑。
人的信任一旦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就再也不能恢复到跟原来一样了。
而在第三次拿出证据的时候,他所说的事情会让人深信不疑。
武王勾起嘴角。
只有有钱,就算是黑的,他也能说成酿成白的。
……
夜里降下一场细雨,雨夜里传来马蹄声声。
见了有破庙,骑马的人都翻身下马,靴子踩在了水洼了,外貌沾了雨水,起落间隐约泛着微光。
吱呀!
破庙的门被推开了。
没等多久,室内的烛光马上照亮了几人,案桌上供着神位,太久没有人来拜,神像上都是蜘蛛网,还能闻到浓浓的灰尘味。
待找了些干草,点燃了火堆,这才照亮几人。
虽然这些人都穿了蓑衣,但是在脱下之时,几人衣服的肩膀和前身大片已然被雨淋湿,颇有些狼狈。
为首的那人更平时穿长衫的温润模样差异,他少有地将头发全部束起,有几缕发丝挣脱了束发的玉冠,随意散落下来,多了几分少年气的同时,也更显随意慵懒。
冯恩进了破庙,站在门口,微低着头,信手拨了拨前额的湿发,带着几分自嘲对屋里的人苦笑:“这可真是狼狈。”
齐钰轻笑:“南方多阴雨,这样的日子可不少,知道狼狈了,照旧早点回去吧!”
冯恩却不听他的话,颇有些孤苦的模样,不外话里话外都是在耍赖。
“小爷我怎么可能是轻言放弃的人?我还就是不回去!我偏偏就要跟你一起南下!”
齐钰的声音严肃了些。
“这次跟去江南那次纷歧样,这路上你也看到了,并不太平,也欠好玩,你现在回去还来的及。”
冯恩回应他:“怎么瞧不起兄弟?小谷雨都可以来,为什么我就不行?你可别想让我回去,我特意给陛下报备过的!回不去的!”
院子一时间没有人开口再说话,侧耳细听也只闻“沙沙”雨声。
许久以后,齐钰才道:“你知道我其实是惹怒了陛下,这是处罚,而非恩赏。”
冯恩回覆的理所虽然。
“自然是知道了才要跟过来掩护你啊!”
谷雨也帮腔:“少爷,冯令郎也是美意,咱们一起多还,一路上相互也有个照应!”
齐钰因着自己的伤势已以及为了差池位面造成伤害,他和世界意识告竣协议,在任何世界里都市失去自己的一切力量,也没有在世界里再次获得的时机。
他能有的或许只有敏锐的五感和更好的身体素质了。
齐钰低低地“嗯”了一声。
突然齐钰听到了外面传来一阵杂声,直觉告诉他,大事不妙!
“欠好,快熄火!”
破庙里的火光很快就熄灭了,黑暗隐藏了几人的身形。
透过雨幕,他们看见一群人徐徐困绕住了破庙。
齐钰这次出来除了有谷雨和冯恩外,另有十几个护卫,也都是一等一的妙手!因为种种各样的原因,和他随行,掩护他的宁静。
离得越近,他们所能见到的人也就更多,居然快要有一百多人!
他们按兵不动,等他们进了破庙,就开始攻击。
护卫几人攻击进门的人,好造成地理上的阻断,以淘汰肩负。
可是黑衣人也都不是吃素的,听见打架声,离开加速了速度,有的从正面进入,更多的人选择破窗而入。
这破庙变得越发破败了,一时间竟然人满为患,室内更显狭窄。
无论是黑衣人照旧护卫都因为过于狭小的空间而显得束手束脚。
在黑暗里,出来兵刃交击之声和刀剑穿刺过皮肉的声音外,另有两道重物落地的声音隐藏在这其中。
把谷雨和冯恩劈晕后,他趁着夜色和雨声的掩盖,将人偷偷转移藏了起来。他从不远处拿到了一柄剑。
随后他的身影也泛起在打架的园地中,如同雏燕般的轻盈。他的手腕轻轻一转,剑也如同闪电般快速转动,剑光闪闪。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
剑法凌厉,被其击中的目标基础没有任何反映时间,就咔擦一声,没了声响。剑光闪烁间就夺去了十几人的性命。
黑衣人知道这里有个厉害人物,便开始转移重心围攻齐钰。随着时间的推移,齐钰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他徐徐地也有些力不从心。
他一点点落于下风。
正在黑衣人以为他们即将抓到这人时,他的剑气合会却成龙,竟然将破庙的承重墙一剑劈毁,屋顶也从上面塌了下来,兜头罩脸得朝所有人砸了下来,把人全部砸倒了。
齐钰从其中跳了出来,嘴角徐徐溢出一抹殷红,他伸手擦了一下。
这已经是他能动用的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