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来，林歌，给他整个活
一听说有人想要在现场演奏，摊位的卖力人一开始还犹豫了一下。
主要是林歌的年纪看起来实在太小。
让这样一个毛头小子在自己摊位上弹一曲是小，要是弹的欠好把客人都赶走了才是大。
但也不知道中年男人对这个卖力人说了什么，对方突然一改口风，不仅同意了林歌的现场演奏，还同意出借摊位上的音箱设备。
“大叔你面子挺大啊。”
林歌接过中年男人递给自己的吉他，一边调着音，一边打趣。
“主顾是上帝。”中年男人笑着把8000块的发票塞进自己的钱包夹层里，倒也放心的让林歌捣鼓自己刚得手的吉他，“况且我照旧花了8000块的上帝。”
虽然他也看出了林歌拨弄吉他弦的手法虽然熟练，却像是很久碰过吉他般，手指不听脑子使唤，看着又有几分生疏。
“几年没碰吉他了？”
中年男人语气听着不像刁难，反倒带着几分音乐教师对学生的关切问询。
“几年？”
林歌心里提取出适才那句话的要害词，又默念了一遍。
对于这个问题，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覆。
说18年肯定没人信，但要是说两周，自己这尚且处于“复健”阶段的手法，更是不像。
看着林歌难以启齿的心情，和身上朴素的穿着（只能说那个时候白体恤加牛仔裤这样简朴的搭配实在不够潮水），中年男人倒是没有继续追问。
“很可能是因为家庭原因，不能支持他继续练习了，否则怎么会来跳蚤市场买吉他。到时候，如果演出完真的有几分基础，或许能够多提点两句，勉励一下。”
不需要林歌多加说明，中年男人已经自己给林歌的缄默沉静脑补出了一个理由。
于此同时，看到摊位上的事情人员搬出了音箱，一个少年拿着吉他正在调试，四周逛街的人群也逐渐聚拢了一些。
人，总是喜欢看热闹的生物。
“没关系张，就当是玩一次。”
中年男人拍了拍林歌的肩膀，然后堂而皇之的扯了一条塑料板凳，直接坐在了林歌身边。
“你这样坐在这里就让我很紧张了。”
林歌很想要吐槽一句，但见到中年男人已经坐好，只能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吉他上。
他的脑海里一下浮现出许多旋律，最经典的就是Hotel California，接着是种种国内民谣。但林歌也清楚，以他现在的水平，演奏经典反而是减分项目。
既然演出经典肯定会“局部坏死”，不如直接反其道而行之。
整个好活！
七月的天气是真的够热，特别是人挤人的跳蚤市场，眼见围在摊位四周的人越来越多，有的人已经额头冒汗。
幸亏上辈子当过明星，被成百上千双眼睛同时盯着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眼下的情况，对于林歌来说，只能算小局面。
“铛——”
吉他弦动声在一片喧闹中骤然响起。
一幅画卷在中年男人眼前突然铺开：夏日金黄的向日葵田中，几个孩子正在追逐奔跑，他们偶尔高高跃起，在向日葵的海里，冒出一个个欢快的脑袋。
蜻蜓在逆着风航行，知了在一板一眼的叫，向日花开，溪水潺潺。
原本充满种种噪声的摊位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人们虽然相互拥挤，额头上不住往外渗出汗水，嘴角却带着莫名的微笑。
无形中似乎有股风从遥远的田野里吹来，带着夏日独占的芬芳，从在场所有听众的毛发，鼻尖，耳畔吹过。
随着“”这几个结尾音符渐次响起，林歌圆满结束了自己第一次“小型公演”。
“好！”
片刻后，也不知道是人群中的哪一位突然大叫了一声。
紧接着，一阵如夏日般热烈的掌声响起。
“这首曲子我以前从没听过，是你写的？”
掌声中，中年男人低声问道。
“是，之前在乡下外婆家待着的时候写出来的。”
“曲子作的很是不错。”
“也是因为有这把吉他增色。”
“哈哈，你小子用不着拍马屁，我听得出一首曲子的优劣。”
“那，我就大方接受您的夸赞了。”
中年男人的墨镜上反射出一抹光，露出一抹从容的微笑，然后伸手拍了一下林歌的后背，“还不快谢谢听众的勉励。”
……
时间已经已往一个多小时，方静慈站在移动冷饮摊的大伞下，不住向跳蚤市场里张望。
就在她准备给林歌打电话的时候，突然看到儿子正和一其中年男人，一人背着一个像是吉他包的工具，正有说有笑的往外走。
“对了，适才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夏。”
这个世界有没有菊次郎林歌不知道，但肯定没有《菊次郎的夏天》这部影戏，适才林歌弹的，就是经常会被人误称为“菊次郎的夏天”的同名影戏配乐《Summer》。
上辈子林歌可是哔站6级硬核会员，账号特意没有认证，专门用来上传一些自己练习吉他、贝斯、二胡的无头录像。
有段时间，也不知道是啥民风，哔站一下子冒出来种种乐器版本的《Summer》的翻弹。
林歌听过三个唢呐版本的，两个二胡版本，另有一个卡祖笛版本的，个个都演奏出了“菊次郎的头七”的味道。
可惜林歌没学过唢呐，适才的二手乐器摊子里也没卖唢呐，否则他崎岖得整一个。
走出摆摊的区域，中年男人停下脚步，再次拍了拍林歌的肩膀，嘱咐道：
“我能看出来，你是有天赋的。虽然你适才的演出还存在些失误，但瑕不掩瑜。以后多加练习，别浪费了自己的天赋。
虽然，更让我惊讶的是你的作曲水平，就适才你原创的那首曲子，已经远超了业内许多作曲家了。”
“您这么说真是太抬举我了。”
林歌抓了抓头发，他早已猜到了中年男人的身份。
说实话，虽然两世为人，但被这样的前辈夸奖，照旧让他有点不适应。
“不用这么客气，音乐路上，以作品而非年纪说话。”
墨镜下，中年男人看向林歌的眼神越觉察得后者顺眼。
今天突发奇想要来走走跳蚤市场，没想到居然真的遇到一个有趣的小朋友，还附赠了一把好琴。
“那，我能不能提个小小的要求？”
林歌微微低头，露出一个腼腆的心情。
“唉，重生到这具18岁身体后，使用年轻人独占的腼腆青涩这种招数也是越发熟练了。林歌你堕落了！但是不得不说，这招真特么好用啊！”
虽说内心在疯狂吐槽，但林歌用起这招却绝不犹。
混文娱圈，实力第一，演技第二。
况且有些工具，你不去主动用一些要领争取，就算是你的，也会擦身而过。
中年男人粗粝的眉毛微微上挑，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又笑着问道：“你先说说看。”
“我能不能拜你为师，学习吉他？”
“拜我为师？”中年男人一愣，突然伸手按在林歌脑袋上，猛地揉了揉后者的头发，“你小子早就认出我是谁了吧？”
林歌也没否认，不外这个时候应该装傻。
但是，等了半分钟，林歌也没看到中年男人颔首。
对于可能遭到拒绝，林歌是有心理准备的，既然对方不愿意，那他也没须要强求。
“横竖以后有的是时机再接触。”林歌心里想着，横竖等以后自己的写的歌铺开后，自然有大把时机和业内前辈交流的时机。
当下，林歌就计划潇洒离别，然后离开。
谁料中年男人伸手拿出了手机，同时开口道：“最近我在帮一个子弟制作专辑，可能没太多时间。我们先交流一下联系方式，等我抽出空来，再联系你。”
说着，中年男人已经打开了林歌熟悉的“小蓝鸟”。
峰回路转。
只要能交流信息，林歌相信以自己的能力，自然有措施能够拜师乐成。
陆九垓。
这是中年男人传书账号的名称。
一般会在账号上使用本名的只有三种人，中介，各路尊长，另有自己的名字就是最好的名片的那种人。
陆九垓就是最后一种。
27岁出道，发表小我私家第一专，第二年便获得最佳新人。
30岁发表第二张专辑，直接摘下当年诸夏金曲奖最佳男歌手，最佳专辑，最佳制作人三项大奖。
但踏足巅峰的陆九垓没有继续以歌手身份加入乐坛，而是转身成为了所在唱片公司“希声”的制作人。
之后陆九垓险些每年都能带出一个优秀的歌手，制作出一张经典专辑。
他也是唯一一个，给目前四大音乐公司当家歌手都创作过主打歌的制作人。
如今陆九垓年过40，去年刚刚推出了自己的小我私家第三章专辑，上市一周便直接突破金唱片100万的尺度，到现在为止，恐怕已经告竣1000万销量，告竣钻石专辑。
虽然稍稍放缓了自己制作专辑的脚步，但陆九垓依旧被诸夏乐坛称为“音乐教父”。
影象里，前身似乎很是崇敬这位乐坛前辈。
而在林歌看来，陆九垓与地球上那位乐坛大佬“李宗盛”很是相似。
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耍小智慧想要拜师了。
与陆大佬交流完传书账号，互通姓名后，该聊的也基本聊完了。
于是林歌很礼貌的陆九垓挥手作别，目送对方离开。
“那小我私家是谁啊？阿妈看着似乎有点眼熟。”
等陆九垓彻底走远后，方静慈这才走到林歌身边，略带关切的询问。
林歌笑眯眯的收起自己一直攥在手里的手机，一把搂住身旁的方女士：“那是你儿子未来师父。”
说着，林歌拉着一脸迷惑的方静慈，也转身往外走去。
“今天儿子心情好，晚上请你用饭！”
本章歌曲：
《Summer》—久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