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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泥间

第二十六章 除却巫山不是云 (二)

云泥间 张文澈 4254 2022-07-15 14:49:06

  张诚年开车的路上,跟她交待了几句。

  周颂原本有些紧张的情绪在开门的瞬间戛然而止。

  老顾呆滞一瞬就反映过来:“哎哟,这丫头。快进来快进来。”

  周颂笑作声:“哥,您新年好。”

  “倒是不叫叔叔了,转口挺快。”老顾摸着脑袋,把人请进来:“缘分,这个世界还真小。”

  “兜了一大圈,这饼子照旧落我们小张嘴里了。”老顾呵呵笑着,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你说我费那劲儿,在茂名我早点拉拢你们不早成了吗?”

  周颂和张诚年不禁相视一笑。

  张诚年怀里抱着楠楠,手指挑起女孩脖子上的平安扣。

  “原来这个是你挑的,我说不像老顾的品味。”

  顾嫂做了满满当当一桌子佳肴,招呼着用饭。

  饭桌上,老顾跟张诚年碰了个杯,转头问周颂:“你另有多久结业?”

  “另有一年多,本科后计划继续考研。”

  老顾喝着小酒啧啧道:“你说那技校,还能考研?照旧个本科?”

  张诚年夹了一筷子菜在她碗里,周颂捧着饭碗接过:“圆明园职业技术学院。”

  老顾听出了她话语间的底气不足,于是慰藉。

  “技校也挺好的,虽然我们小张是重点大学结业的,你也不要有什么压力......”

  “你那个电脑修的怎么样了?”张诚年打断他的话,满上一杯酒。

  听见这话,老顾也不见怕羞:“虽然修好了。”

  老顾公司配的二手电脑,刚用半个月就坏了,他一手扛着主机一手扛着显示屏下楼。

  张诚年看着后视镜里的男人走了过来:“你显示屏也扛已往?”

  老顾带上副驾的门指挥他:“否则呢,开车啊。”

  张诚年笑了笑没说话,停好车后,把主机扛了下来,跟在身后的老顾扛着一台显示屏招呼老板修电脑。

  维修店的老板听完老顾的描述后。

  叫他把显示屏拿走,别占地方。

  让人啼笑皆非的事儿老顾没少干。

  在认识张诚年以前,老顾电脑还不太会用。

  于是经常去设计部或预算部请教。

  同事斜睨他一眼,手里的键盘摁的飞快,纵使老顾影象力再好,也眼花缭乱。

  但他脸皮厚啊,腆着老脸站在旁边悄悄较劲儿。

  这样坚持下来,好歹也算学了点皮毛。

  直到张诚年入职那天,主动露了一手。

  老顾觉得这小伙子心思敞亮,不玩办公室勾心斗角那一套。

  慢慢了解下来,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竟也处成了兄弟,老顾做什么也不忘照顾着点小兄弟。

  送走两人后,顾嫂抱着楠楠:“小张和小周多般配啊,倒是一段韵事。”

  “年龄、样貌、性格都合适。”老顾提前编辑好给客户的祝福短信,等月朔大早发已往。

  这次不用媳妇儿催,倒是利落的起身去收拾家务了。

  大年月朔的时候老顾给所有联系人群发了一大串信息贺年。

  唯一一位备注叫“石材陈先生”的联系人他单独编辑了四个字“新年快乐。”

  这小我私家,张诚年知道。

  老顾年轻时候爱玩,交过的女朋友预计他自己也数不清了。

  喝多了酒就爱跟兄弟们逞逞当年的能耐,也不知是真是假,说的倒是栩栩如生。

  “男人呐,千万不要脚踏两条船。”

  “为什么呢?”

  “这个感受上瘾。”

  “那时候我也就小张的年纪,跟上一个约会完,赶去下一个,结果我女朋友就问了,你衣服上的口红印怎么回事?我心里一惊。但马上脑子就转过来了,面不改色的回覆——哦,刚刚公交上人多蹭的吧。”

  兄弟们听了图个乐子。

  老顾的风骚韵事一桩桩一件件,真假无从可考。

  唯一叫他念念不忘的倒真有一位女朋友,是北方女人。

  女人是大学生,喜欢吃西餐。

  长得不算顶漂亮,有文化、有情调、有品味。

  两人轰轰烈烈爱过一场,虽在一起不外半年,却还念念不忘许多年。

  相互年龄、样貌、性格都合适。

  可这个世界上还横亘着家世、学历、配景。

  这位北方女人就是老顾通讯录里——石材陈先生。

  新年这几天,张诚年终于不用再忙事情,两小我私家难得有相处的时间。

  这半年来都是周颂两地跑,周颂上学的时候两人一个月见一面,有时候也会因为抑制不住忖量突然泛起,顺便查岗。

  她放了寒假,张诚年也没有太多时间空余。

  周颂任劳任怨的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对此张诚年又暖心又愧疚。他既给不了陪伴,又无法照顾她的生活,让她天南海北的奔忙。

  张诚年坐在沙发上,周颂躺在他的怀里翻着书,床单有几分凌乱,墙上是拨动的秒钟和眼前心动的人。

  手里的书突然被抽走,张诚年丢在一旁的桌上:“别看书了。”

  周颂揉了揉眼睛,她逐渐清晰的视野里,看见他勾起了嘴角,不禁红了脸:”流氓。”

  “你在想什么呢?”他眼里的笑意加深了。

  “小六,躺着看书对眼睛欠好。”张诚年俯下身轻啄了她一口:“带你出去走走。”

  两人牵着手一路步行到超市,新年的深圳人很少,超市也冷冷清清。

  周颂选了些喜欢吃的零食水果,张诚年推着购物车跟在她后面。

  周颂把酸奶放进篮子里,看见张诚年在酒水区选了两瓶白葡萄酒。她提醒:“别买多了,我不喝酒。”

  张诚年伸手又多拿了一瓶,凑近耳语道:“试试,醉了什么感受。”

  她的心跳慢了一拍,烧的耳根子都红了。

  这个男人长着正人君子的脸,喜欢欺负人,有点小坏,时不时干着流氓的行为。

  “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张诚年不谦虚的颔首:“男人都一样。”

  “纷歧定。”

  这句话敲响了警钟,张诚年瞥了她一眼,回家就开始算账。

  门已经被他用脚关上,平时温柔的行动变得有些粗鲁,手掌穿过发丝扣住周颂的后脑勺,一手围绕着她的腰。

  她的声音有几分哆嗦,不即不离随着他的节奏。

  “老实交接。”张诚年的胸口起伏逐渐平稳,声音另有几分低哑。

  “什么?”

  “叶蜓。”

  周颂撑起身,也开始指责:“这个说起来得怪你,你多潇洒啊。”

  “他碰你哪了?”语气有几分捉摸不定。

  “这个啊。”周颂中指挑着他得下巴,微微一笑:“我们很纯洁的。”

  “拉过手没?抱过你没?亲过嘴没?”

  周颂信誓旦旦的摇头:“都没有。”

  “骗子。”张诚年上下扫她一眼,拉长了语气。

  “你教的,我不外学以致用。”

  “所以,确有其事?”

  周颂钻进被窝里蒙住头:“横竖没亲过嘴。”

  张诚年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了起来,不愿轻易放过她:“今晚酒还没喝呢。”

  “已经做过了。”周颂提醒:“不要太过。”

  张诚年把她丢在沙发上,他挑着眉,不紧不慢开了一瓶白葡萄酒。

  “成年人了,诚哥教你喝点。”

  蒋乐乐最近一直在纠结选礼物,打了几个电话给周颂,周颂不假思索的说钢笔。

  能让她这么上心的自然只有一小我私家,驰曳要生日了,蒋乐乐计划主动攻略。特意找攻略乐成的周颂取经。

  吃完饭,周颂问坐在电脑桌前张诚年:“男人喜欢什么礼物?”

  张诚年单手伸手搂过她,继续敲着键盘,片刻后视线才从屏幕离开:“不知道,你又没送过我。”

  “你小时候倒是送过我......”周颂盯着他:“不少毛毛虫。”

  张诚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这个问题:“你喜欢什么?”

  “岩石、古生物、矿物质、遥感技术......”她追念着课本念了一遍,然后笑着说:“另有花儿。”

  第二天两人就牵着手去花卉市场逛了一圈,挑了两盆茉莉花。

  早上醒来打开窗户,闻见沁人心脾的花香,听见窗外的施工噪音都舒服了不少。

  呼救期待的蒋乐乐只能自食其力了,跑遍了四周几个商圈,她最终选定了一款男士手人为夹。

  伦敦的街道上,她法式有些轻快。

  身影走进朦胧的雨丝里,路上的灰尘也在她心里掀起丝丝波涛。

  蒋乐乐出落得愈发漂亮,笑起来脸色有两个差池称的小梨涡,叫人看了心生激荡。

  驰曳的生日宴,大手一挥直接包场了整个酒吧。

  他朋友大多都是女孩子,陶醉在热闹的音乐里,整个园地人满为患。

  蒋乐乐到的时候,就看见中间卡座上,他搂着一个火辣的英国女人热吻,手扶在人家腰上。

  驰曳是什么时候知道蒋乐乐喜欢自己的?

  简陋是在剑桥下的轻舟上,剑河兜了一个弧形的大圈向东北流去,河面上修建了许多桥梁。

  有多拱的,也有单拱的,在都市群里,河的两岸是密集的中世纪修建。

  暮春时节,在远离喧嚣的河段。两岸是苍翠入云的大树,和白色、粉色的樱花蜂拥着。

  经过叹息桥下,浅色的花瓣随着一泓碧水微微激荡。

  船夫撑着竹篙,轻舟推开海浪,徐徐驶过桥洞。

  船身摆动,原底细距甚开的两人被这发抖的一篙,撞到了一起。

  驰曳伸手扶了她一把,两人手掌相握,十指相接。

  蒋乐乐的眼神一如此时的春色,略带羞涩,脸上浅浅缀着两个梨涡。

  驰曳把她扶好后,离隔了些距离,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心乱了。

  在这样美好的气氛下,男人对既漂亮又衷情自己的女人会不动心吗?

  这种感受他十分熟悉,身边漂亮的女人不少,动心也不少,但仅限于此。

  从那之后,驰曳刻意的开始保持着距离,从挚友的身份淡化为普通朋友的态度,出去玩也很少再叫上她。

  蒋乐乐开始患得患失,她听说驰曳生病了,其实只是小伤风。

  在雨夜穿越了泰半个都市去找他,他开门后原本笑着的神色变得有些生疏,请了她进来。

  屋子里另有几个其他的朋友,唯独没有叫蒋乐乐。她不请自来,尴尬的不知所措。

  蒋乐乐追念着自己哪里惹他生气了?

  直到班上的同学美意提醒,半个月前一位金发碧眼的英国男生在学校捧着玫瑰花向她高调求爱。

  那天她刚从剑桥回来,一切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纷歧样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蒋乐乐体内的多巴胺迅速亢奋。

  而此时,在驰曳的生日宴会上,她连日来的美意情被浇灭,心里的滋味一落千丈。

  来的路上她还在一遍遍准备着讲明的话,现在只能默默的留下了自己准备的礼物转身离开了。

  这个手人为夹是娇贵的小女人亲手做的,感动了自己,却感动不了心上人。

  从那之后,驰曳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作风,他一贯舍得在女人身上花钱,交的女朋友一个赛一个漂亮。

  散场的时候,驰曳喝的有点醉,朋友问他:“蒋乐乐挺好的,怎么不考虑考虑?”

  驰曳的眼神有几分迷离,说话的声音是清醒的:“谁都可以,她不行。”

  大三的课程相对不多,周颂待在深圳的时间就多了起来,但张诚年陪她的时间不多。

  他经常深更半夜回来,睡梦中床一侧塌陷下去,然后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有时候在半梦半醒间缱绻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寂静的房间里气氛炙热了。

  两人少有聊天的时机,张诚年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酒味,起初还会去茅厕催吐,次数多了酒量越发好了。

  周颂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煮一碗醒酒汤,缓解他疲惫的神色帮揉一揉太阳穴。

  她知道他事情很忙,但照旧忍不住开口:“下个月我要回长沙,周礼做手术,你有时间吗?”

  张诚年枕着怀里的人,声音有几分降低:“我去,不合适。”

  他既不是哥哥的身份,也不再是朋友的身份。

  周颂背过身,两人都没再开口了。

  张诚年这段时间吸烟凶了许多,一包烟管两三天。

  周颂把洗衣筐里的衣服倒进机子里,然后看见了他衬衫领子上的口红印。

  这件衬衫就丢在沙发旁的桌上,张诚年下班回来看到了,周颂没主动开口。

  他先是愣了愣,解释道:“不小心蹭的。”

  “哪蹭的?”

  “预计是车上人多。”

  周颂没再问了,面色如常的点了个头上床睡觉了。

  张诚年显然连借口也懒得寻,他下班的时间公交已经停运了。

  周颂在窗户边上守了好几晚,凌晨看见熟悉的身影从出租车里下来,她便回到床上闭上眼睛。

  张诚年难得早回家。因为他在深思熟虑之后,终于告退了。

  却只看见桌上留下的字条,周颂前段日子忙着办签证,一拿到本子就飞去了伦敦。

  他忙着自己的事情,对此一无所知。

  打了个电话已往,显示关机,她应该是在飞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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