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三桂溃逃，南京危急
五月三日一早，南京行营校场，刘文炤即将率军出发。
太子朱慈烺代表天子前来送行，内阁诸大臣也都一早来此，以示隆重之意。
此时日光还未完全笼罩大地，甚至月亮都还垂于天边一角，微寒的月色投射下来的光线，与数千兵卒相辉映，让整个校场都笼罩在一片凌冽之中。
在某种意义上，北伐大事比之西川战事更为紧要，尤其在南直隶乃是江南数省的黎民看来，能否顺利抵御北方南侵的满清雄师，决定着未来数年，大明朝长江以南流域数省之安危。而西川战事，只是一次正常意义上的对内剿灭乱贼的规模战事。
两相比力，不行同日而语。
随着祭天仪式的进行，现场也弥漫着一股庄重以及肃杀之气，数千余甲盔齐备的兵卒立于校场，长枪与金戈，箭簇与弓弩，银白色的光线带着酷寒寒意。
“上大纛！”一身重紫华服的王德化站在台上，指挥着仪式的进行。
随着王德化的声音落下，一面玄色鎏金纹路的盘龙大旗被兵卒抬了上来，这是代表刘文炤的帅旗。
太子朱慈烺上前，从太监手里接过兵符，尔后面向刘文炤，庄重道：“此为左都督总督虎符，可调用数省之戎马钱粮，此次北伐，事关国运，望建安候以此符，壮我军心，击溃来犯之蛮夷！保我大明山河社稷！护佑我臣民黎民！”
朱慈烺说完，身子微低：“托付刘大人了！”
“请皇上及殿下放心，臣刘文炤必不负所托！”刘文炤上前一步，伸出双手敬重地接过虎符。
一任太子，向着王公躬身，究竟刘文炤掌詹事府，按理来说太子也是由其辅佐，躬身一拜，没有什么问题。
但原理是原理，现实是现实，看着眼前这种场景，内阁诸大佬依旧是心生忌惮。
尤其以马士英和刘宗周为首的派系，心中不约而同的升起一股疑惑：玄色鎏金盘龙大纛，太子躬身一拜，甚至皇上都要每日亲自召见问对，刘文炤的权势什么时候生长到这种田地了？
“虎符交接......抬三牲！”王德化继续主持着雄师出行的流程。
随着三牲被抬上来，执刀的三位总部，李封、刁新、宁武上前，划分站在牛、猪、羊三牲畜面前。
“开刀，祭旗！”刘文炤上前一步，抽出腰间长刀，斜指上方：“斩！”
噗嗤一声！！
李封等人三刀落下，红玄色的血水咕嘟嘟的从牲畜体内不停冒出，桌子下自有铜盆承接血水。
随着盆内血水满溢，在众人的注视中，几位兵卒上前，将血水抬出，尔后兵部尚书史可法上前，以牲血涂抹军旗、战鼓。
此称为“衅旗鼓”，祈求军神相助。
“奏军鼓，雄师开拔！”
咚咚咚！！！
雄伟厚重的军鼓和号声响起，整个校场的气势也蓦地拔高。
那一瞬间，天边刚要普照大地的日光恰似都被杀气所摄，隐在云雾中，不见其形。
刘文炤此时已经翻身上马，身后玄色鎏金大纛飘扬，数千余兵卒皆是精悍异常，望之乃长胜之军。
呜呜呜呜！！！
鼓号声骤然一转，极重的节拍恰似与心脏的鼓点同步，刘文炤率着雄师即将出发。
太子朱慈烺和内阁诸人都站在台上，望着即将远行的雄师。
“殿下，诸位大人，雄师出发，不必远送了！”刘文炤一拱手，也不等众人回话，便扭身抽刀，对着麾下众将士道：“出征！”
刘文炤话音刚落......营地外，骤然响起一阵急啸。
正在此时，军营外突然一阵马蹄疾行声传来。
“报！！！十万迫切！”
一位身着蓝坎的铺兵驭马停在军营门口，手中挥舞着小旗，整个校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已往。
铺兵急递，不是捷报就是噩耗，但是现在雄师即将开拔，可容不得任何悲报！！！
“李封，去把人带过来！”刘文炤低喝一声。
李封作为军中宿将，现在自然明白轻重缓急，对于刘文炤的命令瞬间心领神会。
带着手下驭马上前，将那铺兵给带到刘文炤身前。
高台上，还未离去的太子和内阁众人也都看到了这一幕。
这是怎么回事？
哪里来的军情奏报？
现在，刘文炤坐在马上，瞧着那名铺兵，其马鞍一侧还悬挂着山东济南府的标志。
很明显，他带来的是山东的军情奏报。
“你有军情急奏？”刘文炤轻轻晃动着缰绳，神色阴郁的看着这位铺兵。
“回大人的话，山东急奏！”
坐在马上，刘文炤当众展开信件，险些是一目十行，很快看完了。
半晌，刘文炤深深吸了一口气，将信件原封不动的折回信封里交给李封：“去，把信交给史可法！”
李封领了信件往高台而去，而这边，刘文炤在众人注视中，轻轻扯动缰绳，驭马原地兜兜转了一圈，恰似要将众兵卒的神情收入眼中。
“诸位同袍，满清贼寇已经抵达济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辱我妇女，夺我土地，杀我同袍！”
不等众人反映，刘文炤座下战马骤然长嘶一声，半身腾空而起，这位年轻的建安侯手中长刀指天，朗声道：
“蛮夷，异族也！温良恭俭让换不来宁静和尊重，只有彻底的剿灭，碾死，嚼碎，才气断了其嚣张气焰！谁愿与我北伐，共讨蛮夷？杀贼灭族，换取一世荣华？”
校场上，数千名军卒并不知道信纸上写了什么，但是建安候的话，已经将众人的怒火和杀意引了出来。
“我等愿随将军，北伐剿灭满清！”
刚开始，只是北京老卒们开口响应刘文炤，接着是少部门应天府兵卒。
整个校场在嗡嗡声中逐渐变得灼热和高涨。在最后即是整个校场的雄师手举长刀长枪，破敌之势冲天而起：
“杀贼！”
“杀贼！”
“杀贼！”
校场上杀意盈天，高台上，史可法众人已经拿到了那封军情奏报，颤颤巍巍的打开信纸，众人望去：
“满清雄师五月一日占领济南府，兵锋直抵曲阜，吴三桂部望风而逃，不敢接战，目前雄师已经逃窜至滕州府！”
吴三桂溃逃，南京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