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令郎唇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大，知道他爱听张婶边喂药边将李鲤平日嘱咐的话一一告诉，一碗药不知不觉就见了底。
拿起一碟蜜饯儿放到庄砚手心道：“令郎吃点这个甜的，保准嘴里一点苦味儿都没有。”
“会坏牙的！”庄砚看着颗颗丰满的果脯，有些想吃，但他一会要睡了，不应该再吃甜的工具。
“这工具还能把牙吃坏呢？”张婶有些不信，但这工具小小一包卖得贵，她从没买来吃过，也是在这里做活儿才知道原来果干还能做这么多样式。偶尔房里端下来没吃完的娘子就说不要了，她悄悄尝过，吃完嘴里好长时间都甜滋滋的，怪不得卖得贵，那糖多贵呀。
“嗯！”少年的声音微哑，因为他想起了有次夜里吃过糖阿鲤是怎么帮他洁牙的，光是想到他都觉得脸似乎有把火烧了起来。
既然这工具没想象的那么好，张婶准备接过来放着，庄砚却飞快的丢了一颗在嘴里，拉过身上的大氅将脸都盖住了，只剩微红的耳尖露在外面，让人想起某种软糯的动物。
看来令郎照旧忍不住想吃一颗啊！
知道他要歇着了，张婶将半开的窗又关小一些，只露出细细的缝让空气流通。
庄砚从来没有想过讨厌谁，但是那个少东家真的很烦，之前看着他对阿鲤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真让人讨厌。
隔日，书院散学早。
一群学子有个小半日假，同街的王玉景来邀庄砚出城骑马，他带着古飞应邀出行。
王玉景家里另有对小几岁的龙凤胎弟妹，听说哥哥要出城玩也闹着要跟上，一行人声势赫赫的出发了。
王玉景家里条件不差在城外有个庄子，跑马游玩自然就选在了庄里。
“三郎和我先去跑一圈如何？”王玉景一身竹青色长衫骑在马上端的一个风骚潇洒。
“令弟和……”
“玉和，玉瓶不用担忧他们经常来。”这庄子他们兄妹从小就来已经熟得很了，这会自去找逗趣的工具人影子都看不到。
“好！”庄砚不再迟疑，打马跟上去。一旁的古飞来时看到庄里不少野生草药，也准备等令郎前脚走后脚就去采药。
王家的庄子不大，庄稼早就收入仓里，果子也在入冬时就下了，土地平坦视野开阔，是平常骑马郊游的好去处。
两个都是文人在这上面争强好胜的心思淡，不快不慢跑几圈后就骑在马上任它走，夕阳余晖里两人晃晃悠悠好不惬意。
庄砚出来一圈心境打开了诗兴大发，两人谈天说地对诗，一来一回时间过得飞快。在庄上用了一顿有些野趣的晚膳后几人原路返回。
王玉景觉得和庄砚经过这么一下午关系更密切，比之女子的闺中密友也平分秋色，路过一家花楼他付托仆人讲两个碍事的弟妹送回去，又对古飞说他的草药太重了先背回去再寻他令郎。古飞今日收获许多，确实把工具先放回去更方便，想着离家不远一来一回也不费时间便颔首允许了。
把人部署好，王玉景对庄砚道：“三郎回家也是一小我私家，我们去喝两杯。”
“我不能喝酒。”喝酒后家里药还没吃停呢，他可不敢再喝酒了。
王玉景笑得一脸激荡：“不会喝酒有茶，来这里可不止喝酒一件美事。”
走近些，贴着庄砚神秘道：“里面女人的花样保准你进去一次，还想去第二次。”
庄砚知道花楼里都是些风尘女子，村子里有些男人有两个钱就会来喝花酒。家里也是三天两头打骂，他娘就警告过他爹和兄弟三人这地方禁绝进。
“我就不去了，我娘……”他想说他娘要骂，可儿子怎么能说娘的不是呢！他想说娘子不允又显得阿鲤不大气，平白让娘子得了善妒不大气的名声。
他知道许多女子都允许男人在外有一两个朱颜知己，可他不需要，他有阿鲤一个就够了。
王玉景看到平日和他相好的女人，身边正有个男人在说话，等不及庄砚慢吞吞说完拉着他便往里走，拉扯着说道：“你就进来看看，要不喜畛刿们再回去。”
庄砚病怏怏十几年，被王玉景这么扯着还真拉了进去。楼里就像另一个世界，大冬天这些女子穿着比夏日还薄的衣衫，摔着帕子一步三扭的穿梭在各式各样的男人中间。
浓浓的脂粉味让庄砚打了好几个喷嚏，一左一右有女子上来拉扯袖子，吓得他赶忙躲到了王玉景身后。
后者笑着抚慰他，几个女人熟悉的将两人领到了一个房间，来个年纪大的女人笑得一脸轻浮对王玉景道：“王令郎今日点我们哪个女人？”
王玉景也不躲闪那老鸨的手，自然道：“照旧秋月吧。”
“那今儿可不巧，我们月月刚刚被个老主顾要走了，王令郎照旧换一个吧，春夏秋冬几个女人除了月月可都在呢。”
王玉景暗叹晚了一步，也不恼怒，随便指了个搔首弄姿的女子说：“上来唱几首曲子。”说着从怀里摸出几两银子丢给老鸨又道“好酒好茶佳肴样样给本令郎端上来，今日和朋友喝两杯。”
老鸨接过银子笑得越发夸张，她早就看到一旁的庄砚。这么俊俏的令郎今晚也不知道自制哪个女人，看着就乖得很，也不知道染上欲望后的双眸会多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