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苏兄？”
陈昕欲哭无泪道：“真要我来照顾这个小丫头？”
“怎么了，你不方便？”苏玄皱眉问道。
“也不是不方便。”
陈昕犹犹豫豫道：“就是，我照顾她的话。
“那谁照顾我。
“老肖又不在。”
闻言，苏玄马上白了陈昕一眼，一拳锤在他的胸口道：“少贫。
“除了这个，我另有几件事情想请你资助。
“我们换个地方，边走边说。
“灵儿，跟紧年老。”
“嗯！”
“我没贫。”
被苏玄拉走的陈昕一脸认真道：“我也照旧个三岁零两百一十九个月又七天的孩子。”
“东升，你真欠，怪不得子初老是想扁你。”
……
一个多时辰之后，苏玄回到了住舍，开始思考起了明日的对策。
在这之前，他托付了陈昕三件事。
准确来说，是四件。
其一，是让陈昕探询一下，高岚和钟钧到底在议论什么。
通过今天与高岚的交流。
苏玄觉得，高岚很有可能，并不是在与钟钧谈情说爱。
其二，则是之前想到的。
让陈昕旁敲侧击，将书院比试的经过和结果，委婉地透露给高岚。
其三，乃是苏玄的最后底牌。
他写了一首言情诗，让陈昕无计可施，实在阻止不了钟钧之时，交与高岚。
若以儒道评定，这首言情诗，至少也在八分以上。
高岚，没有理由不动心。
最后一件，先前已经说过了，让陈昕照顾好方灵。
现在，苏玄便将他们二人留在了一起，相互熟悉。
对于陈昕，苏玄照旧比力放心的。
安置好方灵，苏玄便处置惩罚起了自己的事情。
既然允许了言诲，要给他一个满意的结果。
那么自己就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究竟书院里，阻挡与国子监正面宣战那些人，也都是儒道的学子文人。
并非什么乌合之众。
想要说服他们，绝非易事。
……
翌日。
云鹿书院，会客雅室。
苏玄早早地便来到了这里，静候众人入场。
当看到言诲走进屋内，苏玄连忙迎了上去。
他拱手一拜道：“学生见过院长。
“院长请上座。”
对此，言诲微微一笑道：“你是主讲，今日你坐首位。
“老夫就是来旁听的。”
闻言，苏玄颔了颔首道：“那学生就失礼了。
“院长，这边请。”
正当苏玄准备带言诲入座之时，却是突然看到，他们身后，雅室门口，另有一道人影。
见此，苏玄心中马上“咯噔”一声，上前拱手道：“学生见过广元大儒。
“广元大儒是来……”
“广元卖力书院纲纪，是来帮你的。”王甫还未开口，言诲即是解释道。
听到这话，苏玄松了口气。
要是今日有大儒出头阻挡他，那事情就欠好办了。
而凭据言诲的意思，王甫似乎是来给他镇场子的。
真是如此的话，虽然再好不外了。
带言诲王甫入座左右，苏玄也站到了首位上，耐心期待。
有这两位“护法”，他倒是没什么好怕的了。
不多时，便陆陆续续有身穿儒衫的学子文人，进到雅室中来。
他们大多都是四五十岁的先生，学子只有两三个。
究竟像苏玄这个年纪的念书人，都是血气方刚，少有愿意忍气吞声的。
待到所有人落座，苏玄点了颔首。
除了言诲王甫以外，没有其他大儒前来。
今日这事，算是乐成一半了。
“召集你们的缘由，昨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言诲率先开口道：“眼下，老夫便不多言了。
“有什么意见，现在就提出来。
“否则，便视作同意书院的决策。”
看着不苟言笑，平淡中自带威严，神情郑重的言诲，苏玄眨了眨眼。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言诲如此严肃的样子。
那听起来和和气气，却又咄咄逼人的话语，让人没有丝毫反驳的勇气。
另外，言诲将他的提议，说成了书院的决策。
倒是有几分保全自己的意思。
“院长，在下以为，国子监目前并没有为难我们，不宜操之过急。”
马上，在场便有一位先生起身拱手道：“书院此举，实是庸人自扰，白白落人口实。”
对此，言诲没有阻止或是训斥，而是朝苏玄点了颔首。
见状，一直站在首位上的苏玄，朝众人拱了拱手道：“先生，诸位，请听学生讲一个故事。
“如果将一只青蛙放进温水中，然后再将温水慢慢烧热。
“青蛙便会适应那惬意的水温。
“而当温水完全烧开之后，青蛙也会失去跃出水面的力量。
“如今，我云鹿书院即是那只青蛙，而国子监，就是烧水之人。
“学生不明白先生所言的，国子监没有为难我们是什么意思。
“据学生所知。
“不久之前，在诗会上，国子监就曾妄图以卑劣的手段取胜。
“各人应该都知道吧。
“那日书院若败，国子监必会以此为由，上报朝廷，削减书院拨款。
“就连院长都只能含恨退学新生。
“这难道还不叫为难吗？
“温水之时，书院如果不能奋起反抗，一跃而出。
“待到水开，为时晚矣。”
听完，那名书院先生羞愧地低下了头，向苏玄拱了拱手之后，坐了回去。
言诲与王甫对视了一眼，皆是点了颔首，神情所示，不言而喻。
“此言差矣。”
倏尔，又有一位书院先生起身道：“大周并非只有我云鹿一家信院。
“即便要与国子监开战，那也不能主动攻击。
“而是应当坚守不出，静观其变，以待天时。
“否则，岂不是白白让其他书院，占了自制。”
闻言，苏玄摇了摇头，立即反驳道：“先生只知天时，却未曾闻地利与人和乎？
“地利者。
“我云鹿书院与国子监同处京临。
“国子监若要脱手，我云鹿书院必首当其冲。
“张望之举，其他书院可行，唯独我云鹿书院不行为。
“人和者。
“国子监主事鲁沅，媚上欺下，轻视寒门，已引得天下念书人唾弃。
“此时出击，天下念书人必与我云鹿书院同仇敌忾，大胜可期。
“而以先生之计。
“守得了一时，却守不了一世。
“你们尚可清闲过活，不思进取。
“可你们的学生呢？你们的后人呢？
“兵法有云，战场千变万化，战机稍纵即逝。
“眼下如不主动出击，书院未来的处境只会越发被动。
“届时，无法复生。”
“左右之意，某不敢苟同。”
苏玄还没歇口气，那位先生尚未坐下，就又有一名学子起身。
别说，还真就有舌战群儒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