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夏雨一语,场中一时有些寂静。
李渊若有所悟。
他是开国之君,可不是傻子。
夏雨辅助李世民一战灭双王,这可是惊世的奇功!如此能臣干臣,大唐绝对多多益善。
而颜师古等人与其一比,就有点不够看了,基础没啥拿得脱手的劳绩。
不自觉的,李渊的心里便开始偏向起夏雨来。
究竟,对于一位及格的帝王来说,任何学说都只是统治的工具,有效才是硬原理。
正如一句现代广告说得好:不看口号,看疗效!
孟珪等人也顿觉扬眉吐气,信心大增。
颜师古等人有些语塞,实干简直是儒门的软肋,眼见得李渊似被说动,都有些急了。
好不容易他们蓄积了力量,又借助了天相,若照旧失败,便真真局势已去!
所以,无论如何,必须乐成!
颜师古心中一横,‘扑通’又是跪倒,号啕大哭道:“陛下,夏雨巧言令色,实是巨猾似忠。今天相示警,若陛下不停然处置,他日祸乱大唐,必此人也!”
“请陛下三思!”
温彦博等人也纷纷再拜,那架势,似乎李渊不允许,他们就绝不罢休、须要死谏。
要知道,发动之前,他们就下了决心。
这一次,他们最低的目标是:关闭天一书院、逐退各学派!
至于夏雨,因为劳绩太大、又得圣眷,若实在扳不倒,也要贬出长安、不使再兴风作浪。
就在这时,承天门外的登闻鼓又响了起来,显然王绩等人急了眼。
李渊皱皱眉,大感头痛。
这些儒臣联合起来,在朝中也很有些份量,不行不理。
宫外一堆大儒和学生更麻烦,为名声计,只要不闹得太特别,也是打不得、骂不得。
这般对夏雨不依不饶,让他很是难办。
“陛下,某法家韩无忌也。”法家钜子韩无忌这时忍耐不住,恼怒道:“国有王法,家有家规,儒家这等为一已之私,便聚众生乱、挟持陛下,实乃无父无君之举。”
“昔秦灭六国,我法家李斯、兵家尉僚,都是首功之臣,这治理天下,也并非儒家不行。草民等不才,亦肯请陛下逐退此等自私自利之辈,由我各学派助陛下理政。”
“恳请陛下逐退儒门,乾纲独断!”孟珪等人也不示弱,纷纷拜请。
“呔,尔等狂妄!”颜师古等人震怒,立即高声斥责。
君驾之前,马上化身为菜市场,双方唾沫横飞、各自怒骂,那是谁也不愿退让半步。
得,彻底顶起牛来了!
李渊越发的头痛,隐世的诸子百家齐聚长安,他如何不知,任瑰一早就悄悄报了给他。
做为开国帝王,李渊照旧很爱才的。
不用说,诸子百家也都是大才,但李渊一直装聋作哑,始终没有召见诸子百家任一人。
更别说任用了。
为何?
还不就是怕儒门反映太大,影响了朝中的团结,甚至危及朝政。
但没想到,左一个小心,右一个小心,矛盾照旧发作了,当一个家真的是太难太难了。
见李渊始终左右为难,夏雨知道,就他们几小我私家,想靠口舌之争便击退今日声势浩荡的儒家断不行能。
所以,得摇人。
王绩以为纠集了一帮人,来小我私家多势众,就能压迫李渊让步,就能让他认输,真想多了。
他部署了许久,可有的是人。
“陛下,”夏雨上前两步,昂声道:“所谓理不辩不明,单我们利益双方争辩,难免各有私心,不如陛下召开紧急朝会,让众臣都来评个公正,也免得陛下为难。”
悄没息的,他向尹德妃和张婕妤也递了个眼色。
这二女也智慧,虽然不明白夏雨想干嘛,但冲着香水的大笔分红上,肯定也得资助。
“陛下,臣妾以为,军师所言甚有原理,廷议简直是个好主意。”
“是啊,这么大的事,陛下不妨听听大伙的意见。”
李渊想想也对。
既然双方争执不下,他也不行能接见王绩等人,皇宫不是菜市场,他更不想自降身份。
那么,廷议公论即是最好的解决措施,他也可以张望下风色、再做决断。
这才是为君之道吗!
“嗯,此议甚妙。”李渊满意的点颔首,便付托道:“韦宽,传朕的旨意,撞景阳钟,召文武百宫议事。”
“诺。”
大太监韦宽瞬间闪出,便要去急遽传令。
“且慢。”颜师古一听急了。
谁都知道,夏雨在军中势力庞大,这朝会一开,一定获得大奥援,所以,必须得阻止。
“颜爱卿有何话说?”李渊皱皱眉,觉得颜师古有点不懂事。
颜师古额头冒汗,凡遇大事,必开朝会,也是老例了,他要阻止,简直缺乏正当理由。
这时,欧阳询老辣,忙解围道:“陛下,夏军师深植军中,朋党密布,若召开朝会,恐会勾连窜结,扰乱圣听。还望陛下乾纲独断,勿要拖延。”
夏雨一听,勃然震怒:“欧阳老儿,你好不要脸!尔等内外勾通,欺压圣意,将朋党演绎得淋漓尽致,却狂言不惭,反污他人,真真无耻至极!”
“对,铁证如山,休要狡辩。”
孟珪等也明白了夏雨的计划,立即反唇相讥,嚷嚷着助拳。
李渊也是一脸铁青。
尼玛,这帮儒臣,真当他是是傻子或者泥塑木雕了,这是教朕做事,照旧想控制朕?
“够了!”这位高祖怒声道:“立即召开朝会,勿要再议。韦宽,去传旨。”
“诺。”
韦宽也一脸阴恻恻的瞥了眼颜师古等人:想摆弄陛下,你们这帮混帐工具,真是瞎了狗眼。
夏雨和孟珪等人相视一眼,不禁暗自自得。
……
须臾,皇宫中景阳钟响,早有心理准备的文武百官纷纷从衙门中走出,迅速会聚向太极殿。
半个时辰后。
太极殿中,留守长安的所有文武重臣,以及宗室李世民、李道宗、李道玄等尽数到齐。
偌大的太极殿,被足足二、三百号人挤得是满满当当。
殿中气氛凝重,事态诡谲,承天门现在都还被堵着,所有人都在张望,没人敢乱说话。
“人都到齐了?”御座上,李渊面如止水。
“回陛下,”有纠察御史出列:“除告病数人外,所有留守长安之重臣皆已到位。”
李渊点颔首,扫视众臣,神情有些无奈:“诸卿,事情你们也知道了,天相异变,儒门众卿认为是上天示警,要求关闭天一书院并驱逐一众学派,以免流传异端邪说。”
他顿了顿,揉了揉脑门:“对此,诸卿都是什么意见,说说吧?”
大殿中,瞬间无数眼神乱飞,在不经意间,一方方势力已经然神奇的完成了交流。
无疑,李渊很为难,还没有决断,那么,众人就有数了。
“陛下,”程咬金一向混不惜,马上便跳出来力挺夏雨,高声嚷嚷道:“什么狗屁异端邪说,臣怎么不觉得?”
“军师有大功于国,更兼一代文宗,天下景仰,如此国士,却被归类于异端,岂不行笑!?”
“横竖俺老程不信!呃,不仅不信,还要将自家崽送去书院,请军师和一众大才好好教导。”
说着,这货向夏雨自得的挤了挤眼,很有些邀功之意。
夏雨也不避忌,悄悄冲程咬金竖了竖大拇指:不错,没白拿咱利益,有事那是真上!
程咬金越发自得,还冲颜师古等人示威性的扬了扬下巴。
一见老程开了头炮,尉迟恭、秦琼、翟长孙、罗士信等上将也纷纷跳出来,力挺夏雨。
这些人,或是上次东征结下的友爱,或者有烈酒生意的利益在其中。
此时,那态度是十分鲜明,绝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