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眼里只有你
东风自得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苏赋赋此时深有体会，她蹦蹦哒哒的在赵承延前面爽气道：“今夜吃酒，不醉不归。”
“你不是从不吃酒吗？”
“人生自得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如此的好日子，我也要尝尝那人间琼酿的滋味。”
可她并没有跟赵承延提与赵与歌闹掰了的事情。
临考换画的主意他问起，她也只是说自己想靠自己，便搪塞了已往。
可今晚的庆贺宴，赵承延要请赵与歌来，苏赋赋憋了很久只好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赵承延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说两人之间有些矛盾，可该谢谢的照旧要谢谢才对，吧啦吧啦跟她说了许多几何。
可是苏赋赋一想起这个言而无信的狗亲戚、大骗子就气的厉害，便跟赵承延商议从贵寓挑些谢礼让他转交给赵与歌，如此也算礼数周全了。
……
因是庆贺宴，赵承延便在丰和楼要了一处雅间。
苏赋赋派人去邀那陈蓁蓁，她本不想来，可一听贵寓小厮转告说许邈会来，她便满口应下后精心妆扮一番来了。
她带着小阡刚到三楼，就见长发及腰，发髻下别着粉色流苏蝶簪，淡淡鹅黄高襦裙搭着朦胧白衫的苏赋赋正在廊上手指敲打着阑干玩儿。
她轻咳了一声。
苏赋赋扭头见她来了，立马端起了架子，手环在身边自得道：“陈巨细姐来了。”
陈蓁蓁慌忙双手护住自己的发髻提醒道：“我今日这发髻可是盘了两刻，你禁绝动。”
“两刻？也没看出有多悦目来呀！”
“你眼瞎，虽然看不出来。”
两人正斗嘴，去挑酒的赵承延和许邈回来了，身后酒楼里的小二搬着一斤果酒，一斤米酒，赵承延为了玉成苏赋赋的激情，特意选了四只汝瓷天青高三足酒樽。
入了雅间，赵承延主动端了酒壶，四下斟酒。
只是到了苏赋赋跟前，他看着她不放心的再关切道：“确定要喝吗？”
“不外就是几口酒，能耐我何？”
陈蓁蓁一旁忍不住道：“你自小多去西塞军营，十二岁便很擅饮酒了。未想到，这受伤失忆后，连喝酒的本事都忘洁净了。不外，倒是未细问过你的伤，你那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赋赋记不得了，她现在知道的都是听爹爹哥哥说的。
“听爹爹和哥哥说，那日是西塞西泾国的篝火节，我要去看热闹，爹爹便派了一行人随我骑马出关。路上遇上了劫匪拦人，我便加入。只是对方不仅人多，骑射的本事也是出奇的厉害，一个不小心，我这身前被劫匪的弩箭射中，连人带马摔下了沙漠。足足昏厥了三个月才醒，醒来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陈蓁蓁听着心里跟了揪了揪，可嘴上却很是随意道：“你若有事，我的日子倒是有些无趣了。”
斟满酒后落座的赵承延敛袖举起酒樽。
“恭贺两位女人考入鸿儒馆，今后，我跟许令郎倒是可以唤你们一声师妹了。”
“师妹？”苏赋赋恍然，对呀，几人均是师承和博士，便大人语气道：“甚是荣幸。”
说着她随着举樽闻着味道果味柔和，想都未想，一口便喝光了。
喝完，她就眉间颦蹙。
这就是果酒？
好涩又酸也不够甜，这种纠缠不清的味道太怪异了。
世人怎么会喜欢喝这种工具？还称为琼酿？
赵承延未想到她一口闷了，眉目间有些着急道：“你初次饮酒，怎能都喝了？”
虽然难喝，但她眼下并没有什么感受，便不在意道：“你刚刚没听陈蓁蓁说吗？我忘事前是饮酒的，而且酒量不错。一杯没事的……第二杯我来敬。”
各家丫头小厮给自己主子添了酒。
苏赋赋敬重起身，嘴巴甜甜的道：“这杯…我自然是要敬两位先生，没有你们的辛劳，我苏赋赋跟陈蓁蓁这赌约定是要输了。多谢，多谢赵令郎与许令郎……”
许邈起身一派温和地看着她：“我小时因庄子的一句话开悟，今日送给苏女人。‘人生天地之间，若光阴似箭，突然而已。’望苏女人怜惜念书时，莫骄莫燥，勤勉之。”
苏赋赋浅笑着应下，就感受脑中开始有些朦胧。
又听赵承延道：“再接再砺，如贯长虹。”
再一杯酒下肚，苏赋赋脸颊有些热乎，她倒是不知道自己已经醉了，而且没待多久，她就揪着赵承延耍性子要去外面吹风，陈蓁蓁倒也想跟许邈在夜色中走走，便草草散了酒席。
出门街上热闹特殊，许邈跟陈蓁蓁家都在若里坊，马车也都停在东边，他们便告辞后结伴朝东去了。
苏赋赋还热情的跟他们挥手作别。
等他们走了，苏赋赋脚下晃晃悠悠却还拽着赵承延道：“走，我带你飞。”
赵承延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颊，酒窝深深地哄道：“天色太浓，撞到树上可就麻烦了。”
“撞树？不会的，你不信问阿施，我飞的特别好。”
阿施头次见她如此，拽着苏赋赋的衣衫担忧着道：“巨细姐你可消停些吧，回府要是如此，那夫人又少不了罚你。”
“我才不怕李小荔呢！赵承延，走，我们去……前面玩儿。”
苏赋赋走路摇摇摆摆，赵承延只好紧随着她，见阿施和谷余也插不上手，便道：“你们先回马车上吧，我陪她转转，等清醒些再回。”
就这说话的功夫，苏赋赋就跑到了街上一个瘸腿的叫花子跟前。
看着他身上破衣烂衫，只剩半截的双腿，她凑前哭天抹泪，十分动情道：“年老你的腿是怎么没了的？现在还疼吗？怎么会如此？”
边哭边说她还去摸人家的腿。
这把叫花子给慌的，拿着他的缺口碗就蛄蛹着往后躲，苏赋赋也随着往后爬，口中还道：“年老你腿欠好你别动。”说着又扭头吆喝赵承延要铜板，街上的人看着一个妙龄少女抓着个叫花子哭哭啼啼，不禁纷纷侧目，有的爽性敛步瞧热闹，赵承延刚拿出钱袋，这男子良心发现，神色慌慌地起身拿着碗疾风一般“嗖…”就跑了。
醉酒的苏赋赋起身看着那人的身影，懵懵的脑瓜一歪，愣了好一会儿。
“赵承延……”她喊着他转身磕磕巴巴的乐呵道：“赵承延，我…就就…摸了摸他的腿，他竟然就好了，还跑的那么快…我是不是…很厉害？”
说着垂目看向自己的手，觉得自己是神仙一般。
赵承延给她抹去脸上的泪珠，满口允许：“是是是，你最厉害。”
可是猝不及防的，苏赋赋却突然仰头看着他认真道：“赵承延…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