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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殿下又在书房偷看我

第二十七章 保命的法子

端王殿下又在书房偷看我 牙牙的童话 2006 2022-06-11 09:02:12

  用过晚膳,苏赋赋见阿施哈欠连天,脸色也有些差,便让她回去早些歇着了。

  苏赋赋则本天职分地踱步到了书案前,刚立定,就听赵与歌道:“临摹这幅画,直到完全刻在脑子里。”

  苏赋赋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书案上一幅廊外新竹图。

  这画上,几笔勾勒的男子灰袍阔袖,背身负手立身屋檐下,似是望着廊外庭院中那一片竹子。画侧书字“东风春雨正实时,亭亭翠竹满阶墀。主人茶余巡廊走,喜见新篁发几枝。”

  这画确实妙。

  从这新鲜的墨色看,定是王爷刚画的。

  只是他让自己刻在脑子里是为何?

  她猜道:“三哥你该不会是让我考试之时也画这幅吧?”

  赵与歌轻颔首,“以你的水平想要进鸿儒馆,唯投其所好这一招。之前,每当宫里天书房外的竹子发了新竹,和博士都市静静地站在廊上看上好一会儿。他说这新竹有旭日东升的生机,让人心中无比勃然。”

  说着赵与歌便心情自傲了几分,“我便构想了这幅画,你只管画的一模一样,保你书画那一关流通无阻。”

  “原来此画是三哥的巧思?我还以为你是临摹了哪位大师的画让我抄呢!我还担忧被冯博士看出来那便欠好了。那既然是三哥的画,我…就不客气了。”

  苏赋赋甜笑着搓搓手心就提笔照葫芦画瓢。

  赵与歌在旁对她的笔法略作指教,如何勾勒人物背影,如何画好那点睛的嫩竹。

  两人陶醉其中,直到殿外列缺特有的魅惑光线穿过窗牖,在两人的手边鬼影子般遽然闪过,他们才转目转身。此时殿外传来闷闷地轰隆声,随着苏赋赋放落的墨笔那恰似相隔千里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咔”一声…霹雳伴着鬼魅闪动的列缺一时席卷留宿空,苏赋赋身子随着一颤,瞬时屋外就起了瓢泼大雨,这雨好个急脾气,那雨点子劲儿大的更似是要将这地给戳透了一般。

  苏赋赋在西塞倒是见过几场大雨,可回洛京这照旧头一遭,她呆望着那窗子外正在担忧自己怎么回家,就听殿外有人喊门。

  探水奔去开了殿门,门外满身湿透的小太监步进殿里抹了两下脸上的雨水,高声道:“王爷,苏国公府的慕将军在府外,让带话给苏巨细姐,说密儿的娘亲怕是不行了。”

  “向姨?”

  苏赋赋慌放了墨笔,赵与歌随着目色一紧,望着殿外的大雨道:“我随你已往。”

  话完,他便命人去找方御医,再准备油衣、油纸伞,又传话陈直带上一队人马随行。

  待众人出了府,苏赋赋也不知那边情形如何,恐是今夜回不回得来都未定,便嘱咐慕贺跟娘亲说一声此时,再转告她若是晚归也叫她不要担忧。

  可慕贺不放心,转身付托下面的人去传话,他则带了二十人冒雨随行。

  夜空轰鸣不停。

  雨滴拍打着金漆描绘着祥云图腾的车棚“啪啦啪啦”的一停不停。

  苏赋赋那没逃过风雨的几缕青丝上挂着水珠,映着车灯的容光十分晶莹。

  她脑中空空的,心里重重的,一直到马车停下。

  她头一个飞驰下车,院门开着,她奔进去就听到密儿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登时心间“咯噔”一下,慌忙丢了手里的伞就冲了进去。

  奔进房中,她就见那床榻上盖着褐色素布被子的向姨抓着密儿的手松了。

  “娘亲,娘亲……”

  苏赋赋眼中晃了晃,后面跟进来的赵与歌急遽命方御医上前切脉。

  只几息功夫,那方御医就摇头叹道:“人已经走了,小令郎节哀。”

  前些日子方御医来切脉时就已经告诉过赵与歌,向如柳已经不剩几日的寿命了,如今他倒是也并未何等意外。只是苏赋赋有些接受不了,眼睛就那么直直地看着闭目没了气息的向如柳。

  密儿哭过几声后就抹洁净了眼泪,撤步给床榻上已逝的娘亲磕头。

  叩首三次后他半身端立看着娘亲,嘴角因为他强行压制着悲意而有些抽动,语气却半点不弱道:“儿子一定会出人头地,不辜负娘亲苦心,不辜负恩人情意。娘亲您走好。”

  赵与歌转目付托人来处置惩罚后事。

  烛光飘摇中,向如柳被白麻布和草席裹着抬走了,此时屋外的雨好大,苏赋赋眼中无比悲凉,她终究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望着屋外,看着那夜色和雨水淹没过一个刚刚离世的人。

  上了马车,苏赋赋和密儿一边一个坐着,都垂着头。

  赵与歌看着密儿,心道若是自己这次真的逃不了,便将他交给舅舅。

  片刻后,车里密儿窸窸窣窣的有了消息,她抬头一瞧,密儿身子越来越颤,哭了。

  苏赋赋的眼泪一直比别人来的慢,不知为何。

  密儿此时一哭,苏赋赋的眼泪也挡不住了,随着哇哇的一阵哭。

  心重的赵与歌想宽慰几句都插不上嘴。

  哭够了,苏赋赋抹着泪道:“那向姨可是跟你说你的亲爹是何人了吗?”

  “嗯,是大理寺的寺卿,名为高远钴。不外娘亲禁绝我去找她,说他位高权重,家中定是正妻妾室子女一箩筐,怕我去了也是寄人篱下,过不安生。倒不如好好念书,自己搏个好前程。我也听娘亲的,绝不去找亏欠她的亏心汉。”

  “向姨说的对……他的那些妻妾,只会盼着你过欠好。而且说不定还会想尽措施让你过欠好……”

  马车上他们一来一往说着话,谁也没在意赵与歌眼中一时明亮了起来。

  高远钴?

  同在大理寺任职,他的家底赵与歌自然无比清楚。

  他今生最大的憾事,莫过于家中妾室一堆,可一个儿子都没有。

  传言他为了求子可是没少下功夫,可惜几多年了,一房一房的妾室纳进门,却照旧迟迟没有喜获麟儿。

  而如今…他日盼夜盼的儿子就坐在自己身旁。

  赵与歌禁不住手心一时热乎起来,他寻到了保住自己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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