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师徒之情，呵叱

　　鲜衣怒马少年时，不负韶华行且知。

　　只见一位少年，鲜衣怒马，怀中另有一位少女，只见她一副小家碧玉似的躺在他怀中，杨修看着她可谓是意气风发。

　　杨修骑着马在路上飞驰而过，路边的景物也是快速的闪过。

　　很快，杨修就很到了恩师韩文玨韩夫子的家门前，只听他吁的一声，紧紧的拉着马绳，试图让马停住，但照旧惊到了翠莺。

　　下了马，杨修将翠莺抱下来，轻笑的看着她的脸，然后用额头碰着她的头。

　　翠莺看着杨修这样也是嘟囔着嘴，然后转身就整理起了自己的衣服。

　　杨修拿着准备好的糕点，上前敲门，只听：

　　“砰！砰！砰！”的三声，院里就传来了声音。

　　打开门，只见一名身体消瘦，满脸沧桑的脸泛起杨修的眼前，杨修笑呵呵地举起手中的糕点，然后看着眼前的韩夫子。

　　韩夫子看到杨修，点了颔首，然后看到他一脸嬉笑的看着自己，也不回话，转头就将门打开，自己先进屋去了。

　　杨修看到自己老师已经开了门，也是笑着拉着翠莺的手，然后随着走了进去，路上还不忘捉弄她。

　　院子很大，入门右边就是一小片竹林，左边则是菜园，而菜园的旁边还种着一颗枇杷树，在十月的天却开着白色的花瓣，棕色的花蕊。

　　杨修和翠莺的一路上嬉笑喧华，到了屋内虽然坐下但手照旧没有消停。

　　这时，杨修看着韩文玨又看着他后面熟悉的宝剑、木板、铜镜、书籍，脸上也是浮现了笑容，然后在那里笑呵呵看着老师。

　　韩文玨抬起头，面无心情的看着他。

　　看着他一脸纵脱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气愤，但看到后面的翠莺照旧努力的压了下去，只见他抬头对着那女子说道：“你去村东头买半斤羊肉来，正午的时候吃酒用。”

　　翠莺听到后也是赶忙上前鞠躬允许，然后就出门买肉去了。

　　杨修还没感应气氛有什么差池，还在韩文玨面前嬉皮笑脸，韩文玨看着他呵叱道：“怎么？现在就已经金榜题名了？连茶也不愿意倒了？”

　　杨修看着自家的恩师，也是不以为然的摆摆手，笑道：“嘿嘿，喝酒呗，我知道老师你家里有酒的。”

　　看着杨修纵脱的姿态，轻佻的语言，韩文玨终于忍不住了。

　　只见他用力的拍着面前的桌子，高声的喊道：“杨修，现在还不是你纵脱的时候，你离明年的科举不远了！明年你要是过不了怎么办？”

　　杨修不以为然的摆摆手，对着韩文玨轻笑道：

　　“这我已经准备好了，放心。”

　　韩文玨看着杨修满不在意的神情也是怒火中烧，上前大呵道：

　　“你是不是被迷了心智，竟如此糊涂，你凭什么认为你一定能考中?你现在的身份不外是布衣而已，你连寒门都不是！”

　　看着眼前生气的老师，杨修也是一阵疑惑，但也不再敢言语。

　　韩文玨看着还在自己面前装蒜的杨修，也是生气，转身就拿起宝剑，一下就将剑拔了出来，然后用力砍在了桌面。

　　看着眼前的桌面被劈成了两半，杨修猛的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恩师，看着他披头散发的模样，惊恐的说道：

　　“你这是干什么？”

　　“我干什么？”

　　听到这话，韩文玨上前一掌握住杨修的衣领，恼怒的说道：“你看看你在干什么？你以为你是天纵奇才吗？”

　　看着眼前握紧双拳，一脸不平的杨修。

　　韩文玨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突然挖苦的说道：

　　“我三岁能言，六岁咏诗，十二岁作赋，十四岁便名扬长安，十六岁就已经在唐高祖李渊的旁边出谋划策，但又有何用？”

　　韩文玨松开了杨修的衣领，转身看着门外，喃喃的说道：

　　“就因为我出自寒门，就屡遭那些世家子弟的嫉妒攻击，自玄武门之变后他们更是污蔑我，说是贪污、不孝、不敬圣上，然后将我打入大牢，不日问斩！”

　　说到这的韩文玨，突然用手死死的抓着门框，哆嗦的说道：“为了救我，发妻在我失事后，晚上就到那人家中求情，早上我还听着自己被释放的声音，觉得圣上英明，可...可回抵家中才发现自己的发妻已经投河自尽了，怙恃亦是悲痛致死。”

　　韩文玨哆嗦的转身看着杨修，眼睛通红地盯着他的眼睛，高声的说道：

　　“你记着！你小时候跟我说的话，给我回忆起那荡平世家的冲天之语，要不是你敢这么说，你以为我会教你么？现在竟然还...另有心情调戏自己的侍女？”

　　杨修听着恩师的讲话，心情也是逐渐的极重了起来，自己原先沾沾自喜的心情也随着烟消云散。

　　杨修看着自家恩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杨修双腿跪地，坚定地看着韩文玨，道：

　　“恩师之情，莫不敢忘！是门生孟浪了！”

　　说完就用头重重的磕在地板上，边磕边说着恩师之情...

　　韩文玨看着眼前悔悟的杨修，这才从嘴里吐出字来：

　　“今后你就待在我这吧，然后你一会儿让你那个侍女滚回去，待你金榜题名的时候再调戏也不迟。”

　　看着鲜血直流的地板，韩文玨冷哼的一声就转身出门，去取伤药去了。

　　平静的房间里，一位少年在那里跪着，额头的鲜血沾染上了他的衣服、乌黑的长发，而那少年却绝不在意。

　　回忆着之前的种种事情。

　　简直，自己自从在许尚书家中一举成名，在诗会中大获乐成后就自得骄傲了起来。

　　想着韩文玨的教诲也是暗叹侥幸，究竟自古有文采的人太多了，但那又怎样？甘罗怎样？贾谊又怎样？另有和自己同名的杨修又怎样？

　　杨修本就是一点就通的人，立即就在韩文玨的屋中省察克治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韩文玨才领着工具进门，拿着手中的膏药，轻轻地在他的脸上抹着，看着他的伤口，韩文玨也是一脸伤心的看着他，道：

　　“杨修，你不要怪为师，你有野心，但你得有切合你野心的能力才是，等你以后进了朝堂你就知道那些世家身世的人会有多排挤你，你现在必须苦练本事才是。”

　　“老师，我知道了。”杨修跪在地上轻声说道。

　　韩文玨还在抹着伤药，摇了摇头，沉声道：

　　“科举就在眼前，我让你前几年不加入科举是因为要你积累才识，等到你考试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压住那些世家子弟，那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夺得榜首，你有了榜首的名声，你也可以说是有了一道护身符，也就不怕他们的纠缠。

　　杨修听到后也是连连颔首，脸上尽显谦虚之色。

　　韩文玨抹完伤口后，满意的笑了笑，小声说道：“好了，你去洗洗脸吧，记得别让你伤口再沾上水。”

　　杨修看着一脸体贴自己的恩师，笑道：“嗯。”

　　看着杨修离去的背影，韩文玨转头看着院里的枇杷树，那是他的妻子亲自种的。

　　眼神露出了恼恨的目光，他要复仇！他要培养出能血洗他们的人才！

　　韩文玨追念着和怙恃、妻子的点点滴滴，眼泪忍不住的留了出来，嘴上喃喃的说道:

　　“阿父！阿母！文霞！等我，我很快就来陪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