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桃花林里桃花事
修界各门各派,百思不得其解:十年前的琼海,因何原由,发生了这般巨变。
不仅灵气陡增,还给了当年出海的所有人,莫大机缘。不仅各仙门游历归来的修士,收获颇深,各个出类拔萃,成了各宗门的中流砥柱。
也给了当年出海加入堰城世家大比的凡人,改变一生的时机。
尤其是那尹家老儿和龙家小子。
一个跨过了死关,重获新生。
一个得了传承,练就了一身好本事,成了逾越修界第一符阵师的高人。
龙政南炼制的护阵,连唐家老祖,都无法破开。
自那场变故之后,琼海之上,就未曾安宁过一日。
“机缘,可与可遇不行求呀!”永生谷谷主附身叹息后,压低了声音,又道:“你们有没有觉得他们二人适才的对话,有蹊跷。莫不是,这两个凡人,知晓那二位的来历。”
乾元!
瑶姬!
皆是从未听过的名讳。
可,那二人的修为,远在他们之上。
或许,并不是堰甸大陆之人。
倘若,这二人真是来自另一界,那是否意味着,他们找到了堰甸大陆连借外界的通道!
另有那源源不停,从上古封阵里出来的神兽……
这些,才是能惊动五大宗门宗主,亲自跑来危险重重的镇仙岛坐镇的原因。
另一边……
回到船舱的尹家老祖,盘腿坐在床上,从心口处取出一滴血珠,血珠很小,堪比地上的灰尘。
立在一旁的尹沅恩,对这微小如灰尘的血珠,却是心生畏惧。
当天,即是这样一滴血珠,救了他的命。不仅让他褪去了老态,还恢复了修为。更是免了他炼丹时的反噬之苦。
待尹家老祖,睁开双眼,尹沅恩急遽的问道:“如何?”
尹家老祖微微的摇了摇头。
当日他用心头血救尹沅恩的时候,明白感应到了尹幕川的气息,就在在镇仙岛四周。
如今,来了……反倒是感应不到了。
“会不会是被那魔物,吞……”了字没能说出口,便被尹家老祖一个眼神制止了。
“沅恩,你虽未曾被出去长老一职,却也是离了宗门有些年头了,是时候回报宗门对你的栽培之恩了。你不必留在此处陪我一个老头子了,你不妨出去,与宗门的师兄弟多走动走动。”
尹家老祖把尹沅恩打发出去之后,心事重重的望着不远处的海岛。
魔云中的男子,看不清容貌,就连声音也是陌生的。
可,那个……被魔云中的男子,称谓为瑶姬的女子……却未曾遮掩自身。
无论是从女子的身量、容貌、照旧那脆如鹂鸟的音色,明白就是姒卿鸢。
“乾元?瑶姬?”这两小我私家,与他家痴儿和花倾城的女儿,到底是什么关系?
为何当初诫碑,点名要二人结合?
另有……尹家历代供奉的诫碑,为何会在一年前失踪?
是与川儿有关吗?
若是没有,又怎会那般巧合,诫碑被人取走之后,失踪九年的川儿便回来了。
川儿的那一句:“吾只欠你一人。”又是何意?
正当尹家老祖被心中的万头思绪侵扰的时候,真正的姒卿鸢也被那激荡在上空的魔音,叫醒。
醒来后,望着陌生的房间,久久未动。
脑袋空空,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知道自己姓谁名谁,今年是几岁,甚至不明白,那股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的香气,该称为什么味道。
当这木屋的女主人发现她清醒,女主人心善,得知她失忆,记不起已往之后。
美意的收留了她,留她在这桃林安身。
介时,她才知道,那鼻尖萦绕的香气是桃花香。
“楚衍,你说她到底是什么人呀?什么仇什么怨,才气被人这般折磨!不仅被人毁了容颜,还把影象也一并剥离,扔到凶险万分的海上。”
赵慧倚在楚衍的身上,满眼怜惜的望着桃林里,与长工一同摘桃的倩影。
楚衍的眸光,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带着青色面具的女子,因抬手去摘桃,没注意衣袖滑落,露出来的一截手腕。
然后淡淡的收回眼神,看向身侧的妻子,道:“既是苦命之人,又是个勤快的,便让她留在桃林吧。兴许,哪天便想起来了呢!”
“楚衍,你真好。”
赵慧笑着倚入楚衍的怀里,笑得甜蜜。
她追了楚衍十六年,才与他结为伉俪。她自信,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楚衍。她知道楚衍并不是一个心软的人,这一年,她在海边救下的活人,也不止面具女一人,但那些人都在清醒后,被楚衍打发出了桃林。
只有这个女子,是个例外。
女子醒来之后,一问三不知,不识万物,不会任何语言,却能理解她说的每一句话。
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取不下来的面罩,另有腕上的一个红镯。
从小到大,赵慧都是同龄人里,最弱的那一个。虽然怙恃疼爱,岛上的叔叔阿姨对她也时分的好,但生性敏感的她,一直都很自卑,也很孑立。
小时候,无意中看见被不癫居士奴役的小楚衍,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另有比她更可怜的可怜人。
如今,又捡到了一个更可怜的……说她同情心泛滥也好,心理扭曲也罢,总之她很享受照顾弱着的历程,这让她的心理有一种满足感。
尤其是在教犹如一张白纸的面具女,洗澡穿衣,辨识身边的事务的时候,就似乎是找到了一个只属于她的人偶,可以陪她玩,陪她闹……无论她说什么,面具女都无条件的相信……
那种感受,特别有成就感。
“楚衍,她脸上的面具,真的取不下来吗?”唯一不完美的就是镶嵌在女子脸上的青色面具。
面具不算悦目,波纹明显。也不知炼制面具的人是什么心态,明明是质地上层的青玉,却偏偏要在那一圈圈的纹路中,埋下玄色的线条。
近看,慎人。
女子,不仅面容净毁,后肩胛另有一处旧伤,留下的伤疤扭曲不规则,就像是一块方形的玉纹一般,抹都抹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