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号,东镇工商联举办了一场宴会,庆祝建党八十周年。
食品协会这边基本都已往加入了,米阳作为县里这几年唯一崛起的经销商,自然受到了东镇商圈里各个老板的瞩目。
“米总啊,谁能想到,这短短两个月,你就能在一个新品类上出其不意,搞出这么大的声势!”
鲁民是个很严肃的人,轻易不露出喜怒哀乐,即是面对赵政健、刘军他们,他也有几分自持高尚。赵政健是国家干部自然不能直接比力,但他和刘军都是商人,自己整个资产比刘军照旧多了不少。
而且这个年代,经济挂帅,不能说有钱就能无法无天吧,但总体上有钱的人待遇上更好一点也是正常的,这从他还兼任了县工商联副主席是一样的原理。
因此,令他不必怎么买赵政健的账。
之前频频晤面,鲁民称谓米阳都是“小米”,这次晤面改了称谓,叫米阳“米总”,不至于让米阳受宠若惊,但心里面惴惴不安照旧有的。
于是,米阳就笑着说:“全靠各人给时机,配合发达,配合发达!”
鲁民微微颔首:“确实是各人给的时机!”
两小我私家不咸不淡的扯了半天也没说个正事儿,米阳就借口上茅厕和鲁民离开了。
只是他转身的那一刻,没有注意到鲁民微微皱起的眉头。
宴会是不正经学习的西方的自助餐模式,部署在了秀洲酒店,这是秀洲宴会厅老板吴鸿俊的另一个工业,专门卖力对接种种商务宴请,针对的也是县里的关系,究竟这里最早就是由县里的招待所改制过来的吗!
这里地方不算大,没有嗡嗡的回音,各式不锈钢餐盘摆在桌面上,看着很是洁净卫生。
从卫生间回来,米阳就看到窗户边站着的白二孩,端着一杯红酒慢慢品味。
前段时间救助陈慧林的事情上,白二孩也是出了一把力的,但对比陈慧林把汾阳王酒的署理,强硬的塞给米阳,他获得的几个新品牌的署理时机,只能算锦上添花,甚至从目前来看,另有点得不偿失的意味。
白二孩是坚定的稳定者。
前半生受苦受累,现在好不容易生意稳定了,照旧拿着粮油这样涉及民生的经销权,利润稳定,生活稳定,就不想多事!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竞争。
猛烈的竞争意味着利润的降低,也会让他现在平静的生活重新进入那种起早贪黑的状态,他不乐意。
虽然米阳从刘军手上拿到汾阳王酒的署理,和他看起来没有半点关系,但是刘军却以此事受损为由,最近几天频繁运动,试图打破粮油经营的壁垒。
适才鲁民找米阳的事情,他也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不知道米阳是怎么选择的。
看着白二孩所处之处孤零零的只有他一位,或许,和他在县里食品协会的处境很相似。
整个东镇,各大经销商之间都是各管一摊,相互之间井水不犯河水,所以整个食品协会的气氛照旧比力好的,各自拿各自的利润,各自玩各自的产物。
但唯有粮油纷歧样。
粮油体量太过于巨大,原先都是东镇粮食局一力掌控。上世纪八十年代,白二孩用东挪西凑的一点钱,加上他在南方赚到的,一次性投入了数千元,从外地搞了一批计划外的粮油回来。
正好其时遇上物价闯关,让他赚了一笔钱,也奠基了他在东镇粮油全的职位,厥后他经营油坊,下村收粮贩粮,体量越发壮大。
等到十年前建设县食品协会的时候,他成了县里仅次于粮食局的唯二粮油经销商。
看到米阳过来,白二孩拖了两把椅子,说道:“米阳,坐,坐……”
白二孩脸上笑呵呵的,如果说以前他和米阳有一点相互欣赏的忘年交的意思,但总也是以他为主,称谓米阳也很随意。
但现在,米阳拿到了汾阳王酒署理的时候,就意味着米阳也有资格和他平起平坐,不由他不小心看待了。
现在的米阳,手里金星啤酒、汉斯小木屋销售蒸蒸日上,说是临期产物,但谁不知道,这家伙已经彻底稳定了货源?在加上现在的汾阳王正式署理,米阳的产物矩阵已经趋向完全,就这些工具做好了,利润不见得比他白二孩的少几多。
究竟,县里真正的粮油大户,照旧赵建政掌握的粮食局贸易系统。
所以,交好米阳,不管是现在照旧未来,都有利而无害。
更况且,白二孩此时另有些此外心思。
“哎,你这次,汾阳王拿下,冬天就能稳住了哦,算是真正站稳脚跟了!”白二孩艳羡的说了一句。
“你也不差吧?听说给你介绍的那几个牌子,一般都不在县里设经销商,你能拿到,利益多多了!”
“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粮食工具,此消彼长,总不能以前一顿一碗面,现在成了两碗吧?”白二孩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外,大品牌质量好点,利润虽然低了一点,但对于扩大我在东镇的份额,照旧有效的。只是就怕到时候赵会长找事啊!”
“怎么会?赵会长究竟是国家干部,只要东镇粮油市场稳定,他就是劳绩啊!”米阳说着话,心里却琢磨着白二孩的意思。
白二孩这小我私家,是很有些道行的,即是何等倒霉的局面,他也不会挂在脸上,更不会随处诉苦,究竟是从革新开放初期就一路奋斗过来的,不行能没有点道行。
而且,即便赵政健借口找他的事情,要找到一个好的借口也是很难的,除非赵建政愿意彻底打破东镇食品协会的话语权,让各人彻底的自由竞争。
白二孩深深叹口气:“粮油里面水比酒水要深的多,而且这工具价钱和你们酒水纷歧样,相对恒定。粮油市场是随着国际大情况走的。赵建政依托的和我纷歧样,真要起点波涛,赵建政在耍点花招,我这点钱,全倒进去也飘不起一点水花。”
感受自己说的有点多,周围又是人来人往,白二孩又说:“好了,你最近忙,就不用陪我了。”
站起来重新站到了窗户边去品味红酒,似乎那暗红色的酒液特别高端。
米阳欠好再多说什么,和场子里其他人游走的说了几句,借口回去念书,起身离开了宴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