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去纳征,归来时已是申时。
满身疲乏。
打发走了道影师兄,顺便踢了一脚偷吃工具的云宝宝。
云宝宝发怒(?益?)。
可恶的林黑猪,本天兽如今寄人篱下,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我的羞辱,我会记着的。于是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又给他记了一次,这次是几多来着?或许是五十四次吧。
云宝宝将脚底的小白狐一巴掌拍开。
林黑猪给本天兽脸色,你这个白皮的贱狐狸,有什么资格在我眼前绕来绕去,哼!
云宝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一本书,放在石桌上,不时转动的眼睛,有时眯起眼睛,有时嘴角露出微笑,有时咬牙切齿。
林幽从门里进来,看到云宝宝趴在石桌上看着书,一时惊讶,这工具好有灵性呀,林幽好奇,走已往把书拿了起来,上面写着《神是怎样炼成的》,林幽皱眉,收了书,走进屋内,这孩子,年纪轻轻的乱看什么闲书,该看一些有用的书籍才对。
云宝宝忿怒(?°?д°?)。
人类,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本天兽的底线,这一次,我绝不饶你,你给我等着,等着来自于掌握着来自天兴之力的云宝宝的抨击。
云宝宝急躁。
跳下石桌,跃进屋内,对着不知道找什么的林幽后脑手一巴掌,然后迅速跳到桌子上,高昂着头颅,纺锤形的眼眸中闪烁着快意的光线。
“滚开,没时间跟你玩,正烦着呢,呐,既然你会看书,这《千字文》限你一天内背完,背不完的话,我就把你吊在镇子里的广场上。”
林幽将找出来的《千字文》扔到桌上,示意云宝宝。
云宝宝惊愕中带着恼怒。
人类,这不应是你有的态度,人间花有千重样,而你只知血花香,我,神一样的人物,站立于高高的云端,只看那风的自在,雨的妖娆。你让我看这人间的书,你还敢威胁我,总有一日我会用五千六百种要领,让你知道什么是残忍,这次,我先忍了,呀!等等,人间花有千重样,emm,我已经到了能做诗的境界了吗,我果真是无敌的呀,哎嘿嘿。
“林黑……,林幽,人间花有千重样。”
“怎么了,你又发什么神经?”
林幽皱眉。
“你接呀,你倒是接呀。”
云宝宝骄傲。
“我接什么?”
“虽然是接下一句,否则的话让你去接生吗?”
林幽冷笑。
云宝宝一见形势欠好,立马认怂。
“林幽,林幽,我错了,我不应说你,但是你接一下嘛。”
“人间花有千重样,世间好事难成双。”
云宝宝震惊。
怎么可能,自己灵光一现想出来的诗,这林黑猪便一下答了上来,这不行能。
林幽随口吟道。然后出了门,留下了瞠目结舌的云宝宝,准备去显华镇外,一个名叫苍岭口的地方,有人约了在这里打架,林幽一向以助人为乐作为自己的行事格言,如今有人相邀,自然要成人之美。苍岭口这地方野兽盘踞,人烟稀少,动起手来,越发方便。
约战的人名字叫张江波,心中体现,他是龙虎山张家之人,作为道家在世显宗,龙虎山和无极宫一直有着小小的摩擦,而这次,张江波,作为第一波试探之人,已经开出了行动。
在接下来的几天,将会有源源不停的挑战信,被送到林幽这里,张江波作为第一个试探林幽的人,肯定是有着很高的水准,林幽也想试一试其中的深度。
林幽拿着酒壶,提着清风剑,在后院牵了白马,出了院子,骑着白马,晃晃悠悠的朝苍岭口走去,这波啊,这波是心理战术。
……
行至苍岭口。
周围早已有人期待,有人坐在树上,有人在石头上,有人抱臂站立,另有人坐在草地上奏琴,道映师兄和上官燕师姐也来了,对着林幽点了颔首。
林幽走来,身体便像吸铁石般将周围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看着周围行色各异的人,林幽感受到了江湖中人的快感,万众瞩目,只是有些人几多不知好歹,就是我坐在草地上奏琴的那个,目不斜视,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琴,作为今天这场戏的主角,林幽感受到了轻视。
“哪个是张江波。”
林幽扫视。
“嘿,真嚣张。”
“不外是一个破落户而已,飞上了枝头,就以为自己酿成了凤凰吗?”
“嘿,不知所谓”
有几位抱团的小团体,窃窃私议,诉说着他们眼中的林幽。
林幽人籁早已修成,周遭百米的风吹草动自然逃不出他的耳朵,也因此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于这个世界的恶意,这些所谓的上层人,果真照旧不出所料啊。
“林少侠,在下龙虎山张江波,贸然邀请林少侠,还请受罪。”
“废什么发,快点打完,快点走,我赶时间。”
“放肆,真放肆。”
“哟,这小凤凰似乎生气了。”
“还请林少侠指教。”
张江波两手一拍,一道金色的涟漪落在身上,这是龙虎山的《金光咒》,近可护身,远可伤人。
林幽见对方都亮起了招式,自然也不愿落落人后。起手乾震卦,雷行天下,无尽的金光和雷霆汹涌而出,林幽也紧随着飞跃的雷霆,手捏四象拳之白虎拳印,朝着张江波身上印去。
张江波手中金光一闪,将雷光盖住,眼中也浮现着金芒,盖住了那耀眼的光线。
只是他盖住了雷霆,却挡不住,紧随而来的拳印,那突袭而来的拳印,像是白虎探爪,携带着泯灭的金风,无尽的肃杀之气,直扑面门。
张江波惨叫一声,身体倒摔出去,躺倒在地上,这白虎拳印打破了他的护体金光,打掉了他的门牙,打碎了他的骄傲。
林幽收拳,俯视张江波。
“还能打么?”
张江波咬牙,咬的是后槽牙。
“来。”
“张少侠,算了吧,你今天状态欠好,照旧先歇歇吧,我来代你完成今日的挑战。”
“你又是哪个?”
“哼,在下岚江门关海关长陵,前来讨教。”
“吆吼,我接了,来,来,来。”
关长海倒提着长刀,朝着林幽飞跃而来,刀背在地上划了长长的一道线。那关长海身上的威势越来越重,身上裹着一道青光,来到林幽身前,拖着的刀迅速转过,带着凌厉的刀罡朝着林幽劈下。
林幽的拳印携裹着无尽的生气和雷霆,也散发着青光,直直的朝着那刀气印了已往,就是要硬碰硬,打散他的骄傲。
刀光崩裂。
关长海借着林幽的拳力,刀势一转,身体也随着凌空转动,在天空中竖着画了一个圈,刀光从下往上劈向林幽,那刀刃上的青色刀罡越发厚重。
林幽不言,复以青色拳印挥出,其上有雷霆闪耀,直接崩裂了从下劈上来的刀光,随即不等关长海汇聚刀势,迅速而又极重的一拳,砸在了关长海的身上,关长海也砰的一声落到地上,步了赵江波的后尘。
林幽收拳,扫视四方。
“另有谁?”
“五狱山,邹武邹子随前来领教。”
林幽皱眉。
这人不给面子呀,一般是当有人问‘另有谁’的时候,下面的人都是低着脑袋当鹌鹑去了,这群人,似乎不值得用拳头看待他们呀,如今与这剑法上领悟的轻重一道,还没有大成,今日借这次时机,试一试剑。
“来,来,来,拿出你的全力来。”
林幽拔剑,剑上萦绕着厚重的黄光,这是八卦之艮,山之势,林幽又用轻重之轻驾驭,让这剑法看起来有一些诡异。
邹子随一脸慎重。
适才的两人也都没见林幽拔出剑来,现在这人拔剑,一方面是对自己的郑重,一方面是准备使用全力,这剑法看起来似轻似重,又轻重相和,这恐怕就是无极宫的《两仪》吧,传说一千小我私家里一千个《两仪》,这人修成轻重之道,也颇有些奇才,来吧,我的宿命,来吧,我的宿敌,败于《两仪》之下,我已无憾。
林幽看着眼前这人神色变化,一时间摸不着脑袋,也不等那人来攻,径直提着长剑砍了上去。
邹子随身上转动着五色光线,流入手中,酿成金光,乃是五行之金,坚不行摧,又锋锐无当,向着迎面看来的剑光印了上去。
剑光破碎。
邹子随惊疑。
这是《两仪》?难道他演我?
来不及思考,那剑光变化又刺了过来,邹子随反抗,一时间意气风发,堂堂《两仪》,不外如此。剑光的变化越来越快,极尽力道又飘逸无比,快、快、快,轻、轻、轻,仿若一根飘落在云间的羽毛,随风而瑶漫无目的。
邹子随感受越来越吃力,这狗工具果真演我,只能满身绽放起五色光线,牵引着天地间的气息,让体表生生不息的五色光线越来越厚。
仿若雨打芭蕉,那轻盈的黄色长剑,从四面八方各个角落击打在那五色轮转的护体真气之上,掀起一阵阵涟漪。
随后剑势一变,那剑刃上的黄色光线酿成淡青色的民风,剑势却显得厚重。
邹子随又感受十分轻松,觉得林幽有意逗弄他,无奈中又发作出无边的恼怒,五色真气轮转,手上发作出一团黑芒,一掌推出,大海无量,像那无边的海啸,一波接着一波,击打着礁石。
林幽宛若风中浮萍,轻盈的剑风,散发着厚重的势,巽风真气裹着一层看不见的真气,轻重知道乃是虚,演化出来的真气,无形无色,却有重量。
林幽挥剑,一剑接着一剑,对着那怒海真涛的一点,疯狂连刺,浪涛随巨,力量虽大,却过于零散,林幽以点破面,击散了迎面而来的真气之掌。
邹子随并不罢手,一浪接着一浪,掀起天地间的气息,随着这浪涛,向着林幽镇压而去。
林幽撤步,撤步,再撤步,想要躲开这厚重的掌势。
可是那掌势越聚越多越来越大,那滔天的咆哮声,搅碎了漫天的风,掀翻了地上的土石,破坏了花卉,宛若连天的玄色天幕。
林幽福至心灵,常见上的巽风真气消散,剑上再也无真气流动,他的身体上也看不到真气散发的光线,可是那人如飘动的羽毛,随风的柳叶,在那滔滔浪海之中,轻轻的飘摇,却并未被淹没。
天地间一股奇异的颠簸散开,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清晰的感受倒,仿若天翻地覆,天地颠倒,整个天地似乎没有了一丝重力,又似乎极重无比。
林幽眉心发光,轻重神意牵引着天地本原之气,与林幽的精气神相会,天雷勾动地火,墙边的行人与墙上的红杏,林幽的心神越拔越高,那波涛中挟裹的天地之气,快速的被林幽吸收,化作无边的血气和滔滔的真气。
那无边迷蒙浑沌之处,那明镜散发的光线越来越远,破开了那迷蒙混沌之气所占领的区域,镜光闪耀的区域越来越大,明镜上两道奇异的光线交合汇聚,化为两枚古字,‘轻重’,林幽哈哈大笑,痛快酣畅无比,没有什么能比自身突破更痛快酣畅淋漓了。
修为也随之来到先天中期巅峰,再修炼两三个月,也可以到达先天后期。
浪涛也在狂暴的天地之气中消失,下面站着一脸震惊的邹子随。
林幽在天空上飘着,身上有着清风吹动,朝游北海暮苍梧,如今或许可以试试,风越来越大,林幽的身体越来越飘摇,忽左忽右,神鬼莫测。
林幽变换着风的偏向,朝着那位可爱的邹子随飞去,邹子随见状,一掌打出,林幽也不反抗,那掌风将自己已经吹到另一边了。
林幽在空中一踩,身体宛若离弦之箭,迅速飞到邹子随的身后,轻飘飘的一脚,却涌现了山岳崩塌般的力道,邹子随惨叫,一招平沙落燕屁股朝后式向前扑去。
林幽本想说一句‘另有谁?’,可是想了想适才的尴尬,只能换一种体现方式。
“就你们这群渣滓,一起上吧。”
“如此小人,得了志便放肆,待我前来试试。”
“魔宗侻羊,前来一观。”
“南天门项虎,前来临死。”
“铁拳门石膏,特来领教。”
“西凉马峪,速来受死。”
“五虎曹参,前来试上一手。”
“梅花山庄,司马长笑,特来观剑。”
“五柳山庄,西门小雨,也一样。”
“百花宫,夏荷,也愿试上一试。”
林幽瞠目。
往脚底吹了一阵风,赶忙将自己吹上天,似乎捅了马蜂窝呀,这群人的贵族礼仪呢,这群人的风范呢?不守江湖规则,竟然一起上,真是讨厌。
“好,既然你们如此,那别怪我使出我那最终的绝学,与我《天机宝典》一样强大的绝学,你们给我看好了。”
林幽悬在天上,真气在喉咙中振动,嗓音降低,宛若被逼上了绝路,那视死如归的眼神,那狰狞恐怖的面孔,那决绝的语气,无不诉说着他的决心。
众人缄默沉静。
心下对《天机宝典》有些好奇,但也想看看他那绝世一招,纷纷将真气运起,一群人联合在一起,准备防守那石破天惊的招式。
道映无语。
这师弟真不要脸,《天机宝典》是什么工具他能不知道吗?而且这绝招也恐怕是什么不正经的工具吧。
林幽运气,满身衣袍鼓荡,气势凌凌,右手缓慢的抓住左手,左手握拳露出食指,左手食指徐徐勾动,嘴里吐出一句话。
“你,过来呀!”
宛若天上降雷音,将沉眠的大地叫醒,就像阳光穿破黑夜,黎明悄悄来到眼前,凝重的气氛也被打破,有人震惊,有人恼怒,有人竟然吐血,被这无耻之徒震惊到了。
林幽看着脚下气息不稳,神情狰狞的一群人,脸上绽放笑容。
“诸位,这是我将空门无上绝学狮子吼和道门无上绝学一阳指融合为一体,所缔造出的神通,诸位是第一次品尝,也是你们的荣幸,你们该感应兴奋,而不是这副食我肉、寝室皮的心情。”
“啊!”
有人怒吼。
凌厉的劲气向天空中激荡,带起的风让林幽飘得更远。
“诸位不要激动嘛,咱们能不能遵守江湖规则,好好坐下来谈谈,这江湖究竟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嘛。”
林幽挖苦,语气轻巧。
“或者我给诸位一个和我一对一的时机,我绝不会使出决绝学一阳狮吼功。”
“南天门项虎,今日与左右既分高下,也分生死。”
“俺也一样。”
“诸位别急,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林幽立于天空,悠哉悠哉,调戏着这群江湖少侠。
“项虎是吧,接好了,注意让开啊,小心雷劈的时候把注意连累到。”
林幽并没有下来,右手食指上凝聚着一团雷电,朝着项虎biubiubiu发射。
项虎怒吼,任由那丝丝缕缕的雷电打在身上。
“你下来啊。”
“你上来呀。”
林幽不为所动。
“啊啊啊(??皿?)~噗。”
仰天长啸,项虎喷洒热血,双目圆瞪,一副死不瞑目的神态,倒在了地上,一时间竟然被气晕了已往。
“项兄,项兄,你肿么了,你别吓我,项兄,我是你的侻羊兄弟啊。”
魔宗侻羊抱着项虎,一脸担忧,焦急无比,一会儿捏着人中,一会儿渡着真气,声音变得沙哑,眼睛开始充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