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幽乘着夜色回家。
洗漱了一番,躺在床上,适才打了一架,精神疲惫,便昏昏睡去了。
道映与上官燕结伴回到悦来楼,相互离开,各自回了房间。
道映叹息。
师弟是个大忙人啊,可恨与师弟相交如此之迟。若是早早认识,我与娘子之间,也不会如此冷漠,最近这些天,一定要与师弟取取经,师弟是一个大才呀,嗯,大才。
……
第二天一早,也就是元月廿三日。
林幽在院子里打拳。
大门被敲响。
林幽收了拳势,打开大门,门外站着衣冠楚楚的道映。
“师弟,早啊。”
道映一脸微笑,眼神火热,细细看去,眼眶上另有一丝玄色。他的手上还提着工具。
林幽有些不自然。
“师兄,早。”
“师弟,师兄还没有造访阿姨,今日前来叨扰,不知是否方便。”
“额,师兄,师弟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这婚姻之事,一直是由阿姆计划,很是繁忙,师弟一日也见不了频频,万请师兄受罪。”
道映眼神一亮。
“哪里哪里,阿姨如此忙碌,是我打扰了,我这里有一盒养生丹,那是师兄我为家母炼制,如今恰逢其会,别赠予阿姨,可惜阿姨繁忙,不能相见,就只能麻烦师弟,将此物交于阿姨了。”
林幽接过道映递来的盒子。
“师兄,还进入内一谈。”
我就等你这句话。
“麻烦师弟了。”
二人进门,林幽顺手关上大门,带着道映进了正屋,为他沏了一壶茶水,俩人坐于桌子旁。
道映扭捏。
这师弟也太不懂事儿了,师兄是来品茗的吗?唉,该如何开口啊?好不容易在师弟心中树立了一个灼烁正大,风物伟岸的师兄形象,这一开口,岂不是威名落尽。
“师兄,可有话说?”
道映欣喜。
来了,来了。师弟可真是个体己的人啊。
“师弟,说来内疚,师兄正要讨教,如何与女人相处。”
林幽愕然。
好一个师兄,果真不怀美意,之前另有脸说我。
“师兄,家里嫂子还在呢。”
“师弟何意?”
道映惊讶。
师弟在说什么胡话?
“师兄为何揣着明白装糊涂,师兄难道不是奔着上官师姐去的?”
“师弟,误会了呀,师兄连家里娘子都搞不定,哪有闲心去管上官师妹的事儿。”
林幽醒悟。
这师兄是拜倒在自己的光风霁月之下了,不觉间有些自得。
“师兄,我另有些语言艺术,乃是师弟花了16年琢磨出来的,名叫《天机宝典》,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妙术,出得我口,入得师兄耳,万万不行,让第三人得知,否则让他们祸殃天下女子,师弟的罪过可就大了。”
道映大喜。
我果真没有看错,师弟果真是一个衣冠禽兽,还在我的面前装斯文,我这双火眼金睛之下,世界另有什么秘密?
“师弟,可细细道来,为兄在此立誓,绝不行说于第三人听,若有违背此言,便让那世间最貌寝的恶妇,日夜轮奸,直到体无完肤,摇摇欲坠为止。”
“这么恶毒,师兄,师弟信了。”
林幽怎么立好自己的人设说起,好比说背对众生啊,抬头四十五度望天啊等等,行为上可以温柔,犷悍,浪漫等杂糅,话语可以说,武道之上谁为峰,一见道映都成空,或者说,女人,你乐成引起了我的注意等等。
林幽抑扬顿挫,指点山河。
道映从包裹里取出来一支笔,一根磨,一个砚台,一个本,引来水流,化开墨水。
道映不时颔首应和,再将这些话语抄进书中,时不时的还向师弟探讨,询问时机。
“师兄,师弟已经将这《天机宝典》传给师兄了。望师兄好好修习。”
“师弟放心,师兄肯定会日夜修行不辍的,师兄也为师弟准备了一份大礼,待到师弟结婚那天,再赠予师弟。”
道映郑重的捧起书写好的《天机宝典》,用真气烘干了上面的墨迹,然后塞在胸前。
林幽停下,喝了一口水,润了润这种干燥的嗓子。
“师弟,多有叨扰,还请恕罪,师兄另有点事儿,就先走了,师弟还请留步。”
道映溜走。
林幽醒悟。
焯!自己是不是让这狗师兄给骗了?他说的那礼物,不会就是那位自制师伯给自己准备的结婚之礼吧,这狗师兄骗吃骗喝骗拿骗书,将自己珍藏已久的《天机宝典》就这么骗了去了,焯!大意了。
……
时间飞逝,林幽再没有见过道映这狗工具,反倒是显华镇越发喧哗热闹,这些侠客花钱大手大脚,让显花镇的居民大赚了一笔,周边村子也随着大发了一笔财。
元月廿五巳时。
林二铁带着两位徒弟朱大元,刘三手回来了。林二铁身体高峻,满面自信,气势勃发。在杀戮场中摸爬滚打了三五年,林二铁渐聚威势。
几年不见,自有说不完的话,去不尽的思绪。林二铁将俩徒弟介绍于林幽等人,林母也将遥遥收为义女之事说与林二铁,一家人其乐融融。
时至中午,一大群人坐在桌子上,桌子是两个桌子并在一起的,林二铁坐在正上方,林幽与遥遥坐在劈面,林母南乔坐在左侧,朱刘二人坐在右侧。
林家无有多大的规则,所有人都在桌上。
林二铁诉说着军旅之事,他的俩徒弟也不时增补一下铁手大侠的英姿,每至紧要之处,林母都市低呼,为林二铁紧张不已,林二铁则是拉住林母的手,温和的慰藉,全无在乎屋子里另有其他人,林母虽然羞涩,但并无拒绝。
林幽叹息。
林幽不知第频频经历这种事儿了,早已习惯。倒是林二铁的两个徒弟,十分不适应,两脸尴尬,在凳子上不安的动着,慌忙的刨完碗中的米饭,便以整理行李为由退却了。唉,这个家有可能迎来一位弟弟或者妹妹。
林幽也放下碗筷,陪同两位师弟。
“两位师弟勿怪,家父家母恒久未见,举止有些唐突。”
“没事,没事。俺俩没关系的。”刘三手急遽回道。
林幽见状。
很好,和我一样,是两位豪爽的男人。
“两位老弟肯定没有吃好吧,走,年老带你俩去吃席,我在悦来楼有一位师兄,身家万贯,更难得的是他灼烁伟岸,一身正气,最喜欢结交天下英豪了。”
“这,俺俩听林年老的。”
“好,走着。”
……
悦来楼。
林幽找到道映,这狗工具正在客房内,捧着《天机宝典》,一脸神迷,痴痴的笑着,连口水流下来也不自知。
“师兄,注意仪态。”
“哦,师弟,今日找我有何贵干?”
道映随手擦了嘴角的口水,脸色变得一本正经。
“几日不见,师弟甚是想念师兄,前来和师兄吃顿饭,联络联络情感,顺便介绍两位英雄与师兄认识。”
“那好,今日这顿饭师兄请了,你可不要和师兄争啊。”
“师兄说笑,师弟允许师兄即是了。”
“师弟,你请二位英雄上来,我们在此房间用饭,外边人多,此时已没有位置。
“好的师兄,那我顺便把饭叫了,师兄等着即是。”
“好。”
林幽下楼,叫上朱刘二位兄弟,顺便叫了餐。
“老板,鹿肉五斤,放上上好的调料,松茸,木耳什么的制成凉菜,送到乙字三号。”
“林小哥,昨天有一头牛病逝了,咱们楼里买了点牛肉,小哥有需要吗?”
林幽震惊。
这狗工具为了赚钱,竟然杀牛。
“老板,牛肉来10斤,不要米饭,不要馒头。”
“好嘞,林小哥等着,我会送到你朋友的房间。”
……
吃完饭。
一顿饭,虽然花的那几个钱对于道映来说不算什么,但是林幽又打心里舒畅。
林幽和师兄随便说了几句话,便带着朱刘二人回去。
……
元月廿六日巳时。
林幽拉着道映资助,另有朱刘二人,林二铁,林南乔,任遥遥。
带着金饰,聘饼,半条羊腿,龙凤烛,干果,酒,糖。
聘饼重五十斤,由道映端着,林二铁端着盘子,里面是半条羊腿,‘早生贵子’四中干果,四色糖则由朱大元端着,两坛酒由刘三手提着,林幽则是拄着俩硕大的龙凤烛,林南乔捧着装着金饰的盒子,任遥遥追随,同行的另有媒人。
这媒人是苏城人,有着‘红娘’之称,在苏城也算是名人,手下有一个媒人团体,大多是一些东风街出来的女子,这些女子自己出完赎金,跑出来独自生活,也很厉害。
几人都是有马之人,同行的有两辆马车,媒人一辆,任遥遥和南乔一辆。将聘礼放在南乔,遥遥所在的马车上,几人策马,朱刘赶车,一路声势赫赫,挂着红丝带的马车和马匹不知羡煞几多人。
巳时出发,到苏城时已是午时。
媒人指路,交了入城税,众人下马,牵着马匹走向李府。
苏城是扬州最大的城池,也是扬州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城中门路宽广,人流如织。城中十二条街道,每条街道景色各有差异。主街道宣化街,街上店肆林立,叫卖声络绎不停。林幽头大,《齐物》还在进行中,嘈杂的声音入耳,繁杂无比,林幽慢慢梳理,让声音有序。
众人沿着宣化街,走了差不多一公里,转道宣明街,一路走来,林幽的《齐物》人籁篇差点修成。宣明街以铁匠铺,药铺,棺材铺凳居多,声音也很杂乱,沿着宣明街走了几百米,又转入宣仁街,宣仁街酒店众多,紧连着东风巷,东风巷长有十里,又被称为东风十里。
到此,林幽的人籁直接修成。360种声音,在这城中也只是平常之音而已。
从宣仁街转入朱雀街,整个世界突然变得宁静,朱雀剑乃是王侯将相居住的地方,街上行人寥寥,很大原因是因为时至正午吧。
远远看去,街上有一道人家挂着红色锦缎,朱门上贴着喜子,有仆人穿着红色衣服,打着红色灯笼,站成一排,门上书写着李府。
那里,即是李子衿的家。
一行人牵马走了已往,李家的主人也迎了上来,是李家的家族李陀李高德。
林二铁迎上,相互见礼。
林幽等人于马车中,取出聘礼,有仆人迎上,接过聘礼和马匹。
李陀和林二铁牵着手,走于最前方,一路说说笑笑。
林幽等人紧跟,再后面则是捧着聘礼的仆人。
穿过朱红色的大门。
人群便分了开来。
李驼带着众人去了正厅,带着聘礼的仆人,则是沿着小路,不知去了那边。
进入正厅。
两方人马摆开阵势,相互做了介绍。
林幽则是一一见礼。
对着李陀说一声岳父好,对着王氏说一声岳母好,又有子衿的二叔,三叔,大姐,三妹,四弟,另有一些其他房的人。
一套礼下来,林幽的腰差点折断。
然后是喜闻乐见的吃席的环节。
说着家长里短。
子衿的母亲王氏不时的看着林幽,让林幽如坐针毡,好不自在。
李陀问话:“贤婿天人风姿,不知所学若何。”
林幽回覆:“小婿四书五经,经史子集皆有所学。”
李陀惊讶。
“这四书是哪四书呀?”
林幽暗恼,这个时代似乎还没有四书,大意了。
“岳父容禀,这四书乃是家师整理归类,有大学,中庸,孟子,论语等。”
“没想到羽涅道长学贯道儒,真是令人钦佩。”
“哈哈,师傅确实厉害。”
林幽尬笑。
师傅,对不住了,今日实在有难。
“既然贤婿有此学问,何不考取功名,一展鸿猷。”
“岳父大人见笑,幽所学甚杂,却无一与科举相合,唉,让岳父大人失望了。”
“不妨事,不妨事。贤婿今后有何计划?”
“岳父,小婿听闻天地即将大变,便想夺取天位,看一看那天门之后的景色。”
“好志向,好志向。”
李陀不再与林幽问话,转而和林二铁继续说了起来,大致是徐州兵事。
李陀刚放过林幽,子衿的母亲王氏便接上话茬。
“小幽,觉得我女儿如何。”
“子衿知书达理,神人之姿,幽不知几世修来的福,能与子衿结合,实在是邀天大幸。”
“子衿与我说,小幽精通诗词,武艺高强,可以说是文武双全,我今觉得,小幽温良恭俭,却是一个陌上君子。”
“岳母大人缪赞,小婿哪得如此赞美。”
“小幽,娘跟你说一个事儿。”
“岳母你说,幽洗耳恭听。”
“子衿有一些朋友,听说你精通诗词,便一起设了一个考验,有三山,五花,以次来考验你。”
“这,岳母可否与我说说这三山,五花的事?”
“女儿家的事儿,为娘听了个或许,三山是就是以山为题,五花是以桃花,梅花,莲花,杏花,桂花为题。意为桃梅莲杏桂,三山痴心人,小幽要好好准备,莫要教为娘失望。”
“岳母放心,幽会做好准备的。”
“嗯!”
……
一顿席林幽吃的很不自在,尤其是三山五花之事,唉,对不起了,诸位子弟,前辈没有本事,前辈是乐色,诸位的祖先,若是让我我遇到,一定会好好招待他们,请他们吃一顿饭是没问题的。咱老林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主儿,无量天尊。
席吃完了,众人撤了。
回去的路上,林幽心事重重,一边想着诸位子弟的诗,一边想着用那种诗词比力好,结婚嘛,喜庆一点的,或者关于恋爱的,应该都可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