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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鸢

第五幕 情定

郦鸢 断剑LBY 2396 2022-04-30 16:07:22

  倏忽两年如一瞬,这两年间,郦鸢听了太多前线的捷报,韩信也从上将军被封为了齐王,再晤面便要称一句大王了。

  又过了段日子,郦鸢又听到了汉军终于攻灭了项羽的消息,天下终于要平定了,她也早已从蜀中的韩信府邸搬到了关中。可韩信战后第一时间并没有回关中,而是先回了他的老家淮阴,在那里停留了一段日子之后,才启程回关中。郦鸢自是猜到了其中缘由,心中空落落的。

  可郦鸢心中照旧有些许期许,便教小红经常探听消息,小红终于探到了几分情况,跟郦鸢说:“大王回了老家,去找那旧日的相好,可那女子今番早嫁与了一个屠夫,生了孩子,那屠夫还正是当年折辱大王的那个。大王知晓了,不光没降罪于他,反倒是让那屠夫做了官,让他好好待他女人。郦姊姊,这回可是你的良机了。”郦鸢脸上却寻不得一丝开心:“若是她没嫁人,随阿信回来,想必阿信会很欢喜吧。现下阿信数年的忖量化作了泡影,也不知他有多伤心。”小红道:“郦姊姊,你这么对大王着想,大王有你,又复何求啊。”郦鸢道:“我怎敢强人所难,他待我已是够好,又怎能奢求更多。”小红道:“我看大王对姊姊早有情意,只是他未曾说而已。”郦鸢叹道:“待他回来,我便好好和他相处就是了。”两人又闲谈一阵,各自歇去。

  这一日,郦鸢在府中清闲无事,只见小红进府中来报:“郦姊姊,大王这两日便要回到关中了,李左车将军先行到达,已在府外了。”郦鸢急遽起身:“快与我共迎李将军。”二人来到府外,将李左车接到府中上坐。李左车道:“郦女人,汉王委我以事太子,于是我便先行赶回。齐王不日便到,不必担忧。”郦鸢道:“大王自有人相忧,妾身何等身份,不敢僭越。”李左车笑道:“郦女人,齐王每与我等谈及家人,都必提及你,谈及你的聪慧贤能,齐王赞不停口。我们那几个兄弟都十分仰慕你,樊哙径自称你为嫂子了。”说罢,李左车又取出二十两银子,放在桌上,作了一揖:“郦女人,我与你与齐王相识一场,这银子便当是我为你二人百年好合先行随礼,日后恐怕再难见你和齐王了。”郦鸢愕然道:“李将军,何出此言?”李左车道:“郦女人,你可知齐王向汉王讨要齐王封号时,汉王大有不悦?汉王虽委齐王重任,但始终时刻提防于他。今天下已定,汉王再不需要齐王为他征战,但齐王之劳绩智谋,略不世出,汉王焉能不视齐王为心腹大患?我曾多次与齐王言与此间危机,齐王都不以为意。此次汉王早早调我去太子处,便因我是齐王心腹左右,故而拆分,削减齐王势力。我知女人心思缜密,故斗胆相告,望女人仔细劝谏齐王。齐王对我有再造之恩,我实不忍看他受难。”郦鸢闻言,躬身致谢:“多谢将军,能结交将军,实乃大幸。”李左车道:“郦女人,时间紧迫,我便告辞了,有缘再见。”两厢作别,李左车急急离去。

  两日后,韩信乘马车回府,马车停在府门口,韩信甫一下车,便见郦鸢和一众侍女随从早已在府门口迎候。众人见韩信一下车,便一齐行礼,韩信连忙道:“各人不必多礼。”郦鸢仔细审察韩信,只见韩信已是穿金戴银,珠宝玉璧嵌于衣冠,眉目间少了昔日的几分英气,多了几分自得与傲意。郦鸢道:“大王已是大王,妾身等怎敢行礼不周?”韩信笑道:“他人称我为大王也就而已,阿鸢怎的也称的这般生份?随我入府,我且好好讲讲怎么扑灭楚军的。”说罢,韩信便牵着郦鸢走入府中。二人坐定,郦鸢道:“妾身又不懂打仗,与妾身讲了也不外浪费口舌。”韩信道:“那可未必,阿鸢聪慧的很,以前我与你讲,你便领悟极快,这次怎会不行?还记得我跟你说,要带你的鸢上战场么?”郦鸢道:“嗯,可那鸢又不能对敌作战,如何作用?”韩信道:“那楚军被我们汉军围在垓下,无法脱身,项羽想激励士气突破重围,我便让人制了许多鸢,敷上竹笛,放于空中,风吹笛子发出凄凉的声音,我又让汉军士兵齐唱楚歌,‘人心都背楚,天下已属刘;韩信屯垓下,要斩霸王头’。即是这么一激,楚军个个心无斗志,思乡欲归。我们乘势进攻,全歼楚军,一举获胜。”郦鸢闻言,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韩信忙道:“阿鸢,是我欠好,放鸢本是快乐自在的事情,我拿来放凄凉的笛声,辜负了你的心意,我对你不起。”郦鸢道:“我只是想起我的家人,一隔数年,杳无音讯。”言罢,郦鸢潸然泪下。韩信疾步走到郦鸢身旁,想掏手帕,却想到自己随身从不带这物什,一时情急,忙拿起袖子为郦鸢鸠拙地轻拂泪水。韩信见郦鸢如此伤心,慰藉道:“阿鸢,我此番去楚地,也派人好好打探了你家人的讯息,可终究没找到你的爹娘。不外你放心,只要我韩信在一天,便叫去寻你爹娘一天。”说罢,韩信轻轻搂住郦鸢。郦鸢第一次与男子肌肤相触,自是一惊,身子却没得丝毫的推诿,靠在韩信身上亦不转动。二人就这么搂靠着一会儿,郦鸢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道:“大王怎么这般无礼,这样搂着妾身,倒也不羞。”韩信道:“阿鸢,我……”郦鸢作势推开韩信:“你是想着那个她吧,你是大王了,便叫她再醮随了你,也没什么。”韩信正色道:“当初我在家乡受人鄙夷,结识了她,心中确实喜欢着、惦念着她。可连年漂泊征战,我早不是当年那个我了。这次回淮阴,也并非要娶她,而是了却当年的心事,看到她过着自己的生活,我便也放心了。”韩信接着徐徐看向郦鸢:“这一路相伴我的,一直都是你。直到认识了你,我才知道,这世上终有一人,岂论我在何种境地,都一如既往的尊重我、勉励我、支持我、欣赏我。即便你不在我身边,我都市想到你。我自幼孤苦,直到遇到你,我才有了一个一直牵挂着我的人,我也才有了一个我一直牵挂的人。阿鸢,以后都不要离开我了,我们要一直在一起。”郦鸢听着,紧紧抱住韩信:“阿信,自你把我从人贩手中买下,我便知道我遇到了你,就是重获新生。你给我吃的,让我活下来;给我马给我钱,让我回去找我的家人;你当上了上将军,没有瞧不起我,又收留了我,自此我便天天盼着你早日回来,能见你自得地跟我炫耀你战场上的乐成,即是我最大的满足。如今我能天天见你,另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韩信亦紧紧搂住郦鸢。就似乎一切外物都已置于身外,茫茫天地只留他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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