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切莫妄自肤浅
“我说了，大人您一定会在殿试上看到我。”
朱雄英略自得的一笑。
“本官还真是信了。”
张紞将试卷收起，打开隔间的铁门，道：“你既然已经回覆完毕，那就先走吧。”
“等等，我想问问，殿试什么时候开始？”
朱雄英问道。
凭据常理，会试一般是在二月份举行，连考三天。
可现在哪里是二月份？
这证明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导致考试时间大幅提前了。
既然如此，一般在三月份开考的殿试也就肯定不会在三月月朔开始考了。
朱雄英必须询问一下，殿试的时间。
否则它可是在深山老林里居住的，万一错过了，那还得几年后才气考。
“这……本官也拿禁绝，今年朝廷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强令科举开始提前开始，预计殿试也会提前，但具体时间并不知道。”
张紞无奈的回覆道。
“啊？”
朱雄英一愣，面露苦色。
如果不想要错过殿试，最好的措施就是在这应天府居住下来。
可他哪有钱？
之前的四两银子都投到系统里去了，现在可以说是身无分文，穷的叮当响。
就在朱雄英为难的时候，方孝孺突然走了过来。
“这不是英小子么。”
方孝孺装作偶然碰见一样，打了声招呼。
“这？”
张紞纳闷的看向方孝孺，不知道他是要唱哪一出。
适才他就待在这里，怎么跟偶遇似的过来了？
但方孝孺用眼神示意了张紞，让他不要疑惑，也不要拆穿。
“方先生？”
朱雄英看到方孝孺，面露喜色，道：“您怎么在这？”
“呵，我也是小有职位的念书人，朝廷出卷的时候我来出了两道题，现在天考试我来贡院做些事情，就碰上你了。”
方孝孺笑着道。
双方又外交了几句后，朱雄英询问方孝孺有关殿试的事情：“方先生，这殿试到底什么时候开始？”
“我也拿禁绝。”
方孝孺摇了摇头，接着道：“不外你也不用担忧，你大可以来我家吃住，期待殿试开始。”
“这欠好吧？”
朱雄英面露为难之色。
虽然他在深山老林里活了这么多年，可灵魂却是在两个世界都活过的，他觉得在别人家里吃住肯定不稳妥。
“你照旧来本官的府邸居住吧。”
缄默沉静的张紞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啊？”
朱雄英和方孝孺都是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张紞。
张紞则是重复道：“来本官的府里居住吧，本官是吏部尚书，什么时候开殿试了我能第一时间见告你。”
“如此甚好。”
方孝孺稍加思索，也是觉得可以。
“好吧。”
朱雄英颔首允许。
见两人都允许了，张紞面露喜色。
他邀请朱雄英来自己府邸居住，是因为他发现朱雄英文采好的出奇，而且虽然是在山林里生活，却并不粗野。
再看他长相也是规则，身材也是健硕，气质特殊。
这样的人加入殿试，天子一眼就会相中他。
届时朱雄英定然平步青云，官途肯定比他这吏部尚书要远得多，万一未来朱雄英成了上司，那也会念在滴水之恩的份上，善待他张紞。
“那就麻烦你了，张大人。”
方孝孺拱手致谢。
“不打紧的。”
张紞摇了摇头，看向朱雄英，笑道：“本官定然好好款待你。”
“多谢张大人。”
朱雄英致谢。
……
夜晚。
张紞处置惩罚完贡院里的事物，又和几个吏部文官晤面部署了事情后，就在一众家仆的蜂拥下，回到了府邸。
而朱雄英也是跟在旁边的。
二人一路回到府邸，张紞的妻子邓氏和女儿照例出来迎接。
“相公，你可回来了，你那三大姑八大姨天天跑来找你，想让你给你侄子一个官做。”
邓氏一边伴着张紞进府，一边说着生活琐事。
这是张紞的家事，但朱雄英照旧竖起耳朵听着。
因为他有些好奇，张紞这个仕宦为人如何。
“下次他们再来，你问问他们，是不是想让我死。”
张紞脸色铁青的道。
“啊，相公何出此言？”
邓氏问。
“天子对于以权谋私这种事情有多严厉，天下人都知道，要是我为自己的侄子部署一个官做，未来东窗事发，我定然被砍头斩首！”
张紞厉声道。
“是……下次妾身就这么说。”
邓氏点了颔首。
接着她看向张紞身旁追随着的朱雄英，问道：“相公，这位是谁？”
“这位是加入会试的考生，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让他在府邸中居住，给他妥善部署。”
张紞嘱咐道。
闻言，邓氏朝朱雄英礼貌的一笑。
而朱雄英则是朝邓氏拱手行礼。
邓氏并未瞧不起这个穿着破烂的少年，反倒是觉得自己应该以最高规格，款待这位客人。
原因在于，邓氏认为能被张紞特殊看护的考生，肯定是题答得特别不错，而这样的考生未来有很大几率成为仕宦。
与其轻蔑看待，以致于未来张紞多一个政界上的敌人。
那还不如悉心款待，让张紞多个朋友。
随后邓氏便带着几个仆从，同朱雄英一起离开。
一行人来到了府邸的偏院。
这个院子，就是邓氏部署给朱雄英居住的地方。
这偏院虽然有个偏字，但情况可是一点不差，庭院里不仅有凉亭，另有荷花池。
但究竟没人居住，灰尘多了一些。
“都给我把这仔细扫除了，可不要让客人沾了灰尘。”
邓氏朝仆人们命令道。
“是！”
仆人们应了一声，立刻拿起工具扫除庭院。
见状，朱雄英有些不太美意思，朝邓氏道：“照旧我自己扫除吧，就不劳烦他们了。”
“什么劳烦，这是应当的。”
邓氏一笑，接着郑重的道：“若是小郎君未来得了陛下的青睐，我家相公还要仰仗于你呢。”
“不至于，张大人怎么说也是吏部尚书。”
朱雄英连连摇头。
他觉得，自己未必会获得天子的重用，哪怕重用了，也不行能就直接当一个比吏部尚书还大的官职。
这张紞，是无论如何也不至于仰仗自己的。
“切莫妄自肤浅。”
邓氏说了一句，然后又交接一些事情，转身离开了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