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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实干家

第三章 内耗那几年

小实干家 我又不是废物 1506 2022-04-22 15:56:32

  纸醉金迷乱人眼。那几年经济增速很快,可谓各处开花,在哪儿都能挣得盆满钵满。那年楞头儿刚考上大学,家里人都很兴奋,“俺们家可算出了个大学生了。”升学宴上,楞头儿喝醉了,说了一席扫兴的话,“我对不住我的老师,对不住我阿母、阿姊,也许那时我再努力一点,就不会让老师脸上无光,就能让阿母、阿姊享福了……”

  那天,楞头儿说了许多,“也许我应该南下打工,我听说国家生长形势很好,南下打工能挣不少,那样也许能让我阿母、阿姊生活的更好一些。”他跟我说,“我高考失利了,失利了……”楞头儿那天醉了,可我感受他醉得很清醒,醉得更真实了些,不再是以前那个经常抱着理想空谈阔论的那个青涩少年了,却不自觉让人有些痛心,我也感应很惆怅,随着他抹了抹眼泪,碰了碰酒杯,但是惆怅只是一时的,喝完酒之后,我便照旧和以前一样正常的生活,我能理解他的痛楚,但作为朋友,我只能是帮他分管痛楚。

  楞头儿没有南下打工,我听说其时因为这件事儿,他阿母把一根竹篙打断了,嘴里不住地吐出“不肖子孙”之类的词。虽然楞头儿照旧没弄明白为什么要念书,但最后照旧被阿母送去读了书。楞头儿其实一直不理解,既然念书是为了更好的物质生活,那么为什么不直接赚钱或者直接种多一些粮食呢?那样不就所有问题就解决了吗?楞头儿对阿母送自己去念书感受到很是不解。

  有一回冬天,我又碰到了楞头儿,楞头儿凑到我耳边小声跟我说,“我跟你说,我最近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知识都是假的,课本是假的,书也是假的。”我感应很受惊,我不理解楞头儿为什么会说这些话,又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在我看来,这是不行理喻的。

  那以后,我便很少听到楞头儿的消息,我听说他在大学学习很刻苦,而且无论在学习照旧体育运动方面都体现优异。

  那几年,社会上风靡“念书无用论”,课本上也写着“经济基础决定上层修建,经济对政治、文化起决定作用,一定的政治、文化对经济有一定影响”。我也很迷茫,我读了十几二十年书,最后发现我除了流泪,什么都不会。

  我生活在怀疑的世界里,这里充满了否认和不相信,北岛高呼“我-不-相-信”,书本里写着“否认之否认”。我生活在矛盾的世纪,送我们离开的人即是为我们送葬的人,教会我们念书的人是不希望我们念书的人,卖给我们工具的人是不希望我们卖工具的人,我们,我们,我们,恰似一群被时代唾弃的中间人。

  我内耗着,我不知道我该相信什么,我要用饭,我需要掏钱,我要挣钱,可是没人会让我挣钱。世界,世界,世界,混沌中出生,仍旧处在混沌之中,我已分不清那几年我是不是内耗,照旧只是一个正凡人对于一个内耗的世界的正常反映,我弄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一切都看起来是如此荒唐,如此不寻常。一切就像出自污泥塘,是黑的,却渴望酿成白的。

  那几年,我一直在想,一直在想,厥后我知道了,原来最大的问题就是出在了思维上。思想闪烁着微光,微光之上,是命运的无限重叠。我头好晕,好晕,模糊了偏向。

  厥后我看了一次“蛤蟆医生”,我知道了,其实每小我私家都是有“知”的,这种知主要体现在有“智”之上,我们都是有“智”者,智者从一开始对于世界就是处于全知全解之中的,也即“不是不了解世界和自己,而是不想了解世界和自己”。用自己的智慧去解读世界,便获得的是“世界悖论”——世界本质上就是矛盾的,而且无时不刻处于矛盾运动之中;用自己的智慧去解读自身,便获得的是“自我悖论”——人从何而来,人到那边去,人为谁而来?于是乎形成一种自我智识者矛盾,即人不知从那边而来而生,不知到那边而生,更不知为谁来而生,对于这些问题,无法获得统一解释,或者解释多样,运用这种解释,便否认了那一种解释,而形成一种基础上的思维困境,“当解决一个问题之后,将会遇到更大的问题”。内耗的本源,数学数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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