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没有任何人!
夏侯星倒在地上,还没有站起来,嘴角正在淌着血。
就在这时,他听见有人在咳嗽。一个穿得又脏又破,满身又臭又脏的流浪汉,不停咳嗽着,从树林里走出来。
适才他们都没有看见这小我私家。
适才树林里似乎基础就没有人,可是现在这小我私家却明明从树林里走出来了。他走得很慢,咳嗽得很厉害。
适才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斗,惊虹满天的剑光,他也似乎没看见。
现在这些人他也似乎没看见。
——赤裸的美女,身子至少已有一半露在车窗外。
他没看见。
——绝代的剑客,掌中还握着那柄杀气森森的剑。
他也没看见。
暮色渐临,风渐冷。
这流浪汉缩着的身子却徐徐挺直,苍老疲倦的眼睛里突然发出了光。
一种只有真正的妙手才气发射出的神光。
他长长叹息,突然道:“只可惜夏侯星的脱手太软,你那一剑的变化又太可怕。”
关山月道:“他的脱手并不软,只不外他对自己已失去信心。”
——他究竟是什么人?
风尘中的奇人异士本就多得很,人家既不愿袒露身份,你又何苦一定要去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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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水湖在翠云峰下。
绿水湖的湖水绿如蓝。
只可惜现在已是残秋,湖畔已没有垂柳,却有条快船。
关山月上了船,
水波激荡,反照着满天夕阳,远处的翠云峰更美如图画。
关山月面对窗外的湖光山色,似乎在想心事。
夕阳淡了,暮色浓了。
远处的青山,已徐徐地隐没在浓浓的暮色里,就像是一幅已褪了色的图画。
船舱里更平静了。
他突然想起了许多事,许多不应想的事。
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了那些青春时的游伴。也想起了那些死在他剑下的人,想起了他死去的那一刻。
——其中有几多人是不应死的?
他甚至还想到了薛可人。现在她是不是又随着夏侯星回去了?夏侯星是不是还要她?
这些事基础就是他不用去想,不必去想,也是他原来从不愿去想的。
可是他现在却全都想起来了,想得很乱。就在他思想最乱的时候,他看见了一小我私家,就站在秋夕暮中,绿水湖畔。
一小我私家思想最乱的时候,通常都很不容易看见此外人,此外事。
关山月却在思绪最乱的时候看见了这小我私家。
这小我私家并不特殊。这小我私家是其中年人,也许比中年还老些,他的两鬓已斑,眼色中已露出老年的疲倦。
他穿得很朴素,一缕青衫,布鞋白袜。看起来他只不外是个很平凡的人,就这么样随随便便地走到这绿水湖畔,看见了这残秋的山光水色,就这么样随随便便地站下来。
也许就因为他太平凡,平凡得就像是这残秋的暮色,所以关山月才看见了他。
——愈平凡的人和事,有时反而愈不容易不去看。
关山月看见他,也正如看见这秋夕暮色一样,心里只会感受到很平静,很舒服,很美,绝不会有一点点惊诧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