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意料之外的邂逅
走出大漠，不外是这场战争的第一个考验。
真正的考验，还在这看上去茫茫无际的大草原上。
因为无法计数的匈奴部落，祖祖辈辈就生活在这里。
虽然为了躲避汉军兵锋，许多部落都已经追随伊稚斜单于的脚步西迁，但霍去病所计划的进军路线上，依然有着不少部落游牧的身影。
或许霍去病的铁骑可以自由的在这片厥后被称之为永生天恩赐的土地上纵横来去，但朱由检可不认为自己手里这批汉军骑兵能和同等数量甚至更多的匈奴人抗衡。
这样一来，副本设定的主线任务也就显得愈发严峻苛刻。
像卫青、霍去病这样名垂千古的神话级武将，又岂是这么容易便能收服的？
虽然，这短暂的安歇，并不意味着朱由检会允许手底下的将士们迷恋懈怠。
究竟，这是一场生存与进取并重的残酷考验。谨慎也好，懈怠也罢，都意味着落后。
而一旦落后，就意味着与神将无缘。
朱由检不是不明白第一次下副本就拿下神将的艰辛。但同样的，副本说明他也读懂了。如果不能在第一次就有所斩获，他将面临的考验也会愈来愈严苛。
更重要的是，大明没有这么多时间来等他一遍一遍的刷副本了。
决定辽东命运的松锦之战已经箭在弦上，洪承畴和所部洪兵已经在辽东摩拳擦掌。
同时，决定中原命运的朱仙镇大战也已经迫在眉睫。如果不能在这之前对这帮骄兵悍将完成替换或者收服，几十万雄师一触即溃的场景将在中原大地上一遍又一遍的上演，这片曾经的帝王基业也将彻底酿成流寇们逆天改命的起点。
休息了半天功夫，朱由检和麾下的汉军才算是缓过劲来。尽管并未恢复到最佳状态，但朱由检照旧下达了继续行军的命令。
一来是他出于小我私家原因不想被霍去病本部甩开，二来也是因为这里终究还未彻底远离昨夜发生鏖战的那片沙漠，万一有沙盗顺藤摸瓜，反倒平添一桩麻烦。
而这个理由也足以说服下面的屯长等中下级军官打起精神将下属兵将都敦促起来赶路，计划趁着剩下的半天光景再赶一程。
只可惜，福无双至，祸不光行。
这边才刚刚收拾好大队人马准备开拔，朱由检远远的就望见有十余骑朝着这边赶来，却正是被他早一步放出去探路的斥候和向导。
待到一行人近前，朱由检发现他们的脸色都极为难看，为首的匈奴向导呼延格脸上还带着一丝惊魂未定的余悸。
“这是怎么了？”
“叽里咕噜……”呼延格下意识的张嘴就是一串令人费解的匈奴语。
“听不懂，说汉话！”朱由检眉头一皱，边上亲卫连忙捅了呼延格一下，才算是让这位一直尽职尽责的匈奴向导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闹了个笑话，一张脸马上涨的通红。
但他反映也快，实时切换成了汉语：“前方发现了一支匈奴骑兵，看人数应该不会太多，不知道将军您计划怎么处置惩罚？”
“这个地方怎么可能有匈奴骑兵？”急遽赶来的几个屯长一听，脸色俱是一变，立即便有人开口质问。
这话让朱由检也不由得微微颔首。究竟，这可不是汉初了。这几十年来在长安城的决策下，汉匈之间虽然没有发作过再像当初白登之围一样惊天动地、影响国运的大战，但随着汉王朝实力的日渐强大，汉匈之间的战线整体上是被汉军不停往西北推进的。
如果说是匈奴人主动出击，有游骑被撒到这等大漠草原的接壤地并不让人意外。
但问题在于，眼下是汉军主动提倡的进攻啊。而以霍去病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容许有匈奴骑兵穿插到这等靠近汉军大本营的位置？
没等几个头头脑脑合计出个所以然来，前哨又有回报，说是已经发现了小股匈奴骑兵，特来请战。
这么多日相处下来，朱由检哪能不明白这帮军汉的脾气？
汉军战斗力这几年飞速提高，在卫青和霍去病的领导下连匈奴人都要退避三舍，杀得大漠提心吊胆。昨夜却被沙盗围攻，还不得不屈辱的抛弃物资逃生，这对这帮军汉来说无异于天大的羞辱，如今有小股匈奴游骑撞到枪口上，显然是成为这帮军汉发泄火气的最好目标。
而且，等到前哨把消息送到他手上的时候，几多有些晚了。
这个距离，连汉军都能清楚的发现匈奴骑兵，那帮匈奴骑兵难道还发现不了汉军？这一场汉匈骑兵之间的碰撞，显然已经是在所难免。
让朱由检犹豫不决的是，虽然两番回报，这支匈奴骑兵的人数应当不会太多，但他也拿禁绝后面会不会有更多的匈奴骑兵游弋，万一这些只是雄师洒出来的线人，己方这样一头撞上去岂非自投罗网？
但眼下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他也只得让几位屯长各自回去整顿行伍，期待合适的时机提倡集群冲锋。
至于他本人，虽然是要被亲卫牢牢的护在阵型的最后面。
虽然个体亲卫对于与大好时机失之交臂有些意见，但汉军的军纪军法摆在那里，他们也只能执行。
“倒不是我不敢主动冲阵，只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昨夜本就是不得已而为之，今日没须要我这个一军主将以身犯险。再说了，如今连个适用的马镫和马蹄铁都没有，这让我怎么发挥出全部实力嘛。”自我慰藉一番之后，朱由检找了一处土丘，带着亲卫队和被他留在身侧的匈奴向导策马徐徐上去，计划在这里观战。
果不其然，那支匈奴骑兵也早就发现了这支远道而来的汉军骑兵。
尽管人数不占上风，但这群匈奴骑兵依然犹如恶狼见到羊群一般发出了肆无忌惮的叫声，随后挥着战刀朝着汉军提倡了冲锋。
大部门匈奴人手上的战刀都是冷光凛冽，在日照下熠熠生辉。但细看之下，也有少部门匈奴骑兵的战刀上的色泽格外暗沉。
这，才是草原上孕育而出的真正的恶狼。
然而，这支匈奴骑兵却不知道，他们面对的，同样是一支憋了一肚子火的汉军骑兵。他们以为是狼入羊群，殊不知这却是一场龙争虎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