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摩拳擦掌的沙盗
而同样的，在得知即将离开大漠之后，朱由检手下的五百骑兵也是兴高采烈。即便呼延格再三强调不外是“暂时”脱离大漠，仍然不能影响这些已经在沙漠中跋涉数日的汉军将士的心情。
只不外，无论是在前的朱由检，照旧在后的中年校尉，都算漏了一件事情。而这一个小小的疏忽，即将让这两支指挥官之间各怀鬼胎的汉军面临生死大劫。
当晚，朱由检难得的没有强行要求麾下队伍到四周寻一处绿洲安营扎寨。而这原本很有可能激起军士叛变的决策如今却被一丝不苟的执行了下去。
而远远吊在他们后面的中年校尉，在接到斥候回报的时候同样是当机立断做出了险些一致的决定。
只是在两支汉军各自安营扎寨、生火造饭的时候，却没有人注意到，不远的地方一处沙丘上的异动。
沙丘上冒出来的两人穿得破破烂烂，但头脸却是被遮得严严实实。再加上一身灰扑扑的衣服，别说是如今这两支被漫天黄沙消磨了九成心志的汉军，就是换了他们刚刚进入大漠神采飞扬的时候，置β也未必能发现的了这两个偷偷摸摸的探子。
而很显然，他们盯上这两支汉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年老，看对方的营地部署和行军布阵，这军阵中怕不是有什么重要人物，若是被我等在这里结了梁子，惹来汉军主力，怕不是什么好事呐。”其中看上去年轻些的一人扫了一眼后侧的汉军营地，开口说道，带着他那有些沙哑的嗓音，却有一种别样的质感。
“是啊。此前你我也不是没发现过汉军过境，但哪支不是席卷如风？尤其是打头的那支，也不知道他们打的冠军侯旗号是真是假，但单说那行军速度，也不怪匈奴也在他们手里吃了败仗。可这两支骑兵，却随处透着离奇。”年纪稍长的一人沉声回到，那罩在头套下的面庞已经满是凝重。
“那，要不我们撤？”声音沙哑的小弟显然是有些迟疑了。究竟，相比于劫掠睚眦必报的汉军，对匈奴人动手显然风险更小一些。
更况且，眼前这支汉军无论有什么离奇，终究也是卖力对匈奴人作战的。就这样对同胞下手，无异于助了那些视汉人如犬羊的匈奴异族一臂之力，这让年轻气盛的小弟特别不爽。
“撤？我也想撤。你以为我就愿意对汉军下手了？难道老子就不明白家国大义？老子难道不明白这会招来汉军的抨击？可是寨中已经接近断粮了，倘若你我再不召集兄弟们干一票，难不成要让寨中老小去喝西冬风？”年老言语中说不出的苦涩与无奈。
其实像他们这种沙盗，民族情结照旧比力淡薄的。尽管绝大多数沙盗都是汉族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对汉人下手会手下留情。
饶是如此，汉军也依旧是这帮沙漠悍匪的劫掠禁忌，是他们平时绝对不敢轻易去触碰的存在。
一旦捅了马蜂窝，且不说能不能顺利从装备精良的汉军手底下劫掠到足够的物资，单单汉军主力随后而来的大搜捕就能让这帮沙盗苦不堪言。
这几年汉军主要将精力放在了对匈奴用兵上，骑兵的质量和指挥官的战斗素养也在飞速提升，沙盗们就更不会蠢到去替匈奴人挡灾了。
虽然，凡事总有例外。
好比说，走投无路之时。
原本汉军虽然对匈奴用兵，但一向都是小规模战争。
哪怕是当初霍去病一战成名封侯的那一仗——元朔六年的定襄北之战，真正发作战斗取得战果的汉军实际上也就是霍去病手下的八百壮士而已。
然而这一次，汉武帝给出的战略偏向是争取与匈奴主力进行大兵团的战略决战。
为了实现这一战略目标，汉军不光集结了能调动的全部精锐主力，卫青更是频频发动小规模战事来寻求一个相对合适的战机。
这样一来，丝绸之路也好，汉匈之间的走私也好，商路基本隔离。
没了商路，匈奴人跑的又远，又不能对汉军动手，沙盗的日子可就一下子过得紧巴巴起来。
说穿了，这些强盗平素过得也是刀口舔血的日子。真要逼得急了，那说不得也只能拿平素被他们畏之如虎的汉军开刀。
虽然，卫青那边数万雄师抱团推进，后续辎重队伍也是直接大兵团押送，这帮沙盗可没有蠢到认为能从这种级此外军团身上咬下一块肉下来。
相比之下，接纳散兵推进的汉军东线，自然而然成为这帮沙漠群狼狩猎的场所。
幸亏冠军侯霍去病的名号照旧拥有着相当充实的威慑力的。
连匈奴人都挡不住的天煞魔星，这群沙盗可还没有头脑发烧到认为自己有资格与之一战。
但是随着霍去病本部的远去，后面这些向着草原进发的汉军自然就沦为了沙盗狩猎的上佳选择。
尽管这两支汉军从营地规模来看拢共在三千多人，又是在大漠里远程跋涉过的疲兵，但这群沙盗依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让两名探子又盯了几天，直到他们即将离开大漠进入草原刚刚准备动手。
虽然，迟迟没有动手倒不全是因为谨慎，成规模的沙盗团伙需要时间集结也是一个很是重要的原因。
这一次，这片大漠里最强大的几支沙盗团，都秘密抽调了绝大部门精锐来加入这次行动。
不光是为了增补物资，更重要的是要给汉军长个记性，让他们明白，大漠里的毒蛇，同样有着左右战局的能力。
至于吞下这支骑兵之后汉军的抨击？等你们能打赢这一仗再说吧！
尽管卫青和霍去病此前都在对匈奴的战争中打出了赫赫声名，这一次又是大汉举全国之力配合两位天才将领劳师远征，但沙盗的头头脑脑们对汉军的这次行动都不是太看好。
且不说会战能不能打得过，只要匈奴人在草原上周旋个把月，到了那个时候，巨大的后勤压力自然就会将汉军主力压垮。
草原，依旧会是游牧民族的天下。
而这样一来，沙盗们自然而然就会被忽略已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