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暗流涌动
“可是……冠军侯天纵之资，咱们真能从他手里抢下头功吗？另有，这裨将岂不是遭了无妄之灾？”那少年虽然挂了个职衔，但显然是实打实的新手菜鸟，就连自家尊长这一长串话也没能完全领会，反而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旁枝末节上。
“此事只可乐成，不许失败。否则大汉必将被卫、霍两家独霸，我等何时才气有出头之日？”那中年校尉显然也是世家大族身世，从家族利益出发，对卫、霍二人极为忌惮。
一想到正是年富力强的卫青，另有才气横溢的天才少年霍去病，这两人一旦借着这次战争立下大功再度升迁，怕不是能独霸朝政三十余年。
而到了那个时候，也足够如今还不算财雄势大的卫、霍两家跻身大汉顶级世家的行列。
原来蛋糕就不多，哪家愿意舍得再平白分出来一大块给他们？是以这次漠北之战，各大世家都少不得动了点手脚。
“不外这种事情，交给我们来做就好，主家的人照旧老老实实借着这次时机镀金吧。”看着身旁眉清目秀的少年，这中年校尉悠悠的叹了口气。
至于前面那个恰似和粮草官有些友爱的裨将这次到底算不算飞来横祸，却不在中年校尉考量的规模内了。
“大不了，留他性命即是。”那中年校尉如是想。
究竟，如果不出意外，那粮草官背后，恐怕也有着某些人的影子。各人如今的利益诉求还算是一致，自己没有须要平白替主家惹下一个口实来。
“只是主家少爷这性格，难怪要被扔到大漠里来雕琢一二。这等性子，以后如何撑得起家族啊。”
作为被丢出来的棋子，这中年校尉倒也看得透彻。心知自己等人只要袒露身份，无论此次北伐乐成与否，都是必死无疑。
如果计划乐成，届时不光受到影响的卫、霍两家要拿他们顶罪，背后主家想来也不介意顺势灭口；反之，主家一定要追究他们服务不力的罪名，同时他们也会成为背后势力向冉冉升起的两大新贵求和的重要砝码。
以三千对五百，他不认为一个小小的裨将有能力实现反杀。
倘若这裨将认真是什么人才，早就被霍去病提携了，哪里会被部署在这么后面的出发轮次。
别看他们准备给霍去病下绊子，但对于霍去病本人的能力和看人眼光，他们照旧很认可的。
然而任由他们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这裨将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换了小我私家。
……
就这样，两方人马一前一后，那匈奴向导呼延格带着朱由检手底下的五百骑在前，那校尉领着三千骑尾随在后，在这莽莽黄沙的大漠中徐徐前行。
对于后面的中年校尉来说，在没有七成以上的掌握能将前头这五百骑一举吃下之前，他是不愿意动手硬来的。
更况且，他们本意就是找一个不输于霍去病主力队伍的向导带路。然而汉军高层对这种战略级此外人才极为重视，他们上头的人也欠幸亏这方面明目张胆的动手脚。
如今既然能捡漏到一个愿意带路的，也没须要贸然恶了双方关系。
更况且，虽说对于匈奴人而言，为哪支汉军队伍效力都是无伤风雅，但万一那匈奴人咬死了不愿意和自己这一方相助，难不成到时候三千骑就要在这漫无边际的大漠里等死？与其如此，还不如等出了大漠深入草原的时候再做盘算。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在行军中流逝。
而在经历了数日的大漠行军之后，无论是前头的朱由检，照旧后头那位以长史名义随军的贵令郎都开始变得无聊起来。
究竟，随着彻底深入大漠，任他们放眼望去，四面八方除了沙子照旧沙子。
除了夜晚扎营的时候呼延格会把他们带到绿洲落脚之外，他们始终是在漫天黄沙之中行进的。
尔后面那支三千人的骑兵就更惨了。他们既要保证不会被前头朱由检这支小队伍甩开，又不能跟的太紧被发现。以至于许多时候只能在漫天飞沙当中扎营。
虽然在领头校尉的部署和本队匈奴向导的指引下轮流去另外的绿洲增补水分，但大漠之中分兵本就是大忌。
再加上朱由检在前头有意无意的带着这群尾巴吃了几轮沙暴，在这样的操作之下，这三千骑早已没措施保持满编。
若非始终斥候能看到前头那批人马蹂躏起的扬尘，只怕这支队伍早就炸营了。
尤其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漠的气温变化也逐渐剧烈起来。尤其是中午，烈日当空。火辣辣的太阳炙烤之下，足以令大多数人丧失最基本的冷静与理智。
更重要的是，这一前一后两支队伍里，都有重要人物是完全没有大漠行军的经验的。
朱由检还好说，虽然精神上疲惫不堪，但这具身子受到的磨炼比之后世那具养尊处优的王爷身子可是只多不少。虽说营养可能有些失衡，但至少也是支撑的起大漠行军的强健身子。
至于精神上的疲劳，那就只能他自己克服了。不外考虑到未来的大明王朝的国运乃至华夏民族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现在一念之间，他也还能勉强支撑着自己跟住手底下这帮老兵的行进速度。
那贵令郎就不行了。虽说按原理来讲，锦衣玉食的他应该比朱由检眼下这具一个裨将的身躯更强，但同样是第一次深入大漠，纵然事先被家中尊长教导了不少相关的知识，但这种事情又岂是三言两语讲的明白的？是以那贵令郎同样是疲惫不堪，错非一直被身边追随的几位长随拿霍去病的事迹不停激励，只怕他倒下的还要早些。
饶是如此，能跟住不落后的贵令郎也已经是真真正正的强弩之末了，哪另有闲时光费心无关人等的性命？
幸亏他们军中也自有向导，虽说比不上前头那支队伍据说是最顶级的一批，但靠着家族荫庇，分到的向导倒也不差，又有前头之人领路，是以只不外比朱由检晚了半天，他们也得知了即将暂时脱离这无边无际的沙海的消息。
“等到出了这片大漠，届时留下一个百人队护持长史大人，其余人随本将追上去拿了那裨未来。”
在重复确认了这一消息之后，那中年校尉也秘密召集心腹定下了方略。
能加入进来的，不是心腹就是与他同样身世，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纵然有二三懵懂者，也被其余人以那裨将勾通粮草官图谋不轨为理由搪塞已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