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斩马剑法
“那……世间另有如我们桃源李氏的传承吗？”
李牧武微微一笑，点了颔首。
“有，而且多如繁星。”
李歌肃然。
“如你所说的那洛阳的程氏双子一脉，徽州府的朱各人，在我那时亦有传人，也算是源远流长，他们背负的使命或许与我等差异，但总体来说都很低调，没有泛起执掌天下的情况。”
“只是……如果能的话，务必不要牵扯进这些隐秘的家族之中。”
“说起来，我另有一件事未和你交接。”
李牧武挥了挥自己手中的长剑，那是一柄奇异的剑，剑柄奇长，近有一尺，上面用麻布绳缠好作防滑之功效，缠的并不美观，年月一久更是近乎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黑黢黢的颇为寒颤。
剑柄长，剑身相对起来却不显得短，因为这柄剑的剑身长达四五尺，相对起其他剑器已是较长，要害是它的宽度远超寻常剑器。
纵然是古时铸造工艺稍次的剑器，也不外一指宽窄，而这柄剑的剑身宽几近半尺，持在手中倒不似一柄剑了。
至于剑格，则完全没有了。
不外这剑虽然怪，但是剑身上冷光悠悠，还带着些未来的及拂去的泥土，却仍然如同明镜一般，能反射出李歌的倒影。
见李歌似乎被这柄剑迷住了的模样，李牧武微微一笑，晃了晃手中怪剑，李歌登时清醒过来，尴尬的笑了笑。
“此剑乃是我的一位同姓挚友所赠，或曰斩马剑，此剑随他一生，在沙场上斩杀无数兵卒，自有一股煞气，剑身接纳的质料乃是育养千年的深海寒铁，持在手中有安神静心之功效。”
斩马剑！
这种武器在唐时被发扬光大，到了大宋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在唐时使这种武器的名将不多，姓李的就更少了。仔细一想，他便知道是谁了。
神通上将李嗣业。
“此剑与我已然无用，便交给你了。”
他说罢，将剑抛至李歌手中，李歌喜不自胜，拿在手中之时只觉得悠悠冷气自手中传来，再试着挥舞俩下，却觉得颇为不适应，只因此剑奇重无比，比他的祖传无名剑重了快要数十倍，须知他的那柄剑坚韧至极，亦比寻常剑重了一二倍，有四五斤之重。
他一时兴起，提着剑在石壁上挥砍俩下，只觉剑身上即然如同没有任何阻碍一般，削石如无物。
定睛看时，只见得石壁之上剑痕明显，而且宽窄同剑一样。
“好剑！”
李歌不由得赞叹一句，但是他看了看手中的斩马剑，又犯了难。
“剑是好剑，但我空有宝剑，原来剑法无法藉此剑施展，却是无用。”
李牧武笑了一声，随手空挥，便有一截和斩马剑差不多粗细的树干飞到了他的手中，也不见得他如何行动，树干便自动分为三块，俩块脱在地上，余下中间一截扁平的树干在他手中，形状与李歌手中斩马剑明白一样，是非宽窄也一丝不差。
“我传你宝剑，怎会不传你剑术。有宝兵而无适应的使法，正如面对肥鱼而无钓勾，孙儿，你且看好了，这剑法我只使一遍。”
李歌点颔首，屏息凝神的察看着李牧武行动，只见他双腿扎开马步，双手分握剑柄最前端和最后端，气沉丹田，双手使起这大剑起来。
这是一套攻守兼备的剑法，偏向重守弱攻，倒是与独孤九剑的以攻代守，只攻不守全然差异，守时能将周身守的毫无破绽，无论敌人从那边杀来，有几人，似乎都无法突破这道防线，而攻时则剑剑凶猛，发力奇诡，明明是剑，却使出了枪矛的刺击和刀刃的劈砍，速度奇快无比，一击则复为守势。
这套剑法无论在防守照旧在进攻当中都直来直去，变化颇少，所使皆是最基础的几个行动，其中韵味却每每出人意料，那剑攻来之时，李歌在曾祖劈面虚拟出一个假想敌，发现这一剑如何也避不开，纵然是使出独孤九剑，也难以招架，若是对方全力抢攻，怕只是数十招便得败在剑下。
诚然，李牧武的武功境界要比他高得多，但也无法忽视这套剑法的神奇之处，明白只是几个简短的招式，却能生出无数变化，相对于善于拆招的独孤九剑的变化也不逞多让。
整套剑法很简短，不外八九个行动便已演示完毕，但李牧武足足舞了半盏茶的时间，乃是将整套剑法的变化尽数演示而出。
待他挥使完毕，手中的木剑已经蒙受不住他的力道，碎成几片掉落在了地上。
李牧武微微一笑。
“孙儿，你记着了吗？”
李歌似懂非懂的点了颔首。
“这套剑法乃是上阵杀敌之时所使的沙场武功，专为领军所使，和你的独孤九剑差异，这套剑法不讲发力，平时练习最重招式，一板一眼错不得半分，对敌之时却要你忘的洁净，招式忘得越洁净威力越大。”
说罢，他收功而立，看了看四周，满眼尽是留恋之意。
“好了，该教你的都教了，至于内功，不要学其他的内功，就九阳录一家即可。”
李歌心有所感，收起手中的斩马剑，看向自己的这位曾祖。
“曾祖这是……”
李牧武看着他的眼神，微微一笑。
“我虽然用了金蝉脱壳之法挣脱了控制，挣得一时清净，但若雾照旧会对我的精神进行侵蚀，越是动用神通越是容易被侵蚀，最终又会丧失意识，变为行尸走肉。”
“那……可有甚么破解之法？”
李牧武轻轻摇了摇头。
“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除非有甚么工具可以盖住若雾的侵蚀，又能保住灵魂清明，还能蕴养精神，否则我终究会酿成行尸走肉，纵然若雾没有将我的神志侵蚀殆尽，精神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腐朽，最终化为齑粉。”
“除此之外，可以通过长眠来到达停止腐朽的效果，等明天将你和你的义弟送到洞庭旁，我便回桃源山中长眠。”
“曾祖……”
李牧武眼中粉红光线微闪，他的面色突然变得严厉起来。
“从这里出去之后，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这里的事情，哪怕是在我面前；那柄斩马剑你就说是从后山挖出来的，剑法乃是祖传的斩马剑法，记着了吗？”
李歌有些茫然的点颔首，李牧武转身已往，身影似乎一下衰老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