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游行
莱恩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面部心情。
要冷静！
他在试图做着心理调整。
深呼吸。
嗯，激动是魔鬼。
可！
照旧好气啊！
莱恩最后照旧僵硬着一张脸，钻进了车里。
短短几步路，却似乎是最远的距离。
踩下油门，发动机开始转动，
陪同着污浊尾气喷涌而出，“海鸟”如一道青烟扬长而去，带着莱恩离开了这块伤心地。
很快，莱恩来到花园路与里克街的路口，
下车，在拐角处放下向日葵。
莱恩正准备上车时，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
发生什么事情了？
莱恩抬起头，驻目远眺，只见劈面街道聚集了一群男女，各个年龄的都有，似乎在高声召唤着什么，手里拿着横幅。
只是距离太远，看不太清楚横幅上的字样。
远处，不停有警察提着警棍往这个偏向赶来，在召唤着什么，似乎是要维持秩序。
又是游行？
莱恩皱了皱眉头。
莱恩集中精力，调用感知，想看看那边发生了什么。
“我们要……”
莱恩刚听到开头的些许片段，接下来入耳的就是一片嘈杂。
痛！
脑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似乎有小刀在里面不住切割，
莱恩一声闷哼，
所幸莱恩意志力足够强大，也有做美意理准备，
这才克制住自己，没有高声叫出来，
接下来，疼痛稍缓，
然后……即是一阵晕眩，
天旋地转，
莱恩急遽一把扶住车门，这才没让自己晕倒在地。
这似乎是昨天使用能力的后遗症。
不外……这次后遗症连续的时间还真长啊，都已经过了一天，还让自己有这种虚脱感。
莱恩摇了摇头，深深吸了口空气，不适感稍缓。
莱恩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
抽出一根，使用燧石打火机点着，
深深吸入一口，
浓烈的烟草味涌入肺部，
一股放松感从大脑开始，慢慢散布全身，
张口一吐，烟雾涌出。
使用尼古丁放松完身体的莱恩开始追念这两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神秘体验。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
昨天使用“死亡回首”的后续反馈都是一次“新奇”的经历。
不管是那差点让自己迷恋进去的溺死幻觉，
照旧最后将自己拉入墓地幻梦的锁链、幻梦梦幻泡影中的“昨日重现”，
这些……都是此前从未有过的体验。
之前的“死亡回首”最多只是让自己以死者的视角，寓目死者死前的场景，共享一些其时思绪的零零碎碎。
连续时间也很有限。
副作用也最多只是事后的一些身体不适。
难受归难受，但也远没到达危及生命的田地。
但是在昨天，莱恩清楚的感知到，如果不是最后那十条锁链将自己捞了出来，自己很可能基础无法从那种溺死幻觉中走出来，而结果就是……
自己真的会死。
哪怕是现在一切已经灰尘落定，莱恩追念其时的处境，也照旧心有余辜。
以后如无须要，照旧尽量不要使用这个能力了，究竟宁静第一，这里面的水似乎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深。
莱恩心中暗自做下了决定。
至于那在幻梦中看到的梦幻泡影，更是仅存在于神话中的场景。
如果说“死亡回首”可以理解为获取死者死前的影象，勉强还能从灵魂方面来解释。
这是能够理解的，是属于凡人所能到达的超凡领域。
那梦幻泡影里的“昨日重现”，那种近似时间倒流，以一己之力在时间长河上逆流而上的威能，哪怕这种威能仅仅只是读取已往的历史，也绝不是什么随处可见的能力。
纵然如今莱恩对超凡世界只是初窥门径，仅凭直觉，他也能够感知到这种力量的特殊。
究竟……
无论是在前世的小说里，照旧这个世界的神话故事里，
执掌时间之权柄都是只有神，或者接近神的存在才气涉及的领域。
哪怕只是简朴截取时间长河的支流，莱恩也可以想象，这也必是各个超凡组织眼馋不已的存在。
所以……
那墓地幻梦作为超凡存在的品阶绝对不会低。
一想到自己和这种高阶超凡存在扯上关联，莱恩心中却没有欣喜和志自得满，有的只有警惕和忌惮。
他虽然不会忘记那梦中的呓语。
“是谁！是谁偷了吾的工具！”
“活该的小偷，一定不要让吾找到你，吾一定要将你的灵魂撕成碎片！”
这怎么听，都像是一种威胁。
已往莱恩还可以仅仅将这当做噩梦，但如今知晓这个世界真有超凡力量存在的莱恩已经无法将它轻易视之。
莱恩甚至有一种推测。
这是……
一位不行知存在在试图标志自己，至于这威胁只是一个浮于外貌的掩饰。
究竟……
哪怕是用屁股去想，莱恩也能猜到这尊不行知存在的品阶绝不会低。
一个高阶超凡存在会在这没事无能狂怒？
莱恩哪怕再狂妄，也不会有这种想法。
不说这梦中呓语的背后真相，
单是自己在墓地幻梦中的处境，就足够耐人寻味，
被十根锁链束缚在墓地灰雾之中，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囚徒的待遇，
所以……
自己在幻梦里似乎混的也不太行啊。
至于自己是被幻梦镇压、囚禁的不行知伟岸存在这个可能，莱恩是想都不敢想。
开玩笑，那是只属于前世小说里的剧情。
莱恩不认为自己这个莫名其妙卷进这一堆是非的倒霉蛋能有这种主角待遇。
对于运气这种工具，莱恩一向没什么自信。
但……
岂论真相是何种可能，莱恩心里都隐隐有种推测，而这种推测的呼声也开始越来越大。
那就是……昨天使用“死亡回首”后与幻梦有关的种种异象，都与梦幻泡影中的那个神秘玄色球体，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
目前来看，墓地幻梦是自己如今掌握的种种金手指的源头，更与一切直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神秘事件有着密切的关联，像是这些事件背后的泉源。
而要想解开幻梦的秘密，玄色球体都是自己目前唯一能够触摸到的线索。
不管是要通过幻梦找到自己回家的可能，
照旧规避与幻梦有关的那不行知的种种潜在威胁，
都绕不开那个玄色珠子，
自己对此势在必得。
现在一切，就只等今晚菲尼克斯的消息。
想到这里，莱恩甩了甩头，似乎这样就能把这些念头暂时甩出头脑。
今天另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不能被这些妙想天开占据注意力。
而就在这时，远方的骚乱声更大了，前来维护秩序的警察也越来越多。
似乎……整个游行运动的局势徐徐在往不行控的偏向生长。
莱恩一边用同情的眼神看向明显已经焦头烂额的同行，
一边轻舒口气，拍了拍胸口，心下悄悄道了一声，
“幸好，这里不是第一分区的辖区。”
事实上，险些所有警察都市烦恼处置惩罚市民游行的事情。
究竟……
从执法的角度，这是允许的运动，民众拥有自由讲话和示威表达看法的权力。
但是……
在实际执行上，这些运动，又会切切实实一定水平上影响社会治安，更容易被一些有心人利用。
这时候，对于职能是维护社会治安的警察来说，就是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两边为难。
“第二分局的同行们，祝你们好运。”
莱恩心里悄悄道了一声。
然后又默默补了一句，
“希望不要再次酿成两年前的那次惨案。”
两年前的那次游行，是警察厅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在各个分局重复宣讲的执法案例，
同时……
也是那千万涉事民众家庭内心永远的痛。
滋啦，
莱恩手上的烟卷火星已经近乎烧至过滤嘴，发出燃烧纸片的声音，
莱恩甩了甩烟头，将之扔到地上，皮鞋底踩住烟头，来回摩擦。
此时，远处喧哗之声愈甚。
莱恩想了想，便又弯身捡起已经被踩灭的烟头，
走到百米外的垃圾桶处，
微不行闻的一声轻响，
烟头扔入桶中。
万一游行的是环保组织，自己随地扔烟头被他们看到了，就麻烦了。
而且……
作为罗恩市模范市民，莱恩永远与美德为友，
随随便便在地上扔烟头这事，怎么能干呢。
就算要扔，也得在没人的时候做。
莱恩回到“海鸟”轿车，一踩油门，轿车直奔警局而去。
很快……
莱恩到达了目的地。
停下车后，走出轿车，莱恩忽的眼前一亮，一抹火红映入眼帘。
那是一辆曲线流畅，造型前卫的跑车。
“凯门99”，车界巨头凯门车厂去年才推出的新款跑车，专为走在潮水前线的年轻人设计。
所以……
这是哪位同事买彩票中了头奖？
这辆跑车可是价钱不菲，是真正的高等货。
不外……
开跑车来警察局上班，这也太膨胀了吧。
虽然，关于跑车型号的这些信息，是来自前身影象的“遗产”。
前身对于这些奢侈消费，似乎特别熟稔，说到种种产物，都是信手拈来，如数家珍。
虽然，仅限一年之前的产物。
究竟……
莱恩穿越到这个世界，取代前身，也不外一年而已。
“莱恩警官，早上好！你今天脸色看上去似乎不是很好啊，是昨天没睡好么？”
一道热络的招呼声打断了莱恩的思绪。
是莱昂纳德。
今天他不知道是遇到什么好事，略有点婴儿肥的脸上红光满面，一头微曲的卷发似乎也要雀跃的跳起舞来。
“嗯……昨晚确实没怎么睡好。”
总不能说昨晚我差点自己把自己干掉了吧。
“你今天怎么看上去这么兴奋？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么？”
莱恩好奇问道。
大部门时候，莱昂纳德是个内敛的小伙子，这般活跃的模样可不多见。
听到莱恩的问话，莱昂纳德脸上似乎滋啦一下腾起一团火焰，两片红晕浮上脸庞，不自觉低头，眼神忙乱如同受惊的小鹿。
他……这是怕羞了？
不得不说，莱昂纳德现在的模样还真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人。
这和莱昂纳德高峻的身材，形成一种奇妙的反差。
未等莱恩多做感伤，便见莱昂纳德抬起头来，开始恢复正常的样子。
“你还记得上次我和你提过的那名女法医么，她刚刚来警局了。”
斯嘉丽来警局了？
莱恩突然有点慌。
虽然自己昨天才和斯嘉丽见过面，但自从有了那个推测，怀疑斯嘉丽可能在拿他“钓鱼”，他现在面对斯嘉丽就有点发怵。
对于与她有关的事情，第一反映即是回避。
未等莱恩接话，便见莱昂纳德脸上红晕更深，只不外他现在的样子更像是兴奋，眼睛亮晶晶的，似乎能放出光。
“对了，莱恩警官，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么？”
“她叫斯嘉丽！我是听别人这么叫她的。”
“啊，斯嘉丽何等美丽的名字，一听名字就是就是上流社会家庭才会起的。”
“这么美丽的名字，也只有这样美的女孩才气匹配，她一颦一笑里都像凯德中心广场的郁金香开了花。”
“对了，莱恩警官，你去过凯德广场么，那边的……”
莱恩皱了皱眉，打断了莱昂纳德的滔滔不停。
“她来到警局后，发生了什么？”
莱恩很少打断别人的话，但他觉得自己现在不这么做，莱昂纳德能这样说到天荒地老。
他其实有点好奇莱昂纳德为什么会有现在的体现。
莱昂纳德并不是第一次见斯嘉丽。
甚至上一次，他照旧从莱昂纳德这里，获得关于斯嘉丽的最初情报。
尽管，这些情报事后证明似乎与事实有一点偏差。
但莱恩照旧清楚的记得，其时莱昂纳德提起斯嘉丽时，虽然语气里有欣赏，但整体还算体现正常，远没有现在这么夸张。
甚至，作为真理教徒的莱昂纳德还很嫌弃斯嘉丽的信仰。
这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是什么让他几日之间对斯嘉丽的态度就有如此大的进展？
他现在这幅样子说不客气点，就像是……
中了邪。
“是这样的，我发现一件事情……”
莱昂纳德似乎突然又怕羞了，他低下头，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似乎是要说出什么的羞于告人的秘密。
“斯嘉丽小姐……”
“似乎爱上我了。”
？？？
什么鬼？
莱昂纳德的话好比一把重锤打入莱恩心里。
莱恩身体晃了晃，险些没有站稳。
实在是莱昂纳德的这句话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虽然莱恩知道人类面对恋爱时，永远是盲目的。
但……
那个满身都是秘密、甚至说是有点危险的斯嘉丽爱上了莱昂纳德？
莱恩可没有忘记那个女法医疑似多重人格的事情。
难道她另有自己不知道的人格？然后，这小我私家格取代她做了这个决定？
或者……
在自己看来平平无奇，甚至有时羞涩到有点自闭的莱昂纳德难道另有其他不为人知的优点？
好比……其实他是个隐藏在警局的超凡者，而且还实力特殊？
看着莱恩满脸的不行思议，莱昂纳德笑道：
“你也很惊讶是不是？”
莱恩刚想颔首，便又听莱昂纳德道：
“是的，我也很惊讶。”
“我没想到斯嘉丽小姐会如此有勇气，主动向我表达她的爱意。”
“我能看出她之前的羞涩，究竟人在遇到自己的真爱时总是自卑的。我没想到她能这么勇敢。”
对不起，我惊讶的不是这个。
莱恩张开嘴，刚想说话，便又见莱昂纳德一把打断了自己：
“莱恩警官，我的朋友，你知道么，我现在真的迫不及待想跟你分享我今天遇到的这一切，和你分享我的喜悦。”
“今天我来警局来得很早，我就是在门口遇见的斯嘉丽小姐。”
“你知道么，她今天妆扮的真美，明显是经过了盛装妆扮，我其时就想她一定是准备去见什么重要的人。”
“虽然，上次旁观她和科斯先生的争吵时，我们并没怎么说话。”
“但我敏锐的注意到她其时说话时眼神一直在我这个偏向瞟。我那时就知道了，她做一切其实是想吸引我的注意。”
“但我没有说破。我知道，暗恋是一种很美好的情愫，因为不说破就代表了一切美好可能。打破女士的这种美好理想边不是绅士行为。”
莱恩头脑问号有点多。
上次，你可没和我说这些。
“然后……今天，我在见到她的时候，看着她那双充满热情的眼睛，我知道，她一定是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真心，再也无法再压制心中的恋爱之火。”
“一小我私家眼里有爱，那是藏不住的。”
“而我就这么看着她向我走来，婀娜多姿，笑意盎然。”
“她开始离我越来越近。”
“近到我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是橘子味的，啊，她甚至事先视察过这个，知道我最喜欢这种香系的香水。”
莱昂纳德满脸陶醉，似乎是名诗人在朗诵一篇诗作。
“到了这个时候，我心里隐约明白了，一定有什么特此外事即将发生。”
“然后……”
“她开口了。”
“她说……”
莱恩也没来由紧张起来了，他对后续剧情的期待感现在被莱昂纳德拉的足足的。
看着莱恩着急想听下文的眼神，莱昂纳德满意的点了颔首，然后慢条斯理说道：
“她说‘早安’。”
啊？这？
莱恩满头黑线。
接着便听莱昂纳德信心满满道：
“虽然她只是说了句‘早安’，但我能够看到她眼神里潜藏的满满情意。”
“你知道的，爱一小我私家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我能看出她在见到我的那一刻，眼神里流露出的雀跃和期待。”
“我想上次晤面时，她就已经喜欢我了。现在她是情难自禁。”
“她一定是早早等在那里，要做第一个跟我说‘早安’的人。”
可是……我真的觉得你似乎是误会了什么。
莱恩刚想说话，却又被莱昂纳德直接打断话头。
“她是那么美，她又一看就身世不俗，有着良好的教养。”
“我们天造地设。”
“我们会结婚，婚礼就在罗恩举行，在西敏教堂那里。你知道那儿很美，是举行婚礼的好地方。”
“婚后，我们或许准备过两年再要孩子。究竟得先享受一段时间两人世界。有了孩子后，许多事情就不方便做了。”
“我们会有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男孩叫杰克，女孩叫露丝。”
“杰克是个好动的孩子，我准备以后送他去军校。你知道的，男孩只有在军队才气成为真正的男子汉。”
“露丝会去学艺术，她一定会成为一名有修养的淑女，会有许多小伙子排着队去追她。”
莱昂纳德仰起头，高声说着，不复羞涩，脸上都是幸福的光。
莱恩不忍打断。
突然，莱昂纳德脸色一黯。
“可是……我的怙恃不行能同意我们在一起。”
“我信仰真理教，她信任自然教。”
“信与不信，不能同负一轭”
“信仰差异，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
“我又不喜欢强迫别人更改信仰。”
“所以……我没法接受她的爱意。”
莱昂纳德心情落寞，他的伤心恋爱故事，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莱恩只能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慰藉。
总不能直接告诉他，这只是他的妙想天开吧。
两小我私家相对无言，一起走向警局。
“莱昂纳德，斯嘉丽小姐的事……”
终于，莱恩照旧没忍住，
“莱恩警官，早安！”
清脆的声音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莱昂纳德原本黯淡无神的双眼瞬间燃起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