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自救

　　李世民自然接过熟睡的兕子。

　　长孙皇后甩了甩自己发酸的柔臂，美眸一翻，嗔怪道：“二郎，兕子都成小胖子了，都怪你平日纵容她，香瓜糕点样样齐全。”

　　妇人之言。

　　李世民眼中满是柔光，看着长孙皇后薄纱若隐若现，身体燥热的慌，轻咳一声：“观音婢，兕子今天夜里就交给奶娘照顾吧。”

　　长孙皇后白了一眼，看着李世民怀中的兕子，既没有允许也没有拒绝。

　　“城阳的亲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长孙皇后漫不经心问道。

　　两人就像普通的伉俪在一起闲说一样。

　　李世民看着桌上翻动的书，眼底闪过一丝不舍，从父亲的角度来讲，自己的宝物闺女谁都配不上，但是身在帝王家，半点不由己。

　　和朝中大臣联姻，对于帝王来说，这是政治。

　　“这件事情你来操办就行，后宫的事情本该你卖力，在朝中官员子弟中，杜荷在年轻一辈中也算佼佼者。”

　　长孙皇后轻轻颔首算是允许。

　　正在这时。

　　王德小声道：“圣上，城阳公主和晋王殿下求见。”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对视一眼，不动神色的相互体现了一下，淡淡开口道：“请进来吧。”

　　城阳公主先一步进来，发现皇兄没在，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很快又恢复正常，行礼道：“见过父皇母后。”

　　“孩儿见过父皇，母后。”

　　李治已经是个小大人，行事有模有样。

　　李世民看着眼前的这对子女，嘴角一笑，时间过得真快，朕还记得他们当初和兕子一样大。

　　“王德，让御膳房送两碗绿豆汤来。”

　　王德自然明白，倒退几步然后拉上大殿门。

　　圣上享受亲情的时候，旁人怎么能在身边。

　　长孙皇后享受着城阳公主推拿香肩，满身散发着一股子慵懒，看起来风姿绰约，美艳绝伦。

　　“娘，你真悦目，我什么时候才气像你这样。”

　　在城阳眼中，母后是天下最有气质的女子。

　　长孙皇后舒服的轻哼了一下，柔声道：“我的乖女儿以后比娘还漂亮，再过两月就及笄了，有没有心上人了？”

　　城阳手上了行动停顿了一下，从后面搂住长孙皇后，撒娇道：“娘，女儿还小，暂时还不想考虑婚嫁。”

　　“是没有，照旧怕羞。”

　　对于城阳的适才的停顿，长孙皇后会意一笑，城阳学会隐藏心事了。

　　见城阳不说话，长孙皇后看向装作充耳未闻的李世民，眼中带着幽怨，心中里狠狠立誓。

　　今晚一定要他悦目。

　　长孙皇后拉着城阳坐在身边，脸上东风暖和道：“城阳，放心斗胆的说出来，你父皇肯定会为你做主的，是公侯家的令郎，照旧长安城中的才子？”

　　城阳公主摇了摇头，“娘，女儿真的没有中意的，女儿希望以后的良人能像父皇一样顶天立地。”

　　“城阳，像你父皇这样的男人，天底下只有一个。”李世民自豪的说道，能够被自家的孩子崇敬，这是最好的夸赞。

　　长孙皇后知道城阳是在打岔，“你本就是帝王的子女，身上流淌着帝王的血脉，而且皇后欠好当，你看看后宫的嫔妃们，谁不希望你父皇能够陪伴。”

　　“但是驸马就差异了，驸马只能一心一意的对你好。”

　　李世民听出长孙皇后语气中的诉苦，轻咳一声：“稚奴，今天作业温习的怎么样了。”

　　太监打着灯笼。

　　城阳兴致全无，脑海中追念起适才娘亲和自己的谈话，嫁给杜荷，她是极为不愿意。

　　李治低头丧气走在一旁。

　　自己明明都对答如流了，还要多背一篇文章，而且只给了一天时间！

　　大理寺大狱。

　　狱卒给郑先换了一间牢房，虽然照旧黑暗无光，至少稻草是干燥的。

　　郑先狠狠啃一口鸡腿，再抿上一口清酒。

　　有钱能使鬼推磨。

　　看来没说错。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就这整只烧鸡和一壶酒，照旧郑观礼给狱卒了二十贯钱才送进来的。

　　要知道二十贯钱，一般的家庭可以开销两年。

　　厚重的木门打开。

　　狱卒一路小跑，掏出钥匙将牢门打开，满脸堆笑：“华县子，有朱紫来看你了。”

　　这个时候的狱卒没有之前嚣张的神色，脸上带着恭维。

　　他虽然不知道眼前的朱紫是谁，但冲着大理寺卿亲自送到门口，肯定不简朴。

　　“郑先，孤……孤苦吗，我来看你了。”

　　李承乾看着大快朵颐的郑先，忏悔问出这句话了。

　　狱卒也是人精，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该干嘛，退到远处。

　　“想不到……这里情况如此破烂不堪。”

　　李承乾眉头微皱。

　　郑先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这是大牢又不是东宫，难不成还给你整个婢女。

　　“罪臣参见太子殿下。”

　　郑先拱了拱手算是应付。

　　李承乾也不在乎，直接坐在一旁的矮凳上，撕下另外一只鸡腿咬了起来，“郑先，告诉孤，你可恨父皇。”

　　郑先喝了一口清酒，平静道：“保大失小，自己是权衡。”

　　他知道自己能活下来，只是接下来的日子，世族肯定会咬着自己不放。

　　“动了世族的利益，他们欠好直接找上孤，只能通过你来给父皇和孤施压。”李承乾喝下一口清酒，眼中带着厉色：“假以时日，孤定要将世族连根拔起。”

　　但是他又何尝不知道，这里面的难度之大，可以说是动摇国本。

　　“郑先，相信孤，只要孤在位一天，就会掩护你一家老小。”李承乾信誓旦旦，眼中充满了笃定。

　　郑先又喝下一口清酒，桌上的半只烧鸡只剩下骨头架子。

　　再看向李承乾吃的津津有味。

　　深吸一口气。

　　不气。

　　不气。

　　他是太子，反面他斤斤盘算。

　　郑先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战略，现在自己的实力照旧太弱了，只能慢慢积累，才气与世家抗衡。

　　现在的他对于天子来说。

　　可有可无。

　　李承乾来见自己，无非为了收买人心，让自己成为他们的一条疯狗，成为一把刀，砍向世族的刀。

　　棋子？

　　郑先不愿意，叹息一声：“太子以为科举如何？”

　　“科举打破了上层无寒门的花样，孤以为对于朝廷甚好，有才之人能成为栋梁之才。”李承乾没有思索回覆上来。

　　郑先心里冷笑，对于你们这些帝王家恐怕是最想看见的结果吧。

　　没了世家的垄断，自己手上的权力就更大。

　　“唉！”郑先发出一声叹息，缄默沉静半响才开口道：“我以为如今科举不外和九品中正制一样，只是换了一个名称而已。”

　　李承乾猛地站起身来，怒喝道：“郑先，乱说什么！”

　　郑先也不理会李承乾的怒气，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慢悠悠道：“每年科举中试的才子大多都为世家，可想过其中的原因。”

　　唐朝初期的科举继续了隋朝的措施，科举对于学子来说确实稍微公正一点，可那只是给了一个时机。

　　现在的考卷都没有糊名，考生的名字在考官面前清清楚楚，其中有没有道道，相信李承乾比自己还了解。

　　现在还没有活字印刷术，想要看书只能誊录，费时艰辛还花钱。

　　世家有秘闻，藏书多，自然门下子弟学到的工具也多。

　　见李承乾缄默沉静不语，郑先小声说道：“如果一个措施能够解决这一问题，不知道……”

　　李承乾眼前一亮，郑先平日里鬼点子多，他说有措施，肯定十拿九稳，顾不得手上的油脂，抓住郑先的手，神情激动道：“郑先，孤就知道你肯定没按……不会素手就擒，你有何妙计，快告诉孤。”

　　郑先眼中闪过一丝懊恼，怎么把李承乾BT的事情忘记了，使劲往外抽了抽手，发现纹丝不动。

　　就这样被李承乾握着，轻咳一声，附耳轻说道：“若是能将考卷糊名，让考官不知道谁作不就行了。”

　　至于活字印刷术，郑先不能讲出来，这件事情需要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来办，脑子泛起一个清晰的背影。

　　李承乾名顿开，语气轻快道：“不错，不错，若是这样，选拔人才时，考官只能以才气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