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祖坟冒青烟

　　郑观礼双手举过头顶，小心翼翼捧着圣旨走向祠堂，用脚后跟带上房门。

　　不大一会，祠堂传出一阵嚎啕声。

　　时不时还陪同着两声祖宗保佑，陛下圣明的字词。

　　承天门，不少马车停在不远处，期待着自家老爷。

　　富贵见郑先人影，一溜小跑上前，一如既往的贱笑，肉麻的谄媚：“令郎洪福齐天，聪慧过人，老爷让小的前来迎接你，令郎请上马。”

　　郑先笑骂道：“狗工具，不会夸人就闭嘴。”

　　随手扔了一块银锭。

　　从现在开始他的身份是大唐的华县男。

　　郑先看着天空的余霞。

　　也不知道阿耶怎么样，会不会兴奋的昏已往。

　　马车驶进怀德坊门口。

　　同坊的街坊四邻看到郑家的马车，纷纷上前祝贺。

　　“郑令郎，俺家有个闺女，年芳十六，还未婚配。”

　　“郑令郎，奴家今年三十有余，不知道郑老哥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郑先下了马车，做人不能忘本。

　　哪怕你再牛，也需要和街坊邻居打好关系。

　　有人的地方就又是非，群居逃不外这个规则。

　　虽然他之前在怀德坊的名声还不如坊东头的大黄狗。

　　郑先拱手微笑道：“列位叔叔伯伯，阿姨婶婶，谢谢列位体贴，小子不甚谢谢，过几日小子宴请列位街坊邻居，到时候可一定要来哈，喝他个不醉不归。”

　　看了一眼适才那位推销自己的婶婶，郑先又道：“至于阿耶续弦的问题，还需要阿耶自己满意才行。”

　　大唐时期，民风彪悍，敢爱敢恨，开放水平不亚于当初自己那个时代。

　　所以这些话说出来，不仅不会被讥笑，反而觉得很有魄力。

　　“至于……小子今年才十七，还年轻，暂时还不考虑婚配，谢谢列位尊长的美意。”

　　街坊们见郑先封爵后没有摆出高屋建瓴的架子，纷纷颔首夸赞：“俺打小就是看着老郑家这小子长大的，人不坏，早晚会有大作为，这不……灵验了吧。”

　　在众人的热切的目光中，郑先也欠好再回到马车，随着富贵一起走在坊间的门路上。

　　待郑先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人群中发出一个声音：“之前郑老哥也说过宴请，你说，是请一顿照旧两顿。”

　　“肯定两顿啊，郑先那小子现在是华县男，亲口允许，俺觉得不会有错。”

　　却没有人注意，众人的称谓从之前郑胖子酿成了郑老哥。

　　郑先刚一走进宅院，听见传来哭泣声。

　　声音似乎是从祠堂里面传出来的。

　　推开祠堂门。

　　郑先一愣，祠堂正中央挂着明晃晃的圣旨，而原本供奉的牌位也被移到另外一边。

　　郑观礼转过头，神情激动道：“儿……儿砸！”

　　因为哭了很久的缘故，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郑观礼快步上前，在郑先身上四下大量了一番，确定没有受伤的痕迹，心有余悸道：“儿啊，这次都怪阿耶，给你惹麻烦了。”

　　原本就红肿的眼睛，又流下一行清泪。

　　郑先拍了拍郑观礼的后背，轻松说道：“阿耶，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不仅毫发无伤，而且还被圣上封了一个男爵，不外……”

　　郑观礼红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急切关问：“不外……什么？”

　　“阿耶，这太子属官能不能不去当啊。”

　　郑观礼脸色一变，身子一抽抽。

　　太子属官那可是天大的荣幸，寻凡人家想都不敢想，怎么到了你这里还不想了。

　　不行！

　　老郑家的希望不能就此断灭。

　　他点了颔首，笑着说道：“阿耶知道你生性自由，不喜约束，可是这些话我们两父子说说就行，切莫与第三人谈论，这样……阿耶给你补助，你做满一年的太子属官，阿耶就给你一万贯。”

　　“……”

　　日上三竿，郑先才从被窝爬了出来。

　　这几日，太子还在皇宫修养，所以不需要去东宫打卡。

　　郑先伸了伸懒腰，习惯性的张开双臂，接受富贵的易服。

　　嗯？！

　　富贵的手什么时候这么细腻了，另有淡淡的幽香，郑先惊讶之余徐徐睁开双眼。

　　眼前多了一名约莫十五岁的精致少女。

　　肌肤吹弹可破，肤如凝脂，一笑另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奴家玲儿，令郎……睡得可还舒服？”

　　说话声也是甜甜的。

　　富贵蹲坐在门口，脸上照旧贱兮兮的心情。

　　心中不经感伤。

　　自从少爷从马背上摔下来后，整小我私家像变了一样，不仅挽救了郑家的生意，这次更是被圣上封了男爵。

　　他敢相信，现在只要大叫一声，就有众多女子投怀送抱。

　　这不……昨天刚宣读完圣旨，今天老爷招女婢，那是一批一批的排队才行。

　　郑先感受着玲儿芊芊玉指滑过自己的肩头，坏笑道：“玲儿，你不乖哦。”

　　玲儿原本精致的脸颊立马变得通红，撒娇道：“令郎。”

　　郑先感受着里衣的丝绸，瞬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舒服，就似乎穿上云朵一样，没有原来棉服的那种厚重感。

　　封了男爵，郑家就不能算作商贾之流，而是大唐真正的勋贵阶级。

　　所以丝绸的面料，他们也能穿了。

　　郑先来到前厅。

　　就见林东至和郑观礼聊得火热。

　　郑先欠好打扰，示意富贵走开，自己则靠在门窗处。

　　林东至语气轻快道：“郑老哥，这才短短不到一年，从那小……贤侄摔下马，到现在的封爵，这之间的变化不知道老哥能不能蒙受住。”

　　林东至特意等到送礼的人走后，才抱上两坛好酒祝贺。

　　郑观礼笑着说道：“东至……我昨天看见你了，你……哈哈哈……不提也罢，不外今天你得自罚三杯。”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皆在不言中。

　　郑观礼昨日领圣旨时，林东至就在前排，他清楚知道，林东至是出于多年老友的体贴，见老友无事，也就不前去凑热闹。

　　郑先踢了踢一旁的富贵。

　　“牵马，夜香楼。”

　　富贵从地上惊坐起，鼻孔微微收缩，神情的激动的向外跑去，深怕少爷突然忏悔。

　　少爷就是少爷。

　　恢复力强。

　　郑先站在庭院里，听着客房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脸上带着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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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郑老哥……你……告诉我，你家祖坟在哪里，我也去旁边找块地。”

　　“你家那混小子……能有这样的本事，除了……除了……祖坟冒青烟还能是什么。”

　　林东至眼神迷离，晃了晃空坛子，起身准备拿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有三两挚友，哼着小曲坛论古今，吹牛打屁，这是最好的下酒菜。

　　“东至兄，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原理，莫非真是祖先显灵……”

　　郑观礼摸着下巴处的髯毛，若有所思起来。

　　猛地一拍桌子：“得赶忙把我祖坟掩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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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香楼。

　　富贵一脸荡笑，搂着一名姿色一般，但身材浮肿的女子上下其手，一个深吸，猛得扎进沟壑中。

　　郑先对于富贵的行为，心中不由竖起一根手指。

　　真乃勇士也。

　　小香，小玉两姐妹花频频敬酒，恨不得将郑先融化进自己身子里面。

　　“华县男，奴家敬您一杯。”

　　小香幽兰的吐气让郑先耳根痒痒的，头皮一阵发麻。

　　敢调戏我。

　　郑先心中一怒，不留痕迹的在她身上捏了一下。

　　“今夜只听曲。”

　　小香神色黯然，也对……郑令郎现在是华县男，我们这些花街柳巷的凡尘女子，郑令郎看不上也是正常，心里叹息一声。

　　小玉则满不在乎的贴了贴，嘟着嘴，娇声娇气道：“郑令郎……近日奴家和妹妹新学了一首曲子。”

　　这是要听箫的节奏啊。

　　本着友好相助，热心的大唐市民的身份，郑先被小香两姐妹左右搀扶的来到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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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露殿。

　　铁链拴住的豹子在木板上来回走动，一双绿油油的眼珠散发出凶猛的光泽。

　　一打哈欠，清晰可见两根尖锐的獠牙。

　　李世民依靠在软榻上，听着禁军将领的汇报。

　　“圣上，属下已经查明，皇榜确实不是郑观礼所为，而是西市的两名商贾，其中一名已经交接，此时正关押在大理寺。”

　　李世民重重拍在桌子上，勃然震怒道：“这些商贾的胆子也太大了，朕的皇榜竟然也被他们拿来做斗争，常言商人重利，为了区区钱财不惜铤而走险，宣朕旨意，将这两人斩于朱雀街，其子女流放边关，永不返京。”

　　竖立一旁的王德眼皮微微哆嗦，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天子的怒意。

　　朱雀街斩首。

　　这可是大唐开国首例。

　　唐朝执行死刑的地方最常见的莫过于菜市场，京兆府门。

　　朱雀街作为长安城的中轴大街，连接外郭城的明德门与皇城的朱雀门，在这里果真行刑，可想而知。

　　长孙皇后这两日身体好转，说话时也不像往日胸闷。

　　“阿娘，这几日恐怕是孩儿最舒服的时候。”

　　自然接过侍女手中的药物，李承乾撒娇的说道。

　　只有在长孙皇后面前才气够体现出他正常的一面。

　　长孙皇后嗔怪道：“你阿耶也是为了你好，请大贤大儒教导你，也是希望你继续大统能够做一个圣明君主。”

　　用药完毕后，长孙皇后慵懒的靠在软榻上，指了指一旁的胡凳：“救我的小神医听说是长安城的商贾之子，我大唐还真是卧虎藏龙，我还劈面谢过他呢。”

　　“他……阿耶派他做了东宫属官，等过几日阿娘就能看见。”

　　李承乾低下头颅，眼底闪过一丝兴奋。

　　这几日空闲的时候，他就在思考，既然不能杀之，可没说不能折磨吧。

　　脑子里面已经想了十八种要领，甚至还在连续增加。

　　远处的郑先打了一个喷嚏，听曲就听曲，脱衣服干嘛。

　　瑟瑟发抖的穿上衣服，走出门。

　　床榻的小香两姐妹花因为适才唱曲太卖力的缘故，昏昏睡去。

　　富贵早已期待在门口。

　　脸上写满了佩服：“令郎厉害……小的忘……马不及。”

　　让你念书你要喂猪。

　　那个叫做望尘莫及。

　　郑先没好气的一脚贱兮兮的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