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急性毒淋
那泼妇一口咬定，自己男人得的是劳什子“东莞怪病”，自己脉诊结论和患者口述就是对不上，言旭再细问，患者便默不作声。
真是奇了怪了！
万般无奈之下，言旭硬着头皮推开正一堂大门。
“秦师，这位患者我实在诊不出是何病症，您看……”
言旭态度敬重，那男人被媳妇强拉进门，泼妇也没想到这位“秦师”如此年轻，粗着嗓子道。
“俺男人得的是东莞怪病，你这小医生能治不？”
秦川自然也没听说过什么东莞怪病，审察患者的功夫，系统界面已经给出了症状。
【患者症状：低烧，下体痛痒，排尿灼痛，溺口流脓！】
这症状，似乎是花柳病啊！
“秦师，患者先前口述前几日淋雨着凉，可我脉诊得知，其脉象弦滑，与外感风寒不符，患者妻子又说这是东莞怪病，还不能同房，似乎是种熏染病，您，您听说过这病吗？”
言旭将自己疑惑说出，患者此时却坐立不安，秦川马上有了明悟。
“你诊错了，这确实是东莞怪病，就是淋雨后外邪入侵导致。”
“啊？还，还真有东莞怪病？”
言旭一惊，那患者也是瞪大眼看着秦川，一脸的不行思议。
见患者反映，秦川已能确信自己推测。
可不诊脉辨证，他也无法对症用药，当下指了指诊室，朝患者道。
“你跟我进诊室，我详细给你看看。”
那泼妇也要进门，却被秦川挡在门外。
“你丈夫这是阴盛阳虚病，须得密闭治疗，你是女子，阴气更胜，进来倒霉治疗。”
柳茹雪从适才开始就好奇，原来也想进门，一听这话虽停下脚步，心头疑惑却更重了。
什么阴盛阳虚病，从没听过女人在旁都能影响治疗，老板这不会是忽悠人的吧。
“那，那我能进吧。”
言旭实在好奇，壮着胆子道。
“你也不行，你也虚！”
“啊……”
见柳茹雪盯着自己，言旭赶忙摆摆手，体现自己不虚，绝对不虚……
……
诊室内，秦川也不着急诊脉，笑笑道。
“说说吧，怎么得的？”
“俺，俺刚刚不是说了吗，俺这只是淋雨淋的……”
离开泼妇，男子明显自然了许多，只是言语间照旧眼神飘忽不定，秦川一听这个就不干了，稍稍提高音量。
“嘿，你还不说实话，要不我出去跟你媳妇儿谈得了，你这个要放在古代，就叫花柳病！”
“啊——你，你怎么会知道！”
男人吓得险些跳起来，一边伸手比了个嘘声的手势，一边转头，生怕泼妇在门外听见冲进来。
“医生，俺这也是没措施了，这样，你帮帮俺，给俺开个伤风药，俺这算诊费……”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沓子大红票，足足有五六张之多，好家伙，这哪像舍不得钱的主儿。
秦川自然不会收这种红包，只是可笑道。
“我照旧给你诊诊脉吧，这种病不实时治疗也是会危及性命的，你放心，我不会跟你媳妇儿说，不外你得老实告诉我，到底是怎么患上的……”
“这……哎……”
患者犹豫一下，总算被秦川吓得开了口。
这男子本是桃源村村民，一年到头种地能得几个钱，家里穷的叮当响，偏偏老婆去年老婆还给生了个大胖小子，一家日子过得越发紧巴。
正值春节，同村几个青年从东莞打工回来，叫他去耍钱，牌桌上，他见这些人脱手阔气，便问他们从哪里搞了这么多钱。
这些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当下把自己去东莞工地的经过说了，每天包吃包住不说，每个月还能拿三四千块！
要知道，这都快遇上他种地半年的收入了。
而最让他心动的，则是东莞的女人！
只需花上几百块，就能和女人品茶相同，女人们的茶艺，被他们描绘的活龙活现，听得他是热血沸腾！！
“嘿，老蔫子，东莞的女人都市那十八式，你家那母虎又会几式？”
老蔫儿瞬间羞红了脸，众人大笑！
又有工友介绍自己每月发下三千八，给老婆汇款三千二，自己独留六百，烟都戒了，每月和女人们品茶一次，好不快活……
从这以后，老蔫儿似乎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回抵家也不理泼妇了。
等年过完，他便跟泼妇说，要随着乡亲那几个小子去东莞打工赚钱，泼妇以为男人是为了自己和孩子，感动的一塌糊涂，抱着刚刚一周的孩子，哭着把老蔫儿送上火车。
到了工地，老蔫儿拼命做工，第一个月就赚了四千多！
和那工友一样，给泼妇汇了三千二，剩下的小一千，自然是去潇洒。
“嘿，秦医生，你是不知道，那地方真是豪华，俺这辈子也没见过，俺随着工友进去，一人一个小房间，那女人皮肤白的泛光，穿的……”
老蔫儿说的眉飞色舞，不时还挠挠刺痛的腿根，秦川赶忙打断他。
“咳咳……那个，老蔫儿年老，咱们聊病情，聊病情……”
“呃……好好，秦医生你不将这事儿告诉俺老婆，真的够意思，等你得了空去趟东莞，俺老蔫儿请客，保你满意……”
老蔫儿拍着胸脯保证，紧接着就是回家探亲前那次，想着回来就要面对母老虎，老蔫儿自然不会放过最后的舒坦，谁知第二天坐上火车，他便觉得恶心，满身犯冷。
正巧那天下雨，他以为就是着凉了，也不在意。
谁知坐了两天的火车，失事儿了！
下面一撒尿就疼，而且还流脓……
老蔫儿没什么文化，可他不傻，知道自己中招了！
“诶……俺这事儿不能张扬，本想着回了东莞再治，谁知俺婆娘真的虎，非要拽着俺上医院，要真去了县医院，拿那大铁盒子一照，俺得了啥病不是立马就知道了么……”
原来，这才是他坚持来小诊所的原因，甚至一听说门口的言旭是个庸医，立马决定就让言旭来看！
脉诊已经完成，情况也以了解，辨证用药尽皆和系统对上，秦川长出口气，严肃道。
“我看你得谢谢你婆娘，你这是急性花柳毒淋，也就是西医说的急性淋病，若真等回了东莞再治，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
“啊！”
其实，淋病一词，最早在《黄帝内经》中就有所纪录：太阳作初气，病中热涨，脾受积湿之气，小便黄赤，甚作淋。
中医领域的淋病，指的是包罗泌尿系统的急慢性炎症，结石，肿瘤，另有前列腺疾患等等病症，《丹溪心法》中说，“小便滴沥涩痛谓之淋”。
而西医淋病，指的即是淋球菌熏染引发的泌尿系统疾病，也就是人们常说的X病……
厥后张锡纯将此病命名为花柳毒淋，以别中医“淋病”，得过的都知道，这个病并不致命，秦川此语，无非是想吓吓这个老蔫儿，让这本就不富足的家伙，远离那烟花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