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旁手插兜里瞅着她这弱不禁风的身体和痴痴癫癫的神智,心说自己都成这副模样了,怎么敢来跟我施展摄魂术的啊?也不知经历了什么。
四周一片漆黑,看来这里是梦境,现实生活中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上一秒还在屏息凝神,下一秒就自己被带到这儿来了。
“你似乎很怕我啊,姐姐?”
我蹲下来端详着这位跪坐在地上的红衣女人:“你这泰半夜对我施展摄魂术,不会是想单纯地看我一眼吧?”
不知为何,我似乎打心眼儿里就不怕她,可能她体现出来的恐惧给了我反客为主的时机吧。
我向她伸脱手,示意拉她一把,究竟脚底下另有一层薄薄的水雾。可是她摇了摇头,于是我也就爽性一屁股坐她旁边,顺便等醒了之后看看,裤子会是干的照旧湿的。
她抱着膝盖,一副受了巨大惊吓的样子,我处于美意想给她顺顺背,结果我刚一碰到她,就听到“呲啦”一声像肉皮烧焦似的,她行动幅度很大地跳起来就躲开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这是为什么?我看着我这双平平无奇的手,皱着眉死活琢磨不透原因,我上次在地牢里也摸了蛇妖,怎么他就没有任何反映,而对她却……?
“对不起,我的错,”我举起双手,退却三步,慰藉道:“我不碰你了,我们好好聊聊,可以吗?”
当她呼吸不再如刚刚那般庞杂急促之时,我徐徐地走近些,说:
“我叫洛长烟,是一名凡人医生。你呢?”
她颤颤巍巍地说:
“我没有名字……”
“那,别人是怎么称谓你的呢?”
我坐在她旁边,等了很久,她终于肯说出一句:
“你……你毁了我的一切……”
“啊?”
她咬牙切齿说出的字词,令我一度以为我听错了。
“你说什么?”我又问了一遍。
“等着吧……他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我没听错吧?她说我会生不如死?我带着一颗友善的心来慰藉她陪她聊天,她居然对我抱有这么大敌意?
我摇摇头,看着眼前这个疯癫的女人,说:
“我不知道我究竟怎么惹你了,适才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碰不得我,我也致歉了啊。我觉得你几多有点精神疾病,你应该才二十多岁吧?”
她满身哆嗦着听我说完两句话,恶狠狠地盯着我,原本梨花带雨的眼睛都溢出了血色。
“你怎么惹我了?”
她这张玲珑易碎的脸,狰狞起来真的很可怕,我还没有从那张脸的阴影里挣脱,她便朝我扑过来,伸出枯瘦如柴的双手,血红色的指甲又尖又长,明显是冲着我的脖子来的。
我转头撒腿就是跑,在无边的幽暗里,没有偏向却也没有障碍,可我用跑的终究照旧抵不外她会飞的,我心说她这时候怎么不怕烤肉了?
“你做的那些都不愿意认可了吗!”
她尖叫着,眼看就要逮到我,就在她要碰到我的一瞬间,一股浓密的黑雾从我身后涌出,向她胸口袭去,只见她重重地跌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尖叫着,不知是因为疼痛,照旧因为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