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不太想跟夜鸳有过多肢体接触的,究竟还不是很熟,也只是普通朋友,更况且他的女友已经去世,我这样像个小女生一样依附着他,几多有点不太好,我不必多说了吧,各人应该都懂。
但我照旧义无反顾地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恐惧心理战胜了我的荣辱观,凡人啊,哪儿有足够强大的能力去随处都满足人性呢?
我说: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先借你胳膊一用,希望你女朋友在天之灵不要误会,我真的只是为了活命,没有其他想法,天地可鉴。”
他却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说:
“道德意识还挺强啊?”
“别讥笑,如果不是你带我来这儿,我用得着吗?你明知道我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凡人。”
“你不是还想去看九层妖塔吗?二者相差不大啊,而且雪山秘境可比这里难活多了。”
“等等……”
我突然听到许多撕心裂肺的哀嚎,像一万只大鼓同时在我脑海里轰响,仅仅几秒钟的时间,我的脑子痛到快要炸裂。
“你怎么了?你还好吗?”夜鸳蹲下来焦急地抚摸着我的脑壳。
我捂着耳朵不停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我听到差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裹挟而来,像是一股巨大的气压将我压到喘不外气,他们忽远忽近飘渺不定地告诉我,他不想死之类的话,远到辨析不清,近的似乎就在我耳根厮磨。
这个境况不知连续了多久,我还能听到夜鸳不停地问我有没有事,他试图将我从这几万只手拖拽着的泥沼中拉出来,可他们越吵,我越想听清。
纵使头痛欲裂,但我最终选择放开双手任凭他们拉我入这漆黑的深渊,没有任何的挣扎,不做任何的反抗,我要知道他们究竟是谁、在他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而他们又想迫切地告诉我什么。
他们说:“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他们说:“我想要自由,还我自由。”
他们说:“好惨,我们死的好惨。”
我看到鲜血随着刀剑的挥舞如同雨水一般飘洒,残缺的身躯在暴乱中血肉横飞,哭喊和哀嚎声中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屠杀……和人肉盾牌?
我皱了皱眉,我清楚地看到人海中那些穿着金边盔甲的战士们抓着手无寸铁的布衣黎民,推拉硬拽像使用盾牌那样来回推搡,刀来挡刀,剑来堵剑,那些可怜的凡人们两手空空只能眼睁睁期待着被削砍成几大块。
天啊,我发现了什么?
夜鸳明白说过,神族是资助凡人打赢这场仗要害力量啊?难道这残酷的手段是被历史、被活下来的人刻意掩藏起来的真相?
面对强敌的旷古大战,难道这就是人类在其中饰演的角色吗?我蓦地想起夜鸳一笔带过的一句话来:
他曾说,人族和其他种族比起来,相当于只有一副血肉之躯。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我睁开眼,周围瞬间平静了。
“你怎么了长烟?你还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夜鸳摸了摸我的脑袋,我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说:
“我没事,突然间头疼的毛病犯了,可能是因为太畏惧了吧,太过紧张。”
“现在好些了吗?”
“许多几何了。”
我松开他的胳膊,跟在他身旁向那片黑森林走去,我在想这其中究竟藏了几多秘密,是你们需要我,却又不能告诉我的,真相究竟有何等见不得人,于是你们就对我讲了另一个毫无瑕疵的故事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