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循环

　　清风明月、花簇蜂拥还不是当下的情绪，一切都急遽忙忙的，怎么样也停歇不下来。既不敦促，也不聊赖。

　　柳翠儿也不望村口的事，这跟小五儿是一样的。两小我私家一前一后的回村，跟往常差不多，就是没有魅影，两小我私家也很难齐和起来，村东村西各看朝暮，烟霞孤鹜自是分寸。小五儿是只管乐水的野雁，南来北往都缘滩涂岸畔，柳翠儿则似掠面不寒的东风，这也望望，那也瞧瞧，总有新鲜的地方。

　　两小我私家在一起也是流水上下，缓急差异。小五儿就时常把柳翠儿摞在流水里，让柳翠儿一小我私家待望在那，看水连波平、春景潋滟、回环绿绕，自己－小我私家往村上赶，也顾不上密林影静、丛簇斑驳，横竖过了幽径就是村上，豁然开朗、俨然自足了。

　　这还只是春景尚浅、浮云颠簸、帘外风生，不是两人实在的心情。村里人也不望小五儿流水里的忙碌，也不见柳翠儿春望里的感伤，却都只听村口上老吴头自密林里传出的新闻，也是有缘由的。

　　村里人有时也把老吴头传出的新闻加工加工，不会是原模原样。究竟来看，村口上老吴头望着的密林曲折幽深、影静斑驳，不是那么明白浅显。接纳加工之后，自然就横平竖直、阡陌梯次、喜闻乐见了，纵然有些村风巷议夹杂其中，也是可以理解的。

　　似乎柳翠儿和小五儿的心情还只是帘外风生、浮云颠簸、春景尚浅，不是密林里的曲折离奇、匪夷所思，村上自然是理解了、望见了，一句一式、暂清又浊、含波形义，从村口到巷陌，经阡陌又烟霞，杂糅百家了无痕迹。

　　所以望小五儿和柳翠儿的人少，传的也少，隔三单就的，也没有人提起来什么，都当烟霞孤鹜秋水长天的浑为一谈，不是村上的显学。

　　有村外的人不明所以，还真把老吴头看成了村上春树，可能也有一定的原理。

　　柳翠儿赶回村也并没有望新鲜的情绪了，又不是廊桥或墟集，就是春景尚浅、浮云颠簸、帘外风生，村口还只是村口，不像是浅底的石砧，你方唱罢我登场，另有些水拍沙暖、呼朋引伴的意思。不外，村口也是个奇葩的所在，通达着村里人出外的大道，也好比是浅底的石砧，日晒潮漫锤又打，也有些风雨沧桑、干湿明暗的斑驳，正合密林里的影动风响。

　　来处一潮水汽，去时林响影动，每日往来都只这一段路，情绪却舒紧差异。也不是近乡情怯，远霞鹜飞，只是好奇，那些来来往往的形影，是如何在意那依依杨柳、归途雨雪的？林径幽深，不辨来往，都只随东风响动，这里三言，那里两拍，随处有应答，时闻鸟啼声。

　　柳翠儿加紧了法式，把来处的水汽和去时的林响一并和谐起来，都往幽深斑驳处行去，既无敦促，也不聊赖，前后相接、步骤就班、早晚随情的走已往，很快就看见村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