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声流倒是很少有高亢的时候,倚廊桥,和东风,也不会是公开场合、众目睽睽、随波逐流的雅兴。大致有些独到的心情,才来这微微发抖的涟漪前诉说一二,清浅浮动,才是妙语。
也有人未必这么想。
年华随波而来,在不经意中堆叠出种种各样的形貌,许多时候吸引来不少驻足欣赏的生灵,这也莺啼,那也花开,尽然有些令人感动的语气,却不华美,也不流连,都又随之宛转而去,形成了悠长的轨迹。至于采撷的是哪一段,是山是水,是清是浊,是黛是艳,是你是我,各有千秋,各合品次,曲折围绕的,也就宛转而去了。
也许是这种浅底的浮动小五儿已经看惯了,就想着眺望一下远方。那里风清云淡,晴川历历的,只要不是云遮雾漫的,都一清二楚,没有这种飘摇的涟漪。这种清闲的兴致,有时候会扰乱浅底的浮动,传来些深沉的思考。
“多早晚了,还在这漠漠转转的,不赶忙忙,就顾着些天南地北的影啊、浪的,仔细晚了有人教训。还不上点紧,每日到晚只顾宛转,有没有正经的样子来让人描着、看着,琐碎细致的,不是个大方的来处。”
“你忙的好啊,光在这岸上说着轻易,看着水清鱼浅的,纷歧定能不能一下就捂得住,再想回过味来,水也浑了,鱼也难见,什么是那样晴川历历的。”
“要是都这样清浅明白的就好了。”
“哼。”
“适才有什么飘已往了?”
“怎么可能?”
“你没看见?”
“别乱来人。”
“真的。”
“瞎说。连个影子也没有。”
“现在是没影子了,适才还水清鱼浅的。”
“不跟你打岔了,我得回去了。一会儿你来这块石头吧,地方宽阔,平坦的多,我也就这两件了,一会儿的功夫就行了。”
“适才真有个影子飘着。”
“行了,我知道了,你又想着卖弄点清浅的,先给点影迹什么的。”
“好吧,就当是个儿鱼鹰吧。往廊桥那边已往了。”
“哪边?”
“廊桥那,梅花散落的地方。也就一会儿的功夫。你急赶着预计还能看着。”
“等我手上这两件再捶完了,就收拾一下,顺道的话就已往看看。”
“那预计就没影了,水也浑了,鱼也飞了。”
“鱼往哪飞?还能往天上?”
“说禁绝,适才见着的影子,似乎就从水里起来的。”
“那不还得扑棱扑棱,沾云带水的,哪能那么轻飘飘的随意。”
“没几多飘洒。你不信你瞧去。”
“又想着卖弄点清浅,等我一会儿已往瞧。”
小五儿索性不跟柳翠儿商量细话了。把许多的琐细的衣服辙痕略略疏平,盛起筐子,往岸上趟已往。“翠儿,你过来这里吧,我这就趟上岸去了。”
“廊桥那边,记着已往看看。”翠儿敦促着。
小五儿放些筐子,倚在岸畔休息了一会儿。水照旧清的,黛是黛,艳是艳,都是那么明白。就是有些微微的涟漪,也不是真还流连适才的影迹,一会儿又平允起来,把辙痕影迹都宛转起来,平平经常的流去了。
东风漫过,有些纷歧样的气氛反照在浅底,似乎是旧时相识,似乎是远方来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