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

　　“小奇，我是过来人，这种时机可不多。”面前这小我私家穿着戗驳领的蓝色西装，正在拨弄着音响，语气缓和且沉稳。“这首是Villanelle，我很喜欢轻音乐。”

　　“我……我不能同意，别说了。”我咳嗽着摇了摇头。

　　“虽然你们实力很强，但是有没有想过这种游戏不确定性很大，想让你们输很简朴。”他抿了口桌上的咖啡，“赛事冠军到你们手里才几多钱，不外两百万，每小我私家一分才不外50万，这照旧不确定的。”

　　“你别说了，我不会做这种事的。”我正准备拿上面前的手机离开。

　　“你直播违约欠了不少钱吧，这一百五十万是只给你的，够你还完欠款还能有几十万盈余，你可以带着你的小女朋友做你们想做的事。”他拿起桌上的小叶ZH香烟，点了一支。“要来一支吗？”

　　“不了，我不吸烟的。”我摆了摆手。“我会和我女朋友努力赚钱的。”

　　“努力？我当初也和你一样，以为获得了冠军，金钱，荣耀都市有的。可是最后呢？小奇，人不行能一直年轻下去，那些把你捧得多高的人最后就会把你摔得多重。”他轻轻地把烟灰弹到桌面上。“过来人告诉你，那场金色的雨狗屁都不是。”他语气依旧沉稳，略带着些不甘。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不会同意的。”我背上单肩包准备离开。“没什么其它事情我走了。”

　　“别急，我真的很欣赏你。”他继续弹了弹烟灰。“那你想过你那个小女友吗？你忍心她陪着你一起刻苦吗？别看她之前说的那么爱你，苦久了女人心会变的。”

　　“她不是那样的人，我们的事不劳烦你费心。我们会一起努力的。”我口气十分坚定。

　　“她不是那样的人？小奇，你很天真。”他笑了笑，“女人不会忠心于一个无法满足她的男人的，差异意的话，我们可以坐着再聊一会，看看谁说的对。”

　　“没有须要和你聊。”我起身朝着大门走去。

　　“那你想知道你小女友现在在干什么吗？”他拿起了他的手机，拨动了几下手指。

　　“你什么意思？”我停下了脚步。

　　“你打个电话问问。我是真的很欣赏你，你甚至比我更有天赋，不应延长在这所谓的，虚无缥缈的荣誉和恋爱上。”

　　我熟练地拨通了阿若的电话，询问了一句：“你在干嘛呀？”

　　她说：“我在和闺蜜逛街，看到了一家很棒的衣服店。有什么事吗？”

　　我故意很高声地说：“没事，就是很想你了。”

　　她传来咯咯的笑声：“知道啦，我也想你。我先去试衣服哦，回去给你带奶茶和夜宵。”

　　“谢谢亲爱的，去吧。”我把电话挂了。

　　还没等我说话，他率先说了话：“那你想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我心里有了些许不安，想快速逃离这个地方，生怕接下来有欠好的事情发生。“不要再说了，我走了。”

　　他起身把手机举到了我面前，打开了音量。“知道啦，我也很想你。我先去试衣服哦，回去给你带奶茶和夜宵……这是你小男友啊？不怕被他发现吗？……”

　　我脑袋瞬间陷入了空白，险些僵硬般地强行让自己转已往看到了画面。阿若坐在酒店的白色沙发上，散着头发，穿着几缕不堪入目的玄色蕾丝衣服。

　　“阿若，你在干什么！”我本能般的高声吼出来。

　　“她听不见的。”他示意我冷静下来坐着。

　　“你tm想怎么她！她现在在哪？”我十分高声的吼着他。

　　“不是我想怎么她，我也没有这个能力。”他把手机放到支架上。“你记着，永远不要让女人左右你选择！”

　　我紧紧地盯着手机画面，画面中赤身裸体的男人躺在沙发上。走入的另一个男人将一把钞票撒向沙发，接着从背后束住她的双手，她顺势跪倒在沙发上，男人在她脖子上挂了一个小盒子。“在泡芙做成之前，看你能用舌头获取几多张的奖励哦？你不是说你很穷吗？”我捂上了自己的双眼，可是不堪入耳的声音无孔不入……啊呀啊呀的声音传遍我的每一个神经细胞。

　　“我不想这样的，但我实在不忍心看你被这样的人欺骗。”他关掉了手机，正了正西装。“这是字据和二十万定金，你该为你自己考虑考虑，哪怕是为你们之间渺茫的未来。”

　　我闭上眼，一片黑暗，脑中追念着最近的争吵，她的急促呼吸声，队友的埋怨……这些在不停攻击着我的理智。“谢谢你！我希望可以不妥那个穷人。”

　　“很好。”他又递来一支烟，我随手接下。他凑过来给我点着了火，我猛地吸了一口，突如其来的烟雾呛得我连打了几个喷嚏。“慢慢地就习惯了。”他帮我拍了拍后背。

　　“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学着他的样子吐着香烟。

　　“现在……我们是朋友了。”他对着我吐了一口烟，烟后面他模糊的面貌，落地玻璃窗后都市的灯光与黑暗，显得那么梦幻。“别纠结这个女人，今晚我带你去潇洒，那里面的女人，随便选……”

　　眼前变得空白，再睁眼床上穿着白色猫咪睡衣的阿若已经睡着了，还略微打了些小呼噜。买的奶茶和烤冷面还放在进门的桌上，旁边另有一个小蛋糕。我进门之前想象过一万种坚持的场景，看到这些觉得怒气没有那么大了，更多的是一种无奈。是对自己的照旧对她的？我不知道。

　　我悄悄地收拾着关于自己的工具，其实也就一些常穿衣物和证件，给她写了一封信放在床头，顺便习惯性地给她盖了盖被子。她似乎有所感受，徐徐伸脱手来想轻轻地拉我一下，我躲开了。我坐在饭桌旁，一张张删除着我们的照片，清空了我们的聊天纪录，最后删除了所有联系方式，背上包轻轻地走出了门……

　　再次睁眼就是那场金色的雨，我似乎是错过了许多场金色的雨，无论是作为选手照旧教练。我穿着玄色的礼服，作为教练说着一些局面话，脸上保持着厦悦，赞赏着选手，谢谢着粉丝，心里却知道这一切都是一场交易而已。灯光下粉丝的狂欢，解说的振奋，媒体的报道……都是一场场黑黑暗贪婪赌局的隶属品。

　　我抬起头望向远方躲避着粉丝诚挚的目光，一瞬间，我的眼神和最后一排的女人对视上了。我很确定是她，阿若。这份对视就如同我们第一次对狙，又如同我们第一次相拥……她压低了鸭舌帽，起身离去，这一次，她似乎又输了……

　　“滴滴哒哒，滴滴哒哒……”我伸手按掉了正在响的闹铃。看了一眼门外，雪停了，似亮非亮的天空下，白雪整齐地笼罩在树上、地上，将各色景物连在一起，平日里公园里的小土丘也酿成了朦胧的“傲人曲线”。

　　我扫了眼手机，六点整。正起身准备再倒杯热茶，身上盖着的浅粉色兔子棉衣从我身上滑落。

　　“傻瓜，我给你盖了衣服，别着凉了。”我看着微信上阿娴发的信息，露出了笑容。给她回了个“谢谢娴妹妹～”。又刷了半小时手机，我和前来的人交班完成后，回到了出租屋。

　　打开房门，阿娴已经在小厨房里忙活了。听见消息，她探个小脑袋出来了。

　　“你这次又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啊？”我打着哈欠。

　　“番茄鸡蛋泡面。”她从厨桌里拿了两个碗，将锅里的面往里倒。

　　“你是不是只会做泡面啊？要不要我来教你几手？”看到她笨手笨脚的样子，我连忙已往接过锅，生怕她把锅连着碗一起砸了。

　　“嘁嘁嘁，有你吃的就得了。”她又嘟了嘟嘴，“再说，我每次都市换番茄和酱油的比例的好欠好，每天都是新的吃的。”

　　“好好好，你说得对，可是我没吃出来啥差异。”我向她吐了个舌头。

　　“你……那你别吃！”她腾脱手来，掐了我一下。

　　“你干嘛！哎呦～把碗摔了我们就都没得吃了。”

　　“大笨猪！笨手笨脚的！”

　　我和阿娴坐在小桌前，开了一瓶商场抽奖中的白葡萄酒，又从床头柜里翻出一把炒花生，推杯换盏起来。她小小的脸还没喝两杯又红了。

　　“你现在学坏了！都学会主动灌女孩子酒了。”她指着我，眼神有些迷离。

　　“哪有你那么喝葡萄酒的，你以为这是啤酒啊，一口喝一杯。”我笑了笑，又给她倒了一杯。

　　“还不是你总是给我倒，我和你说啊，你要体现得绅士一点才有女孩子喜欢。”她咕嘟咕嘟又喝了半杯。

　　我突然拿着杯子站起来，靠到旁边的墙上，一条腿撑地，另一条腿搭上去，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另一只手将杯子放在嘴边，转头用我刚学的气泡音对她说：“宝物儿～，现在的我够不够绅士？”

　　阿娴差点一口葡萄酒没喷出来，硬噎了回去，打了个嗝。“你要笑死我吗？你这纸杯也太出戏了。”她也站了起来，“看我来给你演出一个！”

　　她靠到我的旁边的墙上，我转身站在了她的面前，用一根手指勾住了她的下巴。“那现在呢？宝物儿～”

　　“你好恶心，噫～”她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都从哪里学的？”

　　“我靠，电视剧里不都是这样演的吗？”我也摆出来了一副无奈的样子。

　　“电视剧演啥你就信呀！小傻瓜！”她踮起脚尖，慢慢用手环住我的脖子，轻轻地说了句：“那电视剧里肯定没有这么演。”

　　阿娴的体香瞬间击垮了我大脑的防线，我不自主地吻了上去，抱住了她。我感受她的身体在剧烈的呼吸起伏着，带着一些哆嗦。我的手控制不住地向下试探，她略微低了些头，又轻轻地说了两声：“不行以……不行以。”提醒了我有些太过。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已往，我们相互吻着，直到她不小心一脚把桌子踢翻了。

　　“得，这下没得吃了。”我放开了她的身子。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她也被突如其来的响声下了一跳。

　　“没事，我来收拾吧，碎碎平安。”我蹲下去先把折叠小桌子扶正了，阿娴给我拿来了扫帚和拖把。我把碎碗和撒在地上的泡面收拾到了垃圾桶里，她在一旁给我拖着地。

　　“可惜我泡面还没吃几口。”她一边拖地一边咕哝着，“光被你灌酒了。”这一下她的酒也有些醒了。

　　“那我再做一份给你吃。”我已经把散落的工具收拾好了。“你要吃什么面？”

　　“海鲜面！”她高声说了出来，看来酒照旧没怎么醒。

　　“行行行。”我摸了摸我衣柜的最上方，拿出一小盒海鲜干货。

　　“嘁嘁嘁，你有这宝物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小气鬼！”她放下了拖把，凑了过来。

　　“这是几天前来抬人的一伙人给我的，原来准备过年带回去给我妈的。”我从中取出了两个干海参和鲍鱼，另有一只小的干鱿鱼。“快去给盆里倒点温水，我泡一下。”

　　“那你带回去给阿姨吧，我不吃咯。”嘴上说着，转身脚步还在往厨房走。

　　“女人真麻烦，都打开了，再说你想吃啥我都给你，这不要赔偿你一下。”我拿着这些工具也来到了厨房。

　　“嘻嘻，你人还怪好的嘞。”说着阿娴也把一盆热水端到了我的面前。

　　我将海鲜过了一下热水，又用小刀慢慢将海鲜断成薄薄的片，再放入热水中。“切的薄很快就能泡起来，正常应该整只泡很久的，你学着点。”

　　“知道啦！真烦琐……”阿娴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我，一边做着泡面，我一边将我最近的梦境说给了阿娴听。

　　“真好吃。”阿娴大口地吃着面，“就是海鲜味没太有。”

　　“这才泡了多长时间啊，多泡会就更好吃了。”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

　　“很好啦！我很开心！”她把杯子推到我面前，“给我也倒一杯，我有点噎着了。”

　　“你还能喝？”我又给她倒了一杯。

　　“能！嗝～嗝～”她把桌上的葡萄酒一口气又喝了半杯。

　　“哈哈哈，喝慢点，没人和你抢。”

　　“你又笑我，坏蛋！”阿娴把一碗面都快吃完了，“不外你讲的故事很有离奇。”

　　“是吗？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真的呢？”我看向了她。

　　“有啊，怎么了？”她摸了摸自己红扑扑的小脸。“如果你是那个男生，你会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我又给她加满了。“或许我会和他一样吧，究竟这个女人都已经不爱我了。”

　　“嗯，但是听你说，感受她还爱着他，好奇怪呀，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她自顾自地收拾了起来。

　　“也许吧，但是人往往都看结果，不是吗？”

　　“是吧……”阿娴突然看向了我，缄默沉静了几秒。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好烫呀。”

　　“没……我只是吃多了。”她轻轻叹了口气，“我要回去了，谢谢你的海鲜面！”

　　“怎么了？”我心里还在好奇，之前照旧喝的酩酊烂醉陶醉都睡我这，今天却突然想回去了，女人真难琢磨。

　　“没……我回去睡啦。”阿娴从床上拿起了她的书包和那件猫猫衣服，和我简朴地拥抱了一下。

　　“要我送你吗？”

　　“不用啦，你也累一天了，休息吧。”随后她走出门去，哒哒哒的下楼声越来越小。

　　我拉上窗帘，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又陷入了梦境。